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新來的同事。」
「啊,你就是淺淺啊,早聽頭說咱們這要來個美女同事,我們這幾個還嘀咕了半天。」
看著這個或清瘦或胖乎乎的,淺淺眨了眨眼睛,這真是公關部,以前博遠的公關部都是清一色容貌姣好的美女,這顧氏的公關部怎麼全是一堆男的。
她這疑惑的眼神明顯的傳遞到了胖子的眼中,胖子慇勤的給她用紙杯倒了杯水,指著那個還在打乒乓球的瘦高個說:「那是程遠,那是江允,我是聶均。」
他急忙過去招呼那兩個還在打乒乓球的,錢淺這又四處開始打量這邊了,胖子低聲對著程遠說道:「瓦薩,終於來了個正常的美女,我給警告你們,別跟我搶,你不知道我看到她那會,心就撲通撲通的跳,嗚嗚,我遇上真愛了。」
瘦高個的青年程遠扶了扶眼鏡,鏡片折射出的冰冷光芒在聶均的身上上下掃蕩,淡淡開口:「正常人能不心跳,心都不跳了,人豈不是死了。」
這打乒乓球的三個人才慢條斯理的走過去。
錢淺將手中的紙杯子放到一側的桌子上,站起來伸出手。
「你好,程遠,很高興見到你。」瘦高個的青年對著錢淺點點頭,並未多說話。
「我是江允,也很高興見到你。」
那邊長著一張娃娃臉的江允也是笑米米的開口。
不可能堂堂顧氏的公關部就這麼幾個人,淺淺眼中的疑惑越發的重了,那幾個似乎終於看懂了淺淺的想法。
尤其是那胖子聶均哈哈大笑起來:「這是公關部的總部啊,咱們公關部旗下有九間報社,三個新媒體端,外加上數十個網站,還有各地的聯運,這些自然都是下面的人負責,我們這只負責公司總部的維護。」
一下午的功夫,這幾個人都是健談的人,都混熟了,顧氏這公關部的總部總共也就五個人,現在加上錢淺也就六個人,這五個人之中除了老大馮橫溪,還有個沒見到的聽說是公關部的大姐大。
待到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錢淺正在熟悉胖子丟過來的件,這邊大門外就響起了高跟鞋響亮的聲音,她這一轉頭,門口那一抹紅色張揚跋扈的蹬著進來。
明艷照人的大美人,大美人看到錢淺的時候微微一怔,半響就對著錢淺露出一個笑容:「你就是錢淺吧。」
大美人身上有種非常讓人臣服舒服的氣質,淺淺當即站立起來,對著大美人畢恭畢敬的回答:「回艷姐的話,是的。」
被稱為為艷姐的女子忍不住噗嗤一笑,那笑容生生驚艷了錢淺那顆嚮往美的心,真漂亮啊,一舉一動,說不出的風情萬種,那眼角的紅色小痣更是多了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
「我又不是查戶口的,你這麼緊張幹嘛?」
祁艷撲哧一聲笑起來,看著這略顯得緊張的錢淺,就聯想到自家那個
老是出狀況的小妹,伸出手拍了拍錢淺的肩膀,示意錢淺別緊張。
錢淺露齒一笑,這才坐下來。
在公關部的生活非常的開心,至少對錢淺而言,裡面的幾個人都非常的好相處,所以愉快的一天就過去了。
下班之前,錢淺接到了顧boss的電話:「我過來接你。」
電話裡面的顧修聲音溫柔得幾乎滴出水來,錢淺四處張望了一下,看著收拾東西的同事,再想到顧修一來,頭就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不要」
「為什麼,媳婦」
顧大少正將桌子上的件以一個優美的弧度拋到對面的桌子上,這下聽到錢淺的回答,忍不住俯身向前,然後半瞇著眼睛開口。
