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又如何?」魚清清不僅無所謂,還露出胸中的恨意,「她該死!誰叫她給我的許大哥找女人。還有那個老太婆,如果她不是許大哥的娘,早把她弄死了。我三番五次警告,她非但不聽,還在許大哥面前說我是妖怪,幸好許大哥沒聽她胡言亂語。」
「你也是,這樣做很快會引起懷疑,這個地方還有許多別的星球的人,你不怕他們找你麻煩?」張玨告誡道。
妖孽之說一旦傳出,天外天首先就會調查,這個女人在自取滅亡。亦或者她想通過高調舉動吸引自己人的注意,畢竟她與魚澄等人失去聯繫已經多時。魚澄集團已經覆滅,肯定聯繫不上了,張玨無需擔心他們勾結。
「哼!不是我自誇,在襄陽乃至京湖,沒人是我對手。」魚清清自信滿滿地說。
此女自負程度不亞於魚澄,有過之而無不及。張玨乾咳一聲,由她去吧!
不過許沐一家的尷尬始終都得有個交待。「你還是小心為妙。另外,許大娘怎麼都是許沐的母親,如果你打算和許沐長期生活,與他母親的關係就得謹慎處理,不要讓許沐夾中間為難。」張玨勸告。
魚清清似在思考,頭微微偏向別處,但又立刻回頭把張玨瞪住,「我與許大哥的事,不要你管!」
「好,我不管,你好自為之。」張玨告辭。
「咦?張兄弟這就走了?」許沐提著壺熱水回來,見張玨要走,疑惑道。
張玨再向許沐告辭,軍中還有要事,不敢耽擱了。
「怎麼樣?是個妖怪吧?」許母拉住張玨問。
張玨不便評價。說是,許母會更害怕;說不是,許母會認為沒人相信她,而生絕望。「大娘,你打算怎麼辦?」
許母望了望院子,悲切道:「這個屋子我不敢回去了!」她看著張玨,「張兄弟,求你件事。能不能借我些錢,我相到客棧住段時日,避避妖女。」
張玨詫異,「能讓許沐知道嗎?而且這不是長久之計。」
「自然不能告訴他。」許母老淚泛出眼眶,「沐兒孝順,定不肯我住外面,但再住家中,妖女就要索我的命了!請張兄弟幫幫忙,借的錢來日雙倍奉還!」
許母對著張玨合十,眼露哀求。
張玨認為這也是個方法,遂帶許母返回襄陽城。
以張玨的軍餉微薄,如果他是個正常的普通人,恐怕不夠生活,幸而不吃不喝,不購生活之物,才存下點錢。自己平也不怎麼用,拿出來也大方。
帶許母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客棧,把她交給家店,自己便走了。
出門後,張玨歎了聲氣。魚清清該怎麼辦?只要她別鬧大了,張玨也不想多生事端,雖只有短暫交手,但他感覺得出,魚清清的實力在魚澄之上,至少她能控制水,僅這點就讓張玨頭痛,他不希望與這樣的人交手。不過依魚清清不遮掩的作風,不用他出手,天外天或者水沖星的附馬就會把她收拾了。
「我還是靜觀其變吧!」張玨決定道。
店小二領著許母上樓。「大娘,剛才的客官是你兒子?」店小二好奇,「他怎麼讓你一個人住客棧呢?」
「不,不是的……那不是我兒子。」許母尷尬道,但不知該怎麼說,覺得說實話反而說不清。
店小二也沒多問了,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他窮打聽只會惹人反感。「大娘,就是這間,你好好休息,有需要就叫我。」他推開門。
許母點頭。正要進去,可這時,隔壁突然響起「哇哇」的嬰兒啼哭聲。
小二眉頭緊皺,轉身就敲隔壁的門,「客官!客官!」
「什麼事?煩不煩?」房門被拉開,屋裡回話的是個年輕男子。
「客官,能不能請你的小公子收聲啊?不然樓上樓下的住客又得起意見了。」店小二張望屋內。
「他要哭,我有什麼辦法?只有弄死他!」魚澄惡狠狠道。
「哎喲!使不得,使不得!」店小二怕了,「你看看,他是餓了,還是尿了!」
「我哪看得出來?他又不會說話!」魚澄轉身到了床邊。床上擺了個嬰兒,他指著道,「再哭?再哭就把你吃掉!」
嬰兒不聽,反哭得更厲害。
「我看看。」許母繞開店小二,主動進了魚澄屋子,把床上的嬰兒抱起,翻開包裹嬰兒的破布,「幸好天氣已經不冷。給孩子裹這個,還不凍死?還是個小子呢!長得白白胖胖。沒有尿,是餓了吧?」
「這裡沒有奶啊?」店小二犯難。
「沒有奶,就端碗米湯來吧!」許母吩咐。
不多時,店小二端了碗熱米湯上樓。許母喂小孩吃,孩子果然安靜了。
「這餓了多久啊?」許母向魚澄投去責備目光,「你怎麼做爹的?孩子餓了這麼久都不知道?」
魚澄指住自己鼻尖。承認自己是爹,所有責難自己背;否定是爹,就會立刻引起周圍人懷疑。解釋不清啊!
