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西郊別院,向來沒有人氣的屋子在這一夜熱鬧了起來。
大門外,豪車連成排的停下來,一個挑著丹鳳眼的高挑女子下來,身後還跟著十幾個人,看起來訓練有素的樣子,分別的站在她的倆邊。
齊曳雯雙眸緊瞇著看著那緊閉的門,唇上浮起不屑的笑意,聽說這裡藏著的是她未來的老公不惜斥下巨資養的情兒,據說是跟了祁亦寒三年多,也真的是稀罕了。不過,能跟在祁亦寒身邊這麼多年,想來也是有手段的,只是,遇上她齊曳雯只能怪她倒霉。
她最討厭的就是這樣混亂的男女關係,這個女定然是不能留的,留下來,也始終是禍害。
「給我砸門!」冷聲道。
「大小姐,真的要這樣麼?老爺子要是知道了的話……」一旁的男人擰著眉頭的開口,話還沒有說完,齊曳雯一記眼刀甩過去,他就閉了嘴。誰都知道齊家老爺子最疼的便是她,老來得子,又是女兒,老爺子寶貝的不行,甚至比齊家的兒子、順位繼承人更為受寵。
齊家是京裡面出了名的紅貴家族,雖說到了齊慕白這裡開始是轉政從商,卻一點兒都沒有能影響齊家在政屆的地位,反倒是錦上添花了。加上齊家大少和齊曳雯是一母同胞的,年齡相差的又大,齊慕白向來疼自家小妹。
饒是齊曳雯家教再好,在這樣眾心捧月的家庭裡長大,終究是有些驕縱。她說一不二,得罪了她,下場很慘。
就是這樣的性子,一眾子弟都不敢貼身追求,雖然這齊曳雯是個美人兒,可玫瑰帶刺,且這刺又粗又厲,誰會冒著被刺的遍體鱗傷的風險去採?還是這一次跟著在哥哥身邊才認識了這祁亦寒。
他不似一般的紈褲子弟般膚淺,風度翩翩,見識超群,只一次,她便將他放在了心上。春心萌動了,刻意的在哥哥身邊提了幾次,齊慕白便幫著穿針引線,一來二去的,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訂了婚。
如今,刻上了她名字的男人是如何再不能和別人有牽扯!咬著唇畔,冷冷的開口質問,「怎麼,還要我親自動手?」
「小的不敢。」下屬本來就被一記眼刀甩的不敢言語,此刻又聽到齊曳雯如此說,再也不敢遲疑,立刻揮手讓身後的人開始砸門。能跟在齊曳雯身邊的人,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不過幾下,這一道門便被砸開。
屋子裡的李嫂聽到動靜,匆忙的披在衣服出來,她見到人多勢重的,聲音都有些寒顫,「你是什麼人,居然亂闖民宅!」
齊曳雯冷哼一聲的揮手,立刻的有人走過去拉著李嫂到一邊警告著不要多事。本就是老實巴交的老人,見到這個陣仗也嚇得不敢說話。齊曳雯踱著步子在客廳裡,耀眼的水晶廳,一系的卡地亞傢俱,就連樓梯走廊邊緣掛著的畫還是出自名家之手。
看來,祁亦寒是真的寵她!
不在想,直接的上樓,她倒是要看看,是怎麼樣的狐狸精,能勾的祁亦寒如此對她了?!本該是嬌俏的面容上卻閃現過一抹暴虐……
思洛在回來的路上吹了些風,頭疼極了,早早的就歇著了。a市的天氣向來變化無常,她怕是感冒了吧。生來是怕冷的,尤其在這樣的寒冬裡,更加的難受,即使在將暖氣開了十足躺在被子裡都沒有很深的睡意。
臥室的門被踢開的時候,她剛好夢到父親去世的場景,心裡泛疼掙扎著翻身,屋外的寒意順著進來的人充斥著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上。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微微的掀了眼簾,卻瞧見一個年輕的女人站在那裡。她個子修長,一身短西裝襯托著整個人英姿颯爽的,雖然看不清來人的面容,卻從陰影裡感知她的憤恨。
那是一雙充滿著仇視的眸子。
思洛抓住被子,柔柔的問,「你、你是誰?」感冒的緣故,聲音都變得沙啞。
齊曳雯聞言,低低的咬了咬貝齒,眼梢微抬的笑了。
思洛頭疼,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才擁著被子坐起來開燈。水晶燈亮起來的時候,她才看清形勢。眸光微動,光影疏疏間她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努力的回憶著到底是得罪了誰,但是輾轉反側的,卻始終理不清……
爸爸都死了三年多,他的那些仇家一直都未來找過麻煩,現在更是不可能了。可如果是因為祁亦寒的緣故,怎麼平日裡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那個人不說話,思洛主動的開口詢問,「你到底是誰?如果不說的話,我報警了。」她一邊說著一邊的挪著身子想要拿手機,這樣倦怠的時候,她一點兒都沒有和別人糾纏的精神。
誰料,她剛一出被子,手腕就被捏住,來不及防備的,耳邊就是一道疾風呼嘯而過,霸道而慘烈的疼痛,像是刀割在臉頰一邊。思洛被打的撲倒在床上,一頭微卷的頭髮如水藻的鋪開在床上,嘴角都溢出了血,卻完全不損於她的美。
這般柔弱的倒在那裡,倒是叫人生生的有了一股憐惜來。
齊曳雯看在眼裡,是又嫉妒又憎恨,從小她便是帶刺的玫瑰,性格是潑辣又爽利的,最見不得的便是這樣嬌滴滴的女人,在她眼裡,這些都是故作矯情的在博人同情,要的不過是男人心疼,然後一擲千金的養著她們。
她自然不是軟柿子,由著這些個小賤人爬到她的頭上!
