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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總有無奈事 文 / 春江三千水

    有些話明明在來之前都已經作出了肯定,但卻在需要面對的這一刻,有無法開口。

    望著那道俏麗的清美容顏,譚青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對她這麼多年付出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譚青雙手虛浮於半空中,有兩道靈力自其雙掌探出,如同一道雲朵般飄蕩至楊乞巧的腳下;而隨著譚青雙掌向上虛托的同時,那道亭亭玉立在雪蓮池的身形開始徐徐上升,如同天仙一般在空中飛舞。

    極為小心的控制著靈力,將楊乞巧的身形輕托著放在自己的面前;那種小心翼翼讓人不禁覺得,此刻譚青用這種極為奢侈的方法讓其虛浮在空中的那道身影,像是一朵入手便會融化的雪花一般。

    「好玩嗎?」譚青整個眼中的溫柔將其深處的那抹心疼掩飾的極好。

    有些意猶未盡的楊乞巧眨著眼睛,嬌嗔道「人家還沒來得及玩呢!哪來的好玩!」

    楊乞巧無意的回答,卻不知為何讓譚青想起了自他來此之前,面對楊傑的質問,自己給與對方的那個回答。

    「既然沒有為什麼,那麼哪來那麼多的為什麼來解釋!」

    「在過三日,我便要走了!」一直對於每件事情都保持著一種直接態度的譚青,在面對此事時,卻失去了以往的堅持,變得有些拐彎抹角了。

    「三日後,那便是譚東他們幾人離開鎮城塔的日子了!」楊乞巧理所應當的點了點頭,說道。

    不知是有意無意,楊乞巧將譚青所想繼續下來的話題,拉向了更遠的地方。

    「嗯,因為聖靈宗那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而且我這次需要護送去往聖都那邊的學員,不但有譚東他們幾個,還有臨近幾個城池的學員,所以不允許時間耽擱的太久。」譚青認真的對著楊乞巧做著回答,那種態度像極了一位將要不得不遠去的丈夫擔心心愛的妻子會因此生氣而耐心的解釋。

    譚青刻意忽略了楊乞巧的「避開」,這正是因為此刻的他也想讓那份或許「再也不見」的分別來的晚一點。這也可能注定著今日的一切,以後將變成自己在想她時,用來回憶的最後一幕。

    「聖都那邊是不是很好?」楊乞巧突然問了一個譚青認知中她不曾關心的話題。

    譚青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這個以往對他而言極為簡單的問題。

    楊乞巧眼中神色顧盼流轉道「在那邊做什麼盡量小心一點,你這種性格,有時候總會莫名的鑽入牛角尖再也難以自拔;不過這下就好了,譚東也會去聖都那邊,有你那個弟弟的監視,相信你也不會再去犯這種錯誤了!」

    看似溫柔的輕聲叮囑,但更多的卻像楊乞巧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你所堅持的那些,既然你不願說,那麼我以後便不會在纏著你去問了;只是我覺得即使你以後未能完成那些堅持,有些人也不會忍心去怨你的,我相信對於他們而言只要你活著,並且活得很好,那比一切都來的重要。」

    抬起那雙宛如青蔥白玉般的雙手將譚青的右臂攬入自己的懷中,楊乞巧抬起臉頰看著那道因為血色的消退而變得有些蒼白的臉龐,一絲不忍悄悄的纏繞住她的心房。

    片刻的溫存過後,楊乞巧有些不捨的緩緩鬆開懷中的那道臂膀,獨自一人向前方踏出幾步,將譚青拋於自己身後。

    而與此同時楊乞巧那帶著濃重強烈怨恨的聲音,自其身後向著譚青撞擊而來。

    「譚青,我問你,我楊乞巧可有負於你?」

    「沒有…」譚青微微的搖頭,眼神中牽出幾縷慌亂神色。

    「好!那我再問你,我楊家待你譚家究竟如何?」楊乞巧似是沒有打算給予譚青一絲緩衝的時間,厲聲再次質問道。

    「楊家待我譚家恩重如山!」譚青的唇間不知是在何時有絲鮮紅液體滑出。

    「那麼請問,你今日為何做出這般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之事!」楊乞巧猛然轉過身,眼神冷漠的從譚青唇間那道殘留的鮮紅事物上悄然劃過,步步緊*向譚青。

    「對不起!我……」譚青失魂落魄的低下了額頭,避開了楊乞巧那道對他此刻而言十分具有衝擊性的目光。

    「呵呵……」一道輕蔑的冷哼從楊乞巧那挺晶瑩剔透的鼻尖輕哼而出。

    「對不起!這三字真的很好用,而這便能解釋你一切不知好歹的行為嗎?」

    譚青緊握著已經從關節處出現慘白的雙手,不讓自己在此刻產生絲毫的動搖。

    「你走吧!從今日開始你我再無任何牽連,我今生就當從沒有認識過你這個人!」楊乞巧將那道潔白色羅裳狠狠一甩,轉頭不再去看譚青一眼。

    微抬起額頭,譚青目光複雜的看向身旁那道突然變得異常決然的身影,有疼愛、有不捨、有愧疚,而更多的卻是感謝。

    譚青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道白色衣衫,將其永遠的刻在自己記憶的最深處後,輕輕的落下一句話;轉身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離去。

