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我閒得沒事做,只能看看電視上床睡覺了,說實話我還真有興趣晚上的時候悄悄在這片莊園查看查看。
不過這個念頭一出來就被我打消了,白天雖說走了一遭,卻幾乎沒什麼用,我要是此刻出去,說不準一會就被捉到了,老祖本來就想對付我,出了這事她更加有理由了,張元清在這恐怕都無力回天。我還沒那個膽子去冒這個險。
後來我又想到現在趁張元清不在我完全有機會徹底離開這個地,然而我最終忍下了這個衝動。
一來這邊是台灣,我們過來不知道是張元清想的什麼辦法,我要是一個人偷偷逃掉,回去就成了問題,我身上沒護照,要回大陸只得偷渡,可這邊我人生地不熟的,上哪找蛇頭去?
二來我也確實對這次行動起了興趣,今天下去金爺的那番資料讓我實在想透個明白,說不準這裡還真是所有一切的源頭,把它們解決了,我或許有可能能回到以前的生活當中。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道何時睡著的,醒來天已經亮了,不過還早,沒一會就有人送來了早餐,食物很簡單,一碗清粥,三根油條和一碟小菜,老祖看來吃得比較傳統,這正合我的口味。
我道了聲謝就不客氣的吃了起來,同樣半個多小時後有人進來收了盤碟,吃完後我本想再去一趟金爺的房間,剛走到門口又折返了回來,金爺可不是我二爸,即使同樣是上面的人,我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著滿腹疑問去找他,必然會招致他的厭煩。
我現在的情況特殊,不像前幾次身邊還有個或者幾個人,此時我應該盡可能和金爺他們搞好關係,到了後面至少有個照應,不至於孤身一人,從而讓張元清能有點忌憚。
何況就金爺那隻老狐狸,對我說的話絕不會全是真的,問他恐怕心中的疑惑只會增加。真正能信任的人此刻只有我自己,我得靠自己去找到所有事情的答案,謊言會的就是延伸更多的謊言。
打定好注意後我消停了下來,快到中午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進來,我以為是送餐的,沒想到卻是七桿,他道:「張元清回來了,我們現在估計馬上要走了,楚爺您趕緊準備準備。」
我道了聲「好」收拾了一下出去了,只見陸陸續續都有人出來,沒一會所有人都到了房子外面,張元清正站在那和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說著什麼,那個人我從沒有見過,既不是張元清也不是金爺隊伍中的人,不僅如此在那人後面還跟著*個陌生人。
那人穿著灰色的夾克,下面是一條深色的牛仔褲,比我高出了半個腦袋,臉上修理得極其白淨,看上去很是斯,唯獨生了兩條異常濃厚的眉毛,幾乎連到了一起,因此讓他的眼神被襯托得十分凌厲。
我正在好奇,張元清見所有人都已經到了,笑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軒堂在台灣東區的掌櫃,這次是代表軒堂跟我們合作的人。」
剛說完那人便接道:「我信楊,單名一個威字,後面還希望大家能互相照應。」
我心下一笑,暗道,這人是不是有個兄弟叫耀武?這時張元清則指著我和金爺道:「這是上面楚家的公子,而金爺是上面羅家現在的掌事人。」
楊威立馬對著金爺抱拳道:「金爺,以前就聽人經常提起您,以後還希望能找金爺多加討教。」
說完又把臉轉向我,沒想到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彷彿遇到了極好笑的事一般,就好像你在街上忽然看到了有人出了糗,我不禁有些慍怒,心想,這狗日的也太不懂禮貌了,還是那老祖故意讓他這麼幹的?
我強忍著火氣沒有發作,那人又猛地停止了笑容,道:「聽說鐵兄弟就是死在你手上,老祖居然還能放過你,不過我們這次是合作,後面也還是希望可以互相關照。」
他的這番話是個人都能聽出裡面藏著的意味,我沒有搭話,私底下卻開始後悔上次真不該和墨鏡男一起去長沙,狗日的捅了這麼一個大簍子。
現在倒好,昨天下午老祖的話我沒放在心上,我不是傻子,事情辦完之後只要找著機會肯定會立馬開溜,誰他媽會老實的跟著張元清又回來,然而現在就不一樣了,有了這個傢伙在身邊,別說後面會一直盯著我,興許半路上就會下手。這他娘的可咋辦?
