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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文 / 慕有枝

    端王將管家留下,神色凜然,「柳伯,原先派給寧王的人,現在在做什麼。」

    「前段時間稍信回來,有提到應該在益州。」柳管家想了想又道,「原先益州出了災情,皇帝又專門派了人前往賑災,剛好就牽扯出糧食虧空一事,而此事……」

    他似有停頓,端王放下信紙,低沉的嗓音嘲弄道:「是謝錫那個蠢貨?」

    柳管家點頭,「寧王勾結朝廷命官,在裡面貪污了不少。」他比了一個數字。

    端王皺眉,成熟而威嚴的臉上滿是厭煩,「這是皇帝的事,敏慧寫信給本王,應該不會是指這事。」他想了想,低吟道:」你去查一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端王摸不著頭腦,柳管家年過六旬,看得比王爺通透,只微微一頓,就提點了一句,「王爺,既然是皇后娘娘來信,應該跟前些日子太子前往益州賑災一事有關。是不是寧王爺他……」

    柳管家似有所指。

    端王凝眉,還真有可能。

    自從謝玄登基之後,除了他之外,也就只有謝錫躲過一劫。只是這一躲,卻讓只能蝸居於祁陽郡的寧王十足憋屈。他當年顧及皇后與先皇的知遇之恩,在明面上並未給謝玄使絆子,並且直接隱居於靈虛山上,背地裡卻送了一部分人力給寧王,至於寧王如何運作,除非傷及要脈,他桓戎都一概不管。

    但若是此次謝錫用他的人手傷及了太子,哼!

    桓戎輪廓分明的臉上滿是寒意。

    「你去問清楚,若真是如此,叫他們立刻停止,回靈虛山。」

    「老奴這就去。」柳管家走到一半,停了下來,並未回頭地說道:「王爺,既然皇后娘娘都來信了,您給她回一封,這封信,一定能送到皇后娘娘手裡的。」他說得語重心長,對於王爺還一直念念不忘皇后之事,他作為一個奴才,也不能說什麼。更何況就連他這個奴才看了這些年一直都孤身一人的王爺,也覺得十分的悲憫。

    想當年,若非皇上從中插足,王爺應該會是另一個模樣。

    而非現在這樣,孤身一人獨居於這靈虛山都是十多年了。

    柳管家歎了一口氣,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而端王則小心翼翼地將桌上的信紙折疊好,再走到畫架前,轉動了一下左上側的鯉魚瓷瓶。

    只見畫架左側突然出現一個小小的凹槽,裡面正好放著一個檀木盒子。

    他走過去將它拿到桌面上,右手輕輕撫摸上面的菊花紋路,眉宇間滿是滄桑,他還記得這個盒子上的花紋是他一刀一刀慢慢雕刻出的,也是她最喜歡的。

    只可惜當年沒有送出去,卻讓他拿來裝了這些東西。

    「卡擦」一聲。

    木盒應聲打開,只見裡面放置著一些細碎的姑娘家的東西。

    有繡到一半的錦帕,草葉編織的花環,一隻木頭做的小姑娘人偶以及……

    端王伸手進去拿出一根朱華艷麗的髮簪,陷入了回憶。

    「兄長要送給阿敏嗎?」小姑娘一臉靦腆,極其矜持地指了指高大男子手中的髮簪,一臉想要又不敢要的糾結。

    「你喜歡就送你。」他朗然一笑,就將髮簪遞到她面前。

    卻見她後退了兩步,猶豫看了髮簪上搖曳生姿的銀絮許久,最後咬唇,用力搖頭,「不用了,而且髮簪應該送給兄長喜歡的姑娘。」說罷,小姑娘轉身就像逃一般地跑開了。

    喜歡的姑娘。

    端王摸索著髮簪上的珠花,雙眼悵然,他喜歡的姑娘現在卻距離他千萬般遙遠,有可能今生今世都無法再觸及。

    只要一想到此,一股從心底蔓延上來的密密麻麻的疼痛,就像千萬根針齊扎進他的心裡。

    痛得人麻木。

    端王仔細將髮簪放回去,又將剛折疊好的信紙鄭重地放進盒子裡。隨後鋪開紙來,挺直坐著,開始回信。

    此時的太子殿下可不知道他一直痛恨的皇后娘娘還有一個權勢滔天的暗戀者,也不會想到不停刺殺他的刺客就是那個暗戀者的手上。

    不,應該是說,那些刺客最後的歸屬權屬於端王。

    這是第幾波刺客,太子殿下已經數不清了。他也不用去數,只需要知道那個幕後之人不想讓他回京,最好能死在半路上。

    此時正值正午十分,他們一行人自益州出發,已有一天。

    而就單單是這一天時間,昨夜就已出動了刺客對他們一行進行剿殺。

    還好謝繼安早有預料,才未讓刺客得逞。

    只有莊默然受了點輕傷,不過有巫舒岳看著,倒也不太要緊。

    說到莊默然,這段時間相處以來,真是很難讓太子想到他會是右相的得意門生,老實巴交、反應遲鈍,這次益州之行,還坑得太子是啞口無言,都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裝的。

