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洛和carly帶到別的房間裡,蘇綿也算是比較識時務的,她什麼都沒有做,只說天晚了,倆位請先休息。
carly朝著她點了點頭,說麻煩蘇小姐了,然後才坐下。思洛是身心俱疲,她呆在角落裡,淚流不止。她始終不相信祁亦寒居然心那麼的冷,往日歡好歷歷在目,那床畔間的糾纏似乎還在餘熱。
咬緊嘴唇,她縮在角落裡將頭埋在膝蓋上,自我擁抱著,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以至於carly見了歎息不已。她也不過25歲,卻刀槍不入的,生生叫自己變成了女金剛。她有些勾了嘴角,光這些,這丫頭便承受不了,那麼如果讓她身處於自己的位置上,豈不是要哭倒長城。
不過,想著,她便笑了起來。
怎麼可能呢?有幾個人有她那麼悲劇,豪門養女,一生的任務便是替代別人活下去,奪家產,甚至還要兼職妓女。
從包裡掏出一包煙,點著,細長的摩爾從指間穿梭而過,她抽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丟下。一旁的姑娘實在是哭的太淒涼,禁不住的她便走過去坐下,輕輕的推了她下,「喂……」
原本趴著的思洛,忽然的抬頭了,水汽暈染的眸子裡都是憂傷,靜靜的盯著叫人憐惜不已。carly歎了口氣,她說,「我叫付靜,當然,你也可以叫我carly.」
「我知道。」思洛咬唇,看著她的時候吸了吸鼻子。之前在包廂裡燈光昏暗,她沒有仔細的瞧著她的摸樣,現在倆個人靠的極其近,才發現,她眉眼間清冷無比,好似天然就是薄量的人。
「那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該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叫顧思洛。」
「顧思洛。」她在唇邊親念著,才後丟了手裡的煙,站起來伸手遞給她,「走,我們去聊聊。」
思洛將手地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身邊的姑娘雖然眉目冷冽,她卻依舊覺得有溫暖的感覺。她潛意識覺得,她們可以成為好朋友。
然,這一瞬間的感覺沒有騙她,反而成為她此後生活裡最大的一個助力。有時候,她真的覺得上帝是公平的,當它為你關閉一扇門的時候,也會為你開啟一道窗。
carly帶她來的是人間四月天的12層,一個名為『往生』的酒吧,她說,這裡也是人間四月天的產業,專門招待一些散客,當然,有什麼大型活動的時候,例如走秀之類的,便在這裡舉行。
思洛安靜的聽著,卻依舊沒有心思,carly也沒有勉強,而是直接的遞給她一瓶酒。思洛接過來,仰頭喝下,哪怕不會,也當水一般的灌下去。都說借酒消愁,她今天也想試一試。
烈性的酒劃過喉管,辣辣的割的她整個人都疼,可思洛完全不在意,只想一醉方休。carly也不管,自己舉著瓶子喝。她和付少城是什麼關係,大家都知道,所以根本不必擔心什麼人身安全問題,何況還有一堆門神跟在身後。
不過,對於多了一個同伴,到還是慶幸的。身邊的這個悶頭喝酒的姑娘,看起來就很乖巧單純,而這樣的氣質自然是她沒有的,所以,她樂意和思洛親近接近,好瞭解人間也是有純真的,只是她剛好沒有罷了。
思洛本身就是不會喝酒的,這麼多的烈性酒下去,她整個人都糊塗了,腦袋熱熱的,完全只跟著自己的心性去說話做事。
迷糊間,她記得和carly一起拎著酒瓶子穿過長長的走廊,頭髮隨風飛舞,跳動成最美的弧度。
……
一個月,她和carly在人間四月天呆著上課,從形體的塑造到音樂劇熏陶,都安然的接受,不吵不鬧。到不是說思洛甘心了,而是她真正的聽進去carly的一句話,她說:生活已經如此疲憊,不如隨遇而安。愛情這種東西,如果得不到,就別去勉強。
的確,沒什麼好勉強了,祁亦寒不在乎她,她也不要在乎他了,不過是契約關係,她認清了,也懂了。不就是調教麼,她學,這些課她聽著,也能提升自己的氣質,何況這裡請來的老師也是極好的。
人間四月天的三個月,她和carly成了最好的朋友,但卻從不問彼此身上發生的事情,這一點,思洛很感激。
如同往常的下課,她準備回房間,卻意外的見到了祁亦寒。
他靠在門上,衣領解開了一絲,精壯的胸膛微露著,她有些微愣。這麼久以來,他從來沒有出現過。拳頭握緊,調整的呼吸,「祁少……」
話落,她就被他長臂一攬的壓在牆壁上,顯然,他是喝了酒的,呼吸間帶著烈酒的醇香。雖然是極其近的距離,思洛慌亂了幾秒鐘後便恢復正常,這幾個月蘇綿的調教她如他所願的好好的學了!
