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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9章 車窗外的哭泣聲 文 / 邱傑

    那個中年漢子一把扯開罩子,裡面果然是一把鋼管托槍,比手槍稍微長點,又比步槍要短一半,看樣子似乎是自製的東西。想必是因為汽車安檢太鬆的原因,竟然被他混帶上了車。

    他拿出槍來,一把從我身邊跳過去,站在過道上冷冷喊道:「司機,停車!現在開始打劫!」

    他這一亮相,我旁邊的那對情侶首先發覺不對勁,那個女的立刻尖叫起來,緊跟著,我們附近的幾人都發現異常,頓時引發一片騷亂。

    這個時候,在後排座位上,也站起來一個男子,同樣摸出只托槍,大聲吼道:「子彈不長眼睛,不想死的,乖乖坐在座位上!我們只是求財,絕不亂殺無辜!」

    說完,他舉起手中槍,就聽到「轟」的一聲,車頂竟是被他一槍打出一個大洞來!

    好大的威力!

    這一槍之威,只嚇得幾個膽小的女人立即嗚咽起來,不過見效很快,騷動立即平復下來,再也沒人敢站起來。

    司機也乖乖把汽車停在路邊,根本不敢有其他的花花心思。

    沒辦法,這條路本來就偏僻,這時候又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活脫脫一個攔路打劫的最佳點,而且兩邊都是叢林密佈,山大樹高,就算是殺死個把人的,也保管沒什麼大礙。

    我也不敢亂動,就衝著剛才那個漢子的一跳來看,這傢伙肯定是練家子,身手敏捷的很,這麼近的距離,想要一槍打爆我的腦袋,那是簡單的很,雖然我現在的身體強度恢復了一些,可也架不住這一槍啊。

    我只能伺機而動,打算找機會摸出單肩包裡的手術刀,用飛刀先一刀傷了遠處那人再說。

    可惜太陽還沒有落山,不然加上蘇小小,即便是他倆有槍,我也有七成勝算。

    這時候,我旁邊那漢子從身上摸出一個黑布袋子,然後從司機開始,用槍一個一個指著:「把值錢的東西全部拿出來,身份證銀行卡手機都丟進來,別想著打電話,這地方沒信號!」

    這哥子,連這有沒有信號都清楚,明顯是早有預謀,踩過點啊。

    他這麼一說,幾個本來打算偷偷摸摸發短信的人都洩了氣,有膽大的拿出手機一看,立即哭喪著臉,顯然他所言非虛。

    沒辦法,在鋼管槍口的指著下,還沒幾個人敢不從的,紛紛將錢包掏出來。

    那漢子也不管裡面有沒有錢,一股腦往袋子裡扔,同時嘴裡說著:「都別耍花招,等下搜身,又藏錢的,一律斃了!」

    被他這麼一嚇,還真沒幾個敢藏著的,我甚至見到那個胖司機主動從兜裡摸出一扎錢丟了過來,看樣子怕是有好幾千的。

    我的單肩包裡裝著三萬塊,是上車前才取的公款。林櫟萱告訴我,一路要周轉好幾趟,甚至要在縣城過夜,我擔心取錢麻煩,這才特意取了筆巨款在身,這不,還沒揣熱呢。

    不行,為了這三萬塊,我怎麼都得出手,要不然回去還不被林櫟萱那小娘皮給笑死,早上她剛誇我了身手敏捷,這轉眼就被人打劫,老臉有些掛不住啊。

    那漢子動作麻利,轉眼就來到我們這一排。

    坐在我旁邊的那對年輕小情侶估計正是初生牛犢的時候,特別是那個十七八歲的少男,頭髮染得有些黃,還打了個耳洞,一看就是貴族殺馬特,非主流裡的皇冠,這時候那小子猛地站起來,抽著鼻子說:「大哥,都是道上混的,給個面子吧。」

    「給你爹的面子!」中年漢子看起來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可處事作風卻雷厲風行的很,這時候一巴掌就扇過去了,將那小子打得撞飛在窗戶玻璃上:「少特麼的廢話!東西拿出來!」

    那個同樣非主流的少女嚇得哇哇大哭,再也不敢多嘴多舌,哆嗦著將手機錢包等拿出來丟在袋子裡。

    再一轉身,就該到我了!

