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1768年:大恐慌

正文 第135章 凌遲9 文 / 梁二叔

    被綁在行刑柱上的劉知府只剩下一副血糊糊的骨架,緊接著他的五臟六腑如同稀泥一樣流淌了一地,泛著難聞的臭味。

    老羅收了手,抬起袖子把額頭上冒出的汗擦了擦,他的袖子上沾了劉知府的血,血跡和額頭上的汗珠混在一起,臉紅得如同戲檯子上的關公一樣。

    台下的圍觀百姓有些開始散去,尤其那些站著前面真真切切目睹這凌遲盛況的人,行刑台正下面滿是噁心的嘔吐物。

    老羅走到行刑台前面,衝著坐在冷棚下的幾個人喊道:「諸位大人,草民更剮了劉知府五百零一刀,完美收官,如今行刑已經結束,諸位大人還要不要上來查驗查驗?」

    按察使和提督相互瞧了一眼,誰也沒有言語,提督大人臉色蒼白,小聲嘟囔著說:「劉知府都被剮成那樣了,還有什麼可查驗的?你們幾位誰願意上去,誰上去,反正我不上去,我看見血就頭暈。」

    聽他這麼說,按察使皺著眉頭說:「提督大人,你身為武將,帶兵打仗看見血都頭暈,難道讓我去查驗?」

    賈知縣也哼哼唧唧地說自己剛才摔壞了腿,沒法走路。最後按察使說道:「好了,不用查驗了,還有一個囚犯等待著行刑,快些動手吧。」

    老羅看了看天說道:「既然大人們不需查驗,那就凌遲下一個。」

    幾個綠營兵硬著頭皮走到關押楊會長的木籠囚車跟前,拖拖拉拉地打開囚籠。囚籠打開,他們看見裡面的楊會長緊閉著眼睛,如同木雕泥塑一樣一動不動,為首的綠營兵罵了幾句,他還是紋絲不動。

    綠營兵嚇了一跳,有個膽子大的把手指放到他的鼻翼,發現楊會長已經沒有呼吸了,在摸摸他的身體,已經硬得像木頭一樣。

    為首的綠營兵如釋重負,既然楊會長已經死了,那也不用著再多此一舉地凌遲了。圍觀的百姓開始散去,路上三三兩兩地討論這場乏味的凌遲大戲。

    「他奶奶的這凌遲實在乏味,還不如逢年過節的時候到屠宰場看殺豬宰牛更有意思。」

    「你們說劉知府被剮之前死了沒有?我豎著耳朵聽都沒聽到他哼上一聲。」

    「當然死了,你沒聽見老羅在炫耀嗎?劉知府是在老羅最後一刀插入心口一樣才嚥氣的。」

    「楊會長已經足夠幸運,雖說死了,好歹保了個全屍,沒有遭受酷刑的折磨。」

    圍觀的百姓就這樣邊說邊談地散去了……

    看到百姓們都散去以後,賈知縣吩咐師爺趕緊去找幾個乞丐清掃現場。

    師爺帶著幾個官差抓來了幾個乞丐,然後揮舞著皮鞭吆喝著他們打掃刑場。

    幾個蓬頭垢面的乞丐皺著眉頭,嘴裡嘟嘟囔囔地把散亂在行刑台上的碎肉和那副還滴著血水的骨架清掃到一輛獨輪車上,連同楊會長的屍體,一起運到城西的亂墳崗上挖坑埋掉了。

    乞丐們運送著一車亂七八糟的東西走後,師爺又吩咐官差把搭建好的行刑台拆除,官差們都覺著瘆的慌,生怕木板和圓木之上附著了劉知府的冤魂,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就這輩子都得晦氣。

    他們在忙活的時候,又有幾隻聞到腥味的野狗從遠處跑過來,****著剛才乞丐們沒有清掃乾淨的肉塊和骨頭。

    到了天黑的時候,徽州會館前的空地被清掃乾淨,官差們這次三三兩兩地散去。

    凌遲完劉知府,全城的屠夫都怒不可遏。接下來的兩個月裡,東昌府的大小肉鋪都門可羅雀,百姓們都沒有胃口吃肉了,他們一看見肉鋪鉤子上掛著的紅白相間的肉,他們就會想到凌遲劉知府時的血腥場面,然後就會嘔吐,這種情況直到半年以後才稍有改善。

