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各異的在丞相府度過了一個難眠的夜,尤其是侯年幾乎是徹夜未合過眼。大抵是對柳快快恢復記憶卻矢口不提而產生擔憂,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在腦海中盤旋。
天色漸次轉白,待柳快快醒來時,侯年正倚靠在床沿上睡。望著他疲憊的面容,柳快快的心裡浮現心疼的酸楚,若不是為了自己他是不會被捲入到這場風波中的。
輕手輕腳的起來盡量不把他驚醒,然而直到整裝完畢的她準備出門之際,侯年已經佇立在門口。
微笑說,「你餓了吧,我陪你一起去吃早點吧。」
有時候侯年突然的關懷會讓她覺得無措,詫異的神色恢復平靜後回應道,「你怎麼不多休息,我自己去就好了,回頭我給你帶回來。」
「不用,只要讓我陪著你就好。」侯年嘴角洋溢的笑容,撫摸著她的頭溫柔道。
見說不動他,柳快快也只好就此作罷,順從的跟他一同出了門。在下人的帶領來到了偏廳用餐,品寧郡主已然坐在那裡。
而單信自打昨日離開丞相府便始終都沒有回來,這讓侯年開始有些擔心,提議道,「快快你和郡主好好的待在丞相府內,我出去打探一下情況,看看單信怎麼樣了。」
「這……」柳快快的猶豫之詞還沒講出口,單信的傳了進來,帶著幾分的俏皮笑意,「難得狀元爺這般關心我,單某甚是感激啊。」
丞相和丞相夫人面上帶笑隨後也轉了進來,說道,「老夫本不想打擾你們用餐的,但是有些話必須要跟你們講清楚。」
原本鬆懈的笑瞬即消失,皆是一副嚴肅正色的表情,品寧郡主發話,「丞相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丞相幾度欲言又止,丞相夫人見狀代替開口道,「其實在此之前我們也已經掌握了關於太子殿下的一些不法事跡,但是眼下尚缺少實質性的證據,所以……」
話停頓在這裡,柳快快已然領會了其中的深意,正準備搭腔被侯年攔住,自顧回話,「丞相,我知道你的用意,但是現在你已然知曉了我們的真實身份,想來定會清楚身為夫君是不會讓自己的夫人深陷險境,更何況……還是對另一個男人投懷送抱。」
丞相夫婦當即無言以對,品寧郡主也展露為難的神色,猶豫了幾番詢問道,「難道除了讓快快接近太子之外,就沒有別的方法搜集他的罪證了嗎?」
在他們搖頭回應說,「老夫暫時還想不到更為有力的對策,再者柳快快雖是假的聶千金,但是聶關行和牧王爺尚且還對她寄予厚望的。」
「丞相所言確實如此。」單信順著他的話開始講訴瞭解到的情況,「你們有所不知,我曾先後潛入聶府和牧王府,發現他們還竭盡全力派人搜查郡主和快快。更吩咐一定要平安無事的帶回來,由此看來他們定是對跟太子聯姻一事抱有一絲希望的。」
「與其說是他們對此事抱有希望倒不如說是太子下的命令。」侯年不假思索的猜測道。
細想了番侯年的話,丞相點頭贊同道,「侯年所言也是有幾分的可能性,到目前為止誰也不知道太子心裡是如何想的。更不知道弄出這一系列的事情出來,究竟目的為何,所以……」
「還是讓我接近太子吧。」柳快快的話題重新回到先前的提議上,「不管他們存在什麼打算,既然他們準備將我獻給太子,向來定是有什麼想法,而我也是最容易便捷瞭解內情的媒介。」
「不行。」侯年再次果斷的拒絕,現場的氣氛因著他們的對峙而陷入了凝滯。
不算融洽的散場,讓柳快快的心裡很是不悅。沒有選擇跟侯年一道兒走,轉而隨著品寧郡主回到了房間,悶悶不快的耷拉著腦袋賭氣。
品寧郡主豈是看不出她的心思,猶豫了片刻勸說道,「快快,他不讓你接近太子也是關心你。」神情變得凝重了幾分,「你沒有真正接觸過太子,或許不知道他的為人秉性,不去,對你而言未免不是最安全的選擇。」
話雖這麼說不錯,但是,柳玉瓊為了她而慘死,若是不能為自己的母親報仇雪恨,制裁罪魁禍首,即便是平安過活一生那也是如行屍走肉般的生活。
她永遠都不會開心的。
頓了頓表明自己的心思,「郡主,我很感激你願意承認我還有我娘的存在,如今更是因為我也讓你陷入了困境之中。」
「傻丫頭,你千萬別這麼說。失去玲瓏之後你是我唯一的女兒了。」品寧郡主的眼眸裡透露著疼愛的意味。
「他的心意我豈是不知,但是如果事情一天沒得到解決,我們都要在提心吊膽的日子裡過活。難道你希望凌然也在這樣的氛圍下生活長大嗎?」
