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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章 王妃撞破 文 / 伊人睽睽

    在公主回到平王府後半個月,劉既明一行人也回來了。木蘭帶著公主的人去向宜安公主請安,發現公主又窩在了床上,秦侍衛在一邊哄著公主喝藥。

    兩人的對話大致如下:

    「我不喝!這麼苦的藥你喜歡喝,你去喝好了,憑什麼虐待我?」

    「良藥苦口。」

    「反正我不喝……不過你餵我喝的話,可以考慮。」

    「……」

    「你不說話什麼意思?我委屈你啦?」

    「公主不想喝藥也行。」

    「嗯?你能怎樣?」

    「公主此病因屬下而起,日後屬下離公主遠一些就好了。」

    「你……算你狠,把藥拿來!」

    木蘭發現公主竟然有面紅耳赤、目光閃爍的時候,這真讓人意外。同時,她看到秦侍衛和公主的關係還是那麼好,心裡酸酸的,感覺自己站在這裡就是多餘的,沒人在意自己。

    公主跟秦景說完話,目光才落到進來回話的木蘭身上,「大哥回來了?怎麼不知道來看看他可憐的生病的妹妹?」

    「大公子一回來,向王妃請過安後,就跟王爺去了書房。」木蘭解釋。

    公主手撐著下巴,蔥玉的手指輕點,若有所思。看來她的婚事終於解決了,大哥要跟爹匯報成果,不知道爹會如何做?

    上一世,爹一直等到她嫁人兩年後才造反,這一世,她給爹添了這麼多火,陳世子一事又讓爹膈應了很久,不知道這次爹會怎麼做?

    不過爹怎麼做,和她關係其實不大啦。

    她都想好了,自己身子差,又不喜歡政事。等爹要造反的時候,她就帶秦景去自己的封地自己玩。沒法幫爹,起碼不給爹添亂嘛。等爹當皇帝了,她就是名副其實的公主殿下,誰敢說秦景的閒話,她就砍誰哈哈哈!

    公主被自己想像中的光明前景所振奮,看著秦景的目光更熾烈了:我最喜歡的侍衛大人,我正在為包養你而努力,一定把你圈養得特別好!

    在公主的目光中,秦景覺得自己像待宰的可憐羔羊。他乾咳一聲,向公主告聲罪,稱有事出去了。

    此時,在平王的書房中,劉既明正詳細向爹匯報康州的情況,兵力人力財力,皆不容小覷。陳世子既然有意跟自家王府交好,那也最好不要冷了對方的心。

    平王拍案而起,怒聲,「好個陳昭!我把好好的女兒嫁過去,他竟然管不好自己的表妹,扯糊了這婚事!我女兒一輩子能嫁幾次?他是要毀了我平王府!這麼過分,不可理喻!」

    「……」劉既明看著爹的目光有片刻呆滯,然後又復敬佩。

    平王是第一天知道公主婚事的細節嗎?劉既明雖然人在康州,但是每日都有傳書給平王。平王雖然坐鎮鄴京,但需要知道的情況,在這麼多天的書信交流中,早該知道得很清楚了。

    結果平王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始罵陳昭!還是在他談兩家合作之後!可見平王的厚臉皮。

    平王氣得渾身哆嗦,圍著一方小圓桌走來走去,口裡罵罵咧咧,然而越說越氣,最後他一揮袖子,做了決定,「來人,給本王更衣!本王這就進宮見皇兄去!」

    等平王妃聞訊匆匆趕來時,書房只剩下了劉既明,平王早穿著妥當地進宮去了。平王妃臉色忽青忽白,自嫁給平王,她經常處於這種情緒即將崩潰的狀況,「他就這麼進宮了?!你跟他說了什麼?」

    「回母親,我只跟爹談了公主妹妹的婚事取消,爹氣不過,就要進宮跟陛下理論。」劉既明老實回答,說實話爹的行為太飄忽,他也經常不知道爹在犯什麼病。

    平王妃一聽就知道,平王肯定又要在皇帝面前撒潑混鬧、胡言亂語,把錯往南明王府身上安也就罷了,平王妃恐怕自己丈夫會直接指責皇帝指婚的錯誤,說出皇帝不仁之類大逆不道的話。

    她頭一陣陣發暈,勉強定了定神,趕緊讓人給自己準備誥命的服容,看能不能進宮拯救一下丈夫的不靠譜行為。

    平王怒氣沖沖殺向皇宮、平王妃隨後也進宮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王府。正逢小郡主劉郁靜被王妃念著來看姐姐,她在姐姐這裡,從大丫鬟的嘴裡聽到了這事。

