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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重新整理了東西,打算離開之際,雲不了好奇地問了一下岐山老怪:「你之前在鬼叫個什麼啊?」
「嗤,也就是是翻了十多個裝了石頭的箱子而已。」岐山老怪故作輕鬆。
「不見得吧,瞧你那樣子多半以為有寶藏!」雲不了一針見血地戳穿了岐山老怪。
「誰知道這什麼前朝的居然窮得用箱子裝樣……」岐山老怪低聲埋怨了幾句,以示自己的無辜。這要是有點寶藏,他也不會白翻啊!
再次上去的時候,因為有了蠟燭的燈光方便了不少。方畢清輕功不濟,自然是雲不了和岐山老怪合力把他送上鎖鏈的。
三人從洞口魚貫而出,倒是運氣好沒將繩子滑落。
只是這一出來才發現夜幕早已降臨,濃重的夜色裹著淡淡的月色,初夏微涼的風從中輕輕掃過,將三人週身沾染的沉悶氣息洗刷乾淨。
幾人稍一合計便將那洞給填實了,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連著那張地圖劃開的碎末一併被埋了下去,夯實後又重新將土壤整頓了一下,看起來與四周無異後,便匆匆回了山上的小屋。
岐山老怪這屋子裡沒機床被子。這老頭子看起來不怎麼健壯,可精廋的身子骨卻是將所有的強悍內斂了起來,夜裡冷些也不怎麼礙事。可三個人對著那兩床被子還真有些不好分。
岐山老怪卻絲毫不覺什麼困難,張口就分配起來:「你們兩人蓋一床被子,在那小床上擠一擠就行了。我老頭子嘛……」他扯過另一床被子將自己裹成了一隻蟬蛹,倒身就躺在了一旁的兩根凳子上架著,「就將就一晚得了。」
他說著便閉上了眼睛,徒留雲不了兩人大眼瞪小眼。
也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可在王府裡完全不需要擠一床被子。而這共用一床被子,總會貼著些身子,何況岐山老怪這張床可算不得大,這一來難免會有些難為情。
夫妻兩人扭捏了一會兒,方畢清才出聲招呼雲不了:「你過來吧,我們明天還要盡快啟程。好歹今夜好生休息養養精神。」
雲不了知道他是想回京城,事情又急切,過了今晚怕是要爭分奪秒絲毫不能放鬆了。於是她點點頭和方畢清一起擠上了那張小小的床,睡在了裡側。
兩人如此靠近,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堪堪背靠背,感覺著背後那份溫暖有些難以入睡。只是思及之後還要花費精力,又不得不勒令自己不要太在意那背後的感覺,盡快入睡才是正途。
一夜無夢,翌日清晨卻是岐山老怪率先醒來。他裹著被子一起身便向旁邊的小床看去,似乎沒曾見過這樣的情景,好奇又認真地看著,目光中漸漸生出一絲恍惚,好似想起了什麼久遠的事情,竟是不知想起了什麼,難得的安靜。
雲不了察覺到異樣目光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似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仔細一瞧,竟然是自己被方畢清抱在懷裡了。如此依戀又安心的姿態竟然是自己做出的,雲不了有些驚異又有些羞赧,卻是貪心得不想掙開這個懷抱。
然而,頭頂上那詭異的視線讓她有些不舒服,略略動了動脖子,眼光越過方畢清一掃,竟然是岐山老怪看著他們發呆,可那老頭子的眼神卻有些奇怪,彷彿能透過他們兩人看到另外的景象,竟像是沒有焦點一般。
雲不了沒見過這老頭出現過這般失神的神情,竟是不忍心出聲打攪他。
待方畢清醒來時,驚異地發現自己的懷裡有雲不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昨夜睡覺不老實,硬把她抱進懷裡了。可這溫香軟玉在懷又是心愛之人,便不禁順勢又抱緊了許多。
雲不了感覺他動靜,知他醒了,也知道岐山老怪還在看著,忍不住提醒道:「我們不是還要盡快啟程的嘛,起來了吧。」
「嗯。」方畢清應了聲,卻還是下意識抱了一下雲不了才撒手起身。
幾人稍做收整,便一起出發了。
