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君顏當真將自己一天的工作全都推給了凌楠,一心一意的帶著白淺在軍營裡各個地方穿梭。
白淺這才發現,軍營當真很大,但是聽君顏說,這裡實際上只有一萬精兵,其餘的分別放散在其他各個地方,這裡只有最精銳的部下。
兩人一直走走停停,說著各自的看法,倒也很搭,看上去也默契十足,白淺也會跟君顏說一些現代化的軍營管理和訓練,君顏也會認真思考。
回來之後,白淺將自己丟在屋子裡一待就是好幾天,而君顏因為有事被君然臨時叫回了皇宮,所以這幾天,他過得倒也自在。
「終於好了!」拿著自己畫好的設計圖仔細的研究,心裡滿滿都是自豪感。她隨手倒了杯茶喝下,入口,滿滿的涼意,輕輕皺眉放下,沒有再動牙。
「什麼好了?」幾天不見的君顏踏步歸來,早晨的風有些涼,他推開屋門的帶進了一些風,白淺不自覺的縮了一下脖子。
君顏微微皺眉,快速將門反手關上。屋子裡怎麼沒有暖爐呢,凌楠照顧人就怎麼個照顧法麼酢?
「怎麼還是穿這麼少?」說完,從自己帶回的包裹裡取出裘衣給白淺遞過去,在宮裡見到皇嫂穿得時候突然記起白淺的衣服都是很單薄的緊身衣,所以便特意去找宮裡的御衣坊加工趕製的。
「沒關係的,這衣服是加絨的,不算很薄!」白淺笑笑,話雖這麼說,卻還是順手接過,往自己身上比試了一下,不大不小,剛剛好,不免多看了君顏一眼,得到鼓勵,君顏突然就覺得心情很好。
開口,剛想說一句什麼,白淺卻已經將裘衣取下放在一旁。君顏的滿腔熱血仿似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就變得拔涼拔涼的。
沒有顧及到自己隨意的動作已經將君顏打擊了個徹底,白淺低頭在桌子上仔細翻找,她現在整個腦袋都裝滿了這些東西,沒心思計較管君顏的情緒。
「君顏,你快來看看這個!」說話間,白淺還直接迎了上去,拉住君顏的手往她剛剛畫好的設計圖邊走去,君顏這才發現,滿滿一桌子,都被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紙張,有的是疊好的,有的是畫好的,白淺的手已經放開,但是她有些冰涼的觸感還縈繞在他的指尖,他的心也跟著輕輕顫抖。
他苦笑,愛上這樣一個神經大條的女人,要到何時才能夠抱得美人歸呢?
看來他的追妻之路依舊漫長呢。
此刻手已經放開,君顏隨意拿起一張紙張看著,隨即。眼神一變,快速拿起另外的紙張接著看了起來,之後,是第三張,第四張……
越看,越是覺得根本停不下來,眼裡滿滿都是驚訝和驚喜,他雖然沒有完全看懂,但是即使只是看懂了一點點,也會覺得如果真的將這些東西放在軍營裡會是非常不錯的東西。
「你是怎麼做到的?」他想問的,是她怎麼會這些,但是很快便想起白淺不一般的身份,所以,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這個。
「你先別管我為什麼懂這個!」白淺從眾多的紙張中挑出一張遞給了君顏。「這些都是我在那天看了你軍營的訓練之後結合軍營現在的實際情況專門幫你製作出來的新的訓練模式,當然,我看到的畢竟不全面,製作出來的計劃肯定有不完善的東西,所以,你仔細看看,哪裡不好的我在接著改!」說話間,君顏已經仔細看了起來,越是仔細看,就越是興奮,他拿著紙張的手微微顫抖,面上是很久不曾出現過的激動。
