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處在這樣的屋子裡,叫人有一種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錯覺。思洛看的眼睛都發直了,她的出身也算是不凡,不是沒有見過好東西的,可和這樣的屋子一對比,她感覺以前見識過的,都不值一提。
祁亦寒交疊著雙腿在那裡,瞧著小姑娘雙眼發光的,以為要說出什麼來,誰知道一張嘴就說,「這裡的老闆真有錢。」他差點的沒朝她翻白眼,順手的拿過手邊的木雕,諷刺著,「還是顧氏的千金,怎麼這麼的俗氣?」思洛不理他,本來她就是個俗人,蹦蹦跳跳的跑去玩別的東西,從自鳴鐘到茶杯,什麼都要上手摸一下。
他也不理她,脫了外套靠在沙發上看著她蹦躂。嘟嘟的倆下,有人敲門,思洛扭頭看著門的方向,祁亦寒已經沉了沉聲音說,「進來。」
有人進來,思洛便乖乖的走到他的身邊坐下,剛才領著他們過來的蘇小姐進來,身後還跟著女孩兒,她睜著骨碌碌的眼睛看著這些女孩兒,統一的穿著古代的丫鬟裝,不過這衣服卻是輕薄款的,隱隱約約的透著裡面的肚兜……年紀不大,卻風情各一。
她們走過來,全部跪在地上,以跪拜勢上前泡茶侍奉。
「祁先生,先讓這幾個丫頭伺候著可好?」蘇小姐依歸是初見時的恭敬態度,說完,還欠了欠身子,表示著抱歉。
這幾個小姑娘低眉順眼的,很是乖巧,看的出來,是接受過訓練的。祁亦寒瞥了一眼,便點頭,「蘇小姐看著辦就好。」他笑了,勾著唇開口,「就說這幾個服務員的姿勢就已經是如此了,我還能不相信蘇小姐麼?」
一句話,哄得佳人嬌笑著,「祁少真的是抬舉了,能服侍祁少,自然是他們的福分。」那些個女孩兒聽著,波瀾不驚的,只一心一意的泡茶,手都未顫抖過。思洛卻撇了撇嘴,她雖然年紀小,可該懂的事情,她都明白。
這裡再過繁華,不過是有錢人的買春之地。
正思忖著祁亦寒帶她來這種地方做什麼的時候,門突然被一股大力踢開。一名面容精緻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很是暴躁的,嘴裡還罵罵咧咧的,一屁股坐在那邊拿了一杯茶仰頭喝下。剛入口,就全數噴出來,抬頭就踹了身邊的女孩子一腳,「哪裡來的混賬東西,竟然就給這樣的茶水給我?」
那名女孩子顯然是沒有料到這樣的發難,剛剛思洛看的清楚,明明是這男子不問不說的喝了這一泡下的茶水。顯然,女孩子不敢說,她怕極了,滾落在地上瑟瑟發抖,「付少,我錯了,我錯了……」
「錯了,說一句就勾銷?你未免想的太過簡單了吧。」被稱為付少的男子眼睛瞇著,露出獵豹的眼神,看著一旁瑟瑟發抖的女子猶如端看獵物。
思洛坐不住了,本來不想多管的,但是這個人的確很討厭,她站了起來,「付少,你大人有大量的,和一個小女子計較什麼?不過是一杯茶水,重新泡了便是,用不著大動肝火,免得傷身。」
話落,付之城就將目光移了過去,到現在,他才發現祁亦寒身邊坐了一個人,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只是為什麼看著如此的熟悉?幾秒的停頓,他便明白了,這個顯然是祁亦寒上次帶過去的丫頭。
真的是堪堪稱奇,他身邊居然有女人能熬過三個月!
