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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一己擔當 文 / 師傅仔

    由於胡均的要求過於驚世駭俗,兼之他大馬金刀地坐著笑去,不掰斷手腳連入棺都難,同和堂乾脆就不入殮也不對外告知,只是請了鄉中族老到家中祭奠一併作個見證,停靈三天便發了喪,以胡均生前要求落葉歸根而老家在東莞不便送靈為由舉行了火葬。

    雖然沒有大事舉喪,可鄉親們還是自發地過來給他們口中的「均哥兒、均老頭、均叔公」送行,胡均的形骸非但沒有讓鄉親們吃驚,反而是絕大部分人都認可胡均就該這麼走,還直誇他英雄了得,看來他的一言一行還是換回了鄉人們的心。

    七天後,一發趕製出來了的火箭把胡均帶上了天,他從此得了大自在,上天的是他的骨灰。

    火箭升空又帶來了一場豪雨,胡均最終還是寄托在了蒙水鎮的草木之中,這算不算另一種移靈轉生?

    送走了爺爺,阿廣卻並沒有輕鬆下來,因為這場大洪水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每天都能在蒙水江上看到大量的浮屍載沉載浮向下游漂去,這樣的狀況下,瘟疫很快就會橫行起來。

    這是阿廣的責任,作為醫生他必須為民眾做點什麼,更何況這場大洪水本來就是他引起的,敢做敢當,他必須把鄉眾的安危攬在肩膀上。

    沒有時間悲痛,也沒有空閒多想,同和堂全面開動起來,連硝藥和茶園的活計也停下了,集中人力物力製藥,得先把這場瘟疫壓下去再說。

    尚幸因為洪水的關係,黃紹竑那邊也沒有大的動作,阿廣得以專心對付瘟疫,不然的話兩邊分心還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一次同和堂的防疫藥品都是免費施贈,胡厚鵬管的帳,雖然心裡有些奇怪阿廣為什麼會這樣做,但他還是毅然支持兒子也沒想到其餘,也許阿廣是為了給爺爺積德祈福不定,正因為他心思單純又經手藥品贈送,反而為他積攢了名聲,為來日搏得了個機緣,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而四鄉八里的鄉親們見同和堂如此義舉也紛紛響應,他們也不能提供什麼,只是送來藥材卻堅拒同和堂付費,都是摞下草藥轉頭就走,拉都拉不回來,塞錢還跟你急。

    最後阿廣和石天曉只得聯袂向送藥材的鄉親們施禮致謝,這個禮鄉親們倒是受得心安理得,這一幕讓前來報訊的那個水寨的軍官羞愧難當,直往自個兒臉上扇了兩巴掌。

    確實有人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還想著發國難財,陳天泰連連給水寨這邊施壓,讓這個姓鍾的排長上交更多的銀錢,因為有人發現送往蒙水的生藥材多了起來,而蒙水發送各地的船隻也在猛增。

    陳天泰覺得發財的時機來了,再加上沈鴻英在肇慶吃了敗仗,陳天泰覺得遲早要著草跑路,不趁現在再刮一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於是催促得更加緊迫。

    鍾排長上次吃了教訓倒也老實了,過往的船隻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奈何長官有命,他也是老鼠鑽風箱兩頭受氣,實在被催逼得沒辦法了才跑來找阿廣報訊,想討個主意。

    阿廣倒也心平氣靜地問道:「上頭讓你交多少?」

    鍾排長忙點頭哈腰答道:「老總說旬日要上交五千大洋,眼下只剩三天了,廣少是不是跟黃旅長打個招呼,不然卑職也很難做。」

    等鍾排長說完阿廣想了想道:「放心吧,五千大洋,兩天後給你準備好,到時你來蒙水接一下,同時上面要有什麼消息你隨時告訴我們,就這樣,鍾排長先回吧,免得讓人看到了漏了風聲。」

    鍾排長千恩萬謝地走了,石天曉著急道:「五千大洋不是小數目,何不讓紹竑那邊幫你想想辦法拖過去?」

    阿廣搖搖頭道:「小舅那邊馬上便要起事了,這時候還是不要旁生枝節為好,放心吧,這個事情不管伯父還是蕭伯公都會支持我的,而且這筆錢陳天泰他也拿不長久,到時這筆錢會變成他的賣命錢,且讓他高興幾天吧,總有一天我們會連本帶利收回來的。」

    胡厚新和蕭有祥聽了阿廣所述,果然沒有反對,而是商量起如何籌措銀錢來,幸好原來就商量著要支持黃紹竑,胡厚新把銀錢都調集好了,有一萬多大洋,從中挪出五千來也湊手。

    黃紹竑那裡便讓他到時找陳天泰收錢便是,如果他不能拿下陳天泰那其它的事情也不用談了,小河溝都過不去何談揚帆破浪。

    又花了七天,等洪峰過了去,同和堂發放了足夠多的防疫藥品,將臨近地域都囊括了,基本上壓制住了疫情,這才停了手。

    正好黃紹竑也送來口信,讓阿廣兩日後到戎圩匯合,他已經完全準備好了,正好趁著洪水的借口將部隊開進梧州。

    臨行前,阿廣把大家聚了起來,六識破境時還有些事情沒講清楚,他這幾天又著急醫藥的事情給拉下了,這趟一出去沒準又是一兩個月,得先把這些安排好。

    其實那天水嬌還有很多不明之處想要問詢,現在得了機便就不客氣了,她首先開了口:「你們是如何得知上界有人算計阿廣的?」

    永行禪師代徒弟答道:「巧合,所有的事情都太過巧合,事有反常即為妖,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蒙中那麼多次,所以老衲早就認為阿廣身上的種種機緣都是人為佈置的。」