凌楠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個情景,他眉眼輕佻,除了在很多年前主子第一次打勝仗的時候他這麼激動過之外,他似乎再也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了。
「聽說你最近幾天都沒休息,就是在幫我做這個麼?」君顏拚命將自己心裡的激動掩下,但是聲音依舊透著些許緊張,他分不清到底是感動還是真的興奮。
「嗯?」白淺瞥了一眼剛剛進來的凌楠,眼裡的笑容在凌楠看上去有些毛骨悚然,剛想解釋他不是故意向王爺匯報公主的事情,卻聽到白淺已經輕輕點頭,「嗯!」了一聲、他心裡一個咯登,聽這話的語氣,公主顯然已經認定這件事情跟他有關,還有就是,公主面上雖然在笑,但是,他總有一種將來會被算計的錯覺。
他真的好冤枉啊,誰能告訴他,他到底應該聽誰的話才是對的呢。
「快告訴我,這些東西是怎樣裝進你這顆小小的腦袋裡的!」君顏一激動便忘記了什麼叫做男女有別,他是軍人,更是將領,待看見這些可以讓他的士兵更加厲害的東西之後,便也亂了分寸。
他緊緊的拉著白淺,像是擔心白淺會突然不見了一般,語氣急促。
「呵呵!」白淺被他這個模樣逗笑,她一早就料到君顏會喜歡這些東西,但是她沒料到的是,君顏居然對這些東西炙熱到這種程度,他此刻看她的眼神,濃烈,炙熱到她差點就要招架不住。
「君顏,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笑過之後,卻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白淺直接岔開。
「嗯?」
激動中的君顏哪能跟上白淺的轉換速度啊,此刻聽聞白淺這麼說顯然是愣了。
「你相信我麼?」
「當然!」不管白淺到底是什麼身份,從確定自己愛上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將信任進行到底了、
「那麼,我想問你,你有沒有考慮過組建一隻所向披靡的隊伍呢?」白淺拿起凌楠剛剛送來的早餐,邊吃邊問。
「當然!」君顏笑了,白淺果然夠對味,他想,不止是他,身為一個將領,誰都希望自己手上
有一隻厲害的秘密武器,要不然他當初也不會建立虎營了、
「我聽聞,虎營是從十萬將士中經過千挑萬選選出來的一支五千人的隊伍?」這個事情之前就聽程墨說起過,這麼問只不過是想確認一下罷了。
「沒錯!」虎營一直是君顏的驕傲,這會兒提起,就連語氣裡都透露著輕快。
「那麼,在這軍營裡駐紮的三萬將士,實際上其實都是經過千挑萬選中選出來的素質優良的咯?」
「你猜的沒錯!」君顏點頭,若不是因為這裡都是最優秀的,訓練的東西也是最為嚴厲的,他之前也不需要跟白淺打賭,因為這裡,別說是女人了,就連一般的士兵都不一定能夠熬得下來。
當然,能夠讓他君顏親自上陣指揮,監督訓練的隊伍,自然也是不會差的。
「那麼,我想說的是,你有沒有想過,重新從這三萬人當中挑選人馬,這批人不需要太多,五十人到一百人就足夠,咱們可以將他們進行更加嚴厲的訓練,將來,把他們訓練成一批全方面都非常出色的,用來執行特殊任務的精兵中的精兵呢?」話不長,卻讓君顏聽得熱血沸騰,凌楠雖然沒有完全聽懂,但是他隱約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偉大的事情。
特殊任務,精兵中的精兵,只是這麼想想,都能夠讓人覺得無比的期待。
「那麼,訓練是由你親自來麼?」君顏很早以前便有這樣的想法了,只不過他身邊暫時還缺少了這樣的人,所以這件事情便一直擱淺紙巾,如今白淺親自送上門來,他又怎會放過呢?
