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白髮蒼蒼也不願意放手的男人其實就等在身後。
她一轉身,果然看到那個站立在不遠處,眼眸含笑的男人,恍惚之間,這世上所有人都成為了背景,只有那個歷經燈火闌珊的男人,才能夠入了她的眼。
她曾經以為安卿之和裴許歡就是她上輩子的記憶,或許這兩個會永遠的存在於她的記憶之中,可是她的下半生還有一個人需要陪伴。
她鬆開裴許歡的手,裴許歡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那個長身玉立,笑的張揚的男子,那一瞬間,他手心扣住的手就這般的滑了下去,宛若,一場夢中,花落兩相知,夢醒之後,身側那人早已離去,剩下的不過是殘存的溫暖。
那一瞬間,他知道自己永遠的失去了錢淺,不是因為過往,而是因為現在。
「媳婦,冷不冷啊」
顧修一把將錢淺抱入懷中,然後一雙妖異非常的眸子微微上翹,冷冷掃過裴許歡,居然在他的地盤*他的媳婦,他這個人一向比較記仇,日後自然會慢慢算。
之字不提裴許歡,錢淺在顧修的懷中,倒是顯得有些不自在,剛剛她跟裴許歡那麼糾纏,不知道顧修看見沒有。
一整晚的功夫,錢淺都是勾著笑容陪著顧修穿梭在人群之中,這個,是xx姨媽,這個是xx姑父,這個是遠方嬸嬸,那個是k城的張部長……
笑的臉都有些僵硬了,以前老覺得k城是個地廣人稀的城市,那麼瞬間,錢淺終於覺得k城的人太多了。
累得跟狗一般的終於將賓客送走了,顧明遠今日心情極好,難得好聲的對著錢淺說道:「你們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
趴在*上的時候,錢淺幾乎要痛哭流涕了,幸虧顧修這水*是進口空運過來的,舒服的要命。
一雙修長的手指按上錢淺的肩頭,力道剛好,錢淺忍不住哼叫出聲「恩恩,再下面點。」
壓根沒有注意到背後的男人因為她這句話眼神變得有些炙熱,甚至呼吸也帶著灼熱的噴灑在她的背部。
淺淺半瞇著眼睛昏昏欲睡的時候,好像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那個,某人的手怎麼一直往下的趨勢。
「喂喂,你幹嘛?」
「不是你讓我往下的嘛」
我是讓你按摩肩部下面一點,還來不及解釋的話被人堵住在嘴裡,淺淺只能夠發出嗯嗯的聲音。
第二天一大早上,陽光燦爛,暖暖的太陽光照射在寬大的水療g上,淺淺揉著兩隻黑眼圈起*。
這一下地,某個地方傳來的疼痛讓她咬牙咧嘴半響,回頭一看,身側早沒了某人的蹤跡。
淺淺忍不住咬牙吼道:「顧修,別讓我再見到你。」
昨晚將她吃干抹盡的傢伙,而且完全是慾求不滿,*七次郎,天亮了才放過她。
淺淺對上鏡子梳妝,鏡子之中的人紅唇微腫,臉頰緋紅,一雙眸子之中唇色泛動,她幾乎摀住自己的臉不敢相信鏡子之中的自己居然是這個樣子。
她摀住臉幾把洗了臉,居然就這樣落荒二逃的衝出大宅子。
出門的時候正巧碰上回來的顧家老二,顧而少爺還沒來得急打招呼,就看到自家大嫂火急火燎的衝了出去。
他舉起的手只有放下,然後頗有些無奈,也不知道大嫂這大清早的這麼急幹什麼。
然後當錢淺趕到顧氏的時候,看著緊緊關閉的大門,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掏出手機一看,今天是週六啊,顧氏一向是實行的雙休。
正巧這邊電話響起,拿過來一看,居然是馮橫溪。
她上班這麼半個月,見到馮橫溪的時間屈指可數,電話之中傳來馮橫溪的聲音:「小嫂子,你先到帝豪夜總會。」
錢淺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馮橫溪的電話就掛掉了,她也只有隨手招了個taxi。
帝豪夜總會是整個k城最大的夜總會,這裡實行會員制,即使是白天,這裡也不少人。
二樓的醉生夢死包房之中,並不明亮的房間之中,正坐著三四個人。
顧氏公關部這幾個主要人物,包括沙艷,聶均都在。
聶均小聲的在沙艷的耳畔問道:「艷姐,那人是誰啊?氣場真強大,簡直跟咱們總裁有的一拼了。」
沙艷的臉上閃過一絲的歎氣,一邊是總裁,一邊是董事長,難怪馮經理這麼為難。
前面的馮橫溪面前已經放置了數十個空杯子,他哈哈大笑一聲,然後一口將面前的白酒飲盡。
他對面坐著的是一身西裝筆挺,套著黑色馬甲的男子,挺直高翹的鼻樑,雙手拍掌:「馮經理真是爽快,單單說我本人,是十分欣賞馮經理的。」
「這次的合同若是馮經理能夠讓你們部門的錢淺來我自然會簽訂。」
馮橫溪心中略有些驚訝,雖然如此,但是這個合同可是跟了兩三個月了,到了簽合同的時候就出現了狀況,眼前這人是歐美那邊公司負責人,軟硬不吃,非要見錢淺。
馮橫溪心中摸不準到底這人找錢淺是為了什麼事情,但是想到整個部門這個月的業績,仍然打了電話給淺淺。
