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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一、如約而至 文 / 師傅仔

    時間比較緊,阿廣捨棄了傳統的方式,乾脆用滑翼趕路,也好順手為黃紹竑提振士氣。

    果不其然,當阿廣飛臨戎圩兵營的上空時,差點讓黃紹竑的部隊炸營了,士兵們看到天上老鷹翱翔一般的人影都把機槍架了起來,這架勢嚇壞了阿廣,他急忙將滑翼飄高,運起神通向黃紹竑傳訊,讓他傳令喝止部下,不然就彈幕兜頭臨面了。

    待黃紹竑的部隊穩住了情緒,阿廣這才急衝而下,到了臨近地面百來米才改平緩住,徐徐地飄落在軍營中央。

    得知飛天而來的神人便是小神醫駕到,士兵們大為振奮,吹起忽哨拚命喝采,把整座軍營都快哄鬧得掀翻過來一般,因為大家都知道小神醫一來鬼門關又被堵上了幾分。

    黃紹竑和白崇禧以及伍展空迎了出來,伍展空待阿廣剛剛立定便衝了上來,摟住他的肩膀一頓猛拍道:「好小子,嚇我們一大跳,噫,你這滑翼連支架都沒有,全憑人力調節?」

    白崇禧在廣州見識過飛機,但這種全憑人力的滑翼遠距離飛行他還是頭一次見,聞言也臉色大變,這個難度高了不是一丁半點,也好奇地湊過來細細鑽探,越看越吃驚。

    唯有黃紹竑板起臉來擺舅舅的架子道:「太行險了,可一而不可再,天上飛行不可測的危機甚多,萬一有個好歹怎生跟你爹娘交待?」

    阿廣卻沒有像往日那般插科打渾,只淡然道:「時間太緊,怕趕不及不得不行此下策,而且走水路要過陳天泰的地盤,為防生變還是飛著來比較穩妥。」

    白崇禧聞言詫道:「陳天泰那邊有動靜?」

    黃紹竑跟白崇禧打了個眼色,拉著阿廣往自已的辦公室走,邊跟白崇禧和伍展空示意了一下四周道:「裡面談。」

    待進了辦公室落座,黃紹竑忙問起籐州陳部的動向,阿廣把陳天泰意欲跑路抓緊時機大肆搜刮的事情說了一通,白崇禧斟酌了一番道:「肇慶城被攻破的消息傳來了,沈軍已成驚弓之鳥,如此正好,我們此番綢繆會進行得更順利,他們斷斷不敢往梧州靠攏,我部去了後顧之憂,待解決梧州後再騰出手來慢慢平定,反正陳部已成籠中鳥,跑不掉了。」

    伍展空還有些不忿道:「只是兩期一萬大洋的上供便宜了陳天泰那老小子!」

    黃紹竑搖頭道:「一個子也少不了我們的,暫且寄在陳天泰那裡,等我們拿下梧州連著他的人頭一起結帳。」

    白崇禧這時接著道:「我部近日除派少數偵察人員來往探聽西江下游情況外,集中了全部的力量打梧州的主意,季寬請調所部進駐梧州以加強城防,但為馮葆初所拒。」

    黃紹竑補充道:「馮葆初是梧州的地頭蛇,為人極狡詐,他深怕我進城後搶了他的地盤,揚言如我部進城他不惜以刀兵相見,鄧瑞征正在為肇慶傷腦筋,怕梧州城內發生火並無法固守,便令我部暫駐戎坪,非有命令不得進城,前面商量的中心開花之策怕是無法施行了。」

    阿廣也點了點頭示意收到,轉頭想起來忙問道:「黃炳勳那隊人馬呢?」

    白崇禧聞言喜道:「黃炳勳率領的八、九百人殘部在肇慶戰敗後沿江潰退,因馮葆初不允其入城,不得已退到戎圩來了,眼下粵軍第一師師長李濟深正指揮陸、海軍沿西江追擊沈軍,已逼近梧州,只是鄧瑞征十分警覺,黃部的人也不少,我們怕幹掉他們動靜太大還沒動手,阿廣來了正好,我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黃部。」