隔著電話,錢淺都能夠描繪出顧修此刻皺起的眉。
也不待顧大少回應,錢淺這邊就急忙將電話掛掉了。
正巧,小胖子聶均經過錢淺的辦公桌邊上,眼珠一亮,笑米米的問道:「錢淺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不用了。」急忙擺著手,要讓你送我回家,豈不是知道我住哪裡。
聶均臉上一閃而逝的失望,仍然笑嘻嘻的說道:「那好,咱們一起下去吧。」
錢淺也不好再拒絕了,這才點點頭,兩個人一起下樓。
這邊電梯門一開,錢淺看到電梯裡面那修長俊挺的攝影忍不住有些頭痛。
她一抬起頭正巧對上顧修的眼神,他那雙深邃黝黑的眼神之中閃爍著意義不明的怒火,這就是某人說的有事情,結果是跟其他男人一起。
聶均也是心頭一震,我擦,運氣怎麼這麼好,碰上了總裁大人。
聶均這笑的一個小心翼翼,心裡直嘀咕,看總裁大人的樣子心情此刻不怎麼美好啊,他當即一進電梯門就自覺靠攏角落之中。
錢淺站在門口的地方,顧修就這樣看著她纖細的背影。
九月的k城市夏日的灼熱隱隱的褪去,這兩天的寒流來襲,說變天就變,銀色的天梯四壁倒影這三個人的身影。
出了電梯門,門外居然已經沸沸揚揚的落起了小雨,街邊不少的行人紛紛匆匆而行。
錢淺這下倒是愣住在原地,聶均逮住了機會,立刻上前再次表明自己的忠犬心態:「淺淺,我開了車的,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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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看了看逐漸下大趨勢的雨,再回頭看了看一臉「我非常不高興」的顧修,自覺的擺手搖頭。
聶均再次傷心欲絕,只有孤獨的一人去開他的愛車。
這邊看著聶均離開的背影,錢淺這才磨蹭磨蹭的走到顧修的身邊。
「hi這位先生,可以搭我一程嗎?」
顧修那雙妖異飛揚的眸子閃爍不明,眼中飄忽過一閃而逝的笑意,托著下顎,似乎真在思考,半響之後才勉為其難的開口:「看在你是顧太太的份上,我勉為其難的答應吧。」
錢淺莞爾一笑,這傢伙,還真是個傲嬌貨。
日子一晃就過了,十八號那一日就到了,錢淺在公關部也上了大半個月的班,早上出門的時候,顧修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記得晚上打扮漂亮點,千萬別丟了他顧大少的面子。
錢淺納悶這段時間怎麼沒有看見容喏,出門的時候,恰逢看見容喏回來,容喏手挽著傅藝,笑的一臉的溫柔,偏側著頭,長髮垂落在肩頭,露出姣好的線條,那精緻的臉上,五官蹁躚,猶如九天之上降臨在這世上的無雙仙女。
傅藝明顯非常的喜歡容喏,另外一隻手拍著容喏,容喏更是笑語鈴聲不斷。
「媽。」
錢淺路過她身邊,柔聲喊道。
傅藝甚至連頭沒回,完全無視錢淺,錢淺鬆鬆肩膀,早料到的反應,她心靈也夠強大,自然不會計較,步子一跨,就打算離開。
身後卻傳來傅藝的聲音:「喏喏,只有你這樣的女孩子才能夠進我顧家的大門,有些人,我是怎麼都不會承認的。」
錢淺在心裡歎了聲氣,這段時間不見容喏,原來是容大小姐全心在討好未來的婆婆去了。
她轉過身,笑的翩然:「顧夫人喜歡自然是好的,維希原本就是個很好的人,就是可惜了。」
她這句話直接刺得傅藝變了臉色,她幾步跨到淺淺的面洽,手揚起,眼看就要打下去了。
