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收煞記

正文 十九、回天乏術 文 / 師傅仔

    阿廣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上界的傢伙在他身上打主意,那麼他便有不可替代的價值,變成了上界化解煞氣危機的鑰匙,這把鑰匙能打開兩界通道的大門。

    現在兩界通道已被斷開了,那只要阿廣不樂意,他們就永遠也別想過來,可即便他們不過來也難逃煞氣的困擾,水嬌也說了斬斷天地之橋並不能徹底杜絕煞氣之危,阿廣打算利用上界投鼠忌器的心理,讓凡間從此脫離上界的掌控。

    阿廣把自己的想法一說,蕭有祥臉現憂慮擔心道:「如果上界的人出爾反爾,等你找到化解煞氣的辦法,他們再對付你如何是好?」

    胡均也跟著蕭有祥著急,臉色都醬紫起來,阿廣忙示意石天曉幫他順氣,一面假作輕鬆道:「那我就永遠留著煞氣不解決,這叫養賊自重,曾剃頭當年就是這麼幹的。」

    水嬌聞言慘然歎息道:「如果找到煞氣的本源卻不解決它,難道你不怕有朝一日煞氣成了勢脫了掌控,從此斷了玄門的根本嗎?而且生活在煞氣充斥的環境下凡人便斷了靈根。」

    永行禪師卻合十阿彌陀佛,大歎罪過,卻在禮佛後斷然道:「煞氣早就成了勢,看現在的樣子對世間凡人也沒有大礙,科學大行其道,這樣一來塵世反而有了新的出路,一飲一啄前緣早定,只是如此一來巫門便要斷了根源,沒有巫醫守護於天下蒼生甚憾,至於佛道,便當作思辯法門、心靈慰藉也未嘗不可。」

    石天曉和胡均聽了之後很緊張,胡均更是向阿廣伸出手來,等阿廣俯身握住他時,胡均用力地抖著手囑咐道:「不能讓神拳斷了根本,你用科學改良神拳已經接近成功,一定有辦法越過靈氣本源的門檻,無論如何不能讓神拳湮沒,不然爺爺死不瞑目。」

    阿廣拍拍胡均的手背安慰他道:「爺爺您放心,孫兒已經有了頭緒,人體的本源在基因裡,心識也通過基因來傳遞,只要解開人體遺傳的奧秘,我便能用科學的辦法讓神拳傳承下去。」

    說完阿廣直起身來望向水嬌等人毅然道:「斷了靈氣根源便再也沒有人能成神稱聖,但對於凡人而言卻公平合理,沒有人天生就高人一等,這才能真正實現孫大聖說的,皇帝輪流坐,明年到我家,再也沒有人可以把凡人當作螻蟻一樣予取予求,更不容少數人坐在世人頭上作威作福。」

    接著阿廣又看向胡均和石天曉笑道:「巫門從來就沒有把自己擺上神壇,而且巫門也只向身心內求,只要解開了人體玄妙,以我對醫術的瞭解,巫門可以從另一個方面找到出路,況且刑天干戚之志便在於破除階位之分,不想自己頭上時時供奉著一個主子,我也想有一番這等作為。」

    這番擲地有聲的宣言讓蕭有祥、永行禪師、水嬌聞之色變,卻也無法辯駁,他們只能低頭化解心中的不安,卻又隱隱期待阿廣所描述的情景。

    滿天神佛騎在世人的頭上太久了,森嚴的階層制度讓凡人只能苟且偷生淪為芻狗,眾生平等就是一句笑話,騙了世人香火功德,卻從來沒有兌現過,現在社會變革的大潮終於爆發出來,必將蕩滌這一切,徹底改變整個世界。

    而阿廣只不過是要在仙佛之間也來一場革命罷了,革命革命,逆天改命,只有推倒頭上的泥偶塑像才能翻身當自己的主人,這對於阿廣這種造反傳家的傢伙來說還是好事。

    胡均聽得阿廣表明心志也欣慰非常,他不捨得放開手,拉著阿廣顫聲道:「好,阿廣有志氣,這樣一來爺爺就放心了,爺爺走後阿廣不要難過,爺爺馬上就要見到奶奶了,讓她一個人呆了幾十年了,她一定很孤單,爺爺去陪他,你們要高興不好傷心,爺爺以前就答應過奶奶,以後咱們家要笑著過日子。」