「如果你放心的話,我義不容辭!」白淺眉頭一挑,君顏的話本來也就是她自己的意思,只是聽著君顏這麼說,便覺得自己好似被他繞進去了,她居然有一種君顏就等著她這麼問的那種感覺。
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真的是超級準確的。當知道白淺的訓練方式之後他便有了這個想法,只是之前白淺不說,他就不好提,再者,私心裡,他也不希望白淺那麼累。可是現在他明白了,他的女人,就是要能夠獨當一面的,即使這樣很苦很累,但是他相信,白淺需要的也是那樣的天空,她渴望自由,渴望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站起來,那麼,作為她的夫君,他能夠做的,便是給他提供便利,他應該充分相信白淺可以堅持,也一定能夠做到。所以,他選擇放手,讓她自由成長。
「好,這事情就這麼說定了,等你休息好,我們就去挑人!」君顏笑得一臉燦爛,他和君然長得本就非常像,只是此刻君顏的笑容裡,白淺似乎看到了一些君然的影子,都那麼的像狐狸。
她甚至差點就要懷疑,君顏此刻是那隻狐狸上身了。
「那好,現在我們就先來研究一下這些訓練,以及不足的地方!」想到要重操舊業,白淺一刻也等不及,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會會君顏那群虎營的人了。
「不急!」白淺疑惑,剛剛到底是誰表現的那麼的急切的啊,難不成,只是轉眼的時間,君顏便後悔了麼。
「君顏,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白淺瞪大了眼睛,一臉的憤怒。她甚至已經做出了戰鬥的姿勢,像是只要君顏敢說一句不同意,他不介意再讓君顏來個屁股開花。
「瞧你激動的!」君顏嘿嘿一笑,直接把白淺準備打人的手給推了回去。
「我只是聽說你這幾天為了我一直在忙著寫寫畫畫的,已經好幾天沒睡覺了,想讓你睡醒之後咱們在接著研究罷了!」
「什麼叫為你?」白淺順勢收回了自己的手,白眼一翻,這話怎麼聽怎麼都覺得不對,她怎麼感覺君顏在佔她便宜呢?
「那你說,你這麼幸苦到底是為誰?」君顏收了手,雙手叉腰,笑得好整以暇。
「……」白淺當真無言以對,她這麼做肯定不是為了她自己,但是為君顏,好似也不對。
「看吧,連你自己都默認了!」
「……」好吧,不得不承認,她之前真的是太小看君顏了。
也是,有那麼一個狡猾的哥哥,他又能傻到哪裡去呢,只是平日裡太善於偽裝,讓她誤以為君顏當真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大個罷了,實際上,他或許比任何人都要精明呢。
「還有一個好消息需要告訴你!」君顏使了個顏色,讓凌楠滾出去別打擾,自己拉著白淺的手朝著床邊走去。
「還有什麼好消息?」白淺顯然沒有太關心,是因為此刻不能快點去見見那些人,心裡鬱結。
「
這趟回去,聽聞你和皇嫂,還有蘇瑤合夥要開個什麼商場來著!」那個商場的名字太長,君顏實在沒有記住,便直接省略了。
「怎麼樣了?」白淺眼前一亮,這個確實是她感興趣的事情呢。
「皇嫂讓我轉告你,地段是之前就已經找好的,那日拿到你的設計圖之後便已經開始裝修,她說已經請術士算好了開張的日子,叫你放心!」
「真是太有效率了!」白淺一樂,打了個響亮的響指,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啊。差點就亮瞎了君顏的眼睛。
「開張的時候,你要去麼?」
「不去!」已經到了床邊,白淺一個翻身,直接滾了上去,不接觸到床的時候沒有多大感覺,這會兒接觸到了,便真的覺得困了。
「嗯?」沒想到白淺答得那麼乾脆,君顏顯然有些驚訝。
「有她們倆在,我去湊什麼熱鬧,我好忙的好不好?」許是真的困了,白淺話裡已經帶了一些不耐煩的情緒。
「也是,你還要幫我訓練呢?」君顏笑笑,掀開被子也直接鑽了進去,已經睡眼朦朧的白淺感受身邊突然多了個人,瞬間清醒,一腳直接將毫無準備的君顏踹下了床。
「君顏,你想幹嘛?」她快速坐起,拉好被子將自己的小身子捂了個結實。
君顏噘著屁股,一臉的難過,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完全呢,剛剛這麼一踹一摔一砸的,也不知道剛剛開始癒合的屁股有沒有再次開花。
白淺她大/爺/的,疼死他了。
「困了!」
他也是好幾天沒睡了啊,是真的困了。
君顏此刻的模樣就像一個委屈的小媳婦,白淺看得心都快化了。
白淺面上一囧,這樣顯得她很齷齪啊,怎麼腦袋裡總是想著那些事情呢。難道,飢渴的不是君顏,而是她白淺麼?
