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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3章 書院 文 / 銀月舞

    天火從昏睡中甦醒,他奇怪地發現自己竟躺在床上,剛想坐起身來,頭卻痛得厲害,不得不再躺下。房門輕輕地大開了,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幽香,天火的鼻翼扇動了一下,心裡暗道:「苗月!」天火不知為何,突然有一種想親近她的感覺,遂將眼睛閉起來裝睡。

    苗月將手裡的托盤放在桌子上,走到天火的床前,擔憂地望著天火,自語道:「怎麼還沒醒?天火,你可千萬別出事啊!」說道這,淚水便溢出了眼眸,淒婉之態令人愛憐。

    「姐姐,你哭了!」天火突然說道。

    「呀!」苗月被嚇了一跳,「你沒事了?」

    「我醒了啊!」天火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

    「臭小子!」苗月伸手去撓天火的側肋,天火最怕別人撓他癢癢,不禁求饒道:「姐姐饒命!天火不敢了!」此時,二人的手緊握在一起,臉與臉的距離不到一寸。天火似乎感到了什麼,遂放開了苗月的手,尷尬地笑了起來。苗月似乎也感到一絲尷尬,但她又覺得似乎失去了點什麼,只是低頭不語。

    良久,苗月突然說道:「餓了吧!」天火微微地點了點頭,苗月將桌上的飯拿了過來,親自餵給天火。天火如同餓狼一般吞嚥著食物,苗月笑道:「慢點!別噎著!」

    「姐姐,我怎麼睡在床上呢?爺爺的生日宴會是不是還在進行?那幾個蛙人怎麼樣了?」天火問道。

    「你不記得了?」苗月似乎很驚訝地說道。

    「怎麼了?」

    「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啊!」

    「什麼?」

    「你不記得了?」

    天火的頭此時又痛起來了,他努力的回想當時的情景,他只覺得當時自己的怒氣沖湧到了頭頂,繼而自己就沒有什麼意識了,恍惚中看見了一個人,這個人似乎很眼熟,但又記不起來了。

    苗月見天火痛苦的樣子很是心疼,遂道:「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來,再吃口飯!」天火甩了甩頭,又吃了幾口,繼而在苗月的幫助下梳洗穿衣。

    「這麼晚了你去哪裡啊?」苗月問道。

    「去看看那個蛙人刺客!」天火說道。

    夜風吹過,將夏日的熱氣帶走。水池旁的草叢裡傳來陣陣蛙鳴,而水池則倒映著天空中的星星,這一切將城主府的夜色點綴地無比安寧與絢爛。

    天火隻身來到府裡收監犯人的地方,正欲進去,突聞牢房裡傳來一陣陣慘叫聲。天火心裡一顫,遂衝了進去。這一進去頓時令天火心裡一寒,滿地皆是人的斷肢殘體,天火心裡驀的升起一股怒氣,遂抽出腰間寶劍,向牢房深處跑去。

    過道盡頭,一個蒙面人正在肆虐地屠殺獄卒,天火大驚,怒喝一聲,道:「什麼人!」那人聞言一愣,遂冷笑道:「取你狗命的人!」聲音尖細清脆,竟是一個女子。天火聞言甚是震怒,劍芒吞吐暴漲,直刺向那個蒙面女子。

    此時牢門裡的那個蛙人哈斯大叫道:「公主,小心!他是天機院的弟子!」「哈哈!天機院又如何!」蒙面女子輕蔑地說道。天火手腕一晃,舞出數朵劍花,繼而將蒙面女子團團圍住。蒙面女子手舞雙刃,在原地迴旋繞舞,將天火的劍花一一盪開,凌厲的氣勁將四下的木質器具盡數損毀。

    天火繼而一改招式,細軟的寶劍如同流水一般急衝向蒙面女子,正是流水劍訣中的殺招大江東去。蒙面女子心裡一駭,暗道:「這小子年級輕輕就能修得如此境界,將來必是我水族復興的大患。留他不得!」遂迴旋身體帶動手裡的雙刃以借助迴旋之力卸去天火的勁道。

    天火一擊不得,心中甚是焦躁,遂大喝道:「去叫人來!」四下尚存的幾個獄卒聞言突然醒悟,遂狼狽地爬起身來向外跑去。蒙面女子心裡的暗道不妙,遂使出全力試圖迅速擊敗天火,天火繼而改攻為受,處處阻擋蒙面女子。氣刃四下旋舞,在牆壁上留下寸許深的劃痕。此時,外面傳來眾多腳步聲,蒙面女子再次發力,將天火迫開數步之遠。

