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意成被帶下去之後阿月對著我們沒好氣的說道:「張先生,我很感謝你剛才的舉動,只是現在我爺爺還沒上來,我做不了什麼主,不如這樣等他上來之後我一定帶你見他,我相信爺爺肯定會給你和你的上級一個說法。」
「你就那麼確定潘教授一定能上來?」張元清道:「阿月姑娘,你看看這都幾點了,我不相信潘教授再怎麼喜歡這工作也不至於這時候還不上來,而且下去的不光他一個人,如果沒出什麼意外,他也應該早就讓人上來通知一聲了免得你們擔心。」
阿月臉色變了變,道:「我不是說過嗎?爺爺下過死命令,沒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准下地,吳隊長在那邊看著呢。」
「不試試怎麼知道?要是潘教授在下面真出了什麼意外,現在救援還來得及,要這麼耗著,那黃花菜都涼了。我把說的都說了,阿月姑娘你自己掂量吧,實在不行我們大不了離開,可潘教授就不一樣了。」
「你真有辦法?」阿月忽的問道。
「我能讓吳隊長同意我們下去,就看你同不同意了。」張元清笑著答道。
阿月陷入了沉思之中,她畢竟是個女孩,一時間根本拿不定主意,而張元清卻彷彿勝券在握似的不慌不忙的等著她的答覆,不過要是她不同意的話,我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張元清把屈意成供了出來,降低了阿月對我們的敵意,斷了其他人找屈意成幫忙的可能性,可同時也斷了我們的退路。
這時候阿月神色複雜的掃了我們一眼,道:「跟我來。」
我不禁一愣,悄聲問張元清:「你好像知道她一定會同意?」
張元清笑道:「假如下面是你奶奶,你同不同意?」
張元清說完也不等我回答先往前走了,然而他的這個問題卻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們來到了房子的後門處,門口站著三個衛兵,我們剛一近前,他們三人就苦笑起來,其中一個攔住了最前面的阿月道:「阿月,我不是說過嗎?潘教授可是下了死命令,除了有他的同意,不然誰都不能進去,就算是他的孫女也不行。」
阿月咬著嘴唇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張元清。此時那人也注意到了我們,臉上愣了愣然後道:「你們……?」
張元清立馬上前道:「吳隊長,我們又見面了。」
那人語氣卻一冷道:「我知道,前天還真虧你的幫助,不過不知道這時候你來這做什麼?」
「我的身份你肯定清楚,潘教授想必對你說過。」
「教授確實說過,可我只管這邊的安保情況,潘教授現在還沒上來,你要有什麼問題還是等他上來再說吧。」
「潘教授躲著不見我,我只好找上門來了。剛才已經跟阿月姑娘說過了一遍,我現在要下去。」
「下去?」吳隊長先是一怔隨即又笑了起來,可他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在這邊我只遵從潘教授的命令,不管你找他有什麼事必須得等他上來之後再說。」
「要是潘教授上不來呢?」張元清語氣一直沒什麼變化。
吳隊長卻神色大變道:「張先生,還請你注意說話的用辭。」
「這個地方我們是合作發掘,按理說我完全有資格知道這邊的情況,潘教授卻把我拒之門外,我如果把這報告給了上頭,潘教授必定得對此負責任,然而現在潘教授在下面,你又把我攔住,到時候負責可就不光是他了,再說地下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潘教授他們到這時候還沒上來,你這一直攔著我們不讓人下去,潘教授出了什麼事我告訴你,幾個罪責一起下來,任何一個你都擔不起。」
吳隊長臉色一下就僵硬住了,不由得露出了一副畏懼的神情,張元清趁熱打鐵道:「你如果放我們下去,到時候不會擔一點干係,而且阿月姑娘也會跟我們一起下去,見到潘教授後我和阿月姑娘都會解釋,教授不會怪你什麼。吳隊長,你可得仔細的掂量一番。」
說到這吳隊長已經沒有了剛才那一副強硬的神色了,掃了一眼阿月又和他身邊的手下對望了幾眼然後對著阿月說道:「你同意讓他下去了?」
這時候七桿在我耳邊低聲道:「一個大男人拿不定主意還得問女的,這個吳隊長光剩個長相了。」
我道:「要是一個個都跟金爺似的,我們也進不去了。」
阿月點頭道:「我會和他們一起下去,不如這樣,吳隊長你帶兩人也跟我一起,一來我爺爺如果遇到什麼意外人多好幫忙,二來,我身邊有人手避免有人有其他意圖。」