    暫作休息期間,巫舒岳撩開莊默然的衣袖,就給他上藥。

    兩人站在冰天雪地裡,寒風一吹,冷得莊默然直打哆嗦。

    「別動,馬上就包紮好了。」巫舒岳嗓音清冷,將莊默然只被流箭擦傷的手臂包紮得嚴嚴實實,才幫他放下袖子。

    莊默然冷得臉色發青,還不忘朝

    朝他作揖,「小生多謝巫將軍。」

    巫舒岳抱胸看他一眼,就走到不遠的太子跟前。

    「殿下,我們最好盡早出發,趕在夜色之前找一家客棧住下。」

    太子殿下正坐在一個天然的大石頭上,嘴裡細嚼慢嚥著乾糧,那乾糧的口感並不好,是出城前新任知州的友情饋贈,但謝繼安吃得面不改色,這種條件下,就算是太子殿下也沒有任性的權利。

    他看了看前方的路,吞下口中乾硬的食物,嗓音輕淡,「不急,再休息一刻鐘。」他已從刺客口中知曉背後主使者是寧王,他那個好皇叔這麼費心費力地想置他於死地,這回京的後半段路,肯定也是險象環生。既然如此,他自然要讓禁衛養足精神才是。

    他抬眼見巫舒岳一臉糾結,遂又自懷中拿出一個干餅遞給他,「你也養足精神,別刺客還沒來,我們自己人就嚇垮了。」

    巫舒岳抹了把臉,接過干餅,苦笑道:「殿下如此臨危不亂,倒讓為臣愧於面對了。」

    謝繼安緩緩一笑,「將軍這可就說笑了,本宮只是有自知之明罷了。」

    自知之明?巫舒岳不懂。

    謝繼安環顧四周輪流休息的禁衛一眼,才問道:「將軍以為本宮這些禁衛武功如何?」

    「極佳。」巫舒岳發自內心地讚歎。

    「這就是了。」謝繼宣笑了笑,「就算是好兵器也得時常愛惜,對敵才能一擊必中。這次回京路上危機重重,本宮又不善武藝,到時候還得仰仗將軍與這些禁衛,自然要養足精力,一刻鐘的時間雖少,但卻能讓他們輪換休息一刻,放鬆一下緊繃的情緒。」

    原來如此。

    巫舒岳看向謝繼安的表情頓時熱切了許多,「殿下真是……體恤屬下。」

    謝繼安搖頭苦笑,「將軍這話說得真讓本宮汗顏了。」

    巫舒岳卻不管太子汗不汗顏,突然單膝跪在地上,朝他作揖,「殿下性情寬容大度,此次賑災之行更是殫精竭慮為災民著想,而臣性情莽撞,反倒給殿下拖了後腳,殿下也不怪罪。」他微頓了一頓,用更加誠摯的語氣繼續說道:「以後殿下有什麼事用得著未將的地方,未將一定全力以赴。」

    謝繼安受寵若驚,連忙將巫舒岳扶了起來,「將軍言重了。」

    莊默然也走了過來,顫顫巍巍地朝太子作揖,「小生也一切都聽太子殿下命令。」

    ……這還真是讓謝繼安感動莫名。

    一時之間,眼中似有水光劃過。

    不過,怎麼可能。

    謝繼安抬袖輕拭眼角淚光時,被長長的衣袖遮擋住的嘴角,微微上揚,雙眸中的詭秘,一閃而逝。

    果然,因為太子殿下那番話,巫舒岳與莊默然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刺客一來,比禁衛們都還要激動,特別是毫不會武的莊默然。

    你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還往前湊什麼,這不是搗亂嗎?