    「公主!快救我!」哈斯大喊道。

    「帶上你只能增加我的負擔!」蒙面女子的一席話讓哈斯心裡一震。

    「你要殺了我?」哈斯驚恐地問道。

    「她殺不了你!」天火飛衝過來,翠光大盛,劃開了蒙面女子的面紗。天火定目細看,不禁打吃一驚,眼前這女子張得異常妖艷嫵媚,尤其是她那雙大眼睛,更是讓人看了難以忘懷。蒙面女子大怒,手一揮,一把彎刃便已向天火擲去,天火正巧回過神來,堪堪躲過刀刃。但那彎刃似張了眼睛一般,迴旋一周又飛向了哈斯的面前,倏地紅光一閃,哈斯的頭顱已經離開了脖子。

    此時,又一把彎刃向天火襲來,天火立即飛身而起,躲過一刀,繼而雙手握劍斬落了那把彎刃。蒙面女子趁此之際迅速地向牢門衝去,天火在其後奮力追趕。

    正當這時,四宗長與川旭帶人趕到了現場。蒙面女子衝出牢門的瞬間,一張巨網從天而降,將其網羅其中,任她如何撕扯也無濟於事。

    四宗長看清她的面容之後,不禁一愣,說道:「娜迦?你還活著?」那個女子冷笑道:「你不都沒死我怎麼會比你先死!」川旭聞言怒道:「妖女住嘴!」「哈哈!這不是當年的第一頑童嗎?」娜迦譏諷道。

    「我殺了你!」川旭大罵道。

    「不可!」四宗長制止道。

    此時,天火亦從牢房裡出來了,聽見四宗長的話,心裡不禁很是納悶,道:「爺爺,她殺了我們好多人啊!為

    什麼不殺了她?」四宗長搖了搖頭無奈道:「我曾答應過她父親。不能殺她!」

    「不許你提我父親!」娜迦眼裡滿是仇恨之火。那段兒時的記憶似乎又重現在眼前。

    桃源厲一零三九年,水之界魚人族趁川氏族長即炎之劍王逝世之際向川氏邊城春江城發起強烈的進攻,三日而破其城,屠殺城中難民五萬餘人,川氏四位宗長甚是惱怒,遂帶五萬精銳與之交戰於春江城。此年三月,四位川氏大軍攻進魚人總部,出於對魚人的憎恨,川氏大軍近乎屠滅整個魚人部落。

    魚人首領娜螺帶領殘餘族人向蛙人部落逃亡,卻被四宗長的軍隊追上,經過一番戰鬥,娜螺已近垂死之際,他懇求四宗長放過他的女兒與殘餘的族人。四宗長一時惻隱,便放過了娜螺的女兒與殘餘族人任他們自生自滅。

    想到這,娜迦大罵道:「你可知道我們當時生活的艱苦!我們的族人忍受著多大的痛苦!我們魚人的壽命長久,正是經過這六十年的困苦生活才得以延續下我們的族群,也是這樣,讓我忍受了六十年的仇恨!我今天殺不了你,但我的族人能殺了你。有種現在就殺了我!」

    「妖女,想死容易!」天火舉起了劍,正待刺下去。突然,一個聲音自牢房上空傳來:「哈哈!一群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子,這就是川氏人的作風嗎?」

    「閣下是哪位?」四宗長問道。

    牢房上的那個黑影笑道:「在下只是一個小人物,怎敢在四宗長面前自報姓名。在下只想帶走娜迦公主而已!」聲音溫儒,似是個讀書人一般,而他臉上則戴著一個白色鬼面具,給人一種恐懼感。

