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帝女哀歌之誅心淚

正文 第一九七節 如此,死亦足 文 / 文昌君

    所以面對著魏太后的叛變、面對著交戰的數十萬大軍,都沒有怯懦的我,卻因為紀雲琅的一句話,忍不住要落淚了。

    我哽咽著對紀雲琅道:「你一走就是那麼久,卻又把那麼大的擔子留給了我,我日日警惕著我們的圖謀不要被太后發現,還要日日擔心……擔心你,你忽然音訊全無,而太后又在那個時候忽然圖變,我……我其實很害怕。

    「我怕我不能完成你交代給我的事情,我怕酈國千秋的基業,就這樣被我毀了。孟姚春自縊死了,宋清芷受了叛軍的傷,也死了,王雪晗為了不讓太后以皇嗣為人質逼迫於我,自墮胎兒,也跟著死去了。薛靈嫣在朝堂上為我解了圍,也被叛軍打傷了。還有給我傳送情報的兩個丫鬟,也被太后的人抓住打死了……」

    說到此處,我的喉頭一哽,不由得想起了無名,我的幾個陪嫁丫鬟不明不白地喪命,還有徐阿姆的啞症,都是從她身上而起的,可是我至今,還是不知道無名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搖搖頭,算了,無名已經重傷至此,我何必還要想她的不好?

    只是,那些死去的人們,再也活不過來了!

    「你說有話跟我說,就是要說這些嗎?這些我都聽馮大人他們跟我說過了大概,若是你要跟我孟姚春、宋清芷她們的事情,還是等過兩天你的傷勢好些了吧。反正也不急在一時。」紀雲琅說道。

    接著紀雲琅伸出衣袖,輕輕擦去我眼角的淚痕,悠悠說道:「她們為酈國而死,我一定會給她們正名,讓酈國萬千百姓都記得她們,她們生前不得安然度日,身後應該有一份無上的哀榮。」

    我看著紀雲琅俊朗而蒼白的面色,用力深呼深吸,平息自己的情緒,然後說道:「在宋清芷臨死之前,我已經答應她,給她妃子的名分,她仍選了姓氏作為封號。所以她們的靈位,我寫的是王妃,宋妃和孟妃。我想你……會答應的。只是孟姚春的聲名,還需你去設法洗清,那時孟妃姚春的靈位,才能光明正大地擺出來。」

    紀雲琅頷首道:「你做得很好,她們為國而犧牲,理應有這樣的哀榮。你許給與她們的名分,我都會一一做到。你放心,你很累了,好生休息。這些事情,等你大好了再說吧。這些又不是非要這時候說不可,是不是?」

    等我大好了……

    我這一身的傷勢雖不致命,然而大大小小,卻均不是輕傷。要說等到大好,卻不知要等到何時了。

    而我,還真的會有大好的那一天嗎?

    我本來想跟紀雲琅交代了大迎的大概兵力部署之後,再做打算的,可是看來再跟紀雲琅說下去,他說不定會察覺我的異常。

    我看著紀雲琅微微一笑:「那就好。只是她們仍選擇用姓氏作為封號,其中的意思,你當真不知道嗎?你說她們為酈國而死自然不錯,可是她們究竟是為了誰,才有這樣捨生取義的勇氣呢?」

    紀雲琅看著我的眼睛,那神色甚至認真:「那你呢?」

    「我……我……」我料不到紀雲琅會忽然問我這樣的話,不由得一時為之語塞,頓了一頓看,我連忙說道:「我是酈國的皇貴妃,身居其位,就應該對酈國的子民有所貢獻。還有,我掛帥出征,也是因為我的身份,我是為了酈國與大迎的太平,所以才勇往直前的……你不是說我該休息了嗎?那你也早點去……」

    我知道我的聲音十分難聽,我知道我這時候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大篇話聽起來多麼的沒有說服力。

    可是我沒有料到我的話,居然被打斷了。

    我的臉頰忽然一涼,已經被紀雲琅捧起,接著下一刻,紀雲琅微涼的雙唇,已經堵住了我絮絮不停的嘴。

    我驚慌失措,我伸手抗拒,我怦然心動,然後我被紀雲琅抱得更緊。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動,也能感受到紀雲琅的痛苦,因為我的心動而痛苦。

    忽然我覺得,我的臉頰碰到了紀雲琅冰冷的手,心裡也是甜甜的。因為,紀雲琅與我,終究還是有著撇不清的關係。

    我閉上了眼睛,沉溺在紀雲琅的氣息裡。我雖然看不見卻能夠想像,此刻紀雲琅的臉色,一定是蒼白的。

    可是我沒有刻意去壓抑自己心裡的悸動,而且,我也根本沒有辦法去壓抑。

    我只是盡量讓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

    臨死之前,我想放縱自己一回。

    我想就這樣恣意地領略紀雲琅的霸道與溫柔,任由紀雲琅的心因為我的動情而痛楚,然後,我再感受著紀雲琅心中的那種痛感,在一個心臟與他心臟由於我們之間的感應而共鳴的時刻,而被紀雲琅抱著死去。

    如此,死亦足。

    身上的鎧甲已經被脫掉,將軍的長袍貼身而穿。我早已經發現酈**人的衣服很有特點,就是身上縫製又許多口袋,能夠貼身裝下一些近身搏鬥使用的暗器,以及在被敵人擒獲時,能夠出其不意地掏出隱蔽的小刀。

    此刻我的腰間,就有一柄這樣的小刀。

    我想,我與紀雲琅之間既然有著這樣說不清的奇異感應,說不定我將刀子插在心口的時候,紀雲琅的心也會覺得疼吧,可是我有些固執地想要自私一回。

    我為了不讓紀雲琅察覺,緩緩地將我環在他頸中的雙手移到他的腰間。

    我用一隻手抱著紀雲琅的腰,另一隻手,則輕輕摸向自己腰間的衣袋。

    這把刀掂在手中並不重,卻極有質感,刀柄與刀身鑄造為一體,身

    長而柄短,近距離制敵確實非常有效。

    我細細摸索,刀柄上凹凹凸凸似乎刻著些什麼。

    意外地,刀子握在手中,竟然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來不及想太多,我深深地吻了紀雲琅一下,然後用盡全力,將刀子往自己的心口上插去。

    與此同時,我環著紀雲琅腰間的手,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異樣。

    紀雲琅腰間的那只貼身的兵器袋子,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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