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到家裡,七夏原本掐准了時間,想趁著大家都在花園裡喝下午茶時,不聲不響地躲進房間裡就不再出來,可到底天不遂人願。
她踏進家門所遇見的第一個人竟然就是……小魔王奧瑟。
「r?你在躲什麼?」
聽到這慵懶中帶著點威脅意味的聲音,七夏幾乎是一瞬間就站直了身子,緩緩地不可置信地轉過身去,望著慵懶地斜倚在門邊的那個高大身影,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會在這裡?」
聞言,奧瑟輕輕佻了一下眉梢,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更顯邪魅,隨手撥了撥額前的碎發,一頭棕色的短髮彷彿還散發著點冷氣,卻莫名的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嘴角微揚,語氣淡淡地道:「出去找你了啊,這不是剛回來?切……早知道就該守株待豬了。」
前言不搭後語的回答,還暗諷她是豬。
七夏被奧瑟噎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她認識小魔王這麼多年,從未在他的嘴下得過一絲便宜,聞言也懶得理他,轉身就往樓上走。
可奧瑟卻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她,邁開長腿便跟著七夏上了樓,直到路過自己的房間門口時才對七夏出手。
威廉和喬治是拜把的兄弟,小魔王奧瑟幾乎是被威廉帶大的,加之他和七夏的關係好,所以在七夏的家裡是常年有特別為威廉一家和奧瑟單獨留置著的房間的,為的就是方便他們偶爾興起時,到英國來做客。
七夏只覺得手背被奧瑟的毛呢大衣輕輕地刮了一下,下一秒便被他提溜著領口,「拎」著扔進了他的房間。
奧瑟仗著自己身高的優勢,拎起七夏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咚」的一聲,七夏被他扔到沙發上,柔軟的沙發甚至被她的衝力激的彈了彈。
「奧瑟,你夠了!」
「夠?」奧瑟輕笑著甩掉大衣,優地解開襯衣的領口的扣子,繼而慢條斯理地解開袖口,一層一層地疊起,直到臂彎。隨即彎腰俯下身子,雙臂撐在七夏的肩膀上,一把將她按回沙發上。
「怎麼夠呢?我的小公主。」他瞇著一雙狹長的鳳眸,危險地睨著被他控制在沙發上的七夏,低聲緩緩地說:「我很生氣!r!」
七夏被他按著肩膀,動彈不得,索性放棄抵抗,妥協地問:「怎麼了?」
「怎麼?」奧瑟被七夏那麼清淡的語氣簡直激的要跳腳,「你自己不知道嗎?」
「什麼?」口袋裡有短信提示聲響起,七夏一邊敷衍地隨口問了一句,便低著頭摸出手機來看。
短信來自關雎,只有四個字,卻透著點委屈。
——又想你了。
這人。七夏抿著嘴角無聲地笑了笑。
她還來不及回復,眼前便出現了一顆棕色的炸著毛的腦袋。
七夏嚇了一跳,下意識藏起手機,怒目瞪著眼前的奧瑟。
倆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片刻,最終已奧瑟破功結束。
「*!」他狠狠地點了點七夏的額頭,開始發洩:「你說你怎麼那麼沒出息呢?回國才幾年!就被人欺負地連還手都不會了!那個渣女叫什麼?她也配欺負你!垃圾!」
七夏:「……凌薇?」
「對!就她!」話落繼續戳七夏的額頭,「要不是我告訴喬治叔叔,你是不是準備繼續吃悶虧啊?你當年踢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弱呢!」
七夏被他戳的有點煩,奧瑟常年練習拳擊,手上力氣常常沒個準頭兒,七夏心裡估計著額頭都快被他戳紅了,卻還不見他停手,實在覺得忍無可忍,抬腳照著奧瑟的腿肚子狠狠地一腳踢了過去。
奧瑟警覺地跳開,才躲開七夏的一腳,「你踢我幹嘛?」
他睜大了眼眸怒氣沖沖地瞪著踢他的罪魁禍首,實在有幾分惡人先告狀的感覺。
七夏挪開捂著額頭的手,沒好氣道:「都戳紅了!有話不能好好說啊,再戳我我還踢你啊。」
話落奧瑟終於掃了一眼七夏被他戳紅的額頭,狀似滿不在意地冷哼了一聲,一轉身利落地坐在七夏的身邊,雖然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怒不可遏,但還是吝嗇地沒有賞給七夏一個好臉色。
七夏把手機收好,轉眸好笑地斜睨了他一眼,隨即笑著戳了戳他的胳膊,讚賞道:「哎呦,小肌肉練得不錯哦!」
「嬌氣!」奧瑟哼了一聲,「也不知道你男人看上你哪裡了。」
聞言,七夏徹底被他逗笑了,「我男人的事不麻煩你操心。」
「哼,前兩天還不要人家呢,現在又一口一個我男人,小心你高興得太早閃了腰。」
七夏怔了一怔,沒有哪個正在熱戀中的女孩子喜歡聽到他人對自己戀情的不贊同。她也一樣。