    「如果我說不可以呢!」川旭怒道。

    「那在下只好來硬的了!」黑衣人的話剛一出口,身形如同一團黑霧一般漸漸淡化散開,似乎與黑夜融為一體。四宗長心裡大驚,遂道:「小心!這是鬼族巫術『夜魅』!」

    「三腳貓的本事也敢拿出來亮相!」突然,一道白芒自眾人身後亮起,照亮了大半個後院。

    「師兄,是你?」天火興奮道。

    那個隱藏於黑暗中的黑衣人在白芒下顯現出來,不禁驚訝道:「哦?這裡竟然有個天機院的術士?」昊空鵬笑道:「川氏的夢夕湖太美了。本少主就在此多停留了幾日。幸會啊!」黑衣人聞言狂笑一番,遂語調一改當前的儒士風格,變為譏諷的調笑:「哈哈!黃口小兒,不自量力!且看看這招!」遂手一揮,四下風氣亂竄,一股濃黑的霧氣將空中的月亮遮掩住,眾人心裡甚是惶恐。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靈光照亮了四周數丈的距離,昊空鵬手印飛快地變化,維持著光亮不被黑暗所吞噬。黑衣人的臉上露出一種鄙夷的目光,雖然,昊空鵬看不到,但他似乎感覺到了那種異樣的眼神,遂再次催動體內真氣,將白芒加持到最大。

    「嘿嘿!小子,你不行了!」黑衣人在黑暗的一邊說道。

    「看劍!」天火憑聽覺辨出了黑衣人的方位,遂一劍刺去。

    「天火,不要莽撞!」四宗長大呼道。

    突然,四下的火把的火光一暗,似是被什麼吹了下,但眾人剛才分明就沒有感覺到風,眾人不禁產生了疑問。正當這時,火把的光芒亦消失不見了,四下完全變作了黑暗。昊空鵬身周的光芒正在迅速地縮減,終於消失不見了,昊空鵬臉色蒼白,驚駭道:「不會的!這門巫術早已失傳數百年了!」

    黑衣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哦?你知道這巫術?」昊空鵬似是受了重傷,艱難地說道:「鬼族十大巫術之一的『噬』。」黑衣人狂笑道:「不錯!鬼族十大巫術中的噬!」鬼族已巫術見長,而其族裡有十大高深巫術,分別為:噬、媚、魂、降、嗔、鬼、血、咒、靈、蠱。而噬排第一位,意為吞噬一切。

    「鏘!」一聲劍鳴聲在黑暗裡響起。

    「小子,你竟然找到了我!」

    「你話太多了!」

    「哼!找死!」

    原來,天火自進入黑暗之後,就沒有再動一步,而是一直在仔細的探聽四下的動靜,以此來探知對手的位置!此刻,二人相交與一處,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可身在黑暗中的人無法看見遠處的人,只覺得聲源來自四面八方。四宗長與川旭對視了一眼,遂默契地點了點頭,閉上了各自的眼睛,良久,二人突然同時睜開了雙目,若在場之人看見了他二人此時的雙目,定會為之而驚駭。

    四宗長與川旭二人的眼睛此刻已變作赤紅,而四宗長的眼睛看起來似乎比川旭還要紅顏三分,二人在四下觀望片刻,便拿出了各自的兵器,向著黑暗裡衝了進去。黑衣人一愣,只見一柄金黃的長劍劃過自己的前懷,劍氣將其胸襟撕裂,又見一根白玉煙桿從自己後背捅來,黑衣人大駭之下忙來了個側滾,手印翻動,將黑暗的氣氛又加重了幾分,以此想困住四宗長與川旭二人。

    但不料四宗長二人如同在白晝裡一般,依舊準確地辨別出他的位置,金光白芒一齊刺了過來。天火閉目側聽四下的動靜,只覺得場裡又多了兩個人,心裡不禁一愣,暗道:「爺爺和爹爹也來了?」此刻聲音雜亂,天火再也無法辨別黑衣人的方位,又怕冒然出手傷到自己的爺爺與父親,遂立在原地等待機會。

    「哦?川氏的血目果然名不虛傳!在下領教了!」黑衣人突然落下一句話,遂後移數步,大喝一聲,繼而四下黑暗頓無,可就在這一瞬間,那些被黑暗所吞噬的光亮瞬間復出,將四下照得通明,如同在夏日低下抬頭仰望太陽一般,耀得人眼都睜不開。

    黑衣人趁此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打倒幾個困住娜迦的巡衛,將其救走。待一切恢復正常後,天火等人向四下望了一

    眼,滿地的狼藉,後院花草被勁氣盡數毀壞,牢門破碎,木屑撒落一地,而且,從牢門裡傳來陣陣血腥之氣,令眾人聞之傷神。四宗長喟然歎道:「厚葬他們!並且,每年定期向他們的家裡發放補給!」川旭又道:「封鎖全城城門與水路,不許任何可疑人員與船隻通過!全城搜索可疑人員!」眾巡衛悲聲應道:「是!」

