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廣場上,彼此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一直擁抱了很久,才不捨的分開,緩緩地相視一笑。冬日裡唯一的暖陽,溫柔地為大地灑下一片暖意,照在人的身上都彷彿添了幾分暖意融融。遠處有奔跑的小孩子,在追逐著,嬉戲著,有散步的人們,微笑著走過,雖然對這兩個長相極為出色的東方面孔充滿了好奇,但卻是誰都沒有前來打擾這一處的溫柔和安寧,沒有打擾那眼中只有彼此的戀人。
「寶寶,你剛剛的話,能不能……再說一遍??」關雎捧著七夏有些微涼的臉,低著她的額頭,輕輕地問出了那句一直徘徊在唇邊的話。
心跳彷彿全都亂了,可他已無暇顧及。
呼吸似乎全部停滯,可他已無心在意。
所有的理智,全都不見,這一刻的關雎,像是一個等待糖果的孩子,滿心滿眼裡,除了自己想要的那個,其他的都不在乎了。
七夏望著他,一瞬不瞬地望著近在面前的關雎。他眸光裡跳動的緊張和雀躍讓她的心裡不由得一疼。
她的離開,對關雎是最不公平的吧?
她深深地凝視著關雎,抬起頭,緩緩地靠近他,終於順遂著自己的心意,吻上了他的唇。
溫熱的,帶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
「我愛你,關雎。」她說。
話音未落,她的唇便被深深地吻住,火熱而深刻法式熱吻,帶著他有些顫抖的呼吸,輾轉纏綿於她。
七夏微闔著眼眸,安靜地看著那近在眼前的濃密睫毛,彎彎的,竟是帶了點點顫慄,心裡又是一揪,微微仰起臉,配合著那個讓她心疼的人,加深了這個安撫而思念的吻。
一吻畢,兩人的呼吸都有不穩。如果不是在廣場之上,關雎想,無論多少自制力,在他面對七夏時都會變得於事無補。
「寶寶,你真是我的異數。」輕易就讓我無力抵抗。
七夏埋頭依偎在關雎懷裡,低垂著眉眼,聞言只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她本就被他吻得暈暈乎乎的,腦袋裡更是一團漿糊,此時聽到他的聲音,也根本不能分辨出他說了什麼,只覺得,耳邊的聲音,真好聽啊,低低的,沉沉的,帶著點惑人心弦的磁性。
關雎低頭看了她一眼,眸光掠過她微紅的臉頰,心頭一暖,繼續緩緩下移,跳過粉紅可愛的小鼻頭,最終停留在了那一處鮮`艷`欲`滴的瀲灩水潤之上。
頭緩緩靠近,親一下,七夏沒反應。
還暈著?那再親一下吧?
最好把這麼多天的損失都彌補一下吧?
……
好半天,七夏終於回過神來,臉色爆紅的捶了關雎一下,捂著臉埋進他的懷裡,徹底不敢看路人們投過來的各種曖昧的眼神了。
關雎倒好似絲毫不介意地模樣,淡定地回視了四週一圈,雖然眸光中仍有些習慣的冷然,還有些暗沉,可是一點都不能阻礙他眼底的那抹濃到化不開的幸福,繼而關先生的威懾力也是……徹底地打了折扣。
「寶寶?」他低聲叫她。
七夏悶了悶氣,咕噥著回道:「幹嘛?」
還在生氣?撒嬌?
關雎悄悄地彎了彎嘴角,攔住七夏的腰,一言不發地帶著她往前走去。
前面路上好像人少啊,風景也不錯的樣子,教堂看著還挺避風的,那……去看看吧?他一邊走,一邊暗暗在心底盤算著一會兒找個僻靜的休息的地方可不可以這樣?或者可以那樣?再那樣?
七夏就這樣七葷八素著被關雎帶回了教堂附近,大約真是和這座教堂的氣場不和,還沒真正地靠近便忽然轉過了頭,待看到眼前那熟悉的建築物,心裡頓時有一種……逃不開命運的感覺。
今天一定多看這個教堂兩眼嗎?少看兩眼都不行嗎!
她腳下忽然一頓,關雎便敏感地察覺到了她的排斥,順著她的眸光望向眼前的教堂,眉頭不由得微微蹙起。
哥特,是他腦海裡飄過的感覺。
難怪她不喜歡。
面前這座著名的大教堂雖然裝潢精美,外觀色彩絢麗,雙塔嵯峨高聳,使得整個教堂看上去金碧輝煌,又靜謐肅穆,可是同樣的,給人的感覺也只有奢華,威嚴,哥特,象徵著權利以及地位,冷漠地讓人不想靠近。
「寶寶?不喜歡這裡?」
七夏怔了一怔,終於回過神來,抬起頭,便迎上了一雙透著濃濃的關切的眸子,漆黑的瞳孔裡,只有自己。
心裡忽然放鬆了許多,渾身的氣息也彷彿消散了些許尖銳,變得柔軟了許多。
「不是。」
七夏歪著頭靠在關雎的肩頭上,調皮地把身體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眼睛卻一瞬不瞬地望著前方莊嚴而肅穆的教堂,手心自他的臂彎順勢滑下,落於手掌處,十指交握的瞬間,關雎聽到她有些疲憊的歎息。
「我的成人禮,曾在這裡舉行。」
十八歲,我回到英國,在這裡,外公為我舉行了一場隆重的成人禮儀式,預示著我的成人,預示著我的告別。
「r約翰瑟,你即將成為我約翰瑟家族裡新一代的小公主,身份尊崇,血統高貴,你生來就站在榮耀之巔,肩負著我約翰瑟家族最重要的使命,我,期待著你為家族奉獻你的一生。」
每次站在這裡,七夏總是忍不住地想起當年外公站在她的面前對她說的話,一字一句,恍如昨日,清晰得讓人無端地感到壓抑。
「寶寶?」關雎摸了摸七夏的臉龐,低低地叫了她一聲。
七夏前後只說了一句話,就一直沉默地望著教堂的方向,那不言不語卻壓抑著滿心悲傷的模樣,讓關雎的心裡很是心疼。
把心裡的疑問統統嚥下,只是學著七夏的模樣,歪了歪頭,輕輕地碰了碰她的額頭,隨即從善如流地環上她的腰,把人往懷裡一帶,順勢轉身,抬腳,邁步,不急不緩地向前走,一步一步帶著七夏離開這裡。
我會帶著你遠離悲傷,遠離你不喜歡的一切,你不說,我便不問,我只要你,跟著我的腳步,跟在我的身邊,一步一步,跟著我走,就好……
七夏抬起頭,迎著陽光,望著關雎稜角分明的側臉,蹭著他英挺的下顎,瞇著眼睛笑了,隨即紅著臉,踮起腳尖,輕輕親了下關雎的臉頰,「我們去哪裡呀?」
「去吃飯吧?」關雎淡淡地道,他一手摟著七夏,一手摸了摸被親的臉蛋,偷笑了一下,側過臉去,把另外半邊臉也送了過去,笑道:「再親一個?我……餓了。」
他說的那樣慢,低沉的嗓音帶著點點溫柔的蠱惑,像是大提琴的低鳴一般,沉沉地,又像是一句咒語。
我餓了……餓了……餓……了……
親親……能頂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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