「你能不能盼著我點好啊!萬一說中了怎麼辦!」
「他敢!」奧瑟再次捋了捋袖子,彷彿關雎就在眼前一般,「他要是敢有半點對你不好,我打的他滿地找牙!再收了他家產!讓他做咱家的上門女婿!看他敢不敢!」
七夏歎息一聲,她知道奧瑟是真的心疼她。
「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這個脾氣啊?說好的邪魅冷漠,少言寡語呢?」伸出手,有點困難地摸了摸奧瑟的炸毛的頭髮,「奧瑟,你再這樣喜怒無常就找不到媳婦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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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說的那樣認真又信誓旦旦地模樣,簡直把奧瑟給氣笑了,想一把拍開她的手,又怕自己手勁兒太大傷到她,只能妥協著繼續忍受她對他的……撫摸。
可……
「你能不能不要像摸你們家狗一樣地摸我啊!」
「別鬧!」七夏一本正經地端詳著奧瑟:「你哪有小白乖啊?我們家小白好歹也是貴族名犬好嗎?」
奧瑟看著七夏一臉「你怎麼比得上我家的狗」一樣的表情,怒極反笑道:「r,你怎麼對別人那麼謙讓,對我就這麼差勁啊!」
「你是我哥哥嘛。」七夏理直氣壯地回答。
輕輕柔柔的一句話,總算徹底地撫平了奧瑟心裡的氣怒,終於安靜地和七夏並肩坐在沙發上,不再發脾氣。
七夏歪了歪頭,靠在奧瑟堅實的肩膀上,壓了壓,感覺有點硬,不如關雎的肩頭舒服。
唉……又想他了,怎麼辦呢?
「r,你開心嗎?」
「開心,奧瑟,我很開心,他對我很好。」
奧瑟輕輕地長出一口氣:「我知道,否則才不會讓他靠近你。」
七夏低低地「嗯」了一聲,揉了揉有點發酸的鼻頭。
這就是奧瑟。
他們的友誼建立在七夏十八歲的那一年。她剛到英國,母親為了保證父親的康復治療,忙的無暇他顧。而她一個人跟著外公住在約翰瑟的家宅裡,對身邊的一切都感到無比陌生,對於其他人而言,她不是親人,倒更像是一個外來入侵者。
沒有人喜歡她的存在,更多的是蟄伏在暗處,窺視著,刺探著。
直到後來,奧瑟忽然就出現了,也是這樣,滿臉嫌棄又鄙視的模樣,一下一下地戳她的額頭,她被他實在戳的煩了,脾氣一上來,直接抬腳踢了他。
從此他們之間的關係竟然莫名其妙地好了起來,一直到隨後的家族動盪,紛爭,掌權更替,直至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新生。
他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像兄長一樣守護著她,在她人生最灰暗的一年裡,是奧瑟陪著她走過來的。
……
晚上躺在床上,七夏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起中午的情形,臉上便一陣陣地燙的灼人。
很想很想他,怎麼辦?
「叮咚」微博私信的提示聲響起,微弱的亮光自手機屏幕上亮起,明亮了一小方天地。
七夏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劃開屏幕。
一條私信隨即跳出來。
河之:寶寶?
七夏無聲地彎了彎嘴角,回復他:嗯呢~
幾乎是秒回,
河之:寶寶,想你想的睡不著,怎麼辦?
七夏自行腦補了一下關雎可憐巴巴想她的畫面,偷笑著回他:明天見。
另一邊關雎看著手機上顯示的信息,無奈又好笑,中午他抱著七夏一起睡了個午覺,大約是近日來的睡眠不太好,猛地一下子放鬆後,頗有些不習慣,一覺醒來時大腦還有些迷糊,明明還有好多話想和她說,卻……都忘了。
河之:寶寶,我明早的飛機回國。
七夏:你在哪裡?
河之:路口。
七夏看著屏幕上的字,一字一字地來來回回看了三遍,再次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後,幾乎是一下子就從床上彈跳起來,彎腰拿上拖鞋就往外跑,
奧瑟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一陣細微的敲門聲驚醒,這個時間,這麼小的聲音,除了七夏外他幾乎不做第二人選。
他不情不願地爬起來,走到門邊,打開門,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七夏拖著往外跑。
「你幹嘛!」奧瑟壓低聲音地問道。
「私奔。」七夏頭也不回地道。
奧瑟腿長,可此時他困的腦袋裡幾乎是一團漿糊,聞言更是傻了一下,一不注意差點被桌子腿絆倒。
惹來七夏一個威脅的眼神後終於稍稍清醒了一下。
「那你拉上我幹嘛?易教授會殺了我的。」
「司機啊,我不會開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