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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妖孽惑心 文 / 玨君玉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羅隊將望著帳篷頂感歎,「一個小小雜役卒,兩次三番不告離營,目無軍紀,我卻不能處罰,威信何存啊!」

    旁邊旗頭安慰道:「張玨是個特例,隊將不需哀歎,他已受到王統制賞識,相信很快能得提拔了,隊將何必與王統制過不去?而且我觀張玨,氣宇不同常人,將來必不甘於人下,說不定就飛黃騰達。莫欺少年窮,隊將睜隻眼閉只眼吧!」

    「以為我願意管他?這種不甘寂寞的,麻煩不找他,他會主動找麻煩,上次矮腳八的事還不是因他而起。我要是不管,他會把我們全隊人拉著往坑裡跳,已經剋死同室的錢小六,下一個不知是誰。當初就該想到,招募新兵那幫人慇勤把他送來就有問題,以前都是我們要人,他們從沒慇勤過!哎!不管了,王統制,快點把他調走吧!」羅隊將氣得甩頭。

    張玨自棗陽歸來後,忽然發現自己變得清閒了,以前羅隊將總是差他幹這幹那,使他跑腿不停,如今差事都派別人干,對他不聞不問。張玨懶得追究原由,他還有別的事忙。

    雖然沒找著錢小六的屍首,但經張玨上報,王堅已將死訊通報全軍,並申請相關撫恤。錢小六雖是因罪充軍,不過死亡撫恤不能少,他的親人尚在遠方,這筆錢就到了張玨手中。張玨曾聽錢小六提起,他有個同鄉在城裡做生意,也不知這人可不可靠,但眼下只有拜託於他,便將撫恤金以布包了,帶去城裡尋人。

    那同鄉聽了張玨敘述,悲淒淒惋惜了好一陣,保證將錢送到。張玨辦完此事,也不多留。

    襄陽城中漫步,心裡想了許多,錢小六的善後只是幾件事中最微小的一件,自己身份已露,另幾件事得抓緊了。

    路過繁華街道的路口,張玨看了眼裡面琳琅店舖,天外社的社址也在裡邊。已經決定向天外天靠攏,是不是該再去一趟呢?張玨想了想,還是不必了,如今天外天應已知道忠順軍中有他這麼一個奇人,他們會派人來聯繫自己的,自己到不必顯露心急。

    最重要最緊急的還是找到熊寶的下落。這件事除了從水沖星人那裡聽說熊寶落水失蹤,就再無別的消息。水沖星人最熟水性,他們都說落水後不見了,就是真找不著了。或者向別的星球的人索要飛船,天外天或五星聯盟怎麼都有飛船吧。但飛船作為重要物品,絕不會輕易交出,他更不想因過早露出急切心態而被要挾,所以得更謹慎。

    前方忽然聚了群人,還不斷有路人被吸引過去,像是出了事。張玨反正要從那裡路過,也好奇去看看。

    「老婆子,自己不想付錢,就說我的符不靈?窮就算了,還誣蔑我的名聲,沒見過你這麼惡毒的人!我在這裡擺了十多年算命攤,靈不靈,街坊有目共睹,不是你一張嘴誣蔑得了的!你今日辱沒了神仙,就等著遭天遣吧!」一個扛著半仙旗的假道士衝著個老婦人又指又罵。

    老婦坐地上哭,直求假道士把錢還給她。

    這不是許沐的母親嗎?張玨認出來。

    「大娘!」張玨擠出人群,扶起老婦。

    「張兄弟!這不是張兄弟嗎?」許母也認出了他。

    「怎麼回事,大娘?」

    「哎喲,有幫手了?有幫手我也不怕!」假道士抹了嘴上兩撇小鬍子。

    許母拉住張玨的手,向他哭訴,「說好不靈不收錢的,我便買了他的符,結果那符不靈,才來向他退錢,他不認賬了!」

    「誰不認賬?是你自己沒按我的方法做,請不來神仙,怨得了誰?」

    「怎沒按你的方法做?你的交待我句句牢記,件件都做到了。不靈就是不靈,快還我錢!快還我錢!」

    「呸!」假道士推開許母索錢的手,「奉獻給神仙的錢,還想要回去?你見過香客把捐給菩薩的香油錢要回去的嗎?你這樣做,神仙要折你陽壽,先折個五年十年,要是還不悔改,就折二十年、三十年,折完你的,再折你兒子的、孫子的,子子孫孫折壽!」