如此想的時候,拉著思洛劈手又是一巴掌甩過去。用了十分的力氣,思洛覺得耳朵都嗡嗡的做響了,本身因為受涼的緣故,整個人都飄飄然的,這麼被打著,再也忍不住的,撕拉的一聲叫了出來。
到底是哪裡來的瘋女人,居然這麼的作踐她?!思洛手裡攢著被單掙扎著想要起來,可是人難
難受,怎麼的也使不上力氣。只有微瞇著眼睛半倚在床上斜睨著她,氣喘吁吁的,說不出的魅惑,人間四月天的訓練,叫她一舉一動中都帶了風情,哪怕是平常的動作,哪怕她不刻意,也是帶了勾人的本事,這跟在齊曳雯身後的好些個男人眼睛裡都動了波瀾,感歎好一個尤物!
齊曳雯內心煩躁極了,雖是搶先的打了她倆巴掌,卻是遠遠地不解氣!這個女人,真的是給了她極大的刺激。本來在還沒有見到顧思洛之前,她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然後趕緊滾蛋就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見到了顧思洛,只覺得刺眼。
在她的印象裡,能勾引的祁亦寒帶在身邊三年多的女人,應該是個有手段心計的女子,必定有所圖,可偏偏在看到顧思洛之後,卻大出所料。雖然這個女孩一舉一動的帶著風情,可眼底的純淨是騙不了人的。她盈盈水汽的眸子沒有波動,沒有一絲雜質。
心中咯登一聲,怕是這個顧思洛能勾的住祁亦寒並不是什麼心計城府什麼,而是眼底這一抹天然的純淨……可真的要是這樣的話,她都不敢想下去。如果,如果祁亦寒知道她今天找了這個女人的麻煩,他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也是會是無所謂,但如果他真的在乎,而動了怒呢?
她該怎麼辦?
心臟突突的跳,有些忐忑,可也只是轉瞬即逝的,祁亦寒,一個才靠著自身努力爬起來的男人,怎麼會對她發怒,畢竟她的身家背景擺在那裡,要動她,還要想想能不能得罪的起齊家!
眼睛微瞇,瞧著顧思洛那一副沒有骨頭的樣子,心中升起了殺氣,從小見慣了權謀手段,如果叫一個悄無聲息的消失,並不是一個難事。她彎下腰,捏住了思洛的下巴用力收緊,彷彿只要一用力,就要碎掉一般。
「顧思洛,久仰大名啊!」
思洛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做掙扎,唯有仍由她捏著自己抬頭。門大開的,暖氣流失,冷氣慢慢的灌著風進來,吹得她頭更疼了。正想她張嘴想要問些話的時候,身邊這個力氣極大的女人就甩著她一把丟到了地上。重重的摔出去,地上雖然鋪著愛爾蘭的厚毯,卻還是不由得悶哼一聲,好疼啊……人在生病的時候本就脆弱些,加上她這樣的被璀殘,眼角不由得滑落出淚珠兒來。
她不是為別的,真的好疼……
齊曳雯見到她這幅我見猶憐的模樣,簡直是氣的咬牙切齒,「狐狸精。」抬腳就是一擊,重重的踢在了思洛的腰腹位置,似乎猶不解恨的,又補了一腳,「就是憑著這幅模樣,才勾引的祁亦寒的?只是你這樣的賤蹄子,也配?」頓了頓,她低下身子來一把抓著思洛的頭髮,目光直視著,「別癡人說夢了!」
話說到這裡,思洛是完全明白了怎麼回事,感情是新歡找茬來了。突然的,她笑了起來,半靠著在地毯上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真的是不長眼,居然挑了個最不受寵的她來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