    我有些緊張,從他那一掌的力道來看,我覺得我還是有些低估他,他的身手,差不多跟林櫟萱一個級別!這時候我就犯了難,是應該飛刀出手先擊傷眼前這個漢子呢,還是飛後面那個?

    不論傷哪個,似乎都有些不妙,傷眼前這人吧,後面那個同夥難說就開槍,真給他幾槍下去,肯定有人遭殃;可如果我傷後面那人,以眼前這漢子的身手,有很大幾率被他一槍打中腦袋,當然,如果他槍法跟他身手在同一級別的話!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那漢子居然好似沒有看見我一般,一把繞過了我,用槍指向我後面那排座位,居然把我忽略了過去!

    這……!

    我就像蓄力已久的一拳,忽然打在了棉花上,有些胸堵的感覺,這大哥,怎麼的,看不起我?

    難道我的外貌已經衰到連被打劫都沒有人願意的地步?這簡直就是赤果果打擊我的自尊,讓我這麼一個欣欣向上的五好青年頓時喪失掉生活的勇氣!

    等等,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記得我上車的時候,正巧買了點水煮花生,還邀請他吃呢,在我的強烈要求下,他勉為其難的吃了幾顆,該不會就因為那幾顆花生的原因?

    正所謂盜亦有道,江湖人最重義氣,難道就因為那麼一點小事,他就覺得不好意思下手?

    有句古話說的好,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這個人,倒真是條漢子!

    我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個原因。畢竟我的身體與常人不同,正常人練武什麼的或許會練得肌肉糾結,太陽穴飽滿而兩眼有神,一看就是武術行家,可我不一樣,我還帶著

    近視的眼鏡,身體又稍微偏瘦,絕逼不是那種高手風範的人,他不可能以為我是個難纏的傢伙而放過我。

    這樣一來,我是真不方便出手了。

    或許換成白瑜婉或者林櫟萱,作為警員,她們可能會因為一車人的利益而出手,但是我不會,我雖然注重行善積德,卻也講究順天而行,除非涉足生死關頭或者有鬼魂一類的干預,否則絕不用自己的獨特力量強行插手這種俗事。

    天道茫茫,天威莫測,我以旱魃之軀只敢積陰德,可不敢領陽功。

    等到全車人都被那兩人打劫一遍,兩人這才同行離開。在車門處當先那個漢子哈哈大笑,拱手對眾人行了個禮:「謝謝各位的的慷概,如有不服,儘管找來,本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姓李,單名一個跌字!隨時恭候!」

    他這番話一出口,愣是沒人敢吱聲的,直到兩人走了好久,眾人這才炸開了鍋,又是罵又是喊的,整個汽車裡頓時沸騰起來。

    「報警!趕快報警!」

    「告他告他!還有沒有王法了,光天化日裡居然打劫!」

    「哎呀我滴個娘啊,我的五千塊錢啊!」

    「遭千殺的,我的蘋果手機啊,我的腎啊!」

    「嗚嗚,我的金項鏈!我的金戒指!」

    …………等等語言,在這狹小的車廂裡充斥著,叫的人好煩。

    還有人開始埋怨那個胖司機,說他不該帶著大家繞路,要不然也不會出這趟子事情,似乎他與那兩人勾結好了一樣。

    「他,他與那兩個人是一夥的!那兩個人沒有搶他的錢!」這時候,一個尖尖的聲音傳入我耳中。

    我扭頭一看,那個黃頭髮非主流這時候已經站起來,正指著我大叫,他旁邊的那個女皇冠貴族殺馬特惡狠狠的看著我,剛才那小子被劫匪一巴掌打飛,沒有見到這一幕,明顯是她告訴那小子的。

    黃毛非主流鼻子嘴角都還流著血,顯然那一巴掌打的不輕,可這小子這時候跟個孫子似得,跳著指著我大叫大嚷,頓時引起了許多人關注。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這小子活得不耐煩了吧,要知道,我一個人可以對付那劫匪兩個的,他居然敢找我的茬?

