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經同意住裡面了麼,怎麼又爬到樹上來了!」身後的樹枝顫了一下,白淺回神,君顏已經出現在她身後,雖然受傷不淺,但是看上去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只是上來靜一靜!牙」
「虞染是不是為難你了!」
「沒有!」白淺看了一眼下方,只是十幾米,真的不高,這樣直接跳下去,她會不會出事,又或者,能不能直接將她摔回現代去呢?
「你做什麼?」下墜的身子被君顏牢牢抱住,她的側面貼著他的胸膛,無比的溫和。
看著君顏憤怒的眼神和腳下的堅硬的地板,她有些發震,對啊,她在做什麼?
她剛剛只是這麼想,但是沒打算真的這麼做啊。她回神,猛地甩頭。
視線終於明朗,到底是誰,控制了她的思想呢?
白淺眼神變得很冷,她從來都不是悲觀主義者,也根本就不相信從樹上掉下就能回到現代,可是剛剛,她分明有片刻的失神,到底是誰,擾亂了她的思緒,又刻意干擾了她的想法呢?
「沒有,剛剛頭暈,沒站穩!」白淺搖頭,此刻的君顏是敵是友真的難以分辨,她不想懷疑他,可是剛才,樹上分明只有他們兩個人、酢。
君顏是最有機會對她下手的那個人,可是,他似乎沒有這麼做的理由。並且,認識這麼久,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君顏練過能夠迷人心智的功夫、難道,是虞染?
白淺趴在君顏懷裡,不動聲色的朝周圍仔細看去,沒有,除了站崗的士兵,沒有任何可疑的人,也沒有被窺視的感覺。
一切,看上去都非常的正常。
「罷了,外面冷,進去吧!」看白淺不像說謊,並且她這樣乖巧的模樣實在是難能可貴,君顏低聲歎氣,將白淺打橫抱起直接朝屋子走去。
彎腰的時候再次扯裂了身上的傷口,若不是他臉上的汗珠滴落在白淺臉上,白淺或許也不會發現,此刻的君顏已經隱忍到極致,他那張俊朗的臉上,此刻滿滿都是細密的汗珠。
「放我下來!」不敢隨便掙扎,怕不小心傷了君顏,白淺輕輕掙扎。
「好!」反正已經到了屋子裡,也確實沒有必要繼續抱著,君顏依言放下了白淺。
「君顏,為什麼只有一張床一床被子!」白淺心裡煩悶,不想關心君顏以免造成誤會,便直接往房間掃去。
她以為已經過去這麼半天,再怎麼說被子應該已經拿來了。可是為什麼房間還是之前的模樣,連個多餘的帷幔都沒有,難道真要他們坦誠相見麼?
她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她和君顏孤男寡女的,這樣住在一起,真的沒有問題麼。
倒是不擔心君顏會怎樣,她擔心的是她自己。
君顏再怎麼說也是個秀色可餐的,萬一什麼時候她食色大開,不小心將他吃了,到時候想不負責都賴不掉了。
「睡一起吧!」君顏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經過大腦思考,一來是因為剛剛凌楠走的時候說了一句,「主子,女人嘛,很多時候都是很含蓄的,您若是真的喜歡公主,就要主動一些!」
「您想啊,若是公主成了你的人,她還敢對您這麼凶麼……」君顏一想,覺得凌楠說得是對的,但是他突然想起自己那個可怕的皇嫂,皇兄不也把皇嫂吃了這麼多年了麼,不也還是皇嫂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
隨即,他搖頭,已經將這個想法否定了,他擔心白淺和皇嫂一樣,就算吃了還要理直氣壯。可是現在,聽到白淺這麼問,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被自己否定了的思想會再次跑了出來。
「……你床,我地上!」白淺翻了個白眼,她現在很累,懶得跟君顏辯解,直接從床上扯了一床被子丟下,一個翻身滾到了床上。
「……白淺,你!」君顏慌忙的接住突然飛來的被子,身上被扯得到處都是疼痛感,想說一句白淺怎麼可以什麼時候都這般粗魯,便又看見白淺像是驚覺了什麼,再次翻身走了下來,手裡抱著一個毯子隨手往地上一丟,便已經完整的鋪好、
君顏抱著被子,身影被燭光拉得很長、
他高大的身影矗立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白淺、嘴角的笑容帶著些許寵溺。
「吶,我剛剛看了,床上還有一個墊子,我拿了一個應該也不會太硬,我剛剛也試過了,還能睡,你上去吧!」
說罷,不由分說的直接搶了君顏手裡的被子,小小的身子輕輕一滾,整個被子便將她小小的身子全部包圍,白淺隨意的往地上一趟,便自己閉上眼睛睡了下去。
君顏眼色一暖,白淺雖然搶了僅有的一床被子,但是這屋子裡暖爐,暖火盆樣樣具備,並且現在剛剛入冬,還不算特別冷,而且,她自己是個女人,卻在這個時候主動睡到了地上,她願意受這樣的委屈,是因為顧及他身上的傷麼?