    「不要!不要!」許母嚇得急擺手掌。

    突然,人群暴出驚呼,圍觀的人驚恐抬頭望。假道士覺察不對勁,也抬頭看了,嚇得丟掉手裡的半仙旗,急忙躲避。他那半旗莫名地著了火,幾個眨眼功夫就燒成了灰。

    「哈哈!」張玨笑道,「看來你的符真不靈,把神仙都惹怒了,燒了你吃飯的傢伙。」

    「你……你……」假道士結結巴巴無語反駁。

    四周街坊驚奇中也指指點點起來。

    「還不退了錢,快滾?」張玨喝斥。

    害怕繼續丟人,以後真沒了飯吃,假道士丟下幾個銅錢,狼狽逃了。

    人群散去,張玨扶了許母到路旁坐下休息。

    「大娘,究竟怎麼回事,你怎要買符咒呢?」張玨慢慢問。

    這一問,許母又哭了,「張兄弟,你要救救我們沐兒啊!你與他關係好,勸勸他吧!勸他遠離那個妖怪!」

    「什麼妖怪?大娘你說清楚點兒!」

    「就是魚清清!她是個妖怪!」

    張玨心裡咯登一下,魚清清的身份披撞破了?

    「大娘,魚姑娘怎麼會是妖怪?」

    「我親眼看見的!」許母驚恐起來,「她晚上來到我房裡,警告我,不要拆散她和沐兒。她的手指甲突然變長,可怕極了!」

    「大娘,魚姑娘根本不能行走,怎麼會到你

    房裡去?」張玨心裡已有了數,但假裝糊塗。

    「她是妖怪,有什麼不可能?張兄弟不信我?」許母無助地看著他,「沐兒也不相信,他說我在做夢。這樣的事不只一次,魚清清那個妖怪幾乎每晚都來嚇我。我受不了了,聽說這裡的道士很靈,就來求符。符也不管用啊!她會殺了我的,殺死我這個老太婆,再殺了沐兒!我的沐兒啊!被那個妖怪迷住了,怎不聽為娘的話呢?」

    張玨安慰她,「大娘別急,我這就隨你去看看。」

    許母感謝直點頭。

    快到家門時,許母畏縮不敢前了,躲了鄰居牆後,指給張玨看。

    許沐橫抱著魚清清從屋裡出來,魚清清少女模樣,依在許沐懷中甚是乖巧,他倆猶如一對小夫妻,甜甜蜜蜜。許沐把魚清清放在院中一把破舊木椅上,自己開始在院裡劈柴,魚清清也放了一篩豆子在腿上,篩選起豆子。

    見了這狀態,張玨想到了個疑問,「大娘,你說魚清清警告你,不要拆散她和許沐,這是怎麼回事?」

    許母犯難歎道:「哎!也怨我,我見沐兒與魚清清越來近了,心裡急。魚清清有殘疾,怎能做兒媳婦?我便尋思著快點給她找親人,把她領回去。就找了個先生,幫我寫了尋人的啟示,貼到城裡。又托媒人去問有沒有合適的姑娘,想快點給沐兒娶妻,讓他斷了魚清清這邊。媒人一上門,魚清清就知道了,到了晚上就來找我,那個媒人後來也慘死在河裡。我害怕啊!該怎麼辦好?」

    張玨發出聲歎,不知該怎麼評說了。許母也有不對的地方,她若不嫌魚清清有殘疾,也不會惹怒魚清清。但話又說回來,哪個父母不希望子女的配偶健健康康呢?這是私心,卻情有可願。

    「大娘,你在這兒等著,我過去看看。」張玨走向院子。

    劈柴的許沐見著有人靠近,一看便大喜,「張兄弟!好久沒來了,稀客啊!來,裡邊坐!」許沐招呼道。張玨以笑相應。許沐不劈柴了,立刻把魚清清抱進屋。

    「魚姑娘身體還好吧?」張玨問。

    「托你的福,健康著呢!」魚清清警惕而沒好氣地答,「許大哥,你去為張兄弟燒熱水吧!張兄弟是稀客,怎能吃涼水?」

    許沐正在倒水,聽了便答應。

    這是故意支開許沐,沒了外人,張玨與她便把話說開。

    「你打算怎麼辦?你要殺了許沐的母親嗎?」張玨問道。

    「你見過那老太婆了?她對你說了什麼?」魚清清冷冰冰問道。

    「不用她告訴,我也打聽得到。」

    「這是閒事,你少管。」魚清清發出威脅,「我們早有約定,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

    「你還把媒人都殺了?」張玨可以不過問,但魚清清鬧出人命了,他不可不問。更何況魚澄那邊,他已經徹底敵對,魚清清作為餘黨,他還不知道拿她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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