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櫟萱見我忽然呆住,怔怔看著電視機的屏幕不說話,詫異的問:「你見過這個孩子?她失蹤二十多天了,一直沒有什麼線索。」
「哦?你知道她的事?」我頓時來了興趣。
「那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見過她?這件事情可能涉及到一樁拐賣兒童與肇事逃逸案,希望你能認真回答。」林櫟萱看著我的眼睛,難得的用一種十分嚴肅的表情對我說。
「肇事逃逸案?」我立即想起女孩那晚在地上寫下的那幾個數字,後來經過我的確認,實際上是一趟公交車的車牌號,這麼說來,這件事情或許跟那趟公交車有關了。
既然林櫟萱也是詭案組的人,我倒也沒有隱瞞她,直接就把女孩找上我的事情說清楚,既然她也清楚這個案子,明顯案子已經上報公安廳,至少可以說明這案子確實比較棘手。
反正我有些奇特本領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見鬼這種事情,別人或許不信,可陳燕是與我接觸過一段時間的,而林櫟萱又是詭案組的人,她倆肯定不會以為我說的是荒唐無稽可笑的東西。
聽我這麼一說,林櫟萱眼睛一亮:「你是說,6158其實是公交車的車牌號?」
我很明確的點了點頭:「我當時曾親眼見到它從我身邊經過,這個不會錯,你們或許可以調查一下這輛公交車。」
林櫟萱滿臉的興奮:「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嘿嘿……我正說這事情毫無頭緒呢!」
隨後,因為太過高興的原因,她竟然猛地一把摟住我,小雞啄米似的親了一下我的額頭!我只覺得溫香軟玉撲面而來,眼前的雪白一閃而過,就在她與我接觸的一剎那,我的眼睛不偏不倚,恰恰透過她的黑色小西裝的衣領,見到裡面那一片美不勝收的風景!
居然比陳燕的還大!
這一下,我愣住了!
接著,陳燕也愣住了!
再然後,林櫟萱正喜形於色,忽然想起什麼事情,也是「啊」的一聲大叫,猛地把懷裡的我推開,她也愣住了!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我明顯覺得臉有些紅,一股潮熱從脖子處升起,佈滿整個面孔!
我偷偷的瞄了林櫟萱一眼,還好,她也是一臉紅通通的,嬌羞不可方物。
還是陳燕率先打破沉默,她捂著嘴笑著:「你們兩個……至於麼?」
林櫟萱好歹比我大幾歲,有些尷尬,然後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說:「那個,沒辦法,平時與詭案組的那些丫頭打鬧慣了,這一不小心……」
她雖然說的大大咧咧,可我明顯看出來她有些躲躲閃閃的樣子,難道說,像她這麼漂亮的女人,其實感情的經歷也是一張白紙?不就是男女之間親了一下額頭,我怎麼覺得她比我還要羞澀?
這下,我膽氣瞬間壯了。
「哈哈,那個,沒什麼啊,」我胡作鎮定的說:「那個女孩子的事情,我就知道這麼點,至於其他的線索,還得你們去調查,我們還是討論下出發與會合的事情吧。」
這樣一來,場上的那絲微妙氣氛頓時瓦解,林櫟萱白了我一眼,也是立即恢復成智珠在握的模樣。
簡單的一商量,就大體訂下了時間與方案,兩頭行事。
我有些弄不明白,這我沿途一直坐長途汽車過去找人,這無異於大海撈針啊,這什麼鬼主意,虧得虧我大伯居然也同意。
對於這件事情,林櫟萱神秘一笑,表示天機不可洩露。
隨後,她遞給我一張卡:「吶,這是你的活動經費。」
「哦?」我伸手結過,大感好奇:「有多少錢?」
這一給一接的時間,我的指尖又不小心碰觸到林櫟萱那柔嫩軟滑的肌膚,我們兩人都是觸電一般的急忙收回,我注意到,林櫟萱的臉頰又開始泛紅。
她微嗔道:「十萬,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申請點。」
在我看來,最多也就是幾千塊就已經上天了,卻不料林櫟萱居然雲淡風清的說出這麼大的一個數字,只怪我世面見得小,居然沒有獅子大開口的多要點,而是很激動的點頭:「夠了夠了!已經很多了!怎麼用的完啊!」
我這個半輩子沒見過錢的樣子把林櫟萱逗得不行,她抿著嘴,強制沒有偷笑出聲,而是咳嗽兩聲後解釋出來:「咳咳,裡面有你們醫院撥給你的五萬活動交流費,還有我們公安廳提供的差旅費五萬,所以一共是十萬。」
我們正說這話,陳燕忽然臉色一白,隨後痛苦的摀住胸口,彎下了腰去!
