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快快不可置信的摀住自己快要抑制不住的嘴,她終於想起來了,這個黃爺原來就是四年前的那個算命先生。
所有的不好之兆皆是由於他的出現而開始的,可是他為何要這麼做?
還在困惑之際,早就發現她不對勁的小二,鄙夷的湊過去一把揪住她質問道,「我說你到底是來吃飯還是住店啊,擱這兒鬼鬼祟祟的想幹嘛?」
忽然遇到這等情況反應不及的柳快快當即就慌了,愣在原地支支吾吾的偏是講不出隻字片語來。
經這一鬧黃爺和那個彪悍婦人警惕的迎了出來,視線詫異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婦人禁不住耳語道,「黃爺,你看莫非她已經識破我們了?」
狐疑的打量神情慌錯的柳快快,無意間看到了一個身影,警惕的退到了房間暗中觀察。
只見邱縣令靠近,對著小二說道,「她是來找本官的,你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
小二被他這麼一吆喝,先前的趾高氣揚瞬間陰沉了下來,畢恭畢敬的衝著他賠禮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人見諒。」說話間領著他們去了上等包房。
柳快快詫異的跟在身後,待小二恭謙的退出去關門,壓抑的話才蹦了出來,「大人,我懷疑……」
「誒。」邱縣令忙打手勢阻止了她的話,展露笑臉拉著她坐下,「本官已經知道你被趕出侯家的事情了,雖說她們的確做過了點,但是你這個命格卻也不得不信啊。」
柳快快面色一沉,低喚道,「大人……」
再次被打斷,邱縣令自顧講訴道,「這四年來但凡跟你有過婚約的不是出了意外便是死於非命,每一樁婚事都超不過兩個月。這侯捕頭算是最長命的,如今也遭到了這種橫禍,你若是真為了他好,還是早些離開吧。」
本就心情鬱鬱的柳快快,聽聞邱縣令也這般說她更是低落,怏怏的說道,「大人,難道連你也認為我真的不該嫁人嗎?難道僅僅因為一場意外就要判定是我的過錯嗎?」
明明是別人刻意造謠她的,憑什麼要讓她承受這些。越想越氣憤的柳快快激動的拍桌子而起,氣憤道,「我不會就這麼輕易的認命的,我會證明給你們看什麼剋夫之命都是無稽之談。」
逕自的衝了出去,邱縣令只對著她的背影隱隱搖頭歎息,呢喃道,萬般皆是命啊。
從市集回來的蘇花驚訝的瞭解了情況,趕忙找肥常他們幫忙尋找柳快快,抱怨道,「這些女人也真是太過分了,這別人家的事情她們非跟著起什麼哄啊。剛才你們就應該好好的喝斥他們一番才是,讓她們再囂張。」
「行了,她們撤了也就算了,你呀好好的照顧頭兒,我們去找找廚娘夫人。」肥常心急的堵住了她的話。
方嚴正義憤填膺道,「一群無知婦孺,什麼剋夫命都是閒扯淡的話,這頭兒分明就是被人蓄意傷害。」
「是啊,真是難為了廚娘夫人,我現在終於能夠體會到她這四年是如何過來的。」洪斌無奈的感慨,「希望頭兒能夠早點醒來。」
送走了他們之後不久,柳玉瓊獨自前來,蘇花本想將她攔在外面的,可沒有她的反應快,只好放她進來,不待見道,「你還來幹什麼?」
「我來自然是看侯年的,絕不是找你。」柳玉瓊無波無瀾的給了她這麼一句,讓她噎住好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不放心的跟著她走到侯年的房間門口,反而被她果斷的關在了門外,一氣之下坐在石階上守在了外面。
柳玉瓊看著還在昏迷不醒的侯年,心情甚是複雜,坐在床邊自顧的說著,「侯大哥,希望你不要怪我,這麼做無非都是為了快快。如果我還不能帶快快回去的話,我真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遲疑間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子拔出塞子從裡面倒出一顆藥丸,喂到了侯年的嘴裡,確認他真的嚥下去後這才打算離開。「希望等你醒來,這一切都結束了。」
蘇花探了眼好好的躺在床上的侯年,對於她的到來很是莫名,心想莫非真的只是來看侯捕頭這麼簡單?甚至對快快都是隻字未提的。
一早就把守在侯宅門外的王柱子看到柳玉瓊失魂落魄的出來,暗自思量一番迎了上去偷偷尾隨,可最後還是被發現了。
柳玉瓊衝著她問道,「是誰讓你來跟蹤我的?」
王柱子嬉笑了一番,吊兒郎當的說道,「你當我願意跟著你啊,要不是你老娘要我看著你,我才懶著陪你在這兒耗。」
「你是說石婆婆?」柳玉瓊狐疑的問道。
「可不就是嘛,說什麼不要讓你們母女爭一夫,讓我攔著你點,不要破壞了快快姐的幸福。」王柱子漫不經心的解釋。
嘲諷的淡笑,柳玉瓊喃喃自語道,「原來在娘的心目中,我是這樣的人。」轉念一想說道,「你回去告訴她,我這輩子是不可能跟侯年在一起的了。」
但是王柱子就是非死賴的跟著她,「在沒找到快快姐之前我是不能回去交差的,所以我必須跟著你,沒準兒還就是你把她給藏起來了。」