    天火扶起昊空鵬,關切的問道:「師兄,你還好吧?」昊空鵬強作笑顏,道:「沒事!死不了!」天火依舊不放心,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確定他沒事後才放下心來。天火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遂問道:「爺爺。您和父親為何能在黑暗裡視物?」四宗長聞言一愣,說道:「嗯!你長大了,是該告訴你的時候了!」

    昊空鵬笑道:「莫非,這就是川氏四大正宗所擁有的血目?」

    天火似乎在天機院看到過有關川氏四大正宗擁有血目這種術法的記載,此時,四宗長說道:「血目是我川氏四大正宗的象徵,這是一種通過血脈傳承的一種先天性的術法,凡我四大正宗中的人只要到十八歲以後,均有可能開啟血目。血目一旦開啟,便代表著開啟了人的自身潛能。要知道,人的潛能是無限的,潛能開啟的大小代表著血目的層次,是以,血目又分有三大層次,丹血、赤魂、天怒。若修行再有所提高,便可突破血目,晉級為龍目,繼而是化龍。」

    說到這裡,川旭又接著道:「血目還可以看破一切幻術與魔障,使人清醒而不迷失本心。明白了嗎?」天火點了點頭,心裡暗自下決心,一定要早日開啟自己的血目。

    夢夕湖萬里波濤,光影蕩漾,平靜的湖面與四時無異,但在其水下千尺之處,有一個暗洞。洞口似乎有什麼東西罩著,將湖水隔在洞外。洞內有一個簡陋的石室,一個白衣人正背對這一張石床,而床上躺著的就是娜迦公主。只見娜迦悠悠醒來,見了白衣人先是一愣,繼而不屑道:「怎麼?這麼快就換下黑衣了?」

    白衣人緩緩回過頭來,臉上依舊戴著那個鬼面具,溫和的說道:「你醒了!」娜迦沒好氣地說道:「唉!又失敗了!當時你有機會殺了他們,為何遲遲不動手?」

    「難道你沒看見他們開啟了血目嗎?」白衣人似乎也有些懊惱,「更何況我被昊空鵬耗費了大半的法力,能將你救回來已經不錯了!」

    「我不和你鬥嘴了!主公有什麼新指示?」娜迦懊喪地問道。

    「主公讓我們暫時停止刺殺行動,修養一陣子,等和那群火族蠻子簽訂聯盟後再行動!」白衣人鄭重地說到。

    三日後,九陽城內以被翻了個底朝天,就是不見娜迦與黑衣人的蹤影。在萬般無奈下,川旭解除了搜捕令,只是在各個關卡設下重兵堅守,以防不測,卻不知那兩個人已經從夢夕湖的水下通道離去。昊空鵬亦在三日後離開了川氏,城主府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夜色降臨,草叢裡的蟲鳴又響起來了,美麗的月亮在池塘裡倒映著自己的面孔,猶如美人在鏡前梳妝,恬靜而愜意。在夏夜,不僅是昆蟲閒不住,就連人亦耐不住寂寞。天火從房間裡走出來,沿走廊來到了花園,手裡拿著一物,似是兵器一類的東西。他立在水池旁,似乎在享受著晚風拂面的幽與舒適

    「大哥,你來了?」天火身後傳來一聲問候。天火回頭,只見一個身著白衣的,頭戴金冠的少年走了過來,他眉目清秀俊美,聲音溫和而圓滑,從遠處看,竟像一個女子。

    天火笑道:「雨寒,你若是在白天出去,準會引起全城女子的暴亂!」天火調侃道。雨寒自然知道天火說的意思,遂笑道:「大哥說哪裡話啊!別人不說我娘娘腔就很不錯了!」天火與其同時笑出來。

    「大哥約我出來所謂何事?」雨寒問道。

    「給你樣東西!」天火順手將自己手裡的東西丟給雨寒。

    雨寒拆開裹在外面的白布,定睛一看,遂欣然大喜。白布內所包之物乃是一柄長刀,刀身呈淡黃色,寒光閃耀,如同一塊黃色翡翠雕琢而成。雨寒拿在手裡反覆細看,愛不釋手。天火說道:「刀長三尺五寸,寬兩寸,是用硫銅山黃晶鐵煉成。刀身晶瑩剔透,可照寒光,以雪河之水淬之,可破堅石。刀名為『黃泉』。」