林櫟萱連忙過去扶著她躺下,並沒有表現出很驚慌,看來這個場景她已經見過了好幾次。
也就是一兩分鐘的事情,陳燕的臉色終於恢復正常,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著我說:「韓醫生,沒有嚇到你吧?遺傳病,隔一兩天的出現,習慣了。」
遺傳病?
我想起陳燕、陳龔,以至於陳小恩和陳龔的那個女兒,對了還有陳龔的原配妻子,還有他的父母,據說都有心臟病?
聽說他父母已經死於遺傳病,而他的妻子在陳龔上吊以後也是一直住院,後來死在蘇小小的手上,至於蘇小小與他們的恩怨我不想過多瞭解,可這病又是怎麼回事?
可就算遺傳,那也是隔代、或者血清一類的,怎麼連妻子都會受到影響?
難道說,就跟艾滋一樣,
會通過血液或者其他的體液傳播?
這完全顛覆了我所認識的醫學知識,莫非這裡面還有其他的秘密不成?
我覺得,這事情,或許在皮金華的u盤裡有答案,畢竟他已經研究了二十年,如果有時間,我或許可以取點陳燕的血液來研究一下,但在目前,我是有些想不通的。
我沒有過多的考慮這個心臟病的事情,畢竟只要找到陳小恩拿到u盤,或許真相就會大白,何必去想一些想不通的事情呢。
我想了想,又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單肩包,從裡面拿出一副備用的鑰匙,交給陳燕:「陳姐,這是我家的鑰匙,你先拿著,出院後先過去住著,房子再慢慢找吧。」
陳燕先前曾委託我幫她租個房子住,畢竟迷城已經被警方封鎖,她現在沒地方可去。但是時間這麼緊,今晚我就要離開這裡,而陳燕與林櫟萱也差不多在明天離開,一時半會兒的,哪裡來得及去找地方住?
現在我的實驗室也被毀了,家裡真正不能見人的東西,也就是我的臥室,那裡有小天地五行陣,可臥室是我特意裝修過的,只要一鎖基本就沒人能進。至於其他的幾間房子,反正空著也是空著,先借陳燕渡過燃眉之急,那也沒有什麼損失的。
陳燕聽我這麼一說,連忙推脫:「那哪兒行啊?怎麼能麻煩韓醫生?」
「陳姐,別說這麼多的客氣話。」我硬是將鑰匙交給她:「這不,時間緊,事急從權,你也別推辭了。」
陳燕雖然有些媚,可或許因為我跟陳靜有過那種關係的原因,她給我的感覺總是像個大姐姐一樣,我還真沒有覺得與她太生疏。
在我的好說歹說下,陳燕總算是答應了下來,決定明天出院,然後把先放到我那兒去。
我把我家的地址發條短信發給她,又記下林櫟萱的電話號碼,這才告別兩人。
我先去了醫院的辦公室行政處,想必公安廳也給醫院通知了這件事情,所以很容易就辦理了出差證明等手續,又去財務室在借款單子上簽了字,雖說錢是放在一張卡上的,可該走的手續,那也的走,不然財務的賬目根本算不清,我總不能逼著他們做假賬吧?
一切手續辦理妥當,我帶著蘇小小的骨灰回到家中,略作收拾,準備下午點就去坐車。
按照林櫟萱的說法,我走的越早越好,而且按照她給出的路線和計劃,我起碼要一個星期才能走到新南醫科大學,這點讓我很不理解,為什麼非要我一路磨嘰過去呢?