    胡均說到這裡便沒了聲息,眼晴也閉了上,石天曉在旁邊喚了幾聲也沒見他應承,忙伸出手去探胡均的鼻息,胡均卻又猛地睜開眼笑道:「老叔還沒翹呢,我歇口氣,逗你玩的。」

    也許是因為氣急又憋著要裝出輕鬆的樣子,胡均說著說著就咳嗽了起來,咳得眼睛凸出,鬚髮盡立,卻還是斷斷續續道:「把我…抬到堂屋…去,把厚新…厚鵬…都叫來,還有…夷女和月如…小孩太小…不要…讓他們…看到…不要…嚇著他們!」

    阿廣強忍著悲痛和聞訊過來的胡厚鵬、胡厚新一起把胡均抱到了堂屋,還佈置了一張軟榻,可胡均卻倔著要坐起來,還得端端正正一絲不苟。

    待眾人都到了場,胡均可能是因為歇了一會,也可能是因為迴光返照,變得滿面紅光。

    他眼睛亮閃閃的卻一語不發,只是依依不捨地從眾人臉上掃過,最後停在林夷那,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夷女,你和厚新過來,給爹磕個頭,爹來不及看你過門了,先把你的禮領了,見著你婆婆也好給她一個交待。」

    林夷泣不成聲,胡厚新扶著她跪了下去,兩人依禮向胡均拜了三拜。

    待二人行完禮,胡均歎道:「當年你們的爺爺奶奶也是這般歷盡磨難才走到了一起,你們以後要珍惜來之不易的緣份。」

    林夷答不上話來,只是猛地點頭,胡均滿意地拍了拍額頭又看向蕭永祥道:「有祥大哥,小弟累了要先走了,同和堂的後輩就交給你看顧了,還是老規矩,小弟我去探路,大哥你在家坐鎮,這一次我一定幫你踩平道。」

    蕭有祥悲傷不能自已,臉上的白鬚不斷地振顫,卻強行鎮定地點了點頭。

    胡均接對永行禪師說道:「阿廣就交給你管教了,他比較衝動,很多事情沒把炮,其祥你得勒住他,你姐那裡我打了包票,包管她不會怪你,你慢些來。」

    說完又對黃月如道:「見著玉梁老弟我給他帶好,放心吧,你爹有人陪他喝酒了,那時他總喝不過我,這次過去我一定讓他盡興,家裡的事情我還是托付給你,厚

    鵬不著調,厚新和林夷是老好人,只有你最能拿主意。」

    這番交待下來,所有的後事都面面俱到了,胡均卻意猶未盡,又轉向阿廣道:「爺爺一輩子最大的遺憾是沒做成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大丈夫行事當頂天立地,所以爺爺走後不要讓爺爺躺著,也不要留下遺蛻,一把火燒了了事,不佔天不佔地,你給爺爺制一發大的轟天炮,把我的骨灰髮到天上去還能化作肥料,咱們老胡家世世代跟硝藥打交道,這般爺爺也算是死得其所。」

    阿廣的脖子都因為心緒劇蕩梗得動彈不得了,他只得啞著嗓子答道:「孫兒一定照著爺爺的吩咐辦。」

    胡均滿意地微笑起來,想了想發現漏了在外面的傢伙了,忙又向蕭有祥道:「玄仔那裡你和其祥多關照一下。」

    接著又對林夷道:「羅家的表弟來信說阿興和阿宏跟革命黨走得很近,我大抵是管不到了,你得機提醒一下他們,至於他們的路是他們自己選擇的,咱們老胡家從來不缺造反的筋骨,只要不吃虧便行了。」

    說完胡均便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大聲吟唱道:「去休去休,解脫掣肘,我打馬過陽關,一些兒形影不留,望鄉台上離人苦守,待我相慰相歡解孤愁,哇哈哈哈……」

    笑聲上揚,剛蕩漾開去又頓時嘎然而止,眾人都愴然泣下,從嗚咽漸成嚎啕,獨獨胡均一人端坐眾人跟前滿臉笑貌,笑得那麼暢快,那麼肆意,那麼從容,從此定格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