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紀雲琅帶著微笑的臉,感受著心裡這樣的痛楚,問道:「紀雲琅,你相信一個人可以感知另一個的存在嗎?」
紀雲琅垂下頭看著我,卻是一副十分詫異的樣子,許久,他方才將目光從我臉上移開,看向了門外的方向,認真地說道:「我相信。」
我「嗤」地一聲笑了出來,本以為紀雲琅或許會對我的話嗤之以鼻,卻沒有想到他回答得這樣認真,紀雲琅認真的樣子看起來真傻。
看著紀雲琅的眼神,我立刻便知道他在想什麼了。我真傻,這樣的事情早就應該想到,居然還要去問他。
我有些好笑地說道:「我知道,是無名對嗎?」
紀雲琅的臉忽然就紅了,他的皮膚非常白皙,又時時顯得蒼白,一旦臉紅,是極易看出來的。
我驚奇地「咦」了一聲,伸手量了量紀雲琅的額頭,鄭重其事地問道:「紀雲琅,你是不是也發燒了?」
紀雲琅忽然扭過頭來看向了我,神色鄭重的樣子,我忙把手縮了回來,笑道:「生病沒有關係,這兩天給我看病的御醫很高明的。」
紀雲琅的目光帶著好奇,還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像是在細細審視我,又像是在重新探究我一樣。似乎對我看出來是無名這件事情甚是驚異。
我被紀雲琅看得有些心虛,略帶討好地笑道:「真的很高明的,你看我都不怎麼發燒了。你要不要也試試?」
紀雲琅沉默的時候,是讓人感到有些可怕的,雖然他說話的時候往往也會讓人感到生氣,不過我倒寧可他說話,也不喜歡他這樣沉默。
我被紀雲琅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暈,「哦」地一聲扶住了額頭,晃了一晃,重重暈倒在了榻上。
我聽見紀雲琅在我頭頂笑,一改平時的嘲諷語氣,甚是歡喜的樣子,不由輕輕將眼睛漏開一條小小的縫,想要探一探究竟。
「快起來,你這人怎麼這樣憊懶。」紀雲琅說道。
「憊懶,那是什麼意思?」看樣子紀雲琅沒有生氣,那也趕緊順竿爬下,然後迅速轉移話題,「我這會兒疲憊是真的,所以才不想動,我可不是懶。」
紀雲琅不答我的話,說道:「好好跟你說著話,你又胡說八道些什麼。」
好好跟我說著話,這真是太稀奇了,紀雲琅居然會好好跟我說話呢,紀雲琅這個人,可是難得會說一次人話。
「我沒有在胡說八道啊,我胡說八道了嗎?」我疑惑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說道:「我一定是燒糊塗了。」
紀雲琅點了點頭,淡淡說道:「那你休息吧。」
我忙一下子從榻上翻身起來,拉著紀雲琅的衣袖說道:「你說吧,你說吧,難得你肯好好說一次人話。」
話剛出口,我又「哦」地一聲倒了下去,哼哼唧唧地低聲說道:「你走吧,我這會兒腦子有點迷糊了。」
紀雲琅終於還是坐了下來,低聲說道:「我剛才說……」
「你說你可以感知無名的存在。」我忙補充道。
「那不是我說的。」紀雲琅忽然又很認真地否認道,「不,我不是說我不相信,我其實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