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驚詫著看著我們,然後咬唇說,真是恬不知恥!我臉色有些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饒是平時咋咋呼呼的,也抗不住這麼說我。趙翼北見狀,走到我身邊,攬了我到懷裡說,於嬈,你說話注意點,現在陸琪是我的女朋友,以後會是你的嫂子。
「不可能,趙翼北,你不能娶她的!」她疾步的走到他身上,握住她的手,激動地說,「她根本配不上你。」可是趙翼北,完全沒有一點兒的憐惜,直接的退後的甩開了她的手說,「配不配都是我說了算,而且於嬈,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
這句話是完完全全的刺激到了於嬈,她不管不顧的就扯著嗓子大喊,「為什麼我管不著,明明是我們青梅竹馬的,難道那麼多年的情誼還比不上一個賤人麼?!」
話落,他就揮手打了上去,清脆的耳光聽在我耳裡都漲疼的,可想而知,趙翼北用了多大的力氣。一下子,於嬈眼眶裡蘊滿了淚水,看著我的眼神更加凶狠了。
「於嬈,我以前之所以寵你完全是因為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而現在,你是越發的不知道輕重!賤人,你到底在罵誰,你的家教哪裡去了?難道我趙家就教了你一身的潑婦本領?!」
她捂著臉看著他,眼底有說不出的難過。被心愛的人訓斥是多麼痛的是一件事,我懂,所以在不自覺當中,我竟然有些憐惜她了。說到底,她不過是用心用錯了對象。
她沉默著,趙翼北卻擰了眉繼續道,「你給我好好的想一想,反思下你的行為。」說完,拉著我的手,「我們走。」
我跟在他身後,腳步有些踉蹌,想來他是真的氣極了吧。到樓下的時候,阿姨正在喝著茶,我打了聲招呼說是要先回去,她有些不捨,叫我以後常來,也可以多陪陪她。我點頭說好,趙阿姨這才滿意的笑了。
路上,趙翼北一直冷著一張臉,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也就沒有開口說話打擾,只一個人看著窗外的變幻的場景。來的時候,路上路燈未開,雖然很美,卻少了些夜的神秘感,這會兒看過去,風情一片。
「陸琪……」突然的他喊我,我嗯了下,便轉了頭過來看著他,然後只聽到他說,「抱歉,又讓你受委屈了。」
我搖頭,「沒什麼好委屈的,以前在公司裡比這個難聽的都聽過了。」頓了頓,「何況這一次她也被你訓過了。」想來趙翼北一句訓斥比我說再多惡毒的話都來的打擊力道大。
他伸手握住我的安放在掌心,良久,才道,「我說過要照顧好你的。」
對著他眨眼,笑著問,「你真有這樣的想法?」
他打著方向盤將車停靠在路邊,很是真誠的看著我,點頭。我表面上平靜,心底裡卻憋著笑,「真要是這樣的話,你就補償我,例如呢……」頓住,靠近他說,「我周遊世界的時候,土豪你報銷。」
聞言,他也跟著笑了,摸著我的發頂抱在了胸膛前面,「好。」
拍了拍他,示意著放手,「我逗你玩的啦。」
「我當真了。」
「……」土豪,有錢就是這麼任性啊。
「說真的,你想去哪兒啊,我陪你啊。」
很是鄙視了挑眉的問他,「你有空?」要知道,這個人平時都是很忙的,就我在公司那陣子也鮮少見他空閒下來。
「那你趕快答應嫁給我,我們去度蜜月。」
「……」
「考慮下?」
「……」
趙翼北真的是很忙,晚上還在和我說著亂七八糟的事情,今天早上起來卻收到他的短訊,說是要出差幾天,叫我照顧好自己。我回了條短訊說會的。
翻了身起床,最終將東西快遞到了公安局。既然是她想要的,我便成全了她,因為她在那個男人身邊真的不開心。快遞寄出去的時候,我知道一切都成了定局,撥通了她的電話打算告訴她這個消息。
可誰知,電話接通,開口的卻是一個男聲,雖然只有一句,卻很具有壓迫性,他說,「喂,你是誰?」
心若擂鼓,咯登的跳個不停,那個名字呼之欲出,嘴巴還著些許顫抖,好不容易才回了一句話,「我是陸琪,找、找、找思洛。」
「她在**醫院,有時間的話你可以來看看她,聽說你們的關係不錯。」
我愣了愣,說好。他輕聲的嗯了下,然後掛斷電話。我卻抓著手機愣了好久,是祁亦寒哇,那個財經雜誌上一直出現的鑽石單身漢額。口水擦擦,半晌才恢復正常,這會兒才想起不對的地方。
為什麼顧思洛會去醫院,前倆天看到她的時候還好好的啊?不多想,拿了車鑰匙就下樓,和老媽說出去下後便飛奔過去。到了醫院,逕直的走向他說的房間。樓上是單獨的vip病房,我剛到電梯口就被攔住,倆個黑衣人面目凶狠的道,「小姐,請留步。」
著實被嚇了一跳,高跟鞋站著不穩,險些踉蹌的摔倒,略微的溫度下心神,然後說,是你們先生讓我過來陪顧小姐的,你們可以去問下。其中一個人朝著我點頭說稍等,便走向那病房,一會兒過來便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走進去,仍是心有餘悸,推門進去,看到一個高大俊逸的男人坐在沙發上,看的出來,他是在隱忍著怒氣,我點了點頭,他站起身來問,你就是陸琪?
