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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章 討說法 文 / 玨君玉

    回營地時,張玨並未隱藏,一個隊五十人,誰沒回營一看便知。更何況只要錢小六一個人回去,他不歸營的事隊將就會立即知曉,所以已不需偷偷摸摸,該有什麼懲罰,直接面對吧。

    突然,旁側竄出個人,把他攔在帳外。

    「小六?」張玨驚他何事,看錢小六一副天塌下來的著急樣,張玨不急反笑了。

    「你總算回來了!」錢小六把他死攔下不讓前進,「隊將現在大發脾氣呢!」

    不用他說,張玨已看見,羅隊將在帳中來回踱步,帳裡擠滿了人,似乎全隊都在。不過張玨一點不擔心,無非是抽他頓鞭子,他鋼筋鐵骨,隨便抽。

    「現在別忙著進去,聽我說!」錢小六不時張望羅隊將有沒有發現帳外異狀,「昨天隊將知道你不回營,很生氣,為轉移隊將怒火,我便撒了個謊。」

    「哦,要我跟你統一口供是吧?沒問題!」張玨無所謂保證道,「你說了什麼謊?」

    這個謊話才是錢小六著急的根源。「我說……我說你被矮腳八打了。」

    「啊?」昨日矮腳八其實迴避著與忠順軍的人衝突,連頭髮都沒碰張玨一根,這確實是個大謊話,不過張玨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錢小六卻著急得快瘋掉了,「我本來想把隊將對你的怒氣轉移部分到矮腳八身上,結果,結果隊將聽了更生氣,隊將就說了……說了……」

    「什麼人在外面?」帳裡羅隊將吼了。

    張玨止錢小六說話,他慌成這樣,也說不清楚,不如不說。其實大致情況張玨已猜到幾分——錢小六說他被矮腳八打了,隊將勃然大怒,罵他是廢物之類。現在隊將既已發現帳外有人,還是先趕緊拜見了再說。

    「是我。」張玨應聲進了帳內。

    「你捨得回來了?」羅隊將手裡的皮鞭一下下敲打在手心,「聽說昨日你被矮腳八那王八蛋打了?」

    張玨當然要與錢小六說的話保持一致,承認道:「是,屬下無能。矮腳八人多勢眾,只能由他欺負了。」

    「知道自己無能就好,還算有自知之明。你丟我的臉,此事以後再與你算!」

    張玨聽了一怔,怎麼是以後再算?

    羅隊將氣憤道:「矮腳八這人我知道,他親威在史嵩之手下做事,便自以為攀上權貴了,自己招了幾個打手,放起高利貸。我與他井水不犯河水,他竟敢主動惹我。雜役卒又怎樣?雜役卒也是我的卒!敢打我的人,別說他是史嵩之手下的親戚,就是史嵩之他叔叔史彌遠本人,我也要討個說法!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換衣?」羅隊將最後沖張玨叫。

    張玨這才發現滿帳的人雖全是隊裡的熟面孔,卻一個個沒穿軍服,只著普通人打扮,就連錢小六都換了裝。

    「隊將,這是……」

    「去找矮腳八討說法!」

    張玨更是一怔。

    羅隊將這般粗鄙暴躁的人居然也會用「討說法」這種含蓄的代稱,還特意叫大家脫了軍服,可見此事的嚴重性。軍人滋事鬥毆,往重了罰,可是要被處死的。但羅隊將忍得下這口氣就不暴躁了,以他性格,即便受罰也不能讓矮腳八那個潑皮看扁了自己。

    這就是錢小六所擔心著急的——事情因他一個謊言搞大了。

    全隊五十人,留了幾個在營中望風報信,其餘人換上百姓短衣進城。

    矮腳八放高利貸賺了不少錢,但這些錢來得快,去得也快,除了自己吃喝養女人、打手,其餘的都交待在賭桌上。

    今日開大小,連開十個小,矮腳八不信那邪,剩下的全壓在大上,就不信還有第十一個。莊家揭開黑罩,大喊「小」,圍著桌子的數幾賭徒哄叫一陣,贏的收了錢銀,輸的搖頭晃腦。矮腳八一拳捶了桌面,全身上下搜了遍,摸出最後一點錢,又叫賭坊給他張借條,他還是壓大,不信還有第十二次。

    「八爺今日手氣不好,還是收手吧!」搖骰子的莊家勸道。

    「少廢話!老子沒寫借條你就不勸,寫了借條就勸,怕老子輸錢還不起嗎?還不知道老子是誰?就不信開的還是小!要還是小,定是你們出千,不然哪來這麼巧的事!定叫你們好看!」矮腳八威脅道。

