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1768年:大恐慌

正文 第37章 夜訪 文 / 梁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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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早,天還沒有變亮,東方剛露出輕微的白魚肚。車伕輕輕地叫醒劉知府,問他是不是現在就趕路。劉知府正睡得香甜,他迷迷糊糊地問車伕為什麼這麼早就走。車伕說昨天晚上天氣冷,路面的泥水都凍住了,這個時候趁著太陽還沒出來,路上不濕滑,馬車能走得快些,最適合趕路。一旦太陽出來以後,陽光照射,凍土化開,又難以前行了。劉知府聽完以後,把眼睛睜開,長著大嘴打了個哈欠,嘴裡咕嚕出來一句:「那就走吧!」

    車伕趕緊重新套好馬車,收拾利索以後繼續趕路。

    車伕揮舞著鞭子,趕著馬車咕嚕咕嚕地往前。就這麼停停走走,走走停停,行程比計劃的多了三天。馬車過了山東,到了直隸,距離北京城越來越近了。

    好不容易到了北京,還沒進城門,劉知府就興奮得如同初入大觀園的鄉下老太太劉姥姥一樣。他在車廂裡坐不住了,掀開遮擋著的棉布簾子,探出腦袋來往外看。兩個眼睛放著光,如同探照燈一樣各處掃。

    京城不愧是京城,高聳的城牆,氣派的城門樓子,守衛城門的八旗兵個個頂盔摜甲,橫眉立目,精神抖擻,造型就跟過年百姓家門板上張貼的秦瓊尉遲恭一樣,腰桿子挺得筆直,瞅著得跟半截樹樁差不多。

    當劉知府的馬車剛要過城門時,守城門的八旗兵突然站在第一輛馬車前邊,把路給攔住了。他們大聲吆喝著車上的人都滾下來,進城的車輛要檢查。

    前面車上坐著的幾個隨從平素在家時作威作福習慣了,初到北京城,角色一直沒有轉換過來,錯以為還是在東昌府。他們幾個從馬車上跳下來,其中為首的一位橫眉立目地站在八旗兵跟前,吆五喝六地嚷嚷著說:「這是東昌府劉知府的馬車,趕緊放行。」

    帶隊的八旗兵連正眼都沒瞧他,抬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刮子,然後往地下吐了一口濃痰,嘴裡開始罵罵咧咧地說:「什麼他娘的知府,知道這京城啥地界嗎?不知道是天子腳下嗎?知府算什麼玩意,都他娘的滾下來,接受檢查。」

    挨了一巴掌的隨從脾氣倔強些,莫名其妙挨了打,心裡覺著受了委屈,不服氣。他擼胳膊挽袖子地想衝上前來跟他理論一番,還沒來得及向前一步,候在旁邊的幾個八旗兵也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幾隻鳥銃齊刷刷地對準了他的腦袋。

    隨從心裡一哆嗦,嚥了下喉嚨裡湧上來的唾液,沒敢言語,臉紅脖子粗地躲到一邊去了。

    帶隊的城門兵撇著嘴,冷笑著斜了他一眼,嘴裡罵道:「漢狗!」

    前面的馬車卸了車,幾個八旗兵像清掃破爛的倉庫一樣把裡面的東西亂扔了一地,車上的短劍腰刀都被當成違禁品給沒收了。

    檢查完第一輛馬車,幾個人又走到劉知府做的馬車跟前,劉知府在官場混了這麼幾年,審時度勢的眼力見還有,他趕緊從馬車上翻滾下來,點頭哈腰地立在一邊,臉上擺滿討好的媚笑。

    劉知府心裡嚇得直哆嗦,他擔心這群沒輕沒重的傢伙再把車上的鐘錶、八音盒之類的精細玩意像丟石頭一樣給丟在地上。城門兵也沒正眼看他一眼,把車廂裡的物件翻了翻,揮揮手就放行了。