    不過「人不可貌相」這話大多數人都不會遵從的,基本都是以貌取人,這些人見我既不強壯也不高大,一副斯人的模樣,居然也跟著起哄,指責我的不是。

    這就是一種嫉妒心理在作怪了,大家都被搶了,你居然沒事?你不是跟劫匪一夥的誰是?

    窮人看不得富人開車,富人見不得窮人過年,這人的本性就是這樣,虛偽的很。

    我有些生氣了,靠,見不得我沒被搶?

    我猛地從座位上一跳,一個倒勾往上,重重一腳踢在了車廂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然後空翻落到了地上!這時候,車頂被我這一腳踢中,頓時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來!

    周圍幾個跟著起哄的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再也不敢唧唧哇哇了,我這一手,實在讓他們有些震撼。

    我憋了一眼那黃毛非主流,冷笑著說:「你小子別bb,信不信老子一腳把你給踢成殘廢?」

    沒辦法,眾口鑠金的道理我懂,如果我再不表態,任由這些人發展下去,很可能被他們罵個狗血淋頭甚至被趕下車,我只得露一手先,至於汽車,反正頂上通了個洞,都要修的,也不差這一腳。

    黃毛非主流的額頭頓時冒出冷汗,他本想強撐著說點場面話,可估計當時被那一巴掌打的太疼,現在還印象深刻,嘴巴張了張,隨後把話吞回肚子裡,拉著貴族殺馬特坐下,根本不敢在多話。

    這時候胖司機發話了:「都別叫了!全部都坐下,準備趕路了!告啥告,去哪兒告去?那人說他叫李跌,其實就是說他是『你爹』呢,你們還真信了?嘮叨個啥,這再不趕路,可要在山裡過夜了!」

    他這麼一說,眾人頓時得到台階下,紛紛坐到了位置上,雖然猶自嘀咕,卻真不敢再嚼我的舌根子。

    我沒有再理會他們,自顧自的閉目養神。

    說實話,我真的很少坐這種長途大巴車,原本以為跟在辦公室上班一樣,可這實際一實踐,才發現大有不同。這腿一直伸展不開,就這麼總蜷曲著,半天下來就會血液流通不暢,有些發麻的感覺。而且座位很窄,完全不比辦公室那種可以癱下去坐著那種,好在我不暈車,不然還真坐不住。