    謝繼安一臉黑線地看著差點被刺客削掉腦袋瓜子的莊默然,撫額,頭痛不已。

    就在這不停的追殺之中,兩天時間又過去了,太子一行人已到了襄平地界。

    到了這裡,估摸著,距離京城應該就只剩下兩日的路程了。

    可刺客就跟不要命似的,來勢也越加的洶湧,讓謝繼安疲於應對。

    此時地處襄平城外的官道上,天還未暗,刺客就急不可賴地出動了,嚇得路人紛紛走避,有那躲閃不及的,成了那劍下冤魂。

    謝繼安與莊默然被禁衛保護在路邊的茶寮裡,官道上,禁衛與刺客廝殺成一片,巫舒岳更是神勇非凡,以一敵三。

    不過畢竟是一路未歇,而刺客卻是換了一批又一批,這也讓他們疲於應對,雖然路過州縣有借調人手相助,但大多數都被暗處的刺客給解決掉了。

    謝繼安臉色陰沉,他只略微估算了一下這幾批的刺客人數,就為寧王龐大的力量網而吃驚。

    這些刺客若真的都是寧王網羅的手下,那麼他還真是有犯上作亂的動機了,只不過謝繼安怎麼也無法相信,以寧王那窩囊性格,還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殿下小心。」

    就在謝繼安暗暗發神的時候,從遠處「咻」的飛來一箭,朝他直射而來。

    謝繼安抬眼,只看到長箭正面而來,無法躲避。

    身旁的禁衛都來不及過來,而莊默然則發出驚呼,朝謝繼安飛撲了過去,卻還是沒有那箭的速度快。

    謝繼安神色一凜,眼見飛箭就要射進他的前胸。

    就在箭頭距離謝繼安還差一寸的時候,從左側飛來一顆金燦燦的金子,「碰」的一聲,就將箭頭打得偏離,射進了右側茶寮的木頭柱子上,箭頭深入幾許。

    小金錠子則彈了幾彈,最後落在了地上,將泥地也砸出了一個深深的凹印。

    好深厚的內力。

    謝繼安連忙轉身,看向左側,只見一個身材壯碩,身穿狐狸皮裘,頭髮披散,臉上被濃密的粗鬍子遮擋,讓人看不出來長什麼模樣。

    這個人……

    謝繼安皺眉,好熟悉。

    那人仰天大笑一聲,就衝進了廝殺的人群中,身手粗野果斷,不到片

    刻,就將刺客擊敗撤退。

    巫舒岳連忙上前,拱手道謝,「此次多謝兄台相救了。」

    那人擺了擺手,指了指喉嚨處,又指了指茶寮內的太子。

    巫舒岳這才知道眼前這位身手不凡的男人竟是啞巴?不過他神色未變,並沒有一絲的憐憫,而是領他到了茶寮內。

    「殿下。」

    謝繼安抬手制止巫舒岳的話,走到大鬍子面前,雙眼中滿是深幽,「剛才多謝兄台的救命之恩。」

    大鬍子擺了擺手,像是在說,不值一提,不用說謝。

    謝繼安心底更是深疑,與這個大鬍子面對面,明明應該從未見過,他卻更加感覺到此人的熟悉。

    大鬍子又開始比劃,莊默然精通啞語,在一旁解說道:「殿下,他說如果方便,他能護送我們回京。」

    莊默然的話音剛落,謝繼安就凜冽地看向大鬍子,眼中滿是警惕,而一旁的莊默然還不明所以,繼續幫大鬍子翻譯,「他說想單獨跟殿下談談。」

    「殿下不妥!」巫舒岳一臉警惕地拔劍站在太子面前,敵視地看向大鬍子。

    以杜一周為首的禁衛也將他團團圍住,只待太子一聲令下,就將此人誅殺於此。

    而大鬍子卻恍若未覺,繼續比劃道:「如果我要殺你,先前就不會救你。」莊默然幫忙翻譯,並且一臉莫名地看著大夥兒怎麼突然將大鬍子給圍住了?

    謝繼安抬手,「你們退至三十米外,你跟我過來。」他最後指著大鬍子。

    「殿下!」巫舒岳不動,敵視地看向大鬍子,這人明明就有異常。

    「退下。」謝繼安凝眉下令,率先走向茶寮裡面的側間,身後,大鬍子似笑非笑地跟了上去。

    走到一半,突然停下,側頭朝莊默然口語道:「當下屬的,連主子的話都不聽,可不好。」

    莊默然如實翻譯,卻似乎看到那人鬍子底下的唇角,十分惡劣地上揚,像是譏諷。

    巫舒岳臉色一沉,就走到莊默然面前,單手就將他提了起來,「你閉嘴!」

    莊默然十分委屈,「……我。」話又不是小生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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