「伯母,淺淺姐不是故意的。」
容喏驚呼一聲,看似的伸出手阻止,卻是生生的將傅藝推到了錢淺的面前。
傅藝的手眼看就要揚上錢淺的臉頰,卻被人生生的捏住。
「你敢動她試試?媽,我不打女人的,我不介意破例。」顧修那張俊美的臉孔出現在傅藝的面前,傅藝瞇起狹長的鳳眸,看著面前這繼子,眼中說不出的怒火飛揚。
奈何力氣沒有顧修大,只有悻悻的放下手。
錢淺躲過了一劫,看到顧修,倒是有些奇怪的挑起了眉腳:「你不是走了。」
「顧宅出去不好打車,我回來接你。」
顧修說著原因,眼神卻始終惡狠狠的盯著傅藝,要是他晚回來一步,傅藝那巴掌定然是打上錢淺的臉頰。
他大掌一推,這個動作立刻將錢淺護在身後,然後那雙銳利的眸子冷冷的對上傅藝:「這是最後一次,我要是再看見你對錢淺動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修哥哥,你怎麼這樣對伯母說話?」
容喏在一側上前拉住傅藝,傅藝此刻氣急,纖細手指指著顧修,已經氣得說不出一個字了。
顧修淡淡的掃過容喏一眼,眼中的失望讓容喏心底一寒,她貝齒輕咬,既然已經做到這份上了,斷然沒有放棄的可能,顧修是她的,這個男人從她第一見到開始,她就覺得這個男人是她的。
「修哥哥,以前你不是這樣沒禮貌的人,再怎麼說,伯母也是你母親,都是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你整個人都變了,以前的你從來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的。」
容喏那張精緻的小臉上泫然欲泣,一雙大眼睛控訴著顧修最近的所做一切。
顧修甚至連眼神都吝嗇於給予容喏:「喏喏,我從未變過,變得只是你而已,我已經打電話給你媽,估計此刻她已經在飛往k城的班級上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顧修牽著錢淺的手朝著門外走去。
容喏在他身後臉色蒼白,眼神之中卻射出怨毒的光芒,要不是那個女人的出現,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她忘記不了第一次見到顧修的時候,那個下午正巧,暖暖的陽光從顧家老宅子的窗戶上傾斜照射進來,那個眉眸如畫的少年就這般的坐立在靠窗的椅子上,書本搭在她的臉上。
她就像無意之中闖入緊閉塔中迷路小孩子一般,突然之間碰見了精靈一般。
她記得少年臉上的書緩緩的落在地上,拍打著灰塵發出撲撲的響聲。
身著白色襯衣,藍色馬甲的少年雙腳交叉搭在桌子上,因為她進來的聲音,慢條斯理的抬起頭。
那一瞬間,陽光照射在他身上,他全身發出淡淡的金色,容喏就聽見自己心底最深處的聲音:「容喏,看見沒有,你找到了自己的天使了。」
那一年,容喏十歲,顧修十六,剛回顧家。
她還記得少年溫暖的指尖纏繞,記得少年豎立手指小心翼翼帶著她溜出去。
她記得關於顧修的每一個瞬間,每一個轉身,她不停的追逐著屬於顧修的一切。
顧修在美國念的加州理工,她拒絕慕尼黑高等學府的邀請,也跑到美國念理工。
所有的人不
理解,只有她清楚的知道,走在同一條街道上,觸碰著顧修曾經走過的街道,她就滿心歡喜。
甚至忤逆了母親的意思,獨自從慕尼黑到了k城,只是因為,心中那份最初的悸動和執念。
可是顧修帶給她的是什麼?