手貼著他的胸膛畫著圈圈,「祁少……」嬌滴滴的聲音,用著她最柔魅的聲音。聽得簡直叫祁亦寒都抓狂。這幾個月,他雖然沒有出現,但是她的消息,他都知道,包括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睡覺,他都知道。甚至知道的都比自己的還要清楚。
只是這樣的清楚瞭解,並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他發現,顧思洛除了在第一個星期心思是低落的之外,其餘的時候都恢復的極好,甚至還很用心的學。他真的不明白,這個丫頭究竟心底有多少的溝溝壑壑,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泰然處之!
眸色變幻,一句祁少喊得他怒火上湧,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勾引般的眸子藏著魅惑,一點點的將他失控。果然啊,是蘇綿調教出來的女子,柔魅中帶著無限的風情。
不多說,忍不住的唇落下,他吻著她很用力,似乎想要把她都揉到身體裡去,她承受著,還略帶著主動附上自己的唇
唇。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氣憤!
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居然敢這般的大膽,可如此的主動又帶著技巧的,和那些急於爬上他床的那些女子又有什麼區別?!
狠狠的推開她,如破布般的甩開,「滾。」
她勾唇一笑,也不計較,只幽幽的從地上爬起來,渾然不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身準備離開,背影清冽中帶著決絕!祁亦寒怒了,卻又不知道如何做,只咬牙著過去抓住她的手腕。
最終對峙在那裡。
一個帶著怒氣上湧,憤恨不平,一個勾唇帶笑,風輕雲淡。
「祁少,可還有什麼吩咐?」思洛輕聲的問,語氣綿軟的帶著些輕蔑,「如果沒有的話,我還要休息,不然明天沒有精力上課可不好。」
「顧思洛!」祁亦寒咬牙切齒,「你給我滾回西郊別院去!」
「好。」她毫不猶豫的應答著,好像決定的不是她的事情一般,祁亦寒挫敗了,丟開她,慌亂的走了。他不知道是哪裡不對,但心中感覺,哪裡都不對了。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想的了啊!
思洛是在隔天回到西郊別院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一切都沒有變啊,就連家裡的阿姨也還是原來的那個呢,不過她卻蒼老了許多。手撫摸上這張臉,笑了起來,莫名的變想起了聊齋中的畫皮——一個披著人皮的狐狸精。
晚上坐在梳妝台上的時候,抬手輕描著眉眼,一點點的從眉間到嘴唇,果然啊,跟著蘇綿後面學著如何的笑,如何哭,居然學出了這般的風情。
突然鏡子裡多了一個人,是祁亦寒,他從外面來,身上還帶著寒氣的,也不管什麼,直接的攬著她吻著,細細密密的落在脖子上,本來就穿著睡袍,祁亦寒吻著著就鬆了開來,他壓在她的身上,一手掃開上面的飾品,便壓著她到桌子上狠狠的掠奪。
自然的,是一夜的糾纏,倆個人在一起到達了巔峰。
不過,思洛卻在歡愛中感覺出一絲的絕望氣息來。她不明白,為什麼祁亦寒會有這些的氣息傳來,也不想明白。她懂,逃不開他的桎楛,所以她不逃不躲,等著他的判決。
想來,祁亦寒對她應該是不滿意吧,不然,為什麼早起就看不到人呢?
她自嘲著,果然她連做妓女都是不合格的。
接下來的一年裡,祁亦寒對她若即若離,開心了逗弄下,憤怒了完全拿她來發洩,那歡好時一聲聲的賤人如針尖般的刺在心裡,卻麻木的感覺不到疼。
賤人,她可不是賤人嘛,可以活下去,做了他的情人。一個做了情人的人,又能高尚到哪裡去?
不過在這一年裡,她最自在的便是他的忽略,他不來,她便可以做自己的事情。西郊別院離父親的墓地不遠,有時候疲憊了,她便會過去看看,聊聊天,當然,是報喜不報憂的,她可不希望父親在地下還為她操心。
祭拜了父親之後,思洛又在他墳前說了好些話才離開。只是,她沒有想到,回去是一場暴風雨在等待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