按照正常的行程,就算是坐長途班車,那也不過是兩三天就到,而林櫟萱卻要求我必須在哪幾個哪幾個地方停下休息,再換車繼續趕路,這麼一來,時間就整整多出了一倍。
警方自然有警方的道理,這明顯是有原因的,只是沒有跟我說明,或許是因為陳燕在身邊的關係。
坐點車趕個路什麼的,我自然是無所謂,就我現在這身體狀態,別說坐車顛簸一個星期,就算把我一個人丟在大山深處,我也肯定能夠徒步走出來,輕鬆愜意毫無壓力的。
就在我整理兩件換洗衣服的當頭,蘇小小一股輕煙冒了出來,在我的身後現身,打著呵欠詫異的問我:「小弟弟,你還在生姐姐的氣?難道因為太生氣的原因,正打算離家出走,夜不歸宿?」
這女鬼,她以為我跟她一樣是鬼呢,白天黑夜顛倒不分。這還不到中午十二點,正是一天裡陽氣最盛的時候,要不是我拉上窗簾,她早就被陽光照射的灰飛煙滅了,還有心情在這裡調侃我?
我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繼續收拾我的東西:「我要出差,差不多要一個月的時間,你先好好在我家住著吧。」
「真的?你不會騙姐姐?」蘇小小身體一晃,飄到了我的面前,側著頭用俏生生的大眼睛望著我,想從我眼神裡看到忽悠的態度。
我不再理會她,將幾件衣服還有牙刷刮鬍刀毛巾什麼的一股腦塞到一個帆布包裡,就算是收拾妥當。
隨後,我四處翻騰一陣,在另一個陽光明媚的落地窗下找到曬著太陽的黑子,以及那只跟屁蟲大烏龜,將它倆拎到客廳。
這兩個傢伙,明明是一身的鬼氣,居然喜歡曬太陽,實在是有些貴族殺馬特非主流的氣質。
我對著黑子叮囑一番,無非是我要離家一段時間,讓它看家一類的話,就在剛才我回來的時候,我就買了一些燻肉臘腸,夠它吃好幾個月了,雖然不給它準備食物也餓不死它,可那樣似乎有些虐待動物。
蘇小小這才知道我沒有開玩笑,立馬就慌了,她用微顫顫的胸部攔住我,咬著嘴唇問:「你真的要出去麼?帶上我好不好?」
大姐,開什麼玩笑,帶你去出差?
這不說一個不小心就被她曬到太陽,然後魂飛湮滅,最主要的是,如果她半夜心情好,出來發發瘋,變個鬼影嚇嚇汽車司機什麼的,那還不弄出幾場車禍來?
對於她這個請求,我表示堅決反對。
蘇小小不依不饒,各種露大腿露雪肩的誘惑,我就是不為所動,明確肯定自己的立場。開玩笑,像我這麼富有正義感又有內涵的人,怎麼會被區區美色所勾引?