    至於僱傭老羅的胡屠戶更慘,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願意往他店裡去,即便他店裡的肉價錢再低也沒有人去買。人們一看見他店舖裡的肉就會想到給他幫工的老羅,想到老羅時,凌遲劉知府的場景在腦子裡再也抹不掉了,自己買的豬肉好像成了劉知府的肉……

    賈知縣陪著按察使、提督、梁六爺坐上轎子往府衙走。

    按察使和提督如釋重負,雖說折騰了這麼幾天,身體已經疲憊不堪,但是這兩個朝廷重犯總算依照乾隆的意願殺掉了,雖不完美,但是好歹也能交代過去。

    賈知縣卻絲毫輕鬆不下來。他坐上轎子以後,先是滿頭滿腦都是劉知府直勾勾的眼神和微微上翹的嘴角,他覺著身體一陣一陣地發冷,好像劉知府的陰魂也跟著他坐在轎子裡。他好不容易強迫自己別再想這事,可是劉知府臨行刑前故作玄虛地告訴說割辮子黨的首領和身處何地的事情又開始反覆出現……

    梁六爺也渾身不舒服,他腦子裡不停地響起來劉知府被割掉舌頭前高喊的那句話:「梁六爺,直隸省和京城的弟兄們就托付給你老照顧了,我老劉先他奶奶的早走一步了。」

    這句話如同針一樣刺痛著他,然後難以心安。

    梁六爺原以為已經安然無恙,勝券在握了,因為劉知府一旦被殺,他和劉知府做的那些事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借此大做章。昨天晚上賈知縣意外提到臨城的蔣捕頭,而今兒被低估了的劉知府竟然在臨死之前喊傳出來這種陷他於不義的話來。

    他實在沒想到劉知府竟然在臨死之前又給他挖這麼大一個坑。如何填補這個坑?他需要好好費一番心思。

    幾架轎子陸陸續續到了府衙門口。賈知縣下了轎,心事重重地在前面引路,引領著按察使和提督大人到了公堂裡面。

    幾個人坐定以後

    ,按察使衝著賈知縣拱了拱說:「賈大人,這兩天多多辛苦了,萬歲爺交給我們的任務好歹算是做完了。」

    賈知縣胡亂應付道:「按察使大人高抬卑職了,這次如果沒有三位大人親臨壓住陣腳,此事萬萬不會如此順利。」

    按察使沉吟片刻,瞧瞧賈知縣,看看梁六爺,然後說道:「二位,回到省城以後,我得給萬歲爺寫折子把今天的事情經過詳細說明稟報,但是有兩件事,我有些疑問,還得勞兩位解釋。」

    說到這裡,按察使先把臉轉向賈知縣,他說道:「賈大人,劉知府好像在行刑台上告訴了你一些割辮子黨的事情,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賈知縣趕緊回答說:「回稟按察使大人,劉知府確實說過,但是到了關鍵地方的時候,他突然放低了聲音,卑職也沒聽清楚。」

    按察使冷笑了一聲說:「賈大人,我們三位的眼睛都好好的,明明看見你把耳朵都貼到他的嘴邊了,怎麼說沒聽清楚呢?」

    聽到按察使這口氣,賈知縣差點急哭了,他不停地給自己辯解說確實沒聽見。

    按察使鄙夷地斜了他一眼說:「既然如此,我給萬歲爺寫折子就直說了。割辮子黨的信息金貴,以後賈大人就指望著這到萬歲爺跟前請賞去吧。」

    按察使接著把臉轉向梁六爺,問道:「六爺,劉知府說把直隸和京城的弟兄拜託給你還說說他先行一步,這是何用意?」

    梁六爺的臉刷得一下變白了,他處事向來機智明斷,但是這個時候他也一時詞窮,不知道如何應對了。他擦了把額頭上浸出來的汗珠,然後故作鎮靜地說道:「按察使大人,這些不過是他姓劉的故作玄虛,想臨死前拉個墊背的,藉機製造混亂,陷我梁老六於不義,按察使大人萬萬不要當真!」

    按察使皺著眉頭說:「六爺,你說的這話倒不是沒有道理,但是事關重大,我必須在折子中說明此事,至於萬歲爺信不信,我就無能為力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