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沈離,等到以後會回去。可以後究竟是什麼時候?我為自己定了一個目標。
在上生理課的時候,老師曾告訴過所有的女孩子:一個女生的成長,往往伴隨著一樣特殊東西的到來。
而這樣特殊的東西,在如今這個時代,人們都把它戲稱為一個親戚——大姨媽。
那時候年齡尚小,懵懵懂懂的不曉得這是個什麼東西。
班裡已經有女生提早來臨,有幾個甚至被嚇得嚎啕大哭,以為自己是得了不得了的絕症必死無疑。
可我曉得,只要這個親戚光顧,也就意味著,我長大了。
長大,往往是所有小孩子所憧憬的。
只要長大,就能夠有**的空間,我也可以不借助任何人的幫助,孤身一人靜悄悄裡離開這個光怪陸離的地方,回到記憶中的美好。
因此,我萬分期待著這一日的到來,期待著生命裡的第一場蛻變。
只是我未曾料到的是,這場蛻變的到來,卻也伴隨著一場暴風雨,將我原本的人生重新洗牌。
那日放學,由於上學期間與溫均檸起了些小爭端,等到作為值日生的我匆匆跑出校門時,外邊已是空無一人。
大概是溫均檸跟我賭氣,讓司機把車開走了吧。
這樣的情況也並非第一次發生,我安撫了下正在爆發的沈寧舟,預備自個兒搭車回去。
而就在攔到第一輛計程車時,一雙手從一旁伸出來,關上了我剛剛拉開的車門。
側過頭,沈離笑得風情萬種地將我望著。
「哥哥?你幹什麼?」沈寧舟驚訝地看著他。
我不明所以。
沈離挑了挑長眉,對我道:「小丫頭,你以宸哥哥吩咐我把你帶到羽毛球場去。來,乖乖跟哥哥走吧。」
我:「……才不去。」
自從那日生日會後,我又恢復了以往躲藏席以宸的日子,甚至連電話都很少接。
第六感告訴我,只有這麼做,才能夠讓我最後走得乾脆利落。
我不清楚對於這番作為,席以宸心裡是什麼感想。
我猜,他也無暇顧及吧——畢竟,都是要準備訂婚的人了。
初初聽到這條消息,是在生日會結束後的一個月。
溫成闊狀似無意地在餐桌上提起,那一刻,不曉得是不是我的錯覺。餐桌上的所有人,都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
溫均檸不愉快地嘟了嘟嘴,卻沒說些什麼。
嬸嬸低聲與溫成闊交談,期間似乎有意無意地往我這裡飄了幾眼。
有什麼好驚奇的,人到了一定年齡,哪一個不操心終生大事?
不曉得出於什麼情緒,這句話牢牢地在心底盤旋了大半宿,直到我懷著難以言喻的感覺入睡。
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再怎麼強求也沒用。
面對我的回答,沈離的反應很迅速。
他攤了攤手::「那可不行,你以宸哥哥說了,你最近老是躲著他,這麼發展下去可不是個好兆頭。為了我的人身安全著想,今天就算是綁也要把你綁過去。」
沈寧舟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我翻了個白眼:「管你的。」說著,轉身離開這裡。
然而步子還走不出十步,書包帶子就被人拽住了。
沈離一副痞子樣,笑得很賊:「這可由不得你了。」
我瞪著他即將伸到面前的手,急中生智,扯開了嗓子大吼:「救命啊!有人要綁架小孩……唔……」
路人紛紛投來驚悚的目光。
眼前的男子眼疾手快地摀住我的嘴,然後在沈寧舟驚恐的注視下,連拖帶拽地把我弄進車裡。
「沒有沒有,別誤會,孩子鬧彆扭呢。」
我狠狠地咬牙。
鬼才是你孩子!
鮮紅騷包的法拉利疾馳在公路上,我狠狠地盯著駕駛員沈離,心中卻無比忐忑——
時隔多月未見席以宸,多多少少,都有些近鄉情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