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因以下犯上,毆打軍官,受了五十軍杖。才來幾天就惹事不斷,王虎的名聲不降反升,對這五十杖,營中各有各的說法,大多認為罰得太輕,王統制還是護著王虎的。
「那王虎還想找我們麻煩,結果自己掉了坑裡,這下半個月只能趴著睡覺了!」錢小六邊重新洗著軍服,邊愉快地說。
不僅王虎害人反害己,羅隊將也因被打躺了床上,沒精力追究他們「護衣不力」的責任。隊裡少了羅隊將這個惡人,可以清靜段日子了。
「這就是和我作對的下場。」張玨翹著腿,得意道。還沒等到他出手,王虎就自己砸了自己的腳,如此甚好。
「我就猜到你是故意讓王虎踩羅隊將的軍服。」錢小六嘻嘻地說。
「你怎麼猜到的?別作事後軍師。」
錢小六確實瞎說的,想讓自己表現得聰明些。
「哎喲」忽然,錢小六腦袋一歪,像被什麼東西砸到,「誰啊?亂丟東西!」
張玨翻身跌起,追出帳外,丟東西的人已無影蹤。
「什麼東西啊!」錢小六撿起砸中他的東西,是一枚用紙包著的小石子。
石頭不是重點,重要的是那張紙上寫了行字,錢小六不識字,把它給了張玨。
「今夜三更,城西土地廟。王虎。」張玨念出。
錢小六驚道:「這是……這是要尋仇啊!張兄你可千萬不能去。王虎一定準備好陷阱等你了!」
張玨把這團紙捏了手中,「有何去不得?他能耍出什麼花樣?」
王虎要找茬,他求之不得,又是深夜,城西土地廟必定沒有旁人,正好方便行事。他反意外王虎膽子太大,知道他有什麼本領,還敢單獨約見,就不怕變成焦屍?
至三更天,張玨穿上用耐高溫布料製成的衣服,溜出了營地,直去城西。
遠遠的便見著黑暗中幾點微弱的燈火,那便是土地廟的位置。張玨沒急著靠近,而是躍上棵大樹,先張望一番。
廟門前的燈火下,已經站著個人。張玨頗意外,這個人不是王虎,但也不是生人,雖不認識,卻也見過面,王虎挑釁時,此人就在旁邊,是與王虎一起來的效用士。此人既然與王虎相熟,說不定王虎就埋伏在附近,不清楚他們搞的陰謀,張玨也不怕陰謀,遂現了身,到要看看他們能搞出什麼。
「怎麼是你?王虎呢?」張玨問道。
魚澗驚訝地轉身,這個到了身後,自己居然沒發覺。
「你總算來了。」魚澗把這種驚訝先放下,「我以為你膽小不敢赴約。」
「我要是不來,你們會怎麼做?」
「再尋別的機會。」
張玨嘴角上掛出抹冷笑,「說得可起直接啊!想把我弄死在這裡,就地埋屍是吧?」
「你至挺聰明。」魚澗一點不掩飾了,「不過我不會埋屍,我會很愉讓人發現你死了。」
「有趣。」張玨雙目左右游移,看了圈,說道:「王虎呢?我怎沒看到他?」
藏身暗處也沒用的,他有熱源之眼,除非像天外社裡的某人那樣,能用低溫掩蓋體溫,否則必逃不過他雙目,而王虎土著之軀,根本沒這種能力,所以他可以確定王虎沒來。真正約自己出來的,是眼前這個人。
「殺你,我一個人就夠了。」魚澗說罷,手中一閃,丟出枚彈珠樣的東西。
張玨只看到那是顆白色珠子。那珠子閃了光,忽然間,化作張大網,把他罩在中央。
雖困網中,張玨卻不急著脫困,只見對方也未急於動手,而是拿出了柄普通鐵錘。
「等等!」張玨道,「我與你無怨無仇,為什麼要殺我?」
「你得罪了我的好友王虎,為友除仇,這是義氣。」魚澗拿著鐵錘走近。
「好友?騙誰?你與王虎才認識幾天?」張玨怎會信。僅看這張由珠子變出的網,就知道這個人不是普通人。
「我沒有給死人解釋的必要。」魚澗冷笑道,「乖乘別動,一錘就過去了。要是亂動,讓我砸偏了,那可就受痛苦了。」
明明有高手段,為何要用柄普通錘子做凶器?張玨覺得有疑,但現在非細想之時。
對方已至身旁,高舉鐵錘砸下。
「該死的恐怕是你!」張玨突然大喝,手撕漁網。
那網在他撕扯的同時已經燃燒起來,變作了張火網,織網的細繩很快燃盡,網化作了灰。