    劉郁靜看著公主的目光很嫉妒,「爹對你真好!為了你還專門殺去皇宮了。可你一點都不體諒爹娘,在這個時候還養男人……」

    公主挑眉,「我帶回來的準備給你的禮物,你花銀子我也不給你了。」

    小郡主歪頭看她半天,笑起來,「我怕你呀?你愛給不給。不過大姊,其實我挺支持你和秦侍衛的呢!全府上下,我肯定是最支持你們兩個在一起的了。」

    「哦?」公主有了興趣,「你為我和秦景堅韌不屈的感情而感動了?」

    小郡主笑得眉目飛揚,語氣歡快,「那倒沒有,我就是高興你又要挨娘的訓了哈哈。放著門當戶對的駙馬你不要,非要找上一個小侍衛,沒錢沒權的,娘肯定快被你氣炸了,肯定經常給你找麻煩。娘不待見你,我就高興啦。」

    公主抓起床頭小几上的杯盞向劉郁靜扔過去,劉郁靜滿臉是笑地跳起來躲開,還衝她吐舌頭做鬼臉,「所以大姊,我支持你!加把勁,讓娘更生氣吧!然後娘就只疼我一個人了哈哈。」

    接二連三的杯子被扔到地上,小郡主跳著往後躲,還拿言語刺激公主。如果不是公主正病著

    下不了床,肯定衝下去打她。就是現在,公主都要掙扎著下床了。

    屋子裡這麼大的動靜,外頭不可能聽不到。劉郁靜只感覺眼前有道黑影一閃,下一瞬,她就看到爬下床的大姊被一個青年扶住了。那個青年抬目看了她一眼,目光疏冷銳利,像夾冰的刺,小郡主後怕地退後。

    她回過神後就惱怒,「季章!你家郡主被欺負了,給我打他!」原來她身後不知何時,也跟上了一位黑衣青年。

    她身後的青年面無表情,根本沒理會小郡主的話:打誰?宜安公主在那裡啊。小郡主又在宜安公主面前作死了。

    宜安公主勾勾手指,「阿靜,你有本事給我過來,我不會打死你的。」

    小郡主傻了才會過去呢,扒著門不走,「你有本事你過來啊,我也不會打死你的。」

    「……」宜安公主氣得臉色發紅,指揮秦景,「扶我起來,給我揍她!」

    劉郁靜慌張道,「季章,你也給我揍她!」

    「……」兩邊的侍衛都特別無奈,兩位主子又開始吵了。而且這兩個還是親姐妹,傷了哪個都不好說啊。

    公主道,「來人!給我把阿靜抓過來,我要自己動手……」

    小郡主急急道,「你怎麼這麼壞,還要抓我?虧我還聽娘的話來看你呢,虧我還祝福你和秦侍衛百年好合呢,你就這麼待我啊?你好沒良心!我、我……」看到木蘭等侍女過來了,小郡主覺得這不是自己久留之地。惹大姊不高興,她真會抓著自己打自己屁股。自己都這麼大了,才不讓大姊打屁股呢,多丟人啊。

    她幾步竄了出去,「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明天你也別來了!我這裡不歡迎你!」公主恨恨道。

    風中傳來小郡主笑嘻嘻的聲音,「你不歡迎我啊?那我肯定得來啊。看到你不高興,我就高興了呀。」

    宜安公主是真想抓住妹妹揍一頓,可惜妹妹竄得太快,她的體力真追不上。眼看小郡主的人馬都跟著告別,匆匆追主子去了。公主只能站在原地,罵兩句。

    公主回頭,一閃而逝的瞬間,看到秦景眼中還沒消失的笑意。她一下子更氣了,「笑什麼笑?我很可笑嗎?!你居然幫她來笑我!秦景,你好樣的!」

    她怒得不行,「晚上你不要上我的床了!」說完她就後悔了。

    但是秦景立刻答,「好。」

    「……」宜安公主被他氣笑,她就知道他求之不得呢,答得這麼快,怕她反悔似的。

    她是有多飢渴啊,才讓秦景這麼怕她?