「困了那裡不是有被子有墊子麼,今天我睡床,你睡地!」雖然是因為她沒弄清楚就直接踹了君顏心裡有些愧疚,但是白淺顯然不打算將床讓出來,她指著凌楠前幾天特意送來的被子,君顏卻在看到被子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凌楠這個榆木腦子,怎麼總是幫倒忙呢,他找個這麼冠冕堂皇可以和白淺睡覺的理由容易麼他,怎就被全毀了呢。
果然,那句話說得是沒錯的,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對手。
凌楠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不是麼。
「……」君顏無奈了半響,最後只得作罷,默默的轉身去一側取了墊子和被子,默默的打地鋪去了。
他現在,真的好想揍人啊。不敢打白淺,那凌楠能不能出現給他練練手呢。
而此刻,正在軍營忙碌著爭先相告要重新選人組成最優秀的隊伍的凌楠,平白無故的打了兩個噴嚏。
一陣冷風吹過,他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會發生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一般。
這一覺睡得時間不算長,正午時刻,兩人均已經先後醒來,經過幾個時辰的修養,看上去倒顯得精神了很多。隨後便精神抖擻的討論那些訓練去了。
下午,軍營、
白淺和君顏立於高台之上,看著下方已經聚聚好等待選拔的眾人,白淺眼神炙熱,那種感覺,終於回來了、
下方的三萬多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比起之前白淺的那一百人,真的是不知道優秀了多少,他們一個個面目嚴肅,鬥志昂揚、
白淺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待看到最尾巴上自己的那一百零壹人還有那唯一一個女孩子的身影時,一直緊繃著的臉居然笑了起來。
此刻,四週一片寂靜,所以此刻白淺突然迸發的笑聲傳遍了整個練兵場。
林菻直接給了自己一大巴掌,真希望自己此刻出現的是幻覺。
他在心裡默念,老大耶,您老能不能別這麼丟人啊,這麼嚴肅的時刻您笑得像個傻子真的好麼。
白淺被這巴掌聲驚得回神,她的眼神從那一百多人一一掃過,在那一張張憋紅的臉上無不列外的看見了丟人兩個字,再看君顏手下的侍衛,眾人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甚至有的人還面露不屑,白淺差點淚奔。尼瑪,說好了要霸氣,要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在氣勢上贏了他們的,結果卻惹了這麼大個烏龍,這回丟人都丟到大本營來了。
她不滿的瞪了林菻一眼,那眼神仿似再說,丟人個屁啊,她會這麼失態不都是他們害的麼。
可是,白淺忘記了,她此刻身處高台,她所有的表情眾人全都一目瞭然、所以,就在此刻,練兵場突然爆發了一陣陣笑聲,一些忍耐很好的人肩膀在激烈的抖動著,嘴角在抽動著。
白淺那叫一個無奈啊,就在她想爆發一下的時候,身側的君顏,包括身後的凌楠都發出了低低的笑聲,瞬間就冷了臉、
「很好笑麼?」她的聲音不大,卻能夠讓整個練兵場的人聽見,本想接著笑的眾人待看見將軍都立馬止住了,便
也一個個強行忍住,溫度一下子降低至零點。
「不好笑!」君顏腦袋搖得像個波浪滾,白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尼瑪,想笑就笑啊,老娘又不是不讓你們笑!」
這麼說著,眾人卻是真的不敢笑了,就連剛剛強行憋住的幾個都徹底的將笑給止住,再也笑不出半分。
白淺那叫一個鬱悶啊,這些人真的好難相處啊,她不讓他們笑得時候個個笑得像朵花,現在想讓他們笑了吧,他們又都不笑了,這不是擺明了跟她過不去麼。
「君顏,叫他們笑啊,憋著不難受麼?」白淺一怒,直接給了凌楠一腳,話卻是對著君顏說的,凌楠抱著被踢到的腳跳得老高,公主,您能別這麼可怕麼,想踢主子就直接踢,我保證他不會還手。
可是,這話,他也只敢在心裡默念,因為他害怕說出來之後,踢他的人會直接由白淺換成了君顏,到時候,他只怕哭都沒地兒哭去了。
「笑?」君顏癟嘴,眼神凌厲的掃了一眼,眾人當真嘿嘿的笑了起來,只不過那個笑容,怎麼看都比哭還難看。
隨即,整個練兵場都迴盪著非常滲人的笑聲。
這麼乾燥的笑,感覺像是被逼的一樣。
「得,還是別笑了了吧!」白淺扶額,她果真不適合跟這些人相處麼,怎
麼說人話都沒人聽得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