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慶生宴會後,有關陸羽是否會武功的猜測成為了最新懸疑事件,在皇城內被人們傳播,並開始演繹成了多種版本,有的說陸羽原本就會武功,一直深藏不露,卻被國師識破,破例收為弟子。有的說陸羽原本懂得一些變戲法之類的左道之術,要不然他怎麼可以搞出暖氣這種新奇的事物?還有一種版本說陸羽根本就不懂武功,台上的情景都是國師的一干弟子聯手做成,假設當時處於場地中心的陸羽換成另一個人,也能夠實現最後的效果。
慶生宴的第二天上午,國師府邸中。
祁順在聽過林康的描述之後久久沉思,不發一言。
林康是來找師尊釋疑的,以林康後天巔峰的境界,當然知道最終的狀況絕對是在陸羽的控制下完成。但是他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武學方面有困惑,當然要找老師來求教。
不僅是林康,隨後趙亮、陳景等包括丁雨晴在內的弟子都來到國師府邸,在大比前夕,在國師已經言明不再開課的前提下,各位弟子齊集到這裡,他們的目的是相同的。唯一例外的,是陸羽。陸羽沒來。
祁順也很困惑,僅僅隔了一天,陸羽就能擁有這樣的本領,這讓祁順也是如入五里霧中,無法判定原委。
祁順對自己的弟子,從來都是給予他們保留個人空間的權力。弟子不想說的,祁順極少會主動詢問,這種寬容,尤其體現在他對待丁雨晴和陸羽兩人的態度上。
祁順不打算把陸羽找來詢問,他認為如果陸羽覺得有必要,會主動來告訴他一些什麼,否則,就不必去問。
所以祁順也只是告訴各位弟子都回去好生修煉,尤其是將要參加大比的王浩和陳雷,更要做好準備。
王浩本打算今早直接去將作監找陸羽詢問,昨夜人多眼雜,有些事他也不方便直接問陸羽。但是今天一早陳雷就先找到了王浩,把他拉到了師尊這裡。
與國師府邸眾弟子齊聚相同的是,大皇子府內,丁俊升的一眾智囊跟班也正在討論著陸羽的事情。這些人議論的重點是大比時要給陸羽配備什麼樣的對手。原本以為能在昨夜測試出陸羽的深淺,結果卻成為了懸念。這讓眾人感到了調整大比淘汰對陣形式的複雜,是讓大皇子培養的高手去對陣陸羽?還是讓其他勢力的少年去做炮灰?這些都因為無法評價陸羽的深淺而無從著手。
蔡陽一直在想,陸羽是不是因為進入了那扇門收穫了什麼奇遇,才會突然神秘莫測了起來?此時蔡陽已經得知那扇門內就是皇城禁地——仙遺秘境。他特別關注的是陸羽送給公主的那柄劍,蔡陽很是懷疑那柄劍可能就是在仙遺秘境中得來。只不過他死也不敢說這件事,一來別人不會相信,二來一旦陸羽因為他的舉證而死傷,那麼他將會成為國師乃至公主這個龐大勢力的死仇。
此刻見眾人陷入一籌莫展的境地,蔡陽小眼睛閃爍幾下,出列向大皇子行禮道:「啟稟殿下,奴才倒是有個辦法能夠測試出陸羽的深淺。」
「噢?你又有什麼鬼主意?快說!」
「回稟殿下,奴才認識本城內一夥街痞,人稱『仙遺十虎』的,這夥人跟陸羽頗有宿怨,而且……」
「而且什麼?別吞吞吐吐的,你知道我討厭吞吞吐吐!」
「而且那陸羽現在城中的住所中,有一個少女,貌若天仙,紫色與綺春苑紫絮姑娘不相上下……」
「那少女是什麼人?快說!」丁俊升好色無比,一聽「貌若天仙」立即就沉不住氣了,竟然暫時把摸陸羽的底一事拋在腦後。
「那少女名叫關馨,本是一個獵戶的女兒,前些日子那個獵戶死了,臨死把這姑娘托付給陸羽照看。仙遺十虎也是因為想要得到這個姑娘,才跟陸羽結仇。」
「那又怎樣?」
「奴才的意思是,讓仙遺十虎去那姑娘家中騷擾,然後再把這個消息告訴陸羽,這陸羽必然會去與仙遺十虎拚命,我們就可以知道陸羽究竟會不會武功了。如果他不會,就會被十虎打死,如果他打敗十虎,我們也就能得到我們想知道的結果了。如果他們拼一個兩敗俱傷也是好的,與此同時,殿下可以安排人手保護關馨,想要保護周全呢,就要把關馨請到殿下的府上才最穩妥……嘿嘿……」蔡陽一陣奸笑。