那紅色結婚證書上面的另外一個名字,她摀住臉,就這樣站立在大廳哭泣起來。
九月開始入秋了,顧家大宅出去的道路上兩側栽種的全是發過梧桐,錢淺回過頭那麼瞬間,看著那個驕傲的,冷漠的容喏就那般無助的站立在金碧輝煌的大廳之中,哭的就跟個孩子似的。
她的心忍不住微微有些發酸,其實容喏也算不得很錯,只是喜歡上一個錯誤的人而已。
晚上的七點的時候,顧家大宅之中:
一向古樸華麗的顧家大宅之中,燈火通明,屋外早已經暮靄沉沉,以為是陰天的緣故,更是比平日黑的早了幾分。
主宅之中整個k城的名流聚集,穿梭其中的人手一杯紅酒正在寒暄。
「張總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啊」
「李經理這話說笑了,咱們都是老頭子了,哪比的上李經理風華正茂啊。」
「哎呀這不是韓總……」
整個大廳之中,碰上的人偶爾之間都會帶著笑容寒暄幾句,只有角落之中,一身黑色高腰連衣裙的女子站立在靠近桌子的地方,她的長髮披散在肩頭,只是簡單的別了一根髮夾,燈光照射到的地方,她都刻意的縮退了幾步。
然後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身子藏在人群之後。
高大俊美的男子皺著眉頭,在人群之中轉了無數個圈,終於找到了躲在角落的淺淺。
「hi好久不見,你還好吧。」
站立在錢淺面前的男子一身淺藍色的手工西裝價值不菲,五官立體,猶如歐美混血兒一般的讓人印象深刻,錢淺微微一怔,片刻之後就莞爾一笑:「幾個月之前才見過的,算不上好久吧。」
裴許歡微微一怔,幾個月的時間,好像面前的人距離自己越發的遙遠。
想到這個,裴許歡的心中就這麼微微刺痛了一下,像一根針,無論怎樣都拔不掉。
他伸出手想要為錢淺將耳際垂落的碎發挽到耳朵後面,錢淺警覺之後,一個閃身,躲開裴許歡的手。
裴許歡形狀優美的唇勾勒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錢淺,我從來沒有想過你能夠原諒我曾經的過錯,但是我希望至少你不要距我千里之外。」
錢淺不動聲色的舉起透明的高腳紅酒杯子,琥珀色的液體蕩漾在玻璃杯子之中,在燈光之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裴先生,我如今是有夫之婦,所以還是謹慎些的好。」
她淡淡一笑,臉上不負曾經的天真,裴許歡心中又是一抹苦澀閃過,上個月,艾伯倫執意讓他參加巴黎時裝周的時候,他就應該拒絕。
但是他想要親手將得到那個獎,邂逅所有的時裝,他的設計理念從未變過,只是為了適合讓眼前的這個人穿上。
「淺淺,再給我一次機會。」
裴許歡的手握上淺淺的手臂,淺淺原本就穿的無袖連衣裙,她微微皺眉,掙脫開裴許歡的手,正視著面前這個曾經與她青梅竹馬的男人。
「裴先生,我們都不是孩子了,你會願意相信一個曾經差點捅上你一刀的人麼?」
她手中的杯子微微搖晃,唇角飛揚,卻帶著絲絲的嘲弄。
裴許歡在她這個笑容之中整個人完全是僵住了,他知道當年的事情是她有負於她,所以他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再也無法握住手術刀,每當握住手術刀的時候,他總會想到她。
他緊緊的握住錢淺的雙手,眼神之中柔光凌冽:「錢淺,你去過邂逅,那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為你設計的王國,我會帶著你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再也不見任何人。」
錢淺知道他口中的任何人是誰?
錢淺苦笑一聲,有些錯誤一旦發生了,就猶如那在肉中腐爛的傷口生出了嗜血的花朵,無論你如何的想要逃避,可是仍然會痛徹心扉。
「對不起,我們回不到過去了。」
錢淺終究能夠對上裴許歡說的就只有這句話,她腦海之中浮現的是那個委委屈屈,卻會在她睡熟了之後踢被子的時候半夜起來為她蓋被子的男人。
她恍然之間明白了一個道理,你喜歡馬,可是不如用追逐一匹馬的時間去養一片草地,終究待到草地鋪滿的時候你就會有一群馬。
在她生命之中最為美好的歲月裡面,她遇見了裴許歡,曾經她以為裴許歡就是那個給予她生命真諦的人。
可是兜兜轉轉,漫漫人生路上,情深緣淺終究是走不到盡頭,而那個能夠牽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