    阿廣聽說黃炳勳這塊肥肉到嘴邊了也挺開心,最近心情不暢,正好拿這傢伙當替罪羊出出氣,可他一想到替罪羊猛然想到了黃炳勳的利用價值,心下一喜便對三人說道:「今晚動手,先消滅黃炳勳殘部,然後打著黃炳勳嘩變的名頭出兵梧州外圍,截斷西江,控制梧州上游,可與粵軍呼應。」

    白崇禧也覺得阿廣的想法很好,只是有些遲疑道:「粵軍距梧州還有一天路程,現時梧州城內又駐有馮葆初旅,城外周圍又有新近由西江下游退回的部隊,鄧瑞征坐鎮梧州,敵人兵力佔絕對優勢,是否等一天待粵軍兵臨再發動?」

    黃紹竑卻做了決斷:「不,正因為梧州城外有大量的潰部,阿廣的渾水摸魚之策才可行,沈軍新敗軍心混沌,稍有風吹草動必然大亂,我們在他們眼鼻子底下動起手來,便可打他個措手不及,其它的亂軍也會聞風景從,我軍正好趁亂進擊,以有心算無心,大事定矣!」

    白崇禧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也答應下來,黃紹竑又跟阿廣敲定:「還能像上次一樣用毒不聲不息地搞定嗎?」

    這對現在的阿廣來說不太費力,他用力地握起拳頭往下一揮道:「沒有問題,看我的!」

    黃紹竑得了准信大喜過望,又轉頭對白崇禧道:「明天凌晨三點鐘動手,健生準備好討賊軍的旗幟,一旦進入梧州我們便打起旗幟來。」

    伍展空聞言倏地站起來道:「這一仗我的部隊衝前面,但有一個條件,季寬你得讓阿廣跟著我走,當我的勤務兵。」

    黃、白、伍三人這時猛地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阿廣莫名其妙,忙問黃紹竑有什麼可樂的,倒是白崇禧笑到腰都彎了還不忘調侃道:「我們三個種了一棵樹,打賭誰贏了這棵樹歸誰。」

    「樹,樹有什麼可打賭的,滿山遍嶺都是,多挖幾棵不是誰都有了嘛?」阿廣不明所以有些撓頭,三人也不言明,自顧著出門安排諸般事宜。

    阿廣想著需要約定晚上的行動安排,也趕了上去,想想覺得商量這些暗手還是找白崇禧更對胃口,便跟了白崇禧走,惹得白崇禧隔空直朝黃紹竑和伍展空努嘴示威,又得意地大笑不停。

    最後白崇禧和阿廣商量了一番,決定

    定先給黃炳勳送去一些勞軍物資,有三頭豬、大米、酒水等,借口與黃部守望相護共禦來敵,讓黃部大塊朵頤一番以降低他們的警惕,況且阿廣也覺得送人上路得讓人吃頓飽飯,喝上一頓送行酒,雖然他對這些軍閥已然沒有好感,可做人還是厚道些為好。

    夜裡三點,黃炳勳部酒足飯飽一番鬧騰後都睡下了,這時伍展空帶著他的一營人馬將黃部圍了起來,阿廣跟著伍展空匍匐在營房十來米外的草叢裡,神識地掃遍了軍營的每個角落,連老鼠蟑螂都沒漏過。

    這一次黃紹竑還是讓阿廣準備了牛屎,不然沒了道具便被人看破了,清點好人數再三跟伍展空確認了沒有漏網之魚,阿廣便運起腳步潛行過去,消然無聲聽不到一絲一毫,其實他是貼地浮空,看似腳踩著,卻是神通控制得恰到好處,離地幾厘肉眼不見。