    「好刀!大哥是怎麼得到的?」雨寒問道。

    「這是我在追捕昊空氏刃城城主時,在他藏身的洞府裡找到的戰利品!不錯吧?」天火笑道。

    「多謝大哥!」雨寒連忙道謝。

    「兄弟之間客氣什麼?近來那些人有沒有再欺負你?」天火問道。

    雨寒輕輕一笑,遂急旋身體,橙黃色刀芒四下流轉,驀的揮出一刀,池水頓時分開一道裂口,巨大水聲響徹夜空。天火一愣,遂笑道:「你的功夫進步好大啊!」雨寒收回黃泉,笑道:「大哥以為他們能打贏我嗎?」

    天火聞言只是淡然一笑,道:「以前,我只會以武力使別人認同我,但這十年裡,我在天機院學到不少東西,師父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以德服人』。你明白嗎?」雨寒笑道:「但還是要有武力,才能有說話的資本!」天火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拉著雨寒向走廊裡跑去,雨寒問道:「大哥,你跑什麼?」

    「我們的老子來了!如果讓他看見我們把水池弄成那樣子,他非吃了我們不可!」天火慌張地說道。

    翌日,川氏九陽城城主府。

    天火一家人坐在桌前吃著早餐,川旭突然說道:「天火,你既然已經回來了就安分點,不要再給我像小時候惹事生非了!」天火聞言一愣,知道他是在提及昨晚毀壞水池一事,遂點頭應是。還未等天火開口說話,又聽四宗長說道:「孫兒,你即已在天機院修行圓滿出師,就該為桃源出一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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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火聞言,心裡暗道:「你們到底要說些什麼?」

    四宗長又說道:「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你今天就去城中最大的書院讀書,進修三年後去參軍,為保衛家園出一份力量。」天火聞言心裡大驚,自小他就不喜歡讀書,所以氣跑了八個教書先生。今天又讓他去書院讀書,這比在天機院修行還苦。川旭看出了天火的心思,遂道:「哼!你現在只會一些皮毛,若以後當上了將軍,指揮千軍萬馬,你若只會些功夫,空有一身蠻力有什麼用!趁現在年輕,多學些學問,以後你會很受益的!」

    天火自小就怕川旭,被他這麼一說,天火縱使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不去了。遂草草的吃了點東西,回房收拾行禮去了。

    「天火到了那裡可要努力啊!」苗月細心地幫天火收拾著東西,「我會定時過去看你的!」

    「唉!沒天理啊!」天火懊喪地大喊一聲,以借此發洩心中的不愉快。

    「聽說那裡也有女學生啊!」苗月挨近天火小聲說道。

    天火一愣,不僅問道:「什麼?女學生?」苗月故弄玄虛道:「對!桃源各族學者在五年前一致通過了決定,讓女子上學讀書。聽說川氏的所有美女都雲集於此啊!」天火不懷好意地笑道:「真的嗎?」

    「絕對是真的!」苗月肯定地說道。

    「近來有些好事之人所編寫的《桃源錄》裡可是寫了不少排名啊!」天火詭異地笑著,「聽說裡面的『百花集』中排名在前兩位的美女好像是我們川氏的!好像其中排名第二的美人叫什麼月的。我想想看啊!」天火故意擺出思忖地樣子,並一個勁地向苗月望去。苗月嬌嗔道:「臭小子!什麼書不好看,偏偏看那樣的書!討打!」說完便向天火打來。

    天火任其粉拳打在自己的胸口上,笑道:「那個排名第二的美人就是你吧!」苗月羞赧地轉過了身子,不再理睬天火。卻聽天火又道:「你是什麼時候外出被那些人看見了容貌,以至於被編入了百花集?那人一定是瞎了眼,就這麼個黃毛丫頭也」天火突然頓住了,露出求饒的表情來,道:「向我姐姐如此美若天仙的人應該排在第一位的。若是讓我碰見這本寫書的人,我定讓他屁股開花!」