    莊家撇了撇嘴,招呼其餘賭徒趕快下注。

    矮腳八的威脅毫無作用,黑罩揭開,三枚骰子「一二三」六點小。

    「媽的!」矮腳八發怒,「是不是出千!」他揪住搖骰子那人的衣領。

    既然敢開賭坊,就不怕這等客人,搖骰人不慌不忙,不用他呼喚,已有幾名護衛把矮腳八圍住。

    乒乒砰砰,矮腳八連同幾個隨從被扔出賭坊,把他丟地上的打手不忘提醒他盡快還錢。

    「知道我是誰嗎?敢對老子動粗!明日就關了你這破地方!」矮腳八衝著打他的人吼。

    賭坊打手根本不怕,輕蔑冷笑,回裡邊去了,把他留在外邊一個人對著門罵。

    矮腳八哪受得起這侮辱,當即決定把自己的人招集起來,馬上回來砸了這場子。

    他悻悻走入巷,說干就得干。

    今天還真是他的倒霉日,剛離賭坊,忽地又遇上一群人,不及他開口,把他和幾名隨從拖入背街的冷靜巷內。

    「你們是什麼人?」矮腳八驚恐地四望,圍住他的有幾十人

    ,這些人個個蒙了面。他放高利貸,得罪過的人不少,自然怕起來。

    幾名蒙面人先揍上他幾拳,把他按了地上。

    「哥哥,怎麼處置這樣傢伙?」他們問羅隊將。

    出來時已有交待,不可再叫「隊將」,只叫「哥哥」。

    羅隊將懊惱的是,矮腳八已經擒住,怎麼處理都隨他,但卻不能告知為什麼他會挨打。就如同手刃了仇家,卻不能告訴仇人為什麼要死,這仇報得不痛快。但換個角度想,讓矮腳八自己去惱誰打了自己,也是件快事。現在矮腳八的眼神中已儘是驚慌。

    「不知哪兒得罪了諸位好漢,真有得罪,還請好漢包涵!」矮腳八拱手相求,被打了幾拳,讓他清醒過來,現在自己被數十人圍住,不求不行。另幾名跟來的隨從早就磕起了頭。

    「包涵?你怎麼不對我的人包涵一下?」羅隊將問。

    矮腳八被問得一頭霧水,聽起來是自己打過對方手下,但自己打過的人太多,想不起是誰了。

    「不用想了。」羅隊將看了眼張玨。

    張玨會意,這是要他先出手報仇。

    這個矮腳八,他本就沒放在眼裡,現在被控制住,更提不起他報仇的興趣。

    「這傢伙真正看不起的是哥哥,還是哥哥抽他幾鞭,給他長點見識。」張玨懶得動手,把打人的活兒推給羅隊將。

    「也好。」羅隊將一伸手,立刻有小卒把皮鞭遞上了。

    要踢要打都好,怎用鞭抽?矮腳八打過的人不少,也被人打過,但從未被鞭抽過,聽說比拳打腳踢還要痛上五分,痛的時日也比挨拳頭的時日長。更要緊的是,被鞭抽侮辱更大,奴隸才挨鞭子。矮腳八這麼大爺般的人物怎受得住?

    「好漢!哪裡得罪過好漢,請好漢明示。來日登門道歉,負荊請罪……」

    「免了,請罪都是假的,表面恭維,心裡恨得緊。老子不喜歡『來日』,就喜歡現世報。把這傢伙吊起來。」羅隊將吩咐。

    幾個隊員應聲,面露微笑,不過蒙面布巾遮擋了笑容。羅隊將當了多年的隊將了,不得升職,心理扭曲,折磨人的手段多得是。平時隊將折磨他們,個個都恨;今時折磨別人,還是這麼個放高利貸不得人心的潑皮,個個樂於相助。

    矮腳八的幾個隨從都被綁成粽子,他本人也被吊起來,兩腳懸空直蹬,嚇得直叫。這裡雖偏僻,可畢竟在城中,哪容他叫出來,解了他腰帶,把嘴堵了。羅隊將不緊不慢,天色還早,有的是時間。

    營地內,幾個被留營中望風報信的士卒閒得無事,在帳中開起賭局,下了個幾個銅錢為注,圖個娛樂。什麼望風報信,只是以防萬一而已,王統制已經好幾天沒出現營中了,哪來這麼多萬一。

    突然,帳中大亮,有人猛掀帳簾。幾名士兵本能地捲了賭具,筆直站好。來的竟是位部將。

    「人呢?」部將厲聲問,「幾天沒事幹,軍紀潰散了嗎?」

    幾個士兵已慌得答不出話。

    「快把人叫出來!王統制和孟鈐轄馬上就到了!」部將緊張地吼。

    「孟,孟鈐轄?」幾個士兵瞬間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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