當然了,要不是我開陰眼的術法沒有到那最高級別,不能化身為陰魂與陰鬼接觸,咳咳,或許我還真會答應她的要求呢。
黑子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耳朵一前一後跟兔子一樣的動著,漫不經心發表了它的意見,顯然,它完全沒有作為寵物的自覺,根本不在意我是否在家裡住,這讓我覺得自己很失敗,有些白養這個畜
生二十年的感覺。
「對了,黑子,明天有個漂亮姐姐會到我家暫時住幾天,你別發瘋弄傷了她。」我想起明天陳燕可能會來我家,立馬對黑子叮囑道。
黑子畢竟只是隻貓,雖然聰明,卻沒有人的思維,如果不給它交代清楚,萬一它把陳燕當成不經同意就強行入室的壞人,那可就糟了。
黑子尾巴甩了甩,表示知道了。
「嘖嘖,殭屍先生,這半天不見,你又去哪兒勾上了一個漂亮姐姐?」蘇小小在一邊滿臉看不起我的表情,不屑的說。
我回她:「要你管!還有,你可別嚇著人家!」
我這麼一說,蘇小小頓時來了興致,一把將嘴湊到我的耳邊,用很軟很魅惑的聲音問我:「你說,那個姐姐與我,哪個更漂亮呀?她是不是比我漂亮?」
我算是見識了,這不管女人還是女鬼,天生都有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啊。
沒等我回答,蘇小小就嘿嘿的笑了,笑得一臉的陰險:「如果你不帶上姐姐,到時候我可就把你的那個姐姐折磨的死去過來,欲罷不能,生不如死呀!嘿嘿嘿嘿!」
這……我覺得真的很頭疼。
我倒不怕她真的去折磨陳燕,黑子在家裡,蘇小小還真不敢亂來。我擔心的是,如果林櫟萱也跟著陳燕來,到時候被她發現蘇小小,她本就是詭案組的成員,難說就會幾手對付鬼的本事,萬一讓她把蘇小小給收了怎麼辦?
我只能無奈的歎了口氣,覺得男人真的好辛苦啊!
最後,我勉強答應蘇小小的要求,不過這一來,這女鬼倒是排起了架子,雪白的兩條大腿在我眼前晃悠,斜斜撬起二郎腿,仰著頭:「你求我呀,求我呀,求我我就去。」
這還跟我擺譜了?我大怒,從桌子上拿起黑傘作勢就要收她,她這才老實下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都!
我將蘇小小的骨灰放入臥室裡,一來擔心被陳燕看見嚇著她,二來骨灰是陰鬼的本源所在,我房中的那個小天地五行陣雖然陰魂不能靠近,卻恰恰對陰魂本質實體有滋補的作用,或許可以借此讓蘇小小的鬼力增加。
除此之外,我還將裝著被打破後殘留的那點殭屍血的瓶子也放到臥室裡,畢竟只剩這麼一點,得小心保管,而且這東西劇毒無比,除了我外甚至連鬼魂都不敢碰,比如上次在野鴨湖遇到的水鬼,就被我一口血噴傷過。
做好這一切,我鎖上臥室,再次將蘇小小收入黑傘裡,將其放入背上的單肩包,再提起帆布袋,就踏上了旅途。
隨後,整個白天,都在枯燥無聊中渡過。
買票,然後坐車,我的目的地,是一個小縣城。按照林櫟萱的估算,我應該晚上一點左右到達那裡,然後找個賓館睡一晚,第二天再接著趕路。
這大巴車橫著一排共有四個座位,坐在我旁邊靠右的,是一個面色木訥的中年大叔,一看就是老實人;而隔著過道在我的左邊,則是一對明顯是小情侶的年輕人,卿卿我我如膠似漆的樣子,看起來好不親熱。
因為沒有吃飯,我在上車的時候買了點水煮花生和兩隻烤雞腿,反正是公款吃喝,回去報賬,倒也不用省。自然,我也熱情的邀請旁邊的大叔一起吃。
大叔有些不善言辭,吶吶的推托了兩次也就沒有客氣,象徵性的吃了幾顆花生,然後就閉目不言,假裝睡著了。
這只是路途中的一個小插曲,我也沒有在意,我原本以為,應該是很順利的到達那個小縣城。
可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首先是汽車在中途爆了胎,司機不得不找幾個人一起幫助他換備用車胎,這麼一耽擱,就浪費了半個小時。
再到後面,前方居然堵起了車,根據傳來的消息,似乎前面剛剛出了車禍,怕是要堵上一陣子了。
好在司機恰好知道一條老路,表示帶我們從那邊過,雖然時間上要稍微長點,但是起碼比起在這裡堵著要好,全車人也一致同意。
不過因為高速公路修通的原因,那條路現在似乎有些偏僻了。
天色也漸漸黯淡下來。
眼前著我們在這條盤山公路上繞來繞去的時候,坐在我身旁的那位中年大叔,忽然站了起來,我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在他的手中,居然多出了一個長條形的東西!正被他握著!
是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