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我們全都愣住了,七桿怒氣沖沖的低聲罵道:「你他娘的什麼意思?」
張元清皺起了眉頭道:「是不是我們給的錢少了?」
屈意成卻連忙擺手道:「張哥說哪裡話,只是今天在下面發現了一條新的通道,教授他們從下午下去之後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要是今晚我們下去,碰上了他們可怎麼解釋?」
「還沒有出來?這都幾點了?」我嘖了一聲道。
「可不是嗎?潘教授就喜歡這些土裡面的東西,不過之前也沒在那下面搞得這麼晚過,下午的時候他派人上來說在底下發現了一條新的通道,會晚點上來,我看教授肯定會在下面呆一晚。」
那可怎麼辦?幾個人都皺起了眉頭,我道:「要不在村子裡多呆兩天,明晚再過來?」
張元清卻立即否定道:「不行,大鬍子他們已經出海了,我們不能耽擱太久。」
一時間我們陷入了沉默中,怎麼也沒想到會突然出這麼一個狀況,想到這我忍不住狐疑的在屈意成身上掃來掃去,總覺得這他媽也太巧了,還是屈意成根本在拖延時間。
這時候張元清突然開口道:「如果潘教授還在下面,那你們之前發掘的所有東西和資料肯定沒人看管,我們要是得到這些資料,也不用非得下去。」
張元清說完幾個人再次興奮起來。而且這些資料我們不需要拿走,只複印一份就成了。時間把握好就算潘教授他們上來了也發現不了。
這個提議我以為屈意成會立馬答應下來,不成想他卻露出了一臉的為難神色,似有些尷尬的說道:「這要在平時我還有辦法,可今晚實在不行,潘教授到現在還沒上來,他的那個寶貝孫女阿月可急壞了,好幾次都要下去找教授,只不過教授下過死命令,除了他帶人下去之外,其他人沒有他的許可誰都不准下去。這時候裡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我要是帶你們進去肯定立馬就會被人看到。所以……」
楊威忽的一把揪住了屈意成的領子,屈意成的話戛然而止,臉刷的白了下來,楊威冷笑道:「你能讓大鬍子得到龜甲,我們給你那麼多錢,你以為就這麼幾句話想打發我們?」
張元清沒有阻止楊威的行動,我和七桿自然也只是在旁邊看戲。屈意成求救似的掃了一眼張元清,見都是冷眼旁觀,臉色更加白了,戰戰兢兢的說道:「張……張哥,我真不是騙你們,要是能辦到,我幹嘛有錢不賺?我知道您們的本事,我可沒那膽子。實在是……。」
「行了,」張元清打斷他道:「我倒是有個辦法,潘教授既然在下面,現在上面那些人誰做主?」
「這,」屈意成愣了愣,他不知道張元清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我在旁邊也奇怪的看了張元清一眼,這時楊威鬆開了揪住他領子的手,森然道:「還不快說。」
屈意成回過神來連忙答道:「這裡面一直在潘教授說了算,然後就是胡教授和楊教授,他們都是潘教授以前的學生,現在都是所裡面的一把手,不過這次他們和潘教授一起下去了,在這上面的人,要說能說得上話的就阿月和我了。」
聽到他的回答,張元清笑了起來,道:「那好,你現在就帶我們進去,從大門進去。」
屈意成完全懵住了:「張哥,你……這是……這……什麼意思?」
不光他,我們也都是一陣茫然,詫異的盯著張元清,他卻並沒有把他的計劃說出來,賣著關子道:「你別管我什麼意思?你現在就帶我們從大門進去,進去之後的事你不用管了,我給了你八十萬,要是這點忙都幫不了,你讓我怎麼認為你有什麼用?」
張元清軟硬兼施,屈意成雖然不情願,可也無可奈何,嘴裡只嘟噥了一句:「都瘋了。」
我們到大門處的時候,門口的兩個衛兵警惕的盯著我們,可看到屈意成之後臉上的神情又轉為了疑惑,他們不是昨天那兩個人,不過其中一個認識張元清,淡淡的說道:「張先生,昨天聽說你過來了一次,怎麼今天又過來了?」
隨後又狐疑的對著屈意成問道:「屈先生,你什麼時候跑外面去了?我們剛才沒見人出來啊。」
他說著朝另一個衛兵求證道:「老令,你看見屈先生出來了嗎?」
那個叫老令的衛兵也是一臉茫然的搖著頭,屈意成不耐煩道:「你們先別管這個了,我是專門去找張哥過來的。」
說著就帶我們從門口走了進去,那兩個衛兵臉色尷尬,似乎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讓我們進去。我們根本沒管他們,逕直的到了裡面。
