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一路攙扶著陸羽晃晃蕩蕩的走在路中央,不時的與陸羽說起一些李氏家族的事情。陸羽只覺得太陽穴附近的血管隨著心跳「咚咚」跳動,李陽家族的事情也沒怎麼聽進去。
就這樣一路出了城北門,卻遠遠的看見獵戶居住區有數支火把晃動,隱約聽見一片嘈雜傳來,竟似是在關家的宅院附近,陸羽的酒意登時消散了大半,「不好,我家出事了!」,陸羽擺脫李陽的攙扶,向火把照耀之處疾奔,李陽追了兩步停下喊道:「陸公子,我回去叫人來幫你。」
陸羽跑到火把照耀處,正待查看,卻見三爺爺陸其安領著陸家十幾個個武者站在關家院門外,正與一夥人對峙爭執。
陸其安見陸羽來到,氣勢暴漲,提高語聲道:「我家陸羽回來了,倒要看看幾位還有什麼話要說?」
對面六個武者身著皇宮中廷侍衛服飾,正中突前有個人貌似統領,此人原本正與陸其安爭執的不可開交,此刻見陸羽到來,竟也沒了脾氣,閉口不再說話。
「三爺爺,這裡怎麼回事?」
「羽哥,我來告訴你!」,關馨從院內跑了出來,站在陸羽面前,雙目微紅,像是哭過。
陸羽冷眼掃過那幾個皇宮侍衛的臉,見這幾人暫時沒有異動,就柔聲說道:「馨兒,哥哥回來了,有什麼事你慢慢說。」
關馨點頭答應,似有無盡委屈,眼眶又是一紅,卻極力忍住沒再哭泣,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中間一些關馨不知道的事情,陸其安也作了補充,陸羽這才知道了此事原委。
原來,午後不久,仙遺十虎老大鄭寶有帶著一群街痞來到關家院外,他安排了幾人砸門,又安排了幾人爬上牆頭騎牆而坐,一群人嘴裡叫嚷著猥褻話語,嚇得關馨躲在房子裡栓緊了門不敢出聲。後來,有陸氏家族子弟上門來送些米面油鹽,看見此景,當即跑回陸氏家族稟告陸其安,陸其安大怒,立即召集家族中待命的好手趕到現場,那鄭寶有再如何囂張也不敢跟擁有多名後天武者的家族對抗,只能望風而逃。
陸其安考慮到陸羽尚在宮中忙於為皇家效力,就沒有安排人去通知陸羽,打算親自帶人在關家門前守護一時,然後再留幾個好手在院外輪流保護關馨。陸其安還沒有準備離去時,又有一波人也就是這六個皇宮侍衛來到現場,說是奉命前來保護關馨,並且要求關馨隨他們一起回宮。本來陸其安沒有任何底氣對抗這伙侍衛,但無奈關馨在院門內告訴陸其安,陸羽曾經叮囑過不許她離開宅院,因此死活不肯同意跟侍衛們走。陸其安聽說這是陸羽的意思,也就不敢幫助侍衛們勸說關馨,反而隱隱的幫助關馨說話。那些侍衛見陸其安阻撓,很是威脅了陸其安幾句,陸其安雖然心中惴惴卻依然勉力守在院門之前不肯讓開。打算要派人去皇城尋找陸羽,又擔心天色已晚,百姓無法進皇城,正在尋思找家族在朝廷為官的哪位子弟合適時,陸羽卻已經回來。
陸其安也是昨夜在宮中深受震撼,回到族內後經過幾番調查詢問,才把陸羽這幾年的狀況知道了個大概,由此他認為雖然陸羽是自家子弟,但是由於以往家族對陸羽的冷落,要修復關係,或許從關馨入手比較有效。所以他才會派人給關馨送些生活資料,也碰巧趕上了這件事。
陸羽弄明白事情的過程後,首先給陸其安行了個禮道:「此次多虧了三爺爺幫忙,陸羽不勝感激。」
陸其安連連搖手道:「你是我孫子,自家人還說什麼謝?沒的讓別人笑話。」
陸羽也不再囉嗦,心想改天送給家族幾本地階功法好了。轉頭看向那侍衛統領道:「幾位又是誰派來保護我家妹子?」
「哦,這個……我們是公主殿下派來保護關姑娘的。」
「嗯?公主殿下如何知道我家妹子需要保護?莫非她能夠未卜先知?」陸羽覺得這裡面有問題,但是事關皇族重要人物,以自己目前的實力,還無法追究下去。
「這個……我等也是不知,陸公子,您看我等還需要回去覆命,可否給與成全?」那統領的意思是公主殿下讓我們把關馨請回宮,你陸公子還是放人為好。
「你們回去吧,我家關馨自有我來保護,至於公主那裡如果怪罪你們,你等就說是我說的,讓她直接來找我好了。」陸羽話語中將丁雨晴稱作「她」,僅此一條,擱在百姓身上都是大不敬之罪。
「呃,這個……」那統領心想這神仙打架呀,國師弟子我們可扛不住,還是回去覆命吧,想來大皇子殿下也不會降罪下來。