    「貧嘴!」苗月低聲喝道。

    天火一陣傻笑,遂拿起行囊,與苗月向前庭走去。去書院的馬車已經在門口等待了,四宗長與川旭等人站在門口向天火道別。天火的奶奶說道:「孫兒,書院每月十五放一次假,記住要準時回來啊!」天火當面答應道:「一定!」此時,川旭將一封信交給天火,說道:「這是我寫給院長的推薦信。你把它交給院長,院長就會給你安排一切了。記住,要與人和睦相處,我會常去打聽你的作風的!」天火聽到最後一句,就覺得渾身地不自在,但還是答應了。

    這一次的離別是短暫的,天火與家人沒有太大的變化,馬車快速地駛進了道路的拐角,天火直到看不見親人為止,才將頭從車窗外縮回來。安靜地坐在車裡等待著目的地的出現,他的腦海裡出現了十年前的那一幕。仔細地回想了一下當初的種種,再與自己現在的一切相比較,天火發現,自己竟在無意間發生了許多變化。這不僅是自己性格上的變化,更多的是自己的心性,天火覺得自己似乎對未知的一切充滿了好奇,更像在眾人面前展現自己,尤其是在異性面前。

    「公子,天祥書院到了!」車伕在車門外喊了一聲。

    「知道了!」天火甩了甩頭,拋掉一路上的雜念,打開車門,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天火將川旭的推薦信交給天祥書院的院長,老院長快速地看了一遍,遂笑道:「川大公子,歡迎來我們這裡讀書。」此時,一個似乎是院士的人走了進來,老院長又道:「墨先生,請帶川大公子到長鬚先生的學堂聽課。」那個院士見院長對天火極為敬畏,心裡早已猜出天火的身份不一般,遂欠身說道:「這位公子請!」天火向老院長微行一禮,便跟隨那個院士出去了。

    老院長見天火走後,自語道:「唉!川氏四宗的大公子回來了!希望他別再像小時候那般淘氣了!」

    天火自然沒聽見院長最後所說的話,要知道他當年的美名可是九陽城人人皆知的事情。天火隨那個院士來到一間優的學堂,學堂四周栽滿竹子,風一吹動,竹葉相互摩挲之聲不絕於耳,這讓天火不禁想起在天機院竹林裡經歷的歲月。當他步入學堂,一陣陣朗誦之聲便傳入了天火的耳朵,天火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學堂裡,裡面有五十個學生,在後排還有一個空位,那似乎就是為自己特意留的一般。最前面是一張古樸的書桌,一個看上去已過六旬的老人正搖頭晃腦地背誦著詩書。

    墨先生輕敲門框,那個教書先生停下了朗誦聲,其他弟子也停住了,一齊望向天火二人,其中一些似乎認出了天火,對他指指點點。教書先生輕敲戒尺,問道:「墨老師此為何來?」墨笑道:「我來引薦一位學生給您!」遂將天火推向前來,又道:「這位就是川氏四宗的大公子川天火。」天火恭敬地向那個先生行禮,那個先生似乎並不為天火的身份而震驚,只是淡淡地說道:「後排有個空位,川公子請坐那吧!」

    天火看了一眼那個坐位,淡然一笑,遂二話不說便向那個空位走去了。在天機院多年的修行已讓天火的性子變得很隨和,處事更能隨遇而安,是以,天火很自然的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墨先生見天火對這樣的安排沒有什麼大的反應,於是就安然地裡去了。天火取出書箱的課本,隨意翻動起來,教書先生長鬚老師說道:「新來的那位學生,請將課本翻至第五葉。不要亂翻!」天火聞言一愣,心裡暗道:「這個老師說話好奇怪,似乎看我很不順眼!」這時,幾個課堂偷閒的學生在暗地裡偷偷議論著,似乎在說些有關天火以往德行的事情,天火全神集中於耳部,仔細聽其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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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糟了!小霸王又回來了!」

    「他就是那個不祥人?」

    「對啊!他好邪門的!出生時有顆妖星在他家降落啊!」

    「後來聽說凡事給他算過命的術士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天火不言而了之,正當這時,長鬚先生說道:「川天火,上課請專心聽講!不得分心!」天火沒趣地瞥了一眼長鬚先生,遂低下頭去唸書了。

    鐘聲響起,學堂的學生紛紛從學堂裡走出來,天火伸了個懶腰,暗道:「這比練一天劍還累啊!」突然,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天火的耳際穿過,天火驀的一愣,心道:「如此優美的笑是何人發出的?」遂大步的向門外走去。那些人恐怕招惹上霉運,所以,紛紛向一旁躲避,生怕天火碰到自己。天火亦懶得理他們,畢竟他幼年的就是這樣過來的。