見擺脫不了他,柳玉瓊也就不多他爭辯,索性就依了他不管了。
說起柳快快自己在客棧見過邱縣令後,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衙門的人找了她一天一夜,愣是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直到第二天有人來報案,這個消息當真是震驚了所有人,柳快快殺死了石婆婆。
當洪斌他們趕
到上柳村石婆婆家時,發現院子到屋內一片狼藉,石婆婆倒在血泊中已經沒了氣息。而柳快快的手裡拿著一個燭台,額頭有傷昏迷在地。
鑒於柳快快是最為可疑的嫌疑犯,只能講她和石婆婆的遺體一同帶回到衙門。這個消息一經傳出,整個汾城都在議論紛紛,言論不一。
在大家不可置信的氛圍中醒來,柳快快看著他們個個凝重的表情,心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激動的衝過去抓住洪斌問道,「是不是相公他出什麼事了,快告訴我?」
洪斌欲言又止的別過了臉去,方嚴正說道,「頭兒沒事。」可放鬆的心情才一放平,聽到,「不過石婆婆死了,命案現場發現你倒在了那裡。」
「你說什麼?」柳快快的腦袋彷彿被一道雷擊中,癡癡的開口,「你說婆婆她死了?」
「是的。」洪斌回應道,「廚娘夫人你能不能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跟石婆婆她……」
柳快快心情悲痛的抱著發疼的頭,無力的哭訴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記得一進院子就被人給打暈了,等我醒來就已經在這裡了。」
兩個大男人看著她痛哭流涕的模樣,只有手足無措的茫然,黯然的退了出來,對肥常提議道,「你去把蘇花跟換回來吧,眼下廚娘夫人是重要的疑犯,絕對不能讓她有事。」
領會的肥常刻不容緩的去執行。
聽到噩耗的柳玉瓊很忙便趕來了衙門,嚷嚷著要瞭解事情的前因後果,在邱縣令的同意下他們將她帶到了驗屍房。
單仵作為她解釋道,「死者的背部有刮傷的痕跡,致命的一擊是在頭部,傷口跟在柳快快手裡發現的那個燭台吻合,想必在此之前她們曾有過激烈的爭吵。」
「你的意思是,是快快殺死的石婆婆的?」柳玉瓊激動的叫喚道,「不會的,快快怎麼可能會殺娘呢,不是她,不會是她的。」
眼淚撲簌簌的掉落,轉身對洪斌求道,「現在快快在哪裡,我要見她,我不相信真是她做的。」
禁不住她的再三懇求,洪斌只好將她帶到了幽禁柳快快的房間,「她就在裡面,心情也很是不好,說是根本就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情。」
帶著悲慟的心情,柳玉瓊緩緩的打開房門走進,看到柳快快失神的跌坐在地上哭泣,心疼的蹲在她的面前,憐惜的撫摸著她的臉,良久才開口,「快快,娘相信不是你做的。」
柳快快的眼神沒有一絲光彩,怔怔的看著前方。
「告訴娘,發生什麼事了好不好?」柳玉瓊哽咽的說道。
她這次回來只是想依照那個人的吩咐將柳快快帶到京都,可從未曾想過會因此而搭上自己親生母親的性命。
若真的跟快快沒有關係,那麼在背後布這個局的一定跟那個人脫不了干係。
想到這裡,萬分痛心將柳快快擁進了懷裡,抑制不住的顫抖著哭泣,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是娘害了你,更害了石婆婆……」
只安靜落淚的柳快快,忽然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柳玉瓊推開,嘶吼道,「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我沒有娘,我娘早在十八年前就死,她早就死了。」
「快快,娘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柳玉瓊哽咽的爬了起來,要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卻被柳快快牴觸的給拍開了伸出的手,「既然你給不了我一個完整的家,我認了。可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摧毀我僅剩的幸福,不僅害侯年昏迷不醒,還害死了婆婆,你為什麼要回來,你回來幹什麼?」
一路將柳玉瓊推出了房間,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放肆的大哭。
似乎要將這十八年來所有的委屈和無奈在這一刻統統的發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