我不禁感到憂心忡忡,張元清朝我掃了兩眼,那神情竟有些幸災樂禍,他肯定是猜到了我此時心中的想法,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卻彷彿沒看到似的對著楊威道:「楊兄弟,關於鐵掌櫃那件事情我已經跟老祖說得很明白了,這次行動還望楊兄弟別因為這個誤了大事。」
「這你就放心了,老祖交代過我,我有分寸啦。」楊威擺擺手似乎不以為意的說道。
「既然這樣,我們就別再耽擱了,現在就過去,等到了那邊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離開的時候這信楊有意無意的總會盯我幾眼,我心裡大急,臉上則沒有絲毫表現出來,不甘示弱的和他對望,底下卻明白恐怕得改變計劃,不能真這麼一點考慮都沒有傻呵呵的跟著他們走,我得隨時小心這個楊威的動向,同時私心想著逃脫的主意。
出了莊園到昨天的公路旁時,路上已經停了一長排的車,顯得頗為壯觀,我暗道,這老祖還真是財大氣粗。
從昨天下午之後也再沒有和她見過面,我甚至忍不住如小孩似的在心底祈願,在這次行動之中這老東西能突然死掉,軒堂沒了主心骨,一時間肯定會亂,說不準我這件事就逃過去了。
上車的時候我故意和金爺坐了一輛車,他明白我的心思沒有說話。
烏義是個高山族的村子,說是高山族其實也並不準確,因為這只是一個統稱,事
事實上高山族裡面還分為了許多不同的族群,而且他們並不喜歡高山族這個稱呼。
現在已經確認的高山族族群就有十幾個,而語言上則有泰、鄒、排灣三種語群,我們這次去的村莊裡面主要就是泰人。
這位與台灣東北的烏義村交通很不便利,大多數人還從事著傳統的捕魚為業,身後是叢山峻嶺前面則為一望無際的大海,使這個地方的人在長期與惡劣的大自然的搏鬥中養成了異常剽悍的性格。
車行了兩個多小時便不能往裡開了,後面的一段路路窄坡陡,還得翻山,好在現在身上沒有帶著裝備,不然可真是一道艱難的路程。
剛進這山路沒多久突然下起了大雨,這個季節已到春季,雨水自然跟著多了起來,加上山路不好走,一群人走得十分吃力,尤其是金爺,年輕的時候再怎麼叱吒風雲,老了繼續如此肯定接不上力氣了。
我不禁有些可憐這個老傢伙,都這麼大把年紀了不在家裡養老還跟著年輕人四處跑,張元清那狗日的真不是個東西,果然在山路中爬了沒多久,就聽到一個聲音隱隱約約的傳了過來。
這時候雨簾直掛,能見度很低,而且山中風雨勢大,想聽清人說話不是件容易事,所以一路上大家幾乎都是悶頭趕路。
突然一個聲音傳過來,我沒聽得真切,以為是聽差了沒管繼續往前面行進,直到這聲音越來越大我才停了下來,我朝後面望去,只見隊伍已經分成了兩撥,大部分人都在前面,後面有十來個人駐在原地沒動。
我摸了一把臉上雨水,張元清正從我身邊走過去,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現在雨勢很大,後面那撥人離得已經不近了,加上樹冠的遮擋,我一時間根本看不清是哪些人。
見張元清過去了,我也跟著走了過去,近前時我一眼便認出了七桿,只見他正焦急的對我們喊道:「讓隊伍停一會,金爺得休息休息。」
到了身邊只見金爺正盤腿斜靠在一個大樹邊,臉色白得嚇人,幾個人圍著他盡量讓雨水少落在他身上。毫不誇張的說此時金爺的樣子就算是說他死了我也不覺得有多奇怪,從他身上透著一股強烈的冷氣。
我大聲問道:「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七桿的聲音發著抖,看他六神無主的樣子顯然是沒了主意:「金爺這麼大歲數了,哪經得起這樣的行軍。」
他說著的時候怨恨的掃了一眼張元清,我知道他把責任放到了張元清的身上,如果不是他,金爺不至於還遭這種罪。金爺的情形也讓我急了起來。
我所想的是他真在這時候出了意外,憑七桿的能力恐怕根本沒法和張元清軒堂的人鬥,到時候我豈不是又成了孤家寡人。我打著自己的心思連忙俯身過去,對著他耳朵輕聲喊道:「金爺?金爺?」
沒有聽到回應,我心下一沉,趕緊掐住了他的人中,剛放上去,手腕卻忽然一疼,猶如被一把鐵鉗給箍住了,同時金爺的眼睛猛地睜了開來,兩道精光直直的射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