    劉知府這次如釋重負,衝著他們幾個抱拳秉手,趕緊重新套上馬車,灰溜溜地進城了。

    進了京城以後,他們滿大街打聽悅來客棧的路。他們輾轉了半個京城,費勁九牛二虎之地才找到悅來客棧。

    進了客棧以後,劉知府把會長寫的信給了掌櫃的,掌櫃的打開一看,趕緊招呼劉知縣等人坐下,然後沏茶倒水,浮皮潦草地扯了些故土風情,然後吩咐夥計抓緊騰出來幾間上等的房間給劉知府他們。

    這路上折騰了這麼多天,劉知府累得夠嗆。他喝完杯子裡的茶就讓夥計引著上了樓。夥計把他安頓好,有端上來一盆熱水,讓他擦把臉休息,等廚房飯菜準備好了以後,就叫他下樓吃飯。

    劉知府躺在床上琢磨著如何去找梁六爺,又反覆盤算了一番見了梁六爺應該如何把事情說清楚,連日奔波勞累過度,一會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過了一會,夥計上樓來請他下去吃飯,說掌櫃的已經擺好酒菜,給他接風洗塵。路途艱難,劉知府吃盡了苦頭,身上的少了油水,巴不得吃頓好的,大快朵頤一番,好好犒勞犒勞自己。

    掌櫃的陪著劉知府喝了兩杯酒就推辭說客棧裡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事都得自己應酬,然後藉故走開了。掌故的走之前,叫過來一個夥計,告訴他這幾天在劉大人跟前好好伺候著。

    劉知府吃飽喝足以後,從衣服兜裡掏出來那種記著梁六爺住處的紙條,給夥計看了看,然後問他知不知道紙條上寫的這地方?該怎麼走?

    夥計看了看紙條,告訴劉知府說梁六爺住的地方離悅來客棧不遠,吃完飯以後,他就帶著劉知府去梁六爺的住處。劉知府很是高興,吃完飯以後,他招呼車伕趕緊備好馬車,把給梁六爺準備的禮物一件一件地清點完畢,然後招呼著夥計上了車去找梁六爺。

    有悅來客棧的夥計指引著,馬車很快就到了梁六爺在京城的住處。梁六爺家的院門緊閉著,隨從下去敲了敲門,一個丫頭從裡面把門打開。隨從問這裡是不是臨城梁六爺的家,丫頭點了點頭。她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說:「六爺出去忙公事了,得晚些回來,你們有事找他的話,明天再來吧。」丫頭說完話以後,重新關上院子門,裡面又沒有聲息了。

    隨從回到車上,把丫頭說的話原原本本地給劉知府說了一遍。

    原本路上就耽誤了幾天,劉知府早已經等得心急如焚,而且眼瞅著就要過年了,這事還是盡早處理好

    好微妙,過了年再出現什麼閃失就更麻煩了。他說今天無論如何得跟梁六爺見上一面,就在門口等著梁六爺回來吧。

    劉知府心煩意亂地等著梁六爺回來,從下午等到傍晚,從傍晚等到掌燈,快等到半夜的時候,梁六爺才醉醺醺地搖晃著身體出現在巷子口。前面有個夥計打著燈籠在前面引路,一邊往前走,嘴裡一邊說:「六爺,您老留心腳下。」

    梁六爺蹣跚著腳步到了大門口,送他回家的夥計伸出手裡敲院門。這時候,劉知府下了馬車,走到梁六爺身後,清清嗓子喊了句:「梁六爺,最近可好?」

    黑燈瞎火的,梁六爺沒看清楚是誰,以為是搶劫的,手顫顫巍巍往腰裡掏火槍。敲門的夥計也嚇了一跳,停止敲門,轉回頭來看是誰。

    劉知府又往前走了一步說:「六爺,我是臨城老劉呀。」

    正好夥計轉過身來,手裡的燈籠差點撞到劉知府的臉上。梁六爺惺忪著眼,接著燈籠的光亮,認出來了劉知府。梁六爺看見劉知府有些意外,他吧嗒了兩下嘴:「劉大人,你不是已經到東昌上任做知府了,怎麼半夜三更跑到京城來了?」

    聽到這裡,劉知府走到他跟前,拉著他的胳膊往一旁走了兩步,壓低了聲音說:「六爺,臨城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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