於是六名侍衛灰灰離去。陸羽請陸其安進屋坐,陸其安人老成精,心想你們少年男女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我老傢伙可不能不識趣,客套了幾句就收隊回族了。
陸羽拉著關馨的手回到家中,詢問得知關馨一天都沒有吃飯,就到廚房去給關馨做菜。菜是早已摘好洗淨的,陸羽菜刀鐸鐸有聲,瞬間備好了材料,點燃爐灶就開始了爆炒。
關馨乖巧的依偎在陸羽身邊為灶火鼓風,陸羽顛翻著炒勺,嘴裡還在給關馨講解爆炒的要領,灶膛中忽明忽滅的火焰,映照在關馨幸福的面龐上,一陣陣濃郁的香味瀰漫廚房,構成一幅生動的生活畫卷。
關馨吃飯時,陸羽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身體側對著飯桌,彈起了吉他,還是那首《又見炊煙》。
陸羽的酒意還沒有全消,索性唱了出來:
「又見炊煙升起
暮色罩大地
想問陣陣炊煙
你要去哪裡
夕陽有詩情
黃昏有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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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詩情畫意雖然美麗
我心中只有你
又見炊煙升起
勾起我回憶
願你變作彩霞
飛到我夢裡
夕陽有詩情
黃昏有畫意
詩情畫意雖然美麗
我心中只有你
夕陽有詩情
黃昏有畫意
詩情畫意雖然美麗
我心中只有你
詩情畫意雖然美麗
我心中只有你」
關馨這還是第一次聽陸羽唱歌,從前都是只見他彈,沒聽過唱。《又見炊煙》的歌名和歌詞,陸羽也沒有告訴過她。此刻關馨已經聽的入了迷,飯菜竟已忘記吃,只是眼中霧濛濛的看著陸羽彈吉他的側影。
陸羽唱完最後一句,見關馨還沒有吃完卻停下了筷子,略有責怪地說:「怎麼不吃飯呢?是嫌我做的不好吃?」
「不不不,是你的歌……唱的太好聽,能教給我唱麼?」
「當然可以了,以後我還會教你唱很多歌的,但是你現在還是先吃飯,你看,飯菜都快涼了。」
見關馨順從的繼續吃飯,陸羽又道:「本來打算吃過飯就帶你去我們的避難所的,可是先前李陽說他去喊人,如果我們現在走了,他來了看不見我,也許會產生誤會。」
關馨點了點頭繼續吃飯,陸羽說什麼她都認為是對的,至於李陽是誰,陸羽沒解釋,她也不會多問。
夜漸漸深了,關馨飯後聽從陸羽的話回她房間去睡一會兒,畢竟緊張了大半天,這一放鬆就會覺得身心疲倦。
陸羽依然彈著吉他,輕輕哼唱,他選了一首樸樹的《她在睡夢中》,這首歌陸羽在地球上也經常彈唱,感覺很有點催眠曲的意境:
「好靜啊,我們的夜,吔……
看著你睡在我身旁,像孩子一樣
我多想搖醒你,告訴你我有多麼……的愛你吔……
情人啊,醒來吧,快看著我說你也愛我
嗚……
吔……」
陸羽並沒有唱出全部的歌詞,他撥弄著吉他反覆彈奏「嗚……吔……」之間的旋律,喉嚨裡發出朦朧的輕哼,關馨在自己的床上隱約聽得見陸羽的吟唱,只覺一種安靜、祥和的氛圍逐漸將她籠罩,心中竟有無比踏實的感覺,關馨進入了夢鄉。
子夜已過,李陽還沒有到來,陸羽猜測他或許已經得知自己家中無恙了,所以沒再過來。就到他曾經養病的那張床上躺了一會,陸羽沒有睡,陸羽在考慮參加大比是否還有必要,還有那西漠凡人窟是不是已經可以去了。陸羽決定先跟王浩商量商量,再決定是否棄權參加大比。而他如果最終棄權,還需要事先向師尊說明理由,仙遺秘境的事情,陸羽沒有打算向祁順隱瞞,但是陸羽同樣也認為沒有必要第一時間就去師尊那裡稟告。陸羽還想到,鄭寶有的存在始終讓他感覺很噁心,不論是否參加四天後的大比,陸羽都決心拍死這只蒼蠅。陸羽拿定主意,凌晨帶關馨去松鼎,回來後第一時間就解決這個問題。
深夜寒意襲來,陸羽雖然不畏寒冷,卻想起關馨,於是走到關馨門外,輕輕推門,關馨沒有在裡面上門栓,陸羽進去後,輕輕為關馨掖了掖被子。睡夢中的關馨臉上帶著淡淡的暈紅,恬靜的樣子讓陸羽憐愛不已。這個苦命的女孩,父母早早就離開了她,一股同病相憐的心情充斥在陸羽的胸臆。
回想到關馨在自己臥床時的照顧,陸羽暗暗發誓,一定不能讓關馨受到傷害,一定要給她創造出快樂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