說著朝我們尤其是楊威身上掃了一圈,吳隊長卻為難道:「我就怕遇到教授後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
「這點吳隊長別擔心,爺爺問起來,我會告訴他事情緣由。」
聽到這樣的回答吳隊長才徹底放下心來道:「那好,既然這樣,我們就一起下去看看,你們兩個都跟上來。」
阿月最後對其他人做了吩咐,才和我們一起進去。
進去之後是一個廚房,旁邊立著水泥砌成的灶台,由於沒有窗戶加上現在是深夜,除了門口處從外面透進來的一些亮光之外,裡面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吳隊長和他的兩個手下打起了電筒為我們照亮,張元清問道:「入口在哪?」
吳隊長帶著我們從出了廚房然後指了指右邊的一個房間道:「在這個房間。」
這個屋子都是用木頭修建的,拉開門的時候立馬發出
一陣陣刺耳陰森的咯吱聲,讓我不禁有些心裡發毛。
右邊的這個房間看上去是個臥室,不過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了,在角落處有一個差不多能容兩人的不規則的地洞,地洞旁邊立著一堆碎石沙土,一張木床則被隨意的放在另個角落處,床上還疊著幾床被子,除此之外,其他的傢俱物仕應該全都搬走了,地上到散落著許多零零碎碎的東西。
洞口的邊上搭著一個簡易的木製槓桿,我忍不住狐疑的問道:「這是睡覺的房間,這個洞是怎麼發現的?」
阿月道:「這張床本來是放在那個角落的,泰人多實行屋內葬,一般是把屍體埋在死者床下,沒想到挖的時候床下面卻一下空了,出現了這麼一個地洞。」
我一陣惡寒,狗日的把屍體埋在床下面,以後還他娘的怎麼睡覺。這個風俗我實在沒辦法理解。阿月也沒跟我多話。
我們來到了洞口的口子處,吳隊長拿著電筒朝下面照了照道,從這到底下差不多快有四層樓高,我們只能用東西把人一個一個的送下去,說著搖起了旁邊的槓桿,從下面拉上來了一個一人站的竹簍,很快一行人便到了下面。
底下的氣溫比上頭陰冷了很多,我有些打哆嗦,洞裡面卻比我想像的要大,此時我們所處的至少能容得下幾十個人,張元清奇怪的「咦」了一聲道:「這不像是天然的溶洞。」
不光他這時候我們都已經發現了,四周的牆壁十分平整,都是用長條巨石砌成的,由於靠著海邊,裡面十分潮濕,很多地方都印著一大片一大片的水漬。
阿月道:「這全是人工修築的,我還真沒想到。」
她的語氣透著一股興奮,我問道:「你沒下來過?」
「之前不是說過嗎?我爺爺幾乎不讓其他人下來。他們從裡面帶出一些東西,我們在上面清理鑒定,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座古墓呢,但現在看上去不太像。」
石廳一側有一道高兩米寬約三米的通道,除此之外我們並沒有發現其他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我問張元清:「你覺得這會是個什麼場所?墓地還是?」
他凝神道:「我也說不清,都剛下來還看不出來。往裡走看看。」
雖然眼前完全人工鑿刻的痕跡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不過潘教授往這下面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且周圍的石牆摸上去十分的堅固冷硬,不像容易塌陷的樣子。
那麼很有可能潘教授他們到現在還沒上去是因為今天發現的那條新的通道,只是這裡面都沒人下來過,也不知道這個地方有多大,那個新的通道又在哪,所以只能沿著有路的地方走。
前面我們都沒什麼戒備,倒是阿月和吳隊長幾個人臉色不知覺得散著一絲緊張,這緊張除了擔心潘教授的安危外恐怕與我們也有關。
面前的通道很是幽深,用電筒根本照不到盡頭處,我們沿著通道一連走了快二十分鐘然後是一扇破開的石門,門後的空間並不大,甚至有些侷促,正中間有一座石台,除此之外便空無一物。
右邊離地面一米多高處有一道狹小的甬道,而在甬道下面散著一堆泥土,楊威道:「這些泥土是新挖出來的。」
說著把成堆的泥土直接弄散開了。我狐疑道:「難道這就是潘教授他們新找到的通道?」
這時候楊威笑道:「十有*就是了。你們看。」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只見他從散開的土裡面拿出了一塊三角形的東西,阿月立馬上前把東西拿到手裡然後小心翼翼的把附在上面的泥土掃掉,隨即道:「這是陶罐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