    「再見!」

    這個讓整個聖都仰望的身形,再沒有與天狼天團長一戰稱雄的偉岸,只有無盡的落魄,說出短短的幾個字,彷彿比扛下一座山峰還要吃力。

    這個決定的確認,譚青對於她只有愧疚,卻沒有後悔;如果說真有後悔,那麼譚青覺得自己也會去後悔與她的初見;可是如果自己真的錯過了那次的初見,譚青又覺得那樣的他才會更加的後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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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當耳邊那道有些飄搖的腳步聲愈來愈模糊時,楊乞巧才敢再次將目光投向那道已經漸行漸遠開始變得飄忽不定的身影。

    只是此刻她那雙被寒冷佔據的明眸卻不知在何時被痛苦所取代,那張傾世的絕美容顏也已經被道道清淚所瀰漫。

    右手狠狠的抓住心口,顧不得理會手中的那襲絲滑的衣衫變得已經扭曲;楊乞巧緩緩的彎下身,把頭深埋在雙膝之間,不讓任何人看到。

    這方在那道身影離開後,便開始變為寂靜的「巧居」;只有一道無比壓抑的哽咽聲,夾雜著一聲聲斷斷續續卻久久不願消散的「對不起!」輕輕迴盪著。

    如果可以楊乞巧不願用這種方式與他做最後的道別,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一個人去安靜的承受這些,如果可以她多想將那道身影擁入懷中,如果可以……可惜沒有如果!

    她必須這麼做,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會對自己少一些愧疚;只有這樣,他才不會為自己去過多的擔憂。

    既然這世間之事,總有那麼多的不盡人意;那麼只要他好,其他的還重要嗎?

    如果此刻譚東以一個旁觀者的方式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的話,那麼他肯定會覺得自己是最能體諒到這種落寞的人。

    ……………………………………………

    隨著覆蓋住眼睛的白芒乍然之間的消散,譚東的視線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期,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周圍的這一切開始逐漸清晰時,不知為何他的內心突然多出一抹心痛與悲傷。

    看著眼前的一切變化,譚青來不及自己感覺心中的那份情緒,在猜測之中,譚青同時釋放出渾心內神識向著四面擴展而去;而當其神識在剛剛飄出距離他不遠處所遇到的那些神秘阻擋後,譚東確認了他心中的猜想。

    他與李書白來到了重疊空間;鎮城塔中的那個世界本就是屬於一個自主不受外界真實世界天道限制的空間,而此刻譚東所在的這個空間竟還是在鎮城塔內空間的基礎上,所被開闢出來的另外一個**空間;譚東覺得這種絕世的手法,可能就連聖都中的那位都無法做到吧!

    而既然是這種重疊空間,那麼譚東就算是再如何的自信都不可能將其打破;再者當初是自己自願進入,加之此時並沒有任何的危險降臨,譚東覺得自己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趁著這個難得感覺到輕鬆的空檔,譚東有些好奇的順著一旁李書白的目光向著遠處望去。

    在這個空間同樣出現的夕陽已經緩緩的與地平線親密的開始接觸,自兩者交織的那盡頭有條蜿蜒的小路輕輕游來;小路的兩旁是一片一望無垠卻失去色彩的枯黃土地,而在這方土地上只有一顆失去所有生機的枯老槐樹「鶴立雞群」般的堅持挺立著。

    仔細望去,那顆老槐樹的枝頭有一隻青色的老昏鴉懶散的站在那裡,從其嘴中正發出一聲聲遲暮虛弱的輕微喘息聲。

    距離那顆老槐樹的不遠處,有座由淡藍色石塊搭建起的小橋,小橋下的溪流洋溢著與這片空間不相符的生機勃勃。

    視線順著那條條清澈的溪水向著下方游去,在水流的消失處,有座搖搖欲墜面臨傾塌的草屋,草屋的四周被一道道柵欄所包圍著。

    當譚東眼神落在那個正在圍著柵欄四周緩緩行走的事物上時,他的內心突然感覺如同被搾乾了一般。

    因為那是一匹馬,一匹雖然骨瘦嶙峋還瘸著一條腿的馬,卻讓譚東再以無法離開目光。

    這本是譚東最熟悉的事物,但這個東西他熟悉歸熟悉,卻不是在這個世界中見到的,而是在曾經的那裡……

    而當譚東準備陷入瘋狂之際,遠處那道盤膝坐在草屋門口的身影向他投來了目光,隨著而來的還有一道比之譚東更加瘋狂的聲音。

    「原來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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