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篡位帝王的重生

正文 第十六章 文 / 慕有枝

    謝繼宣認真地摩挲著手中的箭頭,冰冷的箭身已被溫熱的手指溫熱了。他斜靠在窗邊的軟榻上,眸中深幽地看著手中的箭矢,對這次的幕後之人倒是有了一點興趣。

    他派了清風出去打探了兩日,都沒有找到一點關於獵場刺殺的線索,那些人隱匿的動作也太快了些,而且好像十分瞭解他的行事準則,這讓謝繼宣有一種對方似乎十分瞭解自己的直覺,不過他翻遍腦海,都找不出一絲蛛絲馬跡,這十分的罕見也奇怪。

    不過哪怕再困難,他謝繼宣也要撬開了那層層圍罩,找出那幕後黑手,既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那對方最好小心一點,否則……他可不會手下留情。

    等太子殿下醒來時,就發現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寢宮,感覺到左胸的沉重與痛楚,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坐在窗邊的謝繼宣抬眼,淡掃了初醒的太子一眼,「醒了?」

    謝繼安正要開口,就感覺下巴處也傳來一絲痛楚,但他並未多想,撐著身子坐起來,「這是……」

    謝繼宣挑眉,走到門口吩咐下人準備熱水,才回來坐在床榻上,看著剛醒的太子殿下,「大哥還能記起昏睡前的事嗎?」

    昏睡前……是了,他受傷了,謝繼安輕按住左胸,蒼白著臉,連嘴唇都起了干皮。他再看此時所呆的環境,大致情況也已經猜到,聲音微啞地說道:「多謝皇弟救命之恩。」他最後受了箭傷,現在能在宮中醒來,自然都是謝繼宣的功勞,對於這點,謝繼安還不致於否認過去。

    謝繼宣見他泛著干皮的蒼白嘴唇,起身遞了杯水給他,「臣弟可不敢當這聲謝,說到底,當時不是大哥反救了臣弟才是嗎?」

    憶起當時情景,謝繼宣薄唇一抿,若當時他沒有將謝繼宣壓在身下,那箭矢定然會朝著謝繼宣而去,而非他自己。可是……又憶得謝繼宣矯捷的身手,就算是謝繼安私心,也並不覺得謝繼宣會被那箭矢刺傷。

    這麼一對比,讓謝繼安才醒過來就沒了好心情,神色十分複雜地看向謝繼宣,說到底他這次的箭傷竟頗有些自作自受?

    這時宮人將熱水端了進來,謝繼宣起身親自擰了帕子,遞給他。

    謝繼安頓了頓,將杯子遞還過去,接過了還冒著熱氣的手帕,輕拭了一下手指,卻未在謝繼宣的面前淨面。

    謝繼宣挑眉,語氣閒閒的,「怎麼,大哥是嫌棄臣弟的手髒還是怎的?」

    謝繼安揩拭手指的動作一頓,鳳眼微瞇,抬眉看了嘴毒的謝繼宣一眼,再想到謝繼宣一系列針對自己的行為。才剛醒過來,就覺得糟心極了,自己當時怎麼就沒能多用點力氣直接把他掐死得了,也免得現在還得聽這人冷嘲熱諷。

    太子殿下沉默以對,謝繼宣可沒消停,輕笑地繼續道:「怎麼?大哥這是默認了?」

    他抬手勾起謝繼安的下巴,語中飽含笑意,眸中卻全是冰冷,「大哥如此不知感恩,此次若不是臣弟相救,你說你現在還有機會坐在這裡,嫌棄臣弟手髒?」

    謝繼安皺眉,側過臉,躲開下巴處手指的禁錮,看著眼前冷怒來得如此莫名的三皇弟,也回以面無表情,「皇弟如果不出手相救,自然不會像現在這般,還得在本宮這裡受嫌棄了。」

    四目相接,兩人久久對視,空氣中彷彿都傳來「辟里啪啦」的碰撞聲。

    謝繼宣不自覺地摩挲手指,彷彿手指間還殘留著肌膚的溫熱。

    半晌過後,謝繼宣突兀地笑了一聲,閒閒地站起來,俯身湊近太子耳畔輕聲低喃道:「大哥還是這樣看起來有精神多了,臣弟本來還擔心大哥醒來會要死不活,看來倒都是臣弟多心了。」

    耳邊溫熱呼吸一縷一縷地撲扇著耳郭,令太子微白的耳垂也微微泛起了淡粉。

    謝繼宣眸中一閃,他自上次抱著太子回東宮就有所發現太子耳朵敏感這個小問題,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喜歡湊到太子耳邊說話,因為他發現,太子殿下總會因為掩飾不自在而薄怒出聲。

    吶!就像現在一樣……

    「三皇弟!」謝繼安面帶薄怒,遠離湊近的謝繼宣,臉上因氣怒反而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可比先前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好了許多。

    謝繼宣笑瞇瞇地退後一步,看他氣喘地壓著胸前的傷口,怒瞪自己,這才消停了下來,「大哥剛醒,臣弟這就請尚平之過來,先行為大哥診治診治。」

    話罷!就見他大笑一聲,走了出去。

    謝繼安咬牙捏著手中早已變冷的錦帕,才勉強壓下眼中的怒意,喚了宮人進來,卻不是時常伺候他的小柳子,皺眉問道:「小柳子人呢?」

    「回殿下!柳寺人被陛下處死了。」宮人「啪」地跪在了地上,顫著聲音回道。

    謝繼安臉色一變,「怎麼回事?」

    那宮人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謝繼安臉色微沉,擺了擺手,「算了,你即刻出宮去請司詔過來,就說本宮有事相詢。」