本來遊說柳快快打消念頭的,但結果卻被她說得感染了,最終達成共識,陪著她一起回牧王府。
當然,為了能夠順利的實施計劃,阻止侯年是首先做的事情,因此她們找了丞相說明情況。
於是,丞相給出的解決之法是給了迷藥,讓持有反對態度的他陷入昏迷。雖然這麼做很不厚道,可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
「快快,你真的想好要這麼做了嗎?」丞相夫人反而帶著幾分的不安,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口。
品寧郡主也確認性的發話,「此次一去凶險未卜,快快你可要想清楚才是。」
柳快快感恩她們的關懷,沒有絲毫猶豫的再次表明心跡,「這個決定已經在我的心裡反覆思量過很多次了,只要能夠早日將大家從這個困
境中抽身,再凶險我也不怕。」
見她信誓鐸鐸的態度,他們也就沒有再說什麼。按照計劃好的行程,柳快快不著痕跡的喂侯年喝了混有迷藥的湯水。
服侍好他睡下,才打開房門但見單信攔在的門口,這不禁讓柳快快詫異愣在了當場。
擔憂的瞥了眼床上昏睡的侯年,試圖關上門擋住他的視線,方有行動就被他按住了門,質問的話當即響在耳畔,「你還是決定要去太子的身邊是嗎?」
「沒錯。」猶豫了片刻,「這次我非去不可,希望你幫我好好的照顧他。」
「我可以幫你照顧他,但是等他醒來之後我可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單信放話道。
柳快快沉悶的回應,「這就夠了,到那時我自有對策。」
簡單的道別,柳快快跟著品寧郡主坐上馬車回到了牧王府,一進門家丁興高采烈的將她們迎了進去。
第一次來到牧王府的柳快快心裡有著幾分的忐忑,越發的在椅子上坐不住了,品寧郡主同樣也是很不安。
畢竟在此之前牧王府曾對她做出那般絕情的事情,所以,劫後餘生重新回來也是沒了底。
牧王爺與此同時冷著面走了進來,淡漠道,「你們不是已經逃走了嗎?還回來幹什麼?」
柳快快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一時間不知話從何處起,品寧郡主平靜心神擺出懊悔的姿態走到牧王爺的跟前,求道,「爹,是女兒一時糊塗才做出跟聶關行作對的事情來。」
見牧王爺對她的話無動於衷,繼續解釋道,「若不是因為聶關行對柳玉瓊還抱有一絲的情感,女兒也不會做出這些事情來,如今柳玉瓊死了,而我跟玲瓏她……」
「你們是想來投靠本王嗎?」牧王爺將信將疑的凝視打量著她們,狐疑道,「而不是另有所圖回來的?」
「爹,我是你的女兒,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坑害您的事情啊。」品寧郡主極力解釋,「女兒之前反抗過你只是跟聶關行慪氣,如今連他也靠不住了,所以才想帶著玲瓏回來請爹為我們做主的。」
聶關行早就對他生了二心是早就察覺到的事情,只不過一直以來礙於品寧郡主的關係,一直沒有挑明。
如今因為柳玉瓊的死了,他的手裡也少了一個籌碼,何不借此機會拉攏她們,為自己創造有利的條件。
如斯想著,牧王爺的視線掠過品寧郡主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柳快快身上,試探性的叫道,「玲瓏,你也回來了。」
「外公,原諒玲瓏失憶想不起您來了。」眼神雖然呆滯但是注意力始終集中的她自然的應對道,「這次我跟娘遭到爹的陷害鋃鐺入獄,他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為了我們的安全還請外公為我們做主才是。」
牧王爺沉聲負手而立,在廳中踱步了幾個回合,說道,「行了,你們回來就好,先休息吧。等把精神養足了,再來談今後的打算。」
「好,多謝外公的收留。」順從的說著感恩的話,跟著品寧郡主回到了房間,這才鬆懈緊繃的神經。
手心已經冒汗的品寧郡主低語道,「快快,你先跟我一同住在這裡吧,也好彼此有個照應。」
「郡主,你說牧王爺會相信嗎?」柳快快擔憂的問道。
「會的,過不了明日,他一定會安排你跟太子見面的。」品寧郡主篤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