「艷姐,你不覺得咱們新來那同事錢淺有點奇怪?」
瘦高個的江允一向是整個部門最機靈的人,他眉頭微皺起
,低聲在沙艷耳邊開口。
沙艷心中微微一驚,這幾個人之中,除了馮橫溪也就她知道錢淺的身份,這江允難道也知道了。
「哪裡奇怪了?」
「前幾天下班之後,我特意叫上她,結果她說還有事情,我東西拉下了,我回頭過去,居然看到總裁在咱們辦公室,你說這錢淺難道是總裁的*?可是不像啊,總裁以前傳緋聞的都是艷麗逼人,你這種類型的,你看總裁身邊那秘書蘇丹娜就是出了名的大美人。」
托著下巴,江允在那想不通,低聲的嘀咕:「難不成大餐吃多了,打算換點青菜小粥的開胃。」
沙艷聽了江允這番話又好笑又好氣,這傢伙的想像力也太好了,真該改行當編輯,做什麼公關。
不過也與事實相差不遠了,那位錢淺到真是顧總的心肝寶貝。
包房的門推開的時候,門外是跑的氣喘吁吁的錢淺,看到錢淺的時候,馮橫溪真的鬆開了一口氣,他還擔心顧修在身邊,錢淺走不掉呢。
「錢淺,來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名揚集團負責歐洲的總裁。」
「亞總,這就是錢淺。」
「錢小姐,很高興第一次見到你。」
錢淺摸不透眼前這人為何指名點姓一定要自己來才肯簽合約,也只是微微頷首一笑:「很榮幸見到亞總。」
「我聽說亞總非要我來才肯簽合同,既然我來了,那麼亞總是不是……」
錢淺的話還未說哇,眼前的男子就突然之間湊過來,靠近的溫度拂過錢淺的唇角,帶著炙熱的氣息噴灑過來,錢淺一個始料未及,整個人就跌入他懷中。
她抬起頭,這個男人有著一張得天獨厚輪廓明顯的臉,帶著些許淡淡的笑容,週身散發出尊貴而凌厲的氣質,這樣的男人應該是常年上位者形成的,她微微皺眉,自己應該不認識這樣的男人。
「錢小姐是否很好奇,為什麼我一定要你?」
瞇起眼睛的男人,眼中射出銳利而晶亮的光芒,看向錢淺的目光之中若有所思,帶著淡淡的笑容:「你記得三年前有個下午,正下著雨,那個時候你到路邊的房子避雨,有個人找你要了五塊人民幣的事情嗎?」
錢淺眨了眨眼睛,三年前,她在學長的公司才從小妹做起,那時候因為想要給福利院多點錢,她一連三個兼職,好像有一天下午,剛好從一個兼職下班打算去晚上的pub上班,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她就躲到路邊的屋簷避雨。
好像當時有不少的人,有個穿著整齊的青年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挨著身邊的人要錢,當時她回過頭,看著那青年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覺得應該不像壞人,就給了青年五塊錢。
「是你?」
看著她帶著疑惑和恍然大悟的目光,亞瑟終於勾唇笑起來,他的東方小公主終於想起來了。
她根本不會知道,那個時候,他正與家族決裂,四處流浪,而恰逢那日,他身上分沒有,又不願意像人求助,被迫之下,他只有挨著身側的人尋求幫助,那些人都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只有她,當時不僅僅遞了五塊錢給他,而且還到一側的便利店買了不少的食物遞給他。
他確實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覺得那個長的也就是清秀的女孩子看起來就像畫中的天使一般。
那天之後他回到了家族,花費了三年的時間掌控了手中的勢力,然後尋找他的東方小公主。
「原來是你啊。」遇上了故人,錢淺自然是非常的高興,帶著笑容,如果面前這人的手不要在放到她腰際上就更好了,她指了指亞瑟的手:「你的手。」
但是某人明顯理解程度欠佳,亞瑟根本無視錢淺皺起的眉頭,反而傾身上來,緊緊將錢淺整個人擁入懷中,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在錢淺的耳際:「我的東方小公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在我的心中一直常駐,我回到歐洲之後,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本來以為你就是我生命之中的一道風,剎那之間劃過,拿你們中國的話來說,不過是偶然相逢的陌路人,可是終究那無數個日日夜夜,我才發現對我而言,你就是我的天使。」
「所以,我的東方小公主,請接受我的追求,跟隨我回到歐洲,我會讓你成為整個世界的公主。」
跪倒在面前的男子,有著挺拔的身姿,如同光影倒影之下最為精緻的五官,一手拿捏著她的手,墨藍色的眼睛猶如大海一般浩瀚無垠,卻又深情款款。
