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帝女哀歌之誅心淚

正文 第二三四節 從默然到了漠然 文 / 文昌君

    是啊,爹爹為什麼不將一身好本事傳授給他更加寵愛的燕鶯,而是傳授給了總是得不到好言相待的我呢?

    為什麼燕鶯能夠跟著娘,學習繡花畫畫,學習唱歌煮飯,卻從來不見她跟爹爹學過一點武功,一點兵法呢?甚至燕鶯長到十三歲,都還不會騎馬,而是坐著爹爹從南國尋來的轎子,由幾個人來來去去地抬著,或者坐在馬車裡面,到哪裡都有人駕馬跟著。

    爹爹甚至不讓燕鶯接近校場,只要遠遠的看見燕鶯過來,爹爹必定親自縱馬過去,問清楚有什麼事情,才會回到校場。

    爹爹是大迎士兵口中最豁達豪邁的人,卻唯獨在燕鶯身上,小心翼翼。

    我聽著人們竊竊議論的言語,也忍不住在想,是啊,為什麼爹爹不讓燕鶯學武呢?為什麼爹爹不將自己的本事傳給燕鶯呢?

    我沒有去問過爹爹,或許是我心裡早覺得並無必要。

    就像娘為了我學武的事情,開始也曾跟爹爹爭論過,後來,娘也終於從默然到了漠然,不再理會了,那種感覺,就是沒有必要再管了。

    我是聽著人們的風言風語有了這個疑問,終於也是從人們的風言風語中,得到了解答。

    人們傳言,十八年前,年輕的大迎的皇上曾召見年輕的第一猛將須利隆,然後將一位美麗的姑娘許婚給他,並與他達成了某種約定。據說,那是皇上從大迎民間選出來的,最美麗的姑娘。

    這位美麗的姑娘,也就是我的娘,我稱呼她為夫人,已經很多年了。

    沒有人知道約定的內容是什麼。

    聽到這個傳說的時候,我已經十三歲了。

    我數著十八年前,也就是我跟燕鶯出生前的五年。

    那個時候,娘已經嫁給爹爹了。

    人們雖然不知道約定的內容是什麼,可是隨著這個當年探究無果、如今又隨著我與將軍之間的關係漸漸被想起的這個約定越來越受到關注,人們終於又對這個約定產生了新的興趣。

    人們說,將軍與夫人是好不容易才生下了燕鶯姑娘,所以才對她萬般寵愛。可是將軍之女卻不是虎女,恐怕更要緊的原因恐怕是,將軍已經料定這女兒將來不能繼承父業,不能當一個威震四方的女將軍。

    須利將軍這樣的大將,獨生愛女不能當女將軍,豈是須利將軍心中所願?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燕鶯姑娘將來會有更好的出路,遠勝於女將軍了。

    什麼出路會比女將軍更加?恐怕……是皇上早已經開了金口,要將須利將軍的這個寶貝女兒,許配給那個皇子了!

    人們的這一番推測,連我也是恍然大悟。

    當然我也又新的疑惑,既然說是十八年前皇上與爹爹的約定,又怎麼能知道爹爹一定會在十三年前生下一個女兒呢?

    聰明的人果然還是多的,立刻便有人說道,那又有什麼難的。皇上當然不知道須利將軍將來會生下兒子還是女兒,但是皇上膝下卻是既有皇子又有公主的,生兒子就當駙馬,生女兒就當王妃,反正是早就定了這樁婚事。

    我也終於明白了,原來所謂十八年前的那場約定,就是皇上之後與將軍之後的婚事。

    燕鶯會嫁給大迎的皇子,我心中並沒有什麼想法。我只是不由得想起一個人,那個叫紀雲琅的酈國皇子,不知道他中了毒之後,好了沒有。不過我想起當年他就有那麼大的本領,而我後來回去查看也從未發現他的屍身,看來他應該沒有死。

    十三歲起,我便開始跟著爹爹上了戰場。

    不過那個時候大迎跟周圍的國家之間相對比較和平,沒有大的戰爭。

    只有一些小的部落流竄征戰,或者與某一國邊境發生了短暫的摩擦,會開啟一些小型的戰爭。

    爹爹原本讓我跟在他身邊,算是親兵隊的一員。上戰場前,爹爹對我的本領還是有些贊同的神色的,雖然未曾當著我的面有過什麼讚許的言語。我也以為自己學到的本領能夠用於戰場,然而上了戰場之後我才知道,儘管我能控轡自如地縱馬,卻不能應對鐵騎縱橫的踐踏;儘管我能舞刀成影、挽劍生花,卻不能承受寒刃濺血、勇士倒下。

    在兩軍交鋒的戰陣前,我揮刀打落了攻向我的兵器,然後,後退逃脫了。

    那是我第一次受到軍法。

    我被兩名軍士綁縛著走到爹爹面前,爹爹面如寒霜,是我從未見過的嚴肅。

    「阿蕪,你犯了軍規,我也不能包庇。」爹爹的聲音冰冷地如同冬季的風。

    我看見了爹爹手中拿著的鞭子,比之尋常的皮鞭,更要堅實。

    「阿蕪,治軍之道,應是如何?」

    「治軍之道,貴以嚴令為先!治兵之本,貴以厲法為重!」這是自我跟著爹爹學武開始,便說的爛熟於心的東西,此時根本不需思索,便念了出來。

    「若犯軍規,該當如何?」

    「阿蕪,將帥犯了軍規,又該當如何?」

    「將帥違反軍規,處罰更當從嚴。不以將帥之位而荒廢軍中法紀。」

    「阿蕪,臨陣逃脫,當怎樣責罰?」

    「

    「降一切職,罰三年俸,並受鞭杖三十。」我說的十分平淡,也十分迅速,好像將要受罰的不是我一樣。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能回應地如此流暢,全因在剛開始學武之初,便因為自己不願開口學習軍規,吃了多少苦頭。

    立刻有人勸道,阿蕪初次上陣,沒有經驗,況且他也深知軍規,將軍責備一番,阿蕪知錯也就罷了。責罰卻不必了。

    爹爹猶似沒有聽見,只是看著我說:「阿蕪,錯了便要罰。」

    這鞭杖猶似鐵製,每一道落在身上,都是一聲鬱悶的響,以及一陣生硬的疼。

    我的鎧甲已經卸下,身上是厚實的棉布製成的軍裝,鞭杖不能將粗布扯破,卻能在粗布上留下一道道模糊的鞭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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