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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弗聞清音起【2】 文 / 洛海清

    也沒有特地抽時間,每一天什麼時候有空就什麼時候去,時間隨意間倒也見得那小山朝霞夕陽景色日日有些不同。

    攔截了這女人很多次,她倒也忍得住,從來沒有吱聲過,可總是妄想用一對眼珠子將我驅退。

    我不是妖魔,她不是得道高人,妄想用念力驅散,還真是異想天開十分可愛。

    心裡隱隱和著倔強女子較勁,倒是不知我們誰先敗下陣來。

    抑或鬆口,抑或放棄。

    左右我不費心思在那位子上,旁的事情時而聽一聽理一理也就順了,每日總還是有那麼點悠閒時間的。

    這姑娘起初見我連續幾次出現,表情可是有些不那麼鎮定的,不過次數多了她也就淡然了。只是每次總會看我一眼,也不知道是為了確認還是為了別的什麼。

    模糊間還是有些欣賞她待人的冷靜,不過,我也看出來,這女子的眼睛裡有些焦躁在堆積,有些躁動在壓抑……我十分好奇,這女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忍耐程度,會不會在下一刻就爆發出來呢?

    有幾次可能是時間不趕巧,沒能在她出門之際攔住,還沒到山上就看見她了,一路隨了幾次,守衛城門的小兵倒是看出我在跟著她走,無形之中倒是對她少了很多刁難,規矩了很多。

    我也不是很在意這個情況,畢竟也不是她算計著要來狐假虎威,反正還沒到興致耗盡最後一刻,我也沒必要去挑明。這不只是「興致」,還沒變成「麻煩」嘛。

    奈何,我這人實在沒有個大局透徹事事能料的本事,根本沒有發現或者說認真調查過這女子週遭的關係。

    陡然間看見她主動向我的馬車走來,我還奇怪這女子怎麼突然就轉性了?對我絲毫不避諱?是膽子變大了,是發現我身份了,還是對我有什麼想法了?

    亂七八糟想了一堆,卻不知她竟然如此大膽,也不通報一聲就將她身後的人帶了上來。這府上的馬伕還真是有些隨意揣測,就那麼自然地放她上來了?這可得罰,主子是什麼心思就算一知半解,沒了吩咐還能估摸著行事?真會添亂!

    吩咐了車伕去領罰,我倒是瞧了瞧這當中看起來不怎麼陌生反而有些眼熟的人。

    這可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這悶不吭聲一直不說話的丫頭,這一說話了,本事可不小啊,竟然能夠把這麼敏感的事兒放到他面前。這一說,按著他的身份還不得不行個方便幫點忙。

    什麼狗屁畫像玉璽,簡直不想再看一眼!

    乾興元年正月的東西,不就是前朝的東西嘛!

    見到這些東西簡直是跟碰到了瘟疫一樣,兩三下堆到一邊便讓那個表明身份的崇王府五堂弟自己收拾!

    心裡不由得暗歎,才說這女人會給自己找事兒還真是「特別會」啊!

    瞄了一眼她那心驚膽顫的模樣,我真從沒覺得這世上還有能跪得這麼礙人眼的,她可是好本事啊!也不知她之前對著陌生男子能那麼膽大置之不理的勇氣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才一會兒,她那保持距離保持迴避的模樣就土崩瓦解了?

    真是看著煩啊!

    眼不見心不煩,索性也就懶得看她,和方畢清說了幾句話。便讓方畢清帶著他妻子落座。

    轉眼又看見這死死伏低不敢抬頭的女子,我一時間竟然是分辨不出自己是否還會有此前的興致了。想著,心頭便有些沉了。

    眼見要到城門前,我拉過她時,也看見雲不了拉過了那個怪老頭……

    要想毫無馬腳的過去,不下劑猛藥怎麼行?

    女子在懷,也不知算不算溫香軟玉,只覺她僵硬得厲害,反正也是做樣子需要,我自己弄出聲響時也順手捏了她腰上的軟肉。

    看不出來,這女人看起來纖細柔軟,卻還是有幾分肉的啊。可見這女子倒是把她自己照顧得挺不錯的嘛。

    「滾!」呵退守衛的小兵時,我察覺到這女子的一顫。

    馬車一過城門我便直接將她抱起放在了身邊。為什麼不將她放回原位,我也說不清楚,或許僅僅是不想將她那惶恐的模樣放到自己的眼前。

    嘗試著問了問我這傻堂弟,發現他還真的對這朝堂上的情況算不得真正瞭解,大致說了幾句關於方畢霄的話,也就懶得管了。人若是笨,也要有個限度的好嗎?

    回府之後安排了一下,卻發現那個女人竟然縮在車上不下來。

    我就知道之前不該去想,若是她知道我身份會怎麼樣。會怎麼樣,不就擺在面前了嗎?

    我這一天的煩躁都快比我前面二十幾年的煩躁還要多!

    讓下人將這伙麻煩帶走安頓,我倒是要好好來收拾一下這該死的女人!