岐山老怪進來在山上實在沒什麼開心事,而裘小禪和雲不了這兩個以前會來山上看他的人——一個在京城,一個要往京城去。京城到底有什麼好的?一個二個都奔著那個地方去。他除了見識過京城裡的冤大頭,機靈聰明的小乞丐,飄香的飯館……幾乎不能理解到京城吸引之處。既然都要去,那便一路去,想來也不會再有「屍胡山」半途中召喚於他了。
京城是個什麼地方岐山老怪不能體會,可方畢清卻十分清楚,那個地方是整個王朝的核心所在權利所在,達官貴人皇家子弟之所在,陰暗權謀最為集中彙集之處,彷彿一個巨大漩渦能將至高的榮耀和最深的黑色強力吸住。
說實話,方畢清心中並不是十分講究前呼後擁的排場,這些日子同雲不了在外奔波逃亡也算是沒有了以前的便利和地位,雖說辛苦了些,可是跟著這麼個心尖上的女人同進同退,他便也覺得就算不是錦衣玉食也算不得什麼落魄,生命當中彷彿又很多他期盼的東西漸漸鮮活的起來,好似有什麼已經充斥在胸懷,讓他少了抱怨,更是少了要回到過去的念頭。
然而他是崇王第五子,便是皇室子弟,既然有此地位也享受相當的權利,他自然也是有著不可退卻的責任捍衛皇權正統。雖說在王府之中他並不像那些哥哥一樣有著自己的官位、事業或算計,可他自小是在崇王爺跟前享有關愛接受教導。忠君愛國之志他心中早有固念,縱使心中藏有些小狡黠卻也不忘國之根本,不忘本心不違此志。就算拿不準他和雲不了的境地,猜不到京城中最真實的動向,他也堅定著自己要回到京城,將他推斷出的這個消息送出去,決不能讓前朝餘孽謀害皇
皇上引起朝中大亂。
因此,他自然是要回京的。更加是要速速回京的。一行三人快馬加鞭不敢懈怠,急匆匆地便往京城行去。
也不知是何原因,他們為了趕路搶時間,也沒能花太多精力在喬裝打扮之上,草草偽裝後不免露出破綻,卻始終沒有再出現過之前的追殺者。彷彿是為方雲二人下懸崖花費了不少精力而有些無暇他顧,又彷彿是這些人已經有新任務安排下來……也不知是不是他們這三人的行進速度太快,還是別的什麼緣故,這一路上不僅通常無阻,甚至還十分好運地碰上了穆彬那小隊人馬中的幾員。
說來也算是之前偶然想到未雨綢繆的成效,若不是當時雲不了和穆彬於林間策劃陷阱佈置時引起了方畢清的一些念頭,將一行護衛分撥了一批作為暗線,這之後因懸崖之戰不能力敵而迅速撤離的另一批護衛,又怎麼能在找到暗號標記後迅速融入人流隱匿蹤跡?再加上穆彬有意識地組織維護,在方雲二人下崖消失又重新碰頭的這段時間裡,已經將一條初現雛形的信息暗線建立了起來。
這些人本就是隱居山裡的人,為遇上方畢清之前是實實在在過生活的人,山中縱然淳樸單調,但他們也自有自的一些生活技能。去除武夫之表,做一個普通的平頭百姓也不算是什麼難事,也是因為之前的生活,他們藏匿本領只做常人也讓人看不出絲毫破綻。他們有的成為釀酒師傅,有的成為店小二,有的成為龜公,有的成為廚房掌勺,有的成為雜役……五花八門的地方各種各樣的活兒。他們在各自所處的環境裡暗自搜集各路消息,用暗號暗樁傳遞消息,逐漸將千條萬條細流匯聚擰成一股,形成了紛繁多種的消息集合。
方雲二人就是在不經意間撞上了這條暗線上的兩人,由於方雲的裝扮並不是十分有效,方畢清剛在條無人小巷被人疑惑拉著叫「少爺」,雲不了便警惕推掌過去,卻是聽得一聲「少夫人」,堪堪將掌心停在了這看起來面熟的人的鼻尖跟前。岐山老怪本是跳在一旁的圍牆之上,琢磨怎麼使陰招弄走這兩人,卻因為雲不了最終收了掌力而不得不放棄念頭。
「你是……」雲不了有些奇怪,雖說這人她有些印象,卻又不知是在崇王府的侍衛中見過呢,還是在穆彬那一隊護衛中見過。
這人倒是笑笑,突然抬起外側的袖子遮擋了臉龐,另一隻手在自己臉上扯下三個「肉塊」來:「少爺少夫人,是我!」
他這易容前的真容一露,方畢清同雲不了兩人頓時醒悟,這不就是穆彬那隊人中的一個嗎!似乎是叫什麼「烏石」。
烏石見這對夫妻認出來了,捏著「肉塊」的手又飛速在臉上拍了幾拍,便又恢復到了之前那似是相識的面貌,很快又將袖子放了下去。這一扯一拍的舉動不過是瞬間之事,倒是沒有引起路過之人的注意。
「穆大哥現如今在京城那邊,我們現在隱匿市中搜集各路消息,大部分都是又暗號暗樁匯報給他整理的,也是想著少爺若是真有什麼能用得著的地方便值了。只是不知少爺現下可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