    阿廣卻搖頭道:「六識通達後我知道這些事情不僅僅是巧合,天機雖然蒙蔽了,可脈絡依然在,甚至包括水姨你的出現也一樣,只不過有人上下其手,卻奈何天意渺渺不是人力能算計得到的,哼,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我看他們到時如何收場。」

    水嬌臉色霎時蒼白,心裡各種滋味交織,她想開口自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倒是阿廣開解她道:「水姨你不用自責,也不用尷尬,我知道你是清白的,只是落入殼中遭人

    算計,放心,我一定能解決這些惱人的蒼蠅,總有一天我要一舉將他們拍死,免得他們整天嗡嗡嚶嚶地嘈耳朵。」

    蕭有祥也點頭道:「水嬌你想想,那麼多人參與斬斷天地之橋的行動,為什麼獨獨你得以倖免,論法力論地位怎麼也輪不到你吧,所以我和均哥兒那時才問你,你是以舅娘的身份還是以荷花仙子的身份來行事。」

    石天曉也是性子單純,他只關心神拳的出路,忙焦急地插話道:「那神拳的問題能解決嗎?均叔都沒有辦法導引生機,是不是別人也不行了?」

    阿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石天曉被晃得一楞一楞的心裡七上八下,最後阿廣才說道:「我不能為爺爺導引生機是因為我現在體內運行的是煞元,同樣我也不能親自為別人引導生機打開本源之門,但神拳的路子並沒有堵死。」

    石天曉緊接著就追問道:「那倒底是行還是不行?」

    永行禪師聞言也詫異道:「你說的是找到基因並解鎖的辦法?那個辦法太久遠了,遠水救不了近火,難道你還有別的辦法?」

    阿廣點頭道:「還是有一部分人身上的本源足以驅動神拳的,然後我再以此人為引,行移靈轉生之法,那他便能為其他人導引生機,只要不讓他的本源耗盡便不存在風險,只是這樣一來,所有人都修不到我這樣的神通,但達到神形合一沒有問題。」

    永行禪師合十阿彌陀佛,蕭有祥剛一聽也眉頭緊皺可轉念又釋然了,他撫鬚歎道:「還真應了阿廣那天的話,從此再也沒有人能成仙成佛,這樣一來也不存在凌駕眾生之上的各色神聖,倒也巧妙。」

    阿廣又再一次放出了令人大吃一驚的消息:「我把大家找來,便是要商量這個辦法,同時也讓大家知曉,眼下便有這樣的身具本源之人。」

    石天曉大喜急聲問道:「是誰?」

    阿廣想了想才吐出:「思甜便身具本源,可以從她身上著手,再為其餘人等導引,可是這樣一來思甜便終身無望成就大神通,只能修到形神合一的境界便再也不能寸進,這件事必須和她認真商議,要把前因後果都分說清楚,由她自己選擇。」

    一直聽得半懂不懂插不上嘴的林夷這時問了一句:「這樣一來最壞的後果是什麼?為什麼思甜就可以?」

    阿廣解釋道:「思甜的母親有先天不足之症,恰好讓思甜得到了本源,因為胎臍不足讓她停留在先天呼吸的時間比旁人長了許多,至於最壞的後果…」

    阿廣停了下來,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才道:「最壞的後果便是思甜從此不能生育,因為她的本源分簿了,不足以護持她渡過生產的危難。」

    眾人聽聞都面現難色,阿廣便繞過這個話題道:「其實我們還可以慢慢找尋更適合的人選,現在還有更大的問題,我想以後同和堂的發展盡量不要跟我牽連,因為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上界的人會找上門來,只我一人他們奈何我不得,但家大業大被他們瞄上了便不好相與了。」

    蕭有祥難忍痛心忙道:「同和堂七姓同氣連枝,有苦一起受,有難一起扛,怎麼能讓你一人面對危難而冷眼旁觀?」

    阿廣卻和聲和氣道:「我想讓上界的人投鼠忌器,便不能讓自己也變得投鼠忌器,目標太大不但牽累大家,而且行事還不方便。」

    永行禪師這時卻欣然道:「阿廣和他爺爺想到一塊去了,大兄臨去前也與老衲商量過這般打算,他也認為阿廣脫開同和堂另用一個身份行事為好,老衲身入空門也無牽無掛,正好我們師徒二人可以搭伴行走天下。」

    水嬌也出來緩和道:「還是等阿廣回來我們再定議,就算上界的人找來了也不可能那麼快,這點時間還是有的。」

    阿廣認可這個提議,點點頭不再多說,自去準備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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