再大的火氣也被這一發現給壓了下來,他笑了,目光流轉間在祁亦寒和思洛之間轉了轉,才說,「既然顧小姐都開口了,便這麼算了,但下不為例。」話到最後的時候,聲音冷了下來。
祁亦寒眼角抽了抽,知道付之城的意思是:諾,你的女人,這個面子我賣了。來日定然會討回來的。
「還不快滾!」付之城擰眉朝著一旁的女子說道,那姑娘顯然是嚇傻了,愣了下才連連說是。她爬起來深看了顧思洛一眼,思洛察覺到她的視線,笑了笑,那姑娘顫了顫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人間四月天的服務員,是必須跪著的,目的便是叫人感覺到君王的待遇。可惜,這姑娘還沒有到門口的時候,付之城便開口說,「站住!」
她背脊發寒,腿軟了,轉身過來的時候都要面癱了,「付少,請吩咐。」說話的聲音哽咽著,整個人都在顫抖。
付之城斜睨了她一眼,「去把carly叫過來伺候。」
「是是是。」
沒過多久,一名身穿自己衣衫的女子走了進來,低胸的黑色禮服,襯托著人更清冷。她面容冷蔑,不卑不亢的站在那裡,聲音冷靜無波瀾,「付少可是有什麼吩咐?」
「吩咐?」付之城把玩著手裡的東西,然後重重的往桌子上一砸,「carly,這個就是你侍奉主子的態度?」
「我想付少大抵是搞錯了,在人間四月天上班的時間,我自然是要低眉順眼的忍受各色變態,可現在,下班時間,我有自己的私人時間!」
付之城冷笑著,站起來走到她的身邊,「我還不知道你carly有什麼私人時間?還是想說一會兒有金主等著伺候,才這麼的迫不及待!我知道你愛錢,也不必如此的敬業吧。」他捏著她的下顎,「今晚,我包了你。」
叫carly的女子眼裡噴火,她站在那裡,仰著頭,卻生生的勾勒出一抹笑,殘忍而艷麗,如泣血的玫瑰,「付少,你忘了吧,我賣笑不賣身。」
「是麼?如果我出大價錢呢?」
「那要看付少的價錢合不合我的心意?」
「你真賤。」
「多謝誇獎。」
「你……」付之城手上用力,眼裡冒火。
她只瞥了付之城,便勾唇笑
了,「我如何,不過是完全一個妓女恪守的本分,你出錢,我提供給你娛樂!」頓了頓,她說,「付少大抵忘了一句話,說人賤者,人必先賤之!」
付之城冷笑著,「好一張利嘴,果然是大馬名妓調教出來的。」手描摹著她的臉頰,「carly,長寧國際娛樂版主編的位置包你一個月。」
「多謝付少。」
「別謝著太早,晚上你還是要來人間四月天上班,好彌補發你薪水的損失。」
carly的臉色白了白,最還是說了句好。
思洛不明白,一個人有多大的仇恨,可以讓一個人如此踐踏的自尊踐踏到這種地步!看著carly的眼神裡帶了些憐憫。
「蘇綿!帶carly下去,該學的都還是要學的,我可不需要太過主動的女人,那樣多沒意思。」
蘇綿看了她一眼,深深地,帶了些尷尬,但多年來察言觀色,她還是說了,「是。」思洛看著這一幕幕的,心驚肉跳,下意識的抓著祁亦寒。可上蒼偏偏是這樣,怕什麼來什麼。
祁亦寒靠在沙發上手指摩挲著思洛的手背,然後開口了,「蘇小姐,請留步,祁某還有個不請不請……」
蘇綿心中一驚,卻依舊笑著轉身,「祁少折煞我了,有什麼事情直說就好。」
「是這樣的,我家的這個丫頭,年紀小,很多事情都不懂,還望蘇小姐可以幫忙調教調教。」他說的十分客氣,似乎真的像一個長輩般,可于思洛來說,卻是萬箭穿心。她不可置信的望著身邊的人,眼睛瞪大,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居然要蘇小姐調教她……這裡是什麼地方,他不會不知道,卻依舊說這樣的話?
難道在他的心裡,她也不過是一個妓女般?
「祁亦寒,你什麼意思?」最終,抵不過心口的疼痛,她問了出來。
可他,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只對蘇綿說,「蘇小姐,麻煩了。」
蘇綿眉間跳了跳,簡直要抓狂,她真心想問清楚,這倆個祖宗要怎麼鬧?一個carly,付少的妹妹,一個小丫頭,看的出來,祁少的情人,居然都要讓她調教!她有幾個膽子,趕調教她們?現在這倆位爺是心情不好,送了人來,等哪天心情好了,好不得拔了她的毛啊?!
欲哭無淚。
「蘇綿,你儘管按吩咐做。」付之城開腔,他雖然不知道這個丫頭和祁亦寒怎麼了,既然他如此了,他想便有這麼做的道理。
「是。」蘇綿咬牙接口道,她接著問,「什麼時候開始?」
「就今天吧。」祁亦寒說著,便掰開顧思洛緊扣在手臂上的手,一根根,直到完全脫離後,抬手撫開,如一塊丟棄的抹布。
顧思洛在看著他如此的時候,心中漸涼,連最後的希冀都沒有了,她紅著雙眼,瞧著他,眼眸一點點的變冷,即使眸子裡都醞滿了淚水都強忍著不落下,「祁亦寒,從此以後,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祁亦寒凝視著她的眼眸,心中的煩躁升起,他說,「蘇綿,還愣著幹什麼,你的效率呢?!」
蘇綿顫顫的,連忙賠著不是,拉著顧思洛走。她也配合著,完全像是一具沒有靈魂屍體般的走著,一直到門關上,祁亦寒才收回視線,他拿過一杯酒,仰頭喝下,帶著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