他單手接住鐵錘,手心的高溫瞬間燒紅錘頭,木製錘柄著了火。
魚澗驚叫,急丟了鐵錘,連連後退。他握錘柄的手也被燙傷了,還冒著熱氣。
「你……你是什麼人?」魚澗看著張玨的眼神已不是驚訝,而是驚恐。
「我沒有給死人解釋的必要。」張玨貼近他身,捏住他喉嚨。
皮肉被燒得滋滋作響,魚澗連慘叫都發不出了。
不過張玨未下死手,僅幾秒就鬆了手,魚澗跌落地上。脖子含糊如同酥了,整個人徹底失去反抗。
「說話還可以吧?」張玨對自己下手分寸很有把握,應不影響他聲帶,「我問你答,然後給你個痛快。
不然,我把你一寸寸烤焦,讓你聞著自己散發的香氣流口水。」
他隨即踏上對方胸膛,腳下的熱氣滾燙,腳下的人慘叫著點頭。
「很好。」張玨移開腳,「先回答我,你是什麼人?從哪來的?」
「我,我叫魚澗,來自水沖星。」
「水沖星?」張玨不禁一驚,暗覺好險。水沖星是他的剋星,他竟毫無顧忌地對水沖星人出手了。
不過這個水沖星人並未像魚清清那般用水攻擊,或許並非所有水沖星人都會控水,不然他早已用水還擊。張玨暗自慶幸。
「你姓魚,和魚澄什麼關係?」張玨逼問道。
「你知道魚澄?」魚澗驚訝。
「我知道的很多,所以別想敷衍我。」
魚澗痛苦道:「他是我們首領。」
果然是魚澄的部下,這點張玨猜到了,他應是那夜與魚澄在一起的眾人之一。
他又問:「你們水沖星來這裡有什麼目的?漢江裡有什麼,值得你們多次進攻?」
魚澗有所猶豫,張玨冒著滾燙氣息的手指指向了他。
「我說!」魚澗恐懼道,「都是為了刺殺公主,公主叛國,我們奉命追殺到這裡。前番一戰,公主受了傷,躲在漢江底,我們攻了幾次都不能靠近。」
這點應是實話,他也聽到他們是為了什麼公主。他的問題還很多,「天外天、五星聯盟是什麼?」
「五星聯盟是外星組織,我們水沖星是成員之一,不過內部很神秘,我只是個水沖星兵卒,對聯盟其實不瞭解。至於天外天,它對外的名字叫天外社,名義上研究奇聞異事,實則是生活在這個星球的外星移民的組織,他們認為五星聯盟想將這個星球佔為己有,以保衛家園的名義,妄想與五星聯盟對抗。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那麼你們有沒有見過毛線星人?」
「毛線星人嗎?遇上過一個胖子。他想與我們交易,不過我們沒打算付錢,還想把他的東西都摘到手。我們要殺他,他逃了,掉了水裡,然後不知所蹤。」
他說的胖子一定是熊寶,難怪當時熊寶叫救命,敢情正被這幫傢伙追殺。
「為什麼又要殺我?」張玨再問。
魚澗躺著自嘲似地笑,「是我自作聰明,魚澄擔心王虎搶他風頭,命我殺掉王虎。我本打算把他騙到無人之地解決掉,他沒上當,我見他與你怨深,所以想殺你嫁禍給他。他負了命案,再不能擋魚澄的路。」
「所以你以鐵錘當凶器,因為王虎有柄鐵錘。為什麼要混入軍中?」
「還是為了我們的任務,附馬潛伏在襄陽官場,唯有陞官混入其中,才能把他找出來。」
「可笑,你們連自己星球的附馬是誰都不知道?」
「他是公主逃到這裡後才婚配的對象,因而我們不知道他的身份。」
「你們這些水沖星人還真是一個個腦子進水,又笨又衝動。什麼底細都沒弄清,就趕著動手。」張玨嘲笑,「對你們那附馬是如此,對我是如此,對王虎也同樣。你還想殺王虎?真殺得了他嗎?不過你到提醒了我,我也可以用同樣手法誣陷王虎。」
魚澗大駭,「我與王虎關係密切,沒人會信他會殺我!」
「所以說你們笨。」張玨竊笑,「我並不想讓旁人相信王虎是兇手,而是要讓魚澄相信,是王虎殺了你,讓他與王虎鬥個兩敗俱傷。」
鐵錘已被他燒壞,但還有拳頭,他的拳頭比鐵錘還硬,張玨揮拳對著魚澗頭部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