「妙!妙啊!來人啊,賞蔡陽金幣一百!這事就派你和李健陽去辦,事成之後另有重賞。」
……
陸羽當然不知道自己和關馨都被人算計上了。
早上起床洗漱後,陸羽又練了一陣《混元經》,昨夜他以混元經控制內力注入寶劍形成劍氣,再以劍氣透過燈罩削斷蠟燭,在沒有上台之前,這只是他的構想,他並沒有把握能夠完成的如此利落。當時他只是認為,至少師兄們擲來的燈籠,不會傷著他,對於此節陸羽有十足的把握,別說是十二隻氣死風燈,就算是六十四隻又如何?不過最後的結果證明陸羽的劍氣隔空削物很容易,這讓陸羽欣喜異常。至於別人如何認為,對陸羽來說都是浮雲。
陸羽練了一個時辰的混元經,感覺對如何控制內力又有了新的體會,忽然感覺肚子很餓,看了看窗子外面,竟然又快到中午了,這才想起今天計劃好要回家看關馨的,於是推門向侯在外面的侍從吩咐了幾句,就出了皇城。
皇城北門外,陸羽沿街行走。關家和陸氏家族都在城北,關家所在的獵戶居住區更在仙遺北城門外,陸羽打算找個飯店吃點飯再回去,左右旁顧,就看見了一面飯店的迎客旗,上書「聚武飯莊」,顧名思義,這是一家以招徠武者為主營的飯店。這樣的飯店和酒樓,在仙遺城有許多,在此之前陸羽也看見過一些家,但卻從未光顧過。原因很簡單,不是武人且口袋錢少。
r/>
只不過今日這些原因都不存在了,所以陸羽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時將近午,飯莊裡面已經有了幾桌客人,正在喝茶聊天,桌子上擺了幾色茶點小吃。陸羽隨便在近處找了張無人的桌子坐了下來,開始打量週遭環境。
飯莊是二層建築,一層是一個大堂,可以容納近二十張桌子的樣子。大堂左側留有一片空地,設有一個投壺,此刻正有一人在那裡投擲短矢,旁邊不遠處站立兩人,似是看客又似在等待。其中一人竟然是陸羽認識的,曾經在鐵匠鋪裡面送陸羽骨髓勺的李陽。李陽似是發覺陸羽看見了他,轉頭與陸羽對視了一眼,並未開口招呼,反而扭頭與身邊那人說話,陸羽猜想那人應該是李陽的朋友。他跟李陽不算熟悉,雖然他曾經委託鐵匠鋪掌櫃的給李陽家裡安裝了采暖設施。
此刻李陽既然把頭轉開,陸羽便也不好招呼,從桌上的筷子筒中取出一雙筷子,就想呼喚堂倌兒上飯菜。
此時投壺那邊投擲那人已經投盡了手中8支短矢,壺內插著2支,其餘都已偏出落地,堂中有張坐了兩人的桌子上傳來惋惜感慨的聲音,想是與投擲那人一夥。只見那投擲者衝著堂倌兒喊了聲道:「我再投擲一局,我就不信我連一道菜都贏不來。」
堂倌兒還沒有應聲,李陽卻說道:「這位朋友你歇會兒,我兄弟二人已經等候多時了,這一局該是我們來投。」
那人對李陽的話語並未理會,只叫道:「堂倌兒,我讓你重開一局你沒聽見嗎?」
堂倌兒頗有難色的把目光看向了李陽,李陽走了過去與那人並肩站立道:「堂倌兒,且將箭矢收了給我,這局我來投。」
那人一聽李陽此話,立即轉身面對李陽,雙目瞪圓,怒道:「你趕著吃屎啊?沒聽見我剛才的話不成?」
「我兄弟二人已經交了金幣,你想再投,你就再去交錢,豈有你一人霸佔投壺之理?」李陽講的是道理。
「找揍是吧?」那人提起了右拳,懸於耳側,蓄勢待發。
李陽的反應極其出人意料,竟如家鵝一般脖子一擰,將頭伸向那人懷中,嘴裡說道:「你打你打,我由著你打……」
那人見狀一愣,反而猶豫起來,拳頭懸在空中不知所措。
陸羽暗暗納悶,坤武大陸上的打架鬥毆他從未見過,不過這李陽玩的是什麼路子?陸羽真心看不懂。陸羽心說這不是地球華夏人的老婆跟老公打架才用的絕學麼?李陽這樣身體重心前移送頭給對方,在對方動手打他的之前之後都不存在什麼好的變招,要說這是誘敵之招陸羽實在無法相信,至少以陸羽對各類搏擊的研究造詣想不出來。
既然想不出來,那麼就要考慮,如果對方真的一拳砸在李陽的後腦,李陽怎麼辦?貌似除了撲街沒有其他選擇呀。或者還有一個解釋就是李陽吃定了對方不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