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的羽毛球館裡燈火通明。
此時正是將近臘月寒冬的時候,暮色早早四合,刺骨寒冷裡沒有多少人願意出來走動。
偌大的場地只有寥寥幾人。
中間的一人穿著簡單的白色運動服,身形修長,舉手投足間有幾分清貴味道,正漫不經心地和何玠之攀談。
我垂著頭,想繞開他走,肩膀忽然就被人一把扣住,往前一推。而恰好就在這時,他抬起眼,目光精準無誤地落到了我的身上。
「席以宸,人給你帶來了,剩下的事情自個兒處理區。」始作俑者朝我擠擠眉,恢復一貫的吊兒郎當模樣走到一個美女面前獻慇勤去了。
席以宸靜靜地看了我幾眼,抬起手招了招,依舊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小菀,到這邊來。」
我僵在原地沒動。
他抬眼瞧了過來。
就在我以為他又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眼前的人已經不動聲色地走到我面前,俯下身,頭頂感受到他掌心的熱意。
「怎麼愣住了?身體不舒服?」
我兩手一抖,偏開頭:「沒有,我想回家寫作業。」
「那可不行。」席以宸直起身子,光線頓時被遮去了大半,「聽說你整天悶在家裡,也沒有出來走動一下。以後放學要是願意的話,就跟著沈離一起來這裡,我教你打羽毛球。」
他從善如流地牽住我的手。
溫熱的觸覺傳來的那一剎那,我忍不住微微掙扎了一下,很快便安靜在席以宸不經意投過來的目光裡。
他把我帶到了場內,拿了把球拍,又將另一把遞給我。
沈離在一旁扶著下巴,嘖嘖道:「我說你也太偏心了吧,上回你未婚妻跟你借拍子的時候,死活都不給,這會兒給溫菀用倒是給得大方。」
席以宸瞥了他一眼。
未婚妻。
我愣住了,一時間所有的注意力盡數都集中在這個詞上,腦海裡隨之浮現出在生日會見到的那抹倩影。
沈寧舟驚得眉毛一跳,扒著沈離的袖子:「未婚妻?!不會是那個寧婧吧……」
「當然,除了她還能有誰能入得了席以宸的眼。」沈離兩手一攤,一臉惋惜的樣子掃了席以宸好幾眼,「本來早就該訂婚了,可他非要說再等等。反正消息都公佈出去了,離儀式也不遠了啊。」
對於兄妹倆的談論,身邊的人沒有提出任何反對的言語。
……
場內只有寥寥數人,鞋與橡膠地面摩擦的聲音清晰可聞。
席以宸從後邊握著我的手,慢條斯理地指導著如何揮拍,一點一點地領著我的手臂,在空氣中揮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我愣愣地盯著球拍,忍不住回頭去看他,問:「哥哥,沈離說的都是真的?你要和寧婧姐姐訂婚嗎?」
「嗯。」他不平不淡地應了一聲。
「那你喜歡她嗎?」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小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
我避開他的目光:「那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啊。」
「好了,小孩子不要問這麼多,專心學。」
他沒有回答,而是將我的腦袋扳回了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