我點頭,他拿了外套走進說,「那你多陪陪她,我有事情先走了。」
話落,思洛就拿了手邊的東西砸了過來,「滾,我不
不需要你的裝腔作勢!」
他眉間跳了跳,什麼都不說的摔門而去。人走了之後,顧思洛便躺在床上放聲大哭,我站在原地面對著這一幕,卻不知道該如何做。第一次看到她哭成這樣。放輕腳步,走到她床畔邊緣,握住她的手。
情緒過於激動,整個人都在顫抖,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才平靜下來,我拿過面紙幫她擦了擦眼淚,歎息著。究竟他們經歷了什麼才會到這個地步。從剛剛進來到現在,我只能得出一個結論,思洛是被他困在了醫院。
那個人手眼通天,我知道完全有這個能力。
擦乾眼淚之後的思洛一改之前的頹然,漫不經心的道,「陸琪,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過得是什麼生活,簡直生不如死!」頓了頓,又自嘲的補充了一句,「和坐牢有什麼區別!不對,甚至還不如坐牢,至少我不用忍受這樣的精神虐待。」
我沉默著不發一言,從來我都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情,所以也無從開口。我抿了抿唇還是道,「思洛姐,我把錄像帶寄出去了,最慢倆天之後你就要面對審訊。」
聽到這個消息,她笑了,說終於可以擺脫了,那樣的眼神裡帶著無盡的哀傷。我歎息著問你就不會後悔麼?進去之後面對著牢獄之災,真的甘願承受麼?
這一次,她倒是堅定不移的說,我不後悔。
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陪著她,一下午,我們都在各自的發愣的狀態中渡過。還是老媽打了電話過來問我今晚回不回來吃晚飯,我才反應過來已經這麼晚了。站起身來對顧思洛打了個聲招呼是該走了。
她沒有留我,只是點頭說好。拿了包開門,剛拉住門把手她喊住了我說陸琪,以後的咖啡店你幫我經營,我會讓人轉到你的名下的。我啊了一聲,立刻轉身過去看著她。
她笑著說,「就當我送你的禮物,謝謝你做我的朋友。」
這一句話,聽在我的耳裡無比的心酸,像極了在交代著後事一般,鼻子吸了吸說,「我不要,但是咖啡館我可以幫你看著。」
她喊,眼底水汽濛濛的,「陸琪……」
我笑著說就這麼決定了,好了,我先走了,我家老媽都喊我回去吃晚飯了。有時間了我再來看你。說完,一點兒都沒有給她辯駁的機會,走出去了。當然,我並沒有先回家,而是去了思洛的咖啡館。
華燈初上,一切都像從前,燈光迷離的,還是透著一股子清新藝范。推了門進去,鈴聲叮噹作響,走向了我最熟悉的角落裡。彼此,在我和宋啟勳還在一起的時候,這裡就成了第二個根據地,平時閒了空了就來這邊坐著,細細的回想起來的話,我還欠了思洛一大筆咖啡錢呢。
剛坐下來,就有熟悉的店員給我端過熱可可,我說了聲謝謝,她卻沒有離開,反而推了倆把鑰匙給我。我抬頭看她,然後聽到她說:剛才思洛姐打電話過來交代的,說是把咖啡館的鑰匙交給你,還有她小區裡的大門鑰匙。
我接過來,鼻子酸澀的說知道了。手撫摸著鑰匙捏在了掌心,鑰匙口的凹凸卡著生疼,我難過不已。其實,我真的很後悔。如果當初沒有和她去喝酒,沒有告訴思洛,我們的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