    天火跑至迴廊盡頭,突然發現前方出現一個人影,由於跑得太急,來不及頓住步子,與來人撞了個滿懷。天火正欲與其道歉,突聞那人罵道:「媽的!怎麼碰上這麼個掃把星!」天火聞言微感慍怒,遂抬頭說道:「這位仁兄請自重!」那人見天火起身面帶慍色,知道不妙,遂二話不說,向一旁走去,如同逃避瘟疫一般。

    「天火表弟!你也來天祥書院唸書來了?」一個極度帶有鄙視之意的聲音自天火前方傳來。天火舉目看去,只見一個高冠華衣的貴公子打扮的人出現在自己眼前。天火不禁一愣,不自覺地說道:「赤雷?」

    來人正是波氏少主赤雷,只見他領著幾個學生漸漸向天火走來,神情很是傲慢與自負。天火向來對他沒有好感,只是出於禮數的向他問好而已。赤雷笑道:「沒想到遠近聞名的小霸王也能來這裡唸書?失敬失敬!」天火聽出他言語中的諷刺意味,遂還擊道:「表兄說哪裡話啊!您該不是專為西院的學生而來的吧?」西院乃是天祥書院的女學生休息的地方,天火這麼說自然是在罵赤雷好色了。

    赤雷聞言大怒,但礙於貴公子的身份,他不得不勉強裝出笑顏,道:「表弟真會說笑話。不如我們一起去後院聊聊。」天火自然知道赤雷這麼說的意思,赤雷是想在沒人的地方與自己的跟班好好修理天火一頓。天火看了一眼赤雷的那幫跟班,全是些半吊子,遂輕蔑地笑道:「好啊!」

    「二位可是天火公子與赤雷公子?」那陣如銀鈴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天火與赤雷齊齊一震,遂急忙回轉過身體向後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立在二人身前,看起來似乎與他二人一般大,只是她的那張容顏卻勝過與之同齡的任何一個女子。柳眉如畫,鳳目櫻唇,發如飛瀑,更是她的臉蛋,圓潤而略尖細,紅潤而飽滿,多一分則嫌胖,減一分則嫌瘦,這一切就是如此完美,如此動人。天火與赤雷不禁呆立在原地良久,還是赤雷反應快些,說道:「在下正是波氏少主赤雷!」

    天火微行一禮,道:「在下正是川天火!不知這位姑娘有何事?」那個女子剛想開口說話,卻聽赤雷笑道:「在下斗膽。敢問姑娘芳名?」那個女子笑道:「小女子複姓雪狐名紫雲。」天火與赤雷聞言又是一震,心裡暗道:「這就是《桃源錄》百花集中所說的桃源第一美女雪狐紫雲!」

    「原來是桃源第一美女紫雲小姐,久仰久仰!」赤雷忙行禮道。

    「赤雷公子過講了!那些只是一些好事之人胡亂編纂的罷了!」紫雲謙虛道。

    「哪裡是胡亂編纂啊!紫雲小姐的美貌的確是桃源第一啊!」赤雷的目光透露出貪婪之色。

    紫雲被他瞧得很是不自在,遂轉向天火,笑道:「你就是雪狐萍姨母的兒子天火嗎?」天火一愣,遂想起自己的母親是雪狐氏族中的貴族之後,也許與紫雲有什麼親戚關係,於是道:「紫雲小姐也是雪狐氏貴族的人嗎?」赤雷聞言很是鄙夷地笑道:「哈哈!紫雲小姐的父親就是雪狐氏的族長啊!」

    天火又是一愣,不禁想紫雲投以敬慕的目光,心裡暗道:「雪狐氏果真是一個出美女的地方!」天火想到這,突然想起自己的母親以前似乎對自己說過什麼指腹為婚的事情,似乎就是與她的一個旁系親族的外甥女有關。天火不禁抬頭向紫雲望去,暗道:「不會是她吧?」

    「不打擾二位了!再會!」紫雲說完便輕盈地邁開步子走了,如同一片潔白的雲彩。

    赤雷見紫雲離開了,心裡很是不自在,遂氣惱地對天火說道:「以後再找你算賬!」語畢,便快速地向紫雲離去的方向追去。天火給以輕蔑的眼神,自語道:「隨時恭候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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