「咳咳……」
「我是很高興我家媳婦很多人喜歡,但是這個亞瑟先生,我家媳婦不會跟你回歐洲的,若是你打算在本國發展,我倒是可以一盡地主之誼。」
推開門進來的男子一身米色的休閒長褲,交叉靠在牆壁上,笑吟吟的盯著裡面。
馮橫溪看到他的時候,忍不住在心裡叫苦,這個怎麼也跟了上來,果然是妻奴啊。
「我來晚了,自罰三杯酒。」
笑米米的顧修走進包房之中,一把端起面前的酒杯,然後幾口飲盡。
「總裁……」
聶均,沙艷這幾個齊齊的面面相覷,聶均更是苦著一張臉,錢淺是
總裁的媳婦,這個事情怎麼沒有人告訴他。
嗚嗚……
古今中外多少歷史,錚錚證明,和boss搶媳婦是
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亞瑟半瞇著眼睛看著這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事實證明,同樣優秀的男人是絕對不會看對方順眼的。
他伸出手,顧修也握上他的手。
「亞瑟總裁,我是顧氏的總裁顧修,很榮幸見到你。」
「顧總裁太客氣了,我才是感謝你一直照顧我的東方小公主。」
亞瑟這句話一出,周圍幾人立刻朝後退了一步,果然,顧修笑了,笑起來的時候唇角微翹,眉眼飛揚,柔聲開口:「亞瑟總裁,你似乎搞錯了,你摟著這位,是我的妻子。」
亞瑟的中絕對是一流的,對於妻子這個概念還是非常清楚的,什麼,他的東方小公主嫁人了。
他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酒杯碰上顧修的杯子,兩個杯子抨擊的時候,杯子之中的琥珀色液體蕩漾,流淌在地上。
「中國有句話不是說的好,戀愛能夠分手,結婚的能夠離婚,我不介意我的東方小公主與顧總裁離婚。」
沙艷聽了這句話,眼中浮現讚賞的神情,看來這位亞瑟總裁也不是省油的燈,幾句話就挑撥得自己boss不高興了。
顧修的臉上依舊看不出神色,錢淺卻從他那黝黑深邃的眸子之中瞧出了端倪。
「錢淺。」
錢淺週身一顫,然後不自覺的朝著亞瑟的懷抱退去,亞瑟自然很高興了,有什麼能夠比美人投懷送抱來的更加的開心呢。
顧修一雙眼睛之中射出猶如鷹一般銳利的光芒,她居然還敢往那個男的懷抱鑽。
看來這段時間果真是太*這隻小兔子了,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
「艷姐,會不會爆發世界大戰啊?」
聶均小心翼翼的問著,身側的馮橫溪一個爆栗子砸過去:「世界你個毛線。」
馮橫溪上前一步,然後扯了扯顧修的衣角,對上亞瑟說道:「亞瑟總裁遠道而來,終究是客,無論這次的合約是否能夠簽訂成功,在我們顧氏的心目之中,亞瑟總裁都是永遠合作的夥伴。」
亞瑟眉眸輕佻,聽著馮橫溪這番話,這個馮橫溪到是個人才,七竅玲瓏,而且聽聞是馮家的人。
當年馮家人舉家遷往佛羅里達州,從一家小小的飯店做起,到如今橫框整個m國的飯店業大亨。
「喂,我的東方小公主,你要想清楚,你這個時候回去,鐵定他會跟你吵架的。」
亞瑟這一說,錢淺有些遲疑了,再看看顧修那猶如包公轉世一般的臉色,她縮了縮脖子,然後保持沉默了。
聰明人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撩撥一頭正要發怒的獅子。
「我的東方小公主,你看過羅馬假日沒有。」
「啊……」
說完這句話之後,錢淺根本還來不及反應,亞瑟就牽著錢淺的手突然之間從包房的大門衝了出去。
顧修在身後咬牙切齒的喊道:「錢淺……」
錢淺聽著他的聲音,跑下來的瞬間會過頭,恰逢看見顧修那雙一向清明的眼眸之中染上了淡淡的擔憂。
她心中倒是隱約有些愧疚的感覺,好像一直以來,都是顧修在擔心她,為她著想,她就像個麻煩製造機一樣。
「我等你回來。」
最後那個站立在二樓樓梯上的男子,笑起來的時候溫暖無雙,你的笑容,恰逢花開,錢淺的心就被自己狠狠的撞擊了一下。
真是傻……
這樣一個人,又怎麼會生自己的氣。
偶爾的鑽牛角尖,想通之後,錢淺倒是覺得一身清爽,既然出都出來了,那還不如好好透透氣。
「我的小公主,你在想什麼?」
兩個人沿著大海轉了一圈,最終決定去看電影。
而目送這錢淺離開的背影,馮橫溪站立在顧修的身邊,摩挲著下巴開口:「你就這樣放她離開,不擔心真被拐走了。」
顧修淡淡一笑,說不出的自信:「她回回來的,讓她透透氣也好。」
「真的決定這樣做?」
「嗯,在這裡,她會逐漸枯萎,然後一點點的失去生機,那個家,太過窒息,無論是她還是我,其實都不適合."
馮橫溪一直沉默不語,作為顧修的兄弟,無論顧修怎麼樣的選擇,他都會一直站立在他的身後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