孩子不哭,店小二也放心了,請兩位客官休息,溜出房間。
許母別餵了小孩,又哄孩子入睡。嬰兒在她懷裡乖巧,說睡就睡了。
魚澄見此,心生了個主意。「這位夫人,既然與這孩子有緣,不如就帶回去養吧!」
「啊?」許母對著魚澄警惕,「你不要孩子了?」
「不要了!」魚澄甩了甩手,「你也看見的,我根本養不了他,跟著我遲早會死。」
「那……孩子的娘呢?」
「娘?死了!」
許母惆悵,「真可憐啊!」對著嬰兒歎惜。
「反正我不要這孩子了,你不收,我也會把他扔掉。」
「怎麼有這麼狠心的爹?」許母同情地抱緊嬰兒,她對魚澄道,「我家貧,但也不差孩子一口飯,只是……只是我家裡有妖怪,連我都回不得家,怎顧得了孩子?」許母不捨地看著嬰兒。
「什麼妖怪?」魚澄奇了。
許母擰緊雙眉,害怕道:「是我家兒子撿回來的少女。初見她可憐,便收留家中,怎料竟是妖怪。兒子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連我這娘的話都不聽了。那妖女又想殺我,這不,我只好逃出自己家,躲了此處。」
「還有這種事?」魚澄從不信有妖魔鬼怪,要麼是這老婦誇大其詞,要麼就是與他一樣來自異星。
許母點頭,「那妖女厲害著的。前不久才害死了給我兒子說媒的媒人。再往前,有次城中惡霸矮腳八把她擄去。結果矮腳八和他的手下都在河裡遭了殃,矮腳八溺水大病了場,那些手下也都死了。說起那天真可怕,小河猛漲,把橋都衝垮了,妖法實在厲害!」
「漲水?」魚澄疑了,「你說她是妖女,她叫什麼名字?」
「姓魚,是個罕見的姓氏。名叫清清。」
「魚清清?」魚澄刷地下站直了身。
許母愣得目瞪口呆,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
「快帶我去!」魚澄急道,「快帶我去你家!」
他揪住許母衣襟,許母嚇得大叫。樓下店小二及諸住客聽了叫聲,都趕了過來。
「別擋我路!」魚澄踢飛站在門口的人,拽著許多躍下樓梯。
許母還不知怎麼回事,已得慘無人色,只以為自己遇上了歹人,這個年輕男子興許是個江洋大盜,要劫持自己,威脅兒子拿金來贖。她擔心兒子,又擔心性命,歹人叫什麼,她就做了什麼,帶著魚澄到了家門。
「兒呀!兒呀!」許母在門外大叫。許沐開門,她立刻撲了進去。
「娘?娘!怎麼了?你去了哪裡,怎這麼晚才回來?還有,這孩子怎麼回事?」許沐一連串疑問。
嬰兒一直抱在懷中,一路奔行,已經驚醒,正哭鬧不停。
許母哪還管得了嬰兒,慌張指了門外,「快!快從後門逃走!快去報官,有個張盜……」
「強盜在哪裡?膽敢到我們家來!」屋裡的魚清清聽了外面的話,高聲叫喊。
「聽這聲音,是清清嗎?」魚澄跨門而入。
「這個聲音?」屋裡的魚清清也聽出了蹊蹺,登登一陣跑步,衝出屋子。
「哥哥!」魚清清震驚不已,「真的是你,哥哥?」
「是我,清清!」魚澄衝上前,兄妹倆緊緊抱住。
「這位是……」一旁的許沐愣愣不明究竟,進來的這位陌生男子與魚清清兄妹相稱,當是她的親人了。而更讓許沐震驚的是,魚清清居然站了起來,還如健康人般奔跑了幾步。
許母則驚恐不已——妖怪的哥哥,那還不一樣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