    公主覺得自己太悲慘了,妹妹惹自己生氣,侍衛大人也不幫自己。她越想越傷心,都沒有興趣跟秦景吵了,歎息一聲,爬上床抱著被子去了。秦景看公主不鬧騰了,也鬆口氣,默默收拾被扔了一地毯的杯子瓷器等。

    因為公主病弱,她的房間裡常年鋪著毛絨地毯,好讓公主即使赤著腳下床,寒氣也不入體。這對公主是好事,就是每天打掃屋子的人會很辛苦,得趴在地上找地毯縫隙間的塵土。

    公主躺了一會兒,慢慢不生氣了,才開始琢磨爹娘先後進宮的行為。之前她被妹妹氣著了,都沒細想這件事。現在想來,不知怎麼,她眼皮直跳,有不好預感。

    公主想著想著,大概是跟妹妹吵了一架身體疲憊,也大概是屋子太暖和的原因,漸漸睡了過去。等秦景收拾完了,拉開床帳看公主時,她的呼吸已經平穩了,睡得迷迷糊糊。

    秦景幫她拉好被子,對公主來說,不論時辰,能睡就是好事。

    等半夜的時候,公主被外頭的聲音吵醒。她剛嚶,嚀一聲,秦景就進來了,扶她坐起,餵她喝水。公主疑惑地聽著外頭動靜,看向秦景。

    秦景解釋,「據說王爺在宮中大鬧一通,被皇帝責罵,他鬧著不當王爺,皇帝一氣之下,要削了王爺的爵位,皇后王妃等人又求情又攔著。但王爺仍不知悔改,被皇帝勒令關在府裡閉門思過,並摘去了王爺身上刑部的官位。」

    宜安公主目瞪口呆:她知道自己爹很不靠譜,但能把皇伯父氣成這樣,還不殺了爹,這也是一種本事啊。

    不過,這劇情怎麼有些耳熟呢?

    「啊!」她叫一聲,想起來了。

    前世她在南明王府,沒有直接參與爹的謀反生涯。她的信息來源,只有幾封書信。就從書信中,她知道爹謀反的原因,好像就是皇伯父削了他的官位,引起他的強烈不滿?

    這……前世公主也覺得肯定是皇伯父欺負了自己爹,才讓爹不得不反。

    但她現在突然發現,平王是自己往前撞去的……也許,這本身就是平王的計策。爹想謀反,但沒有理由啊,他得拚命給自己找理由。

    宜安公主想,或許她和陳昭的婚事解除,給了平王借口,讓他可以把自己的野心透露一點點了。

    但是,只有這麼點兒,也不夠謀反啊。

    宜安公主不知道爹還要做什麼。

    第二日,公主難得去給娘請安,在娘那裡,見到平時咋咋呼呼的妹妹都乖乖站著,大氣不敢出。平王妃揉著額角,眼有疲色,經過了一晚上休養,她的精神仍然沒有完全恢復。

    宜安公主想,如果她的男人也每天給她過這麼刺激的生活,她也會像娘一樣瘋掉的。幸好,秦景存在感那麼弱,都沒有自己能折騰呢。

    「母

    親。」

    宜安公主和小郡主一起向門外看去,沒料到大哥也來了。

    劉既明進來後,向兩位妹妹點點頭,公主對他笑得友好,小郡主秉持王妃的言傳身教,對這個哥哥一點感情都沒有,根本沒搭理劉既明。劉既明言行如常,向平王妃請了安。

    平王妃難得的多說了兩句,「你爹出了這種事,你先不要回平州了,正好留在京裡過完年再走。」

    「是。」

    劉既明和宜安公主一同出門,公主挽著他的手臂問他,「大哥,爹的事情很嚴重嗎?你留在京裡,是要給爹收拾殘局嗎?」

    「別亂說,」劉既明揉揉妹妹的腦袋,神情有些隱晦,「爹的行為,我也看不懂。」在皇伯父眼皮下蹦噠了這麼多年的平王,怎麼罵皇帝都活得好好的平王,這次有必要折騰得這麼厲害嗎?

    宜安公主心想,我知道原因啊!我知道爹是在想為造反集聚力量啊。

    可是她能說出口嗎?當然不能。

    她只能隱晦提醒大哥,「我看爹這麼生氣,恐怕還要折騰點兒什麼出來呢,大哥你要多上心。」

    劉既明一凜,點頭。公主的脾氣和平王太像了,都是胡鬧起來不管不顧型的。如果公主說爹還不知足,那恐怕是真的還有後手呢,他得留心些。

    跟大哥告了別,宜安公主又去找平王,安慰爹,順便跟爹一起罵皇伯父。

    平王被女兒的同仇敵愾弄得臉色漸漸和悅,想起關心女兒了,「聽你娘說,你最近又病了?嚴不嚴重?到年底了,老神醫今年恐怕得回老家過年,不能留在府上看著你。你要是自己不當心,哭鼻子的時候可別找爹。」

    宜安公主目光不安地跳了跳,唇角的笑容微僵,「我沒有大病啦,只是小病而已。」

    她能告訴爹自己是縱慾過度,給躺下了嗎?當然不能。

    幸好老神醫不是大嘴巴,沒有到處亂說,不然爹娘得被她氣死。

    宜安公主又摟著爹手臂撒嬌,「爹,我覺得娘總想找秦景的麻煩。你跟娘說說唄,讓她不要這樣啊。」

    平王乾笑兩聲,故作嚴肅,「你和秦景的事,爹也不贊同,不要找我,問你娘去!」他剛因為皇宮的事,把妻子氣得快吐血,現在怎麼敢往妻子面前湊?不是等著妻子翻他白眼嗎?