    「是。奴婢這就去。」宮人起身正要離開,謝繼安卻招他回來,問他,「三皇子怎麼會在東宮?」

    「回殿下,三皇子向陛下請旨,說殿下此次受傷皆是為了救他,所以三皇子自請入東宮照顧殿下,直到殿下完全康復為止。」

    聽到這話,謝繼安臉都綠了,從胸腔處升起一股子說不明的怒意,但在看著底下跪著的宮人,最後也只是沉著臉擺了擺手,「去吧!」

    「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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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聽說了這個「不幸」的消息,謝繼安連咳了數聲,扯得左胸的傷口陣陣發痛,原本被謝繼宣氣得泛紅的臉,也刷地蒼白起來。

    謝繼宣竟然要在東宮照顧他到完全康復,這個消息對於才剛剛醒過來的太子而言,不亞於晴天霹靂。

    那宮人並未出宮,正巧在東宮外就遇到了前來探望太子的司侍讀,連忙將他請了進去。

    而司詔進來時,謝繼安才剛剛平復了一點情緒,斜靠在床上,臉上的氣色看起來依舊蒼白憔悴。

    「下臣參見殿下。」司詔行禮,見太子朝他擺手,也就起身關懷道:「殿下感覺身體如何?可還好?」

    謝繼安打斷他,「你先跟本宮說說小柳子的事情。」

    司詔沉默片刻,走近了些,一一為太子道來這幾天太子昏睡後京中所發生的事情。

    他自那日昏迷後,皇帝大怒,即刻停止了冬獵,回京後徹查這次冬獵出現的刺殺事情,而小柳子的事情,司詔另有理解,「殿下,下臣查過小柳子的屍體,他並非被陛下杖斃,而是咬舌自戕而死。」

    他們都被算計了。

    小柳子跟隨太子殿下已有十餘年光景,這樣的一個「老人」竟然很可能是別人派到身邊的奸細,只要這樣一想,謝繼安就覺得毛骨悚然,臉色陰沉,「也就是說,竟然有人手這麼長,都伸到本宮的身邊來了?」

    司詔沉默不語。

    謝繼安冷冷一笑,微啞的嗓音殺意重重,「父皇有什麼反應?」

    「陛下壓下未提,不過下臣推測,皇上應該並未對殿下不滿,反倒像是有些責難三皇子。」司詔對於這點倒有些沒看明白,難不成皇上還懷疑上了三皇子?

    謝繼安搖頭,「父皇應該知道這並不是謝繼宣的手筆,只是到現在都還未找出幕後黑手,他此次作出樣子責難三皇子,應該也只是在麻痺對方。」他這個父皇連他私下來的各種舉動都能得知一清二楚,會不清楚此次跟謝繼宣無關?他可不相信。

    而說到責難?謝繼安只想冷笑。

    「殿下,您昏迷這兩日,朝中有人向皇上提了三皇子出宮建府的事情,不過被皇上給駁了回去,您看……」

    這個時候,皇上還正打算冷待三皇子,朝中竟然就有人出聲提醒皇帝謝繼宣已到了年齡出宮建府。

    謝繼安臉色陰沉下來。

    「是哪些人提的意見?」

    司詔一頓,「有禮部尚書馮祥、大理寺常卿袁冰、大學士裴思君以及右侍郎邱丁澤。」

    這些人與三皇子並無瓜葛,而且右侍郎邱丁澤性情正直不阿,也決不可能與三皇子有牽連。所以雖然這個時機四人同時提及三皇子出宮建府之事,也應該是巧合。

    三皇子能同時請動這四人?司詔覺得這並不可能發生。

    可太子殿下卻不這麼想,他這個三皇弟的底可隱藏得極深,出宮兩月回宮後就成了武林高手暫且不提,他兩月前能提前反將他一局,就讓太子殿下不敢小覷。所以就算這四人與謝繼宣毫無關係,其背後也肯定有謝繼宣的手筆。

    「目前不用去管,而且謝繼宣也到了該出宮的年齡,本宮並不擔心,反倒是……」太子殿下按住左胸箭傷,眸中深幽,「本宮想知道的倒是,到底是哪方人馬,能有能力在十餘年前將小柳子安插到本宮身邊。」那可是他的貼身宮侍,一直以來都深得他的信任。

    司詔若有所思,「殿下可還記得當年小柳子是誰給推薦上來的?」

    那麼久遠的事,誰還能記得清楚,謝繼安皺眉,」你派人去查查小柳子的人際關係,哪怕是蛛絲馬跡也不能放過,本宮倒是不信,連一點苗頭都查不出來。」

    司詔被安排出去查事情,正走出去,就看到不知道在門外站了多久的三皇子攜著尚神醫一臉笑吟吟地看著他。

    司詔面色如常,「三皇子,尚神醫。」

    「司大人慢走,可得好好查清楚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敢在大哥身邊安插奸細,實在是該殺!」謝繼宣一臉的義憤填膺。

    司詔臉皮一抽,對於偷聽都如此光明正大的三皇子,再淡定的人也只得敗退。

    正在這時,寢宮中傳來太子殿下微啞的嗓音,「皇弟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吧!」

    「那本宮就先進去了,司大人可得記著,好好查清楚!到時候本宮也有賞!」謝繼宣意味深長地看著司詔,眸中滿是笑意,見他躬身行禮退下,怕才慢悠悠地推門進去。

    在他身後,被強拉而來的尚平之,隱秘地翻了個白眼。對謝繼宣的惡劣性格,再次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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