    沒有雜耍,繞著軍營撒了一圈牛屎粉,拍拍手收工了,這個過程裡阿廣已運起「低音炮」將黃部上下都放翻了,除了黃炳勳留了活口,一眾人等都投奔閻王爺去了。

    眾官兵見阿廣比上一次輕鬆了許多還有些不放心,伍展空忙驅趕部下快些進去,一邊口中斥罵道:「活兒輕省了你們倒是不省心,手腳快些,別耽誤了時間。」

    上次那個連長這才噗噗地吹掉堵在鼻子上的野菊花,一揮手喊道:「弟兄們,小神醫已經把裡面的傢伙全放翻了,我們上,手腳快些,一刻鐘內處理好。」

    眾人衝入軍營,卻見滿目都是口吐白沫嘴角流血的死人,軍營裡靜悄悄的,四面八方寂寂然再加上火把閃爍映出來的曈曈人影,讓人後背直起雞皮疙瘩,士兵加快了手腳清理槍械彈藥,這些東西還用得上,至於一大堆的死人,只能就地在軍營邊上挖個大坑埋掉。

    氣氛駭人,大家都心有惴惴,也沒人注意到阿廣並沒有跟著眾人衝進來,而是滯在營房外,神識一卷將所有飄散的魂魄吸了過來,用離火一下子焚掉了,連躍躍欲動的煞元都沒來得及下手。

    度化了這些魂魄,阿廣連忙結印行了一遍九字真言,險險將煞元壓制了下去,體內根基變成煞元後,他首次發現煞元還需要壓制,不然很容易被殘魂勾得走火入魔,眼下還沒有空細細思量,只得將這個問題放下,待取了梧州再回蒙水跟師父和蕭伯公商議一下對策。

    醉酒後正在呼呼大睡的黃炳勳被擒住了,士兵們將他的嘴堵住然後五花大綁拉了過來,聞訊過來的黃紹竑讓士兵們搜出了黃炳勳的資財,雖然黃炳勳臨陣敗退潰逃,可還是隨身攜帶了一個小箱子,打開裡面一看有百十根小黃魚,還有十來封銀洋,白崇禧邊點數邊笑道:「這老倌油水還挺足,不枉弟兄們客串一回綁匪。」

    說著點出了十封銀洋遞給阿廣道:「喏,原封不動,季寬說了要幫厚新兄把定拿回來的,現在算是兩清了。」

    阿廣也不客氣地接過了銀洋扔進了背著的褡褳裡,逕直走到黃炳勳面前,撥掉了堵住他嘴巴的毛巾,黃炳勳去了封口能出聲了,吧唧一聲跪了下來向黃紹竑連聲討饒,他倒也眼尖,知道只有找話事的人求情才能免死。

    可他還是沒做成大夢,阿廣湊近了去拍了拍黃炳勳的肥臉冷笑道:「黃旅長貴人多忘事,還記得林夷嗎?你整天綁別人綁得那麼爽快,怎麼輪到了自己卻這般怕死了?」

    黃炳勳聞言駭然忘語,也許是得知自己難逃此劫心情晃蕩,屎啊尿啊齊齊**了,一股臭騷味立馬揚了起來,讓黃紹竑厭惡道:「給他一個痛快,別弄髒了地方。」

    阿廣依言一掌拍在黃炳勳的頂門,黃炳勳眼一翻白就斷了氣,黃紹竑忙向手下招手道:「抬出去,跟他的手下一起埋了,這傢伙經不住嚇,髒了,晦氣。」

    處理了黃炳勳黃紹竑帶著幾人出了軍營,白崇禧追上來道:「得趁著天黑馬上出發,不然假扮黃炳勳部的打算會被有心人看出來。」

    黃紹竑點了點頭,卻細聲向眾人道:「本來健生的建議更穩妥一些,現在沈軍兵力佔絕對優勢,粵軍還遠在百里之外,此時發動襲取梧州風險很大,但我考慮馮葆初貫勢見風使舵,萬一他突然豎起旗幟投降,我們便只有望城興歎了,如此不但不能競全功,還留下馮葆初這個禍害。」

    白崇禧聞言欣然看向黃紹竑,這個老夥計能這般通情達理讓他心裡十分感動。

    黃紹竑卻是滿臉激揚,全身的神經都興奮得不斷抽動,愛冒險是黃紹竑的生來的天性,不冒險彷彿他的體內便沒了活力,現在又利害權權,促使他下定決心,是勝是敗先不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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