    平王雖然做夢都想當皇帝,心裡只有皇位那個寶座,但是這麼多年的夫妻下來,和妻子的感情也不錯。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他也不想跟妻子吵。

    平王歎氣,闔府上下,只有宜安知道他的心病。他根本不敢透露,平王妃的母家和皇后是一脈,都是世家大族,盤錯很亂。真出了事,平王妃能不能理解他,都得另說。

    煩啊。

    宜安公主歎氣,算啦,爹做這個皇帝夢都快入魔障了,她還是不摻和了。她陪自家侍衛大人,一起爽快爽快去!

    很快,老神醫在外開藥鋪的兒子兒媳找了上門,說快過年了,來接自家爹回家去。老神醫呆在王府多年,每年的臘月到三月份,他都會跟兒女回家過年團圓,平王府上自然不會攔。

    小莊宴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來跟公主告別,「公主,我走了,你得寫信給我啊。不要把我忘了……」

    公主看旁邊秦景不在,低頭就在小莊宴臉上親一口,掐了掐他的小臉,笑道,「你這麼可愛,我怎麼會忘了你呢?」

    小莊宴幽怨道,「那可不一定,你現在有了秦大哥了,都不怎麼理我了……」

    公主瞇眼,「莊宴,不許跟我說秦景壞話,不然我回頭就讓你爺爺打你。」

    莊宴更傷心了,公主果然見色忘義啊。一會兒他爺爺來了,他只能一步一回頭地跟著爺爺走了。嗚嗚嗚,公主有秦大哥了,越來越不需要他了;他就要被拋棄了,好可憐。

    老神醫和莊宴走後,公主覺得靜了好多。不光是人走了,她還失去了跟秦景睡覺的機會……每當她要求時,秦景都拒絕。不管她怎麼賣癡,他都搖頭。簡直鐵石心腸!