    兩旁的樹飛快的奔行,大家漸漸都不再言語,看樣子已經自認倒霉,或許都在希望汽車能夠快點,爭取早點到達目的地。

    天色漸漸黯淡了下來,進入了黑夜中,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打起呼嚕來。

    也不知是路難走還是司機受了驚嚇,一路上總是有些心情不穩,把車開的十分顛簸,左搖右晃,好幾個人已經開始暈車,趴著車窗開始往外吐。

    「砰」的一聲,汽車快速的躍過一個大坑,整個汽車都顛的飛起來,所有人都被拋的離開了座位,甚至又幾人被甩倒。

    「司機,怎麼回事啊?」有人罵道。

    「咯……」的一聲剎車響,聲音拖得老長,司機停下了車,滿頭大汗的說:「不行,這路怎麼這麼難走?我頭暈,不敢開了,哪位朋友會開車的,幫忙開一段吧,讓我休息會兒。」

    一般來說,長途車都配有兩個司機,一人兩小時的換著開,可這趟車因為是當天晚上到,並沒有涉及

    到夜班開車,所以潛規則的都是一個人開,畢竟兩個人又要分一半的收入,規定是規定,並沒有司機正真的遵循。

    這事情大多客運站都心知肚明,而且都是睜隻眼閉只眼的,就連槍支都能帶上車,更別說這事了。

    司機也會暈車?這我倒真是第一次聽說。

    這時候,一個年輕人舉手表示他打算試一試,旁邊一個老頭一把拉住他:「就你那開小轎車的本事,別獻醜了,這條路可是出名的盤蛇十八彎,難走的很,老司機都還駕馭不住呢。」

    聽他這麼一說,那個年輕人果然不敢上了,連帶著,旁邊幾個人也都退了回去,畢竟這年代,十個人裡起碼就有三個會開車,這一趟車裡,怎麼說也有五六個人的。

    那胖司機也是歎了口氣,證實老頭的話:「是啊,這條路彎太多,所以這些年過的車才少,沒有點技術,還真別來開,要知道,在這條路上,就我所知,在最近兩年內,就出過了五次車禍!」

    他這麼一說,頓時勾起一些人的興趣,大家紛紛出言詢問。

    胖司機見沒人能幫忙,還是得自己開,索性把車熄了火,轉過來休息會兒,一邊就跟那老頭吹了起來,講起這條路的故事。

    原來,這條路就是以前的省道,因為山大山高,不得不修得在山間林裡穿來穿去,如果鳥瞰下去,就好似一條蛇在曲折盤行,所以又被稱作盤蛇十八彎,意思是一共有十八個回頭大彎,可想其彎曲程度。

    當然,現在新修的高速公路已經遇水搭橋、逢山開洞,遠沒有這麼難走了,所以久而久之,大凡知道點情況的人,都不願意走,而不知道的,也不清楚它通往那裡,這條路就漸漸棄置下來。

    也有為了省過路費與運輸費的車,偶爾從這裡經過,不過聽說這條路上的車禍率高的驚人,就在前兩個星期,還有一張中巴車從山上翻了下去,掉到下面的大河裡,一車整整二十三人,沒有一個生還的!

    「對了,那個出車禍的地點,就在前面不遠處,翻過這個山頭就是了,等下老弟你可要當心點,一定要慢慢開!」那老頭弄了根煙點上,邊砸巴著邊說。

    那胖司機聽得眉頭一皺,大凡開車的,最是忌諱,什麼不能吃狗肉,在車上不能說一些晦氣的話,而且家裡大多數都養著烏龜,寓意「歸來」的意思。

    司機也抽了根煙,立馬動身前去開車,不過被老頭那麼一說,他確實小心謹慎了不少,慢吞吞的開著,車上的其餘人也聽得心裡毛毛的,不敢催促。

    我打開車窗探頭看出去,果然,見前面一個大坡轉過,就開始沿著山腰走,看樣子,是要從山頭下到山底,怪不得有這麼多的回頭彎。

    天色愈發的黑,因為下面是河的原因,這時候居然開始起霧,越下去則霧越厚,漸漸的,遠光燈已經照射不通,司機只能打著近光燈走,以龜速前進。

    莫名的,我覺得心裡一緊,似乎覺得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這是我的第六感,一般這種情況下,明顯附近有不乾淨的東西出沒!

    我急忙從單肩包裡拿出黑傘,將上面的紅繩一抖,解了開來,放出了蘇小小。

    周圍人太多,陽氣太勝,所以即使這些人看不見她,蘇小小也並不敢現身,只是在傘裡用只有我能夠聽到而且很急促的聲音說:「弟弟快走,這是什麼地方!好重的陰氣!」

    我還沒有回答她的話,這時一股冷風吹過,一道「嗚嗚……」的哭泣聲隱隱傳入我的耳中!

    這聲音明顯不止我一個人聽見,緊跟著,我就聽到旁邊的那對非主流殺馬特以及前後的幾個人同時驚叫起來:「媽呀,有哭聲!」

    不說還好,這一說,哭聲愈發的大了,幾乎整個車的人都聽入耳中,細細一聽,哭聲竟然不止一道,就好像有十幾二十個人一起在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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