進去之後只見帳篷之間來來往往的都有人,看來這屈意成還真沒撒謊,這時候有人見到屈意成來了打了聲招呼隨意有驚訝的「咦」了一聲,喊道:「他們幾個是誰?」
沒等屈意成回答,從左邊的兩個帳篷之間,一個女的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她開始並沒有注意到我們,而她的神色則顯得異常的焦慮,快到我們身旁時才猛地停了下來道:「你跑哪去了?我正……」
她在對著屈意成說,然而的她的聲音一下子就止住了,臉色忽的垮了下來,冷冷的質問道:「他們怎麼會在這?」
屈意成神色尷尬的答道:「是我……。」
張元清卻自己走上前道:「是我讓屈兄弟帶我們過來的。」
那女的卻似乎沒有聽見似的根本不理會張元清而是厲聲的質問著屈意成:「爺爺不是說過,沒有他的同意不能帶其他人進來嗎?你怎麼會和他們攪在一起?」
屈意成顯得侷促不安,張元清提高音量道
:「阿月姑娘,不管你們和軒堂有什麼誤會,他是我這邊的合作夥伴,而烏義村的考古可是兩地共同發掘,協議上可沒有我們不能與軒堂合作的條款,你們昨天把我拒之門外,我必須得找潘教授討個說法。」
這時候那個叫阿月的女孩不得不把目光移向張元清:「你這深更半夜的討說法我還真沒見過,再說我爺爺現在也沒在,他還在底下沒出來,你要說法等他上來了之後再說,這時還得請你們先出去。我……」
張元清打斷了阿月的話:「潘教授的事屈兄弟已經告訴我了,阿月姑娘,地底下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我這時候過來也是因為擔心潘教授的安危,你難道就不著急?潘教授那麼大年紀了,這麼長時間的工作體力肯定吃不消,然而到現在他還沒上來,很可能是在下面遇到了什麼意外。」
阿月咬著嘴唇沒有搭話,看她的樣子明顯不太相信張元清的話,可她臉上又充斥著不可遏制的擔心和焦慮,這讓她猶疑不定,我不得不讚歎這張元清還真有一套,此時四周圍了不少人,應該都是這次考古的工作人員。
阿月好長時間才抬起眼簾皺眉問道:「你,你能有什麼辦法?爺爺下去之前下過死命令,除了他或者他允許之外任何人不得到下面去。不然我早就下去了。門口有人守著,你一個外人還想著硬闖進去?我看你根本就是和軒堂一起打這邊的主意。」
她雖然強調我們不懷好意,卻並沒有繼續說出攆我們走的話,而是咬著嘴唇,看來潘教授到現在還沒上來已經讓她徹底慌了神。
張元清不以為意道:「是潘教授的命令重要還是他的性命重要?阿月姑娘,你可得自己掂量了,而且我也實話告訴你,我一開始確實是為了悄悄去這下面走一趟從而用錢買通了屈兄弟。」
張元清話一說完我們幾個都是一驚,而屈意成更是啞然失色的望向他,我心道,這狗日的張元清到底是想幹什麼?怎麼把這事給說出來了?
阿月也是一怔,隨即憤怒的掃了我們一眼然後死死地盯著屈意成,不過沒等她發作,張元清又立馬說道:「這次考古我們本來就是合作發掘,你們倒好,直接連外面的門都不讓我進,這讓我怎麼給上頭寫報告?要是我把這邊的情況報告了上去,到時候極有可能讓你們和我的上級鬧僵,說不準還會刺激本來就緊張的政治氣氛,所以我想著悄悄到裡面把該弄到弄到手,我好交差,也不至於把事情鬧大,我覺得我所做的沒有任何錯誤。」
此時聽到這裡我才恍然大悟,沒法不承認張元清這招用得實在高明,他的身份特殊,潘教授這邊本來就處於理屈的一方,張元清這番話看似把什麼都給明說了出來,事實上除了屈意成這點外根本就沒說實話。
然而卻又使他的做法顯得合情合理,這樣一來阿月他們根本無話可說,只得把憤怒點全都轉到了屈意成的身上,讓他成為了眾矢之的,並且徹底斷掉了屈意成的路。
他私下做的事露了水,以後也不會再出現大鬍子那樣的事了,比如靜園假如要從潘教授他們手上搞到什麼資料,那就難多了。這簡直是一箭雙鵰。
果然阿月對我們敵意減了很多,她冷冰冰對著屈意成道:「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接著對帳篷旁邊的幾個衛兵道:「你們把他先看住,等爺爺上來了再處理他。」
屈意成已經徹底嚇傻了,呆呆的注視著張元清竟一句話都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