    秦景對公主的色心也很頭疼:她是有多曠著啊?明明身體不好,還總想著那種事。在老神醫回來之前,秦景都決定不要慣著公主這個壞習慣。

    他只能從別的地方吸引公主的注意力——秦侍衛拿起了自己好久沒做的木雕。

    宜安公主心情抑鬱了幾天,一日起床,天下了雪,她起了興趣,「秦景……」

    「公主,秦侍衛不在。」木蘭在隔間外小聲道。

    公主想了想,問清楚秦景在哪裡後,就收拾妥當,準備出門。

    天上飄著雪,一夜之間,就給王府的雕樑畫柱披上了一層稀薄的白色。滿天滿地的白色,世界一下子好像變得很靜。

    公主搖搖地走過去,在長廊轉角的地方,看到秦景靠著石欄而坐。他手上舞動著小刀,對自己手中的木頭不停地修改。

    公主在他身邊站了半天,他只抬眼看了她一下,又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木頭上了。

    公主感歎:好有個性的侍衛大人!見到她都不行禮了,都不讓座了……

    她坐在他身邊,靠著他肩膀,看他雕刻,一會兒,又把目光移到了飛落的雪上。

    天地這樣靜,她和秦景肩靠肩,坐在一起看這場大雪,這是多麼難得。

    恍惚覺得前世,也有這樣

    的時候。

    雪夜中,她要他唸書給自己聽,自己站在屋前簷下,沉默地看著天地飛雪。他的聲音清泠冷肅,在耳邊如鐘磬般。她聽了很多年,她習慣了他的聲音。

    她那時也許不愛他,但她也離不了他——肯陪著她在南明王府一日日熬日子的人,只有秦景。上一世,時光悠長,她只怪自己為什麼愛的不是他。

    如果是他,她就不會落到那種心神俱滅的地步。

    公主目中有淚光閃爍:快一年了,她和秦景重相逢,已經快一年了。距離前世秦景死去,快十六年了……她留下現在的秦景,卻留不住前世的他。

    她還是委屈了他的。就算她現在做得再多,前世的秦景,都不會知道了。

    宜安公主的手中被塞上一個東西,將她從自己的心事中解救出來。她低頭,看到手中的木雕。

    木頭小姑娘眉目清秀,卻皺著眉頭一臉不高興,神色倨傲,看起來特別不可一世。

    公主噗嗤笑出聲,「你在諷刺我天天跟你生氣啊?」

    秦景低聲,「沒有。」

    公主問,「送我的?你這麼好心?」

    「我身無長物,只有這個能送給公主。公主喜歡就收下,不喜歡扔了就可以。」

    公主抬頭看向他,他語氣平淡,說得真誠。

    公主頓覺得自己手中這哪裡是普通木雕,根本是秦景把一顆心送給她啊,她很是誠惶誠恐。

    她看著秦景,飛雪落上他眼角眉梢,他的側臉安靜無比,並不看她。好像她收不收他的禮物,他都無所謂。

    但是公主已經看到他握著小刀的手收緊,下巴繃著。

    公主湊過去,看他眨動長睫下,眼眸靜安涼寒。秦景對公主突然湊上來有些不適應,上身向後傾了傾。

    公主卻跟著他往後移,眼睛始終盯著他。

    他們離得這麼近,呼吸交融,再靠近一點,唇和唇就能碰上了。

    公主故意道,「你刻得一點都不好看,我不喜歡。」

    她看到秦景眼睫又垂了幾分,目中神色有些暗,唇抿了抿。所以,他還是會失望的,會難過的吧?就算嘴上不說,就算總是表現得無所謂,但心裡,一定還是在意的吧?

    公主聽到秦景低聲,「那你便扔了吧。」

    他的聲音和雪融在一起,清靜冰涼,一瞬間不看不聽,就再也找不到了。

    公主有些心疼他,她這是近距離地看他,才能看到他神情的微弱變化,才能猜出他的想法。但是以前,有更多的時候,他就算難過也不會說出來,只選擇默默承受。

    公主鼻子有些酸,捧著他的臉讓他抬頭,和自己對視。她強聲命令他,「問我我喜歡什麼。」

    「你喜歡什麼?」秦景聽話地問。

    公主才笑答,揚了揚手中木雕,「其實這個我挺喜歡的啊,但是你手工不好,你得再改改。改好了,我就收下。」

    秦景目有光闌漸起,雖然他還是沒笑,但是公主就覺得他心情好了。秦景接過她手中木雕,拿著小刀比劃,「怎麼改?」

    「這裡這裡,鼻子削一點,哎不要削這麼多……嘴巴太翹了,向下拉一拉……哎你怎麼這麼笨……」公主一點耐心都沒有,見秦景動作慢,就伸手推他。

    秦景手被她一推,顫一下,木雕劃破了一點。

    公主立刻惡人先告狀,「你看!我就說你這麼笨!」

    ……

    在公主的連番折騰下,秦景終於完成了公主修改的要求。但一完成,看到手中成品,他就愣住了,「這……」

    「這什麼這?你還不算太笨,改的很好,」公主從他手裡搶過木雕,一臉理所當然,「現在這是我的了!」

    秦景低眼,「刻的是屬下。」他就說怎麼改的那麼多……要不是公主一直在他耳邊吵,他早該看出來不對勁了。

    秦景笑著摟他,「當然是你啊。」

    「但屬下送公主的……」

    「你真是傻呀,我要我自己的木雕幹什麼?我這麼糟糕的性格,這麼艷俗的臉,我看一眼就煩,怎麼會天天看?」公主心裡對自己一直有點厭煩的,她柔聲,「還是看你好了。」

    「公主並不糟糕,並不艷俗。」秦景認真道。

    公主開心地道,「秦景,我就喜歡你這麼沒眼光!」

    「秦景,你放心,我肯定會對你好的。畢竟你已經失敗到看上了我,我再對你差一點,你就太可憐了……」

    「……」

    不,她不惑他惑。他沉浸在她的美中,至今走不出來。

    在他眼中,公主是最好的,值得一切最好的。他想把世間所有的美好都給公主,只怕自己給不起,只怕她看不上。

    秦景張口,想說話,但公主俯身,親上了他嘴角。

    雪花紛飛在他們身後,秦景坐著,公主傾身站著。細雪飄零,天地同色,兩人就在長廊一角,吻得忘我。

    平王妃站在院門口,臉色已經鐵青。她很快離開了這裡,等轉過了拐角,問奶嬤嬤,「秦景的底細,打探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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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是,王妃,消息已經回來了。」奶嬤嬤連忙答,蓋是王妃這幾天因為王爺的事很心煩,秦景和公主就被她放下了。沒想到王妃只是來看看女兒,就撞見了這一幕。

    平王妃沉聲,「秦景……這個人不能再留了。」

    她已經給了宜安幾日開懷,宜安該知足了,該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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