    帶四周人散盡,我直接上了馬車坐在她旁邊。找了個舒服的位子臥好,踢掉鞋子便將腳撂到了她的腳邊。

    她還是蹲在位子上縮著,保持著那個姿態。

    我靜默了會兒想等她說話,卻不知我們此刻毫無靈犀,哪裡能心靈相通?久不見她啃聲,我那煩躁感又冒了出來,動動腳踢了她兩下,察覺她瑟縮不禁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叫林靜蘭,我知道你此前是來京城給方畢清沖喜的。」最近這段時間,我那群比我還思慮周全的屬下沒少找機會給我查漏補缺,生怕我一不留神就被這女子坑了。

    還真不得不讚歎我這些屬下

    倒頗有些運籌帷幄的本事的。

    回想了一下大致記住的東西,我又踢了提這個林靜蘭:「你本是個逆來順受的人,卻沒想出了崇王府後學會了自立,日日在京中人戶間找些活兒做,也算能將自己養活。不過,常常以啞巴自居,幾乎不與人交談。」

    想了想,還是不要說她在那別院裡的事情,省得將她嚇唬得一驚一乍。

    「你生活本就平順普通,哪知有朝一日遇上了個富家公子,竟是對你生出了幾分好奇——尤其是你的聲音。這公子倒也不想將你怎麼樣,只是想聽你說話而已。奈何折騰了幾次,你就是一個字也不說。本來這公子以為在耗上些時日你總會忍不住說話的,畢竟不是真正的啞巴。誰曾想你這話還沒說出口,倒先給公子招來了些麻煩事兒做……」

    這一想我就氣憤,又緩著勁兒踢了她兩腳,心情也不好了:「你招來的事兒,我解決?這世上有那麼便宜的事兒!過城門讓你出點力,活像被人欺負似的!我是剝你皮了還是抽你筋了?做出這幅模樣給誰看?誰愛看?」

    真是不解氣,明明知道她是個嬌弱的女人,可我就是想踢她!

    儘管,力氣不大……

    本來我是個懶散性子,能臥著絕不坐著,能放鬆絕不費勁!可這麼個女人蹲在腳邊,真是讓人煩得直想踹!

    大致是我這模樣有些失常,我氣憤間隱隱約約聽見了她怯弱的聲音,彷彿帶著一絲不確定,卻有著讓人舒暢的音色:「你……二皇……子……殿下……,方纔,是在跟……草民……解釋麼?」

    我一眼掃過去,瞧著她那偷偷摸摸露眼睛來看我的模樣,忍不住又踢了她一下。

    我就道,這人若是笨,也要有個限度的好嗎?

    見鬼才跟你解釋呢!

    有什麼好解釋的!

    明明聞言我是心頭一震,恍然大悟自己多費唇舌的道理,卻是偏偏不想承認。

    這真是莫名其妙,為何我卻能一點就透?

    真是不甘心!

    想著,我又極為不甘心地踢她。

    時不時瞧著她那無辜又茫然的眼睛,便領悟她根本就不像她那話裡那麼明白!

    真是見鬼了!能說明白話,卻不能理解?想著就來氣!

    「你這死丫頭知道把方畢清那夥人帶過來是多大的麻煩嗎?」我偏不說這事兒沒有你,我知道了也不能完全袖手旁觀。

    「一旦被那些人察覺,我就算是皇子也逃不過下獄!」我就堵你根本不知這其中貓膩,誰想監禁我怕沒那麼容易!

    「為了幫他們我還將自己搭進去,若是一個不小心,我手下的人折損了你賠給我?」早就和方畢霄有過一次聯絡,一回生二回熟,頭次沒被發現,第二次就更加不可能了。

    「我的手下也是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的人,如你仔細幹活賺錢的認真別無兩樣,你憑什麼一來就要將他們推到水深火熱之中?他們就不能好好過日子了?」

    我正恍然覺得自己說得有些牽強,便聽見她細碎的聲音響起:「那……怎麼辦?」

    嗯……?這笨蛋沒聽出來?

    以前以為她是個溫吞水,怎麼沒發現她其實就是個笨蛋呢?

    也是,不笨怎麼會被自家的親生爹娘給賣了,還有家不能回?連嫁個人都能被直截了當地私下換掉!

    我沒好氣地踢了她兩腳,嚇唬她道:「你……就,你就看著我死吧!」

    她忐忑又愧疚地露出臉來看著我,眼睛有些紅,也不知剛才是不是偷偷哭過。這會兒她似乎有些不大確信:「這、這麼……嚴重?」

    唉,真是……明明不是啞巴,不愛說話就算了,這說起話來怎麼就跟個結巴似的?

    「好好說話,別結結巴巴的。爺聽著難受!」說著又踢了她。

    怎麼踢了幾腳便覺得這丫頭就跟個沒脾氣的軟包似的,傻乎乎的。剛才進城的時候也就抱了一會兒捏了兩下,她委屈得跟什麼似的,這會兒怎麼不覺得我在欺負她?真是有夠笨的!

    見我不滿,她縮了下脖子,多半是怕我身份的。她囁嚅了兩下,才緩緩吐出一句話:「那該怎麼辦啊……」

    「看來你這假啞巴也不是真結巴!」我說著又踢了她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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