「不睡覺站在那發什麼愣呢?」白淺本就是警覺性特別高的人,此刻心裡有事再加上君顏火辣辣的視線盯著她,便怎麼也睡不著
了。
「沒被子!」君顏怕白淺不信,便接著說道,「軍營裡的一切東西都是按照人頭直接定做的,沒有多餘的!」
「……」按照人頭直接定做這話沒假,軒轅的軍營對士兵有著嚴格的要求,平時不得私自外出,吃的,用的,住的,所有的東西,全都有專人負責。
白淺無語望天,君顏當真是個不善於
說謊的孩子,就算沒有被子是真的,但是不是有值夜的侍衛麼,就不知道借一套。
但是此刻,她真的沒有精力和君顏爭辯這些。
她裹著被子起身,隨手將毯子朝床上丟去,接著,整個身子一滾便已經滾到了床的最裡邊,被子已經平整的鋪開,白淺背對著君顏,所以君顏看不懂白淺是不是已經睡著,但是從她平穩的呼吸上來看,像是已經睡著了。
罷了,睡一覺又不是會死,睡就睡吧。
他嘿嘿一笑,掀開被子就爬了上去,原本很大的床因為他的到來顯得異常狹窄。
心情舒暢,就連身上的傷似乎都沒有那麼疼了。
他突然能夠理解皇兄之前說過的話,愛著她的時候,只要守護在一起,即使什麼也不說也是幸福的。
他想,他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本來折騰了一天,此刻卻覺得沒有那麼累了,看著她熟睡的側臉,他覺得這樣就很好。
夜已經很深了,軍營滿足的閉上眼睛,終是緩緩睡去,白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過了身子,她靜靜的看著君顏,意味不明。
良久,白淺才閉上了眼睛,也漸漸睡了過去,只不過在睡著之前她又轉動了一下身子,將自己和君顏拉開了一個安全距離。這才放心的睡了、
白淺沒有想到的是,她這一覺真的能夠睡著,而且一睡就睡到了中午。身側的位置已經完全冷卻,看來,君顏一早就離開了、
她揉著眉心起床,凌楠已經將午飯送來。是她之前吩咐管家的菜式,沒想到,他還記著,心裡有些感動,面上去絲毫不顯露。
「公主,將軍一早就去練兵場了,看您睡得沉,便沒有叫醒你!」
「嗯!」白淺洗漱完畢,做到桌子邊開始吃午餐,君顏去哪兒了她根本就不關心。
她很安靜,一覺醒來,整個人都開朗了很多。
師傅曾經說過,車到山前必有路,想不透的事情,索性不去想就是了,她相信,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面對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會水落石出的。
可是,很快,白淺啃雞腿的動作便慢慢換了下來。
凌喃看出了不對勁,學著白淺的樣子眼睛在整個屋子裡搜索,可是除了滿滿的飯香味便沒有其它,白淺吸了幾下鼻子,眉頭越皺越深。
隨即,她的眼睛定格在床邊的檀香上,「那是什麼?」
「公主說的是這個麼?這是檀香!」凌楠望去,將軍平時基本不用檀香,今日早晨起床的時候卻吩咐侍衛特意找來點上,說是想讓白淺多睡一會兒。他知道,將軍真的是動情了,因為他之前從未見過這般溫柔的他。
白淺接過,放在鼻尖仔細聞了幾下,和現代的香料大同小異,但是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有書上說一些檀香可以起到養神,輔助睡眠的一些作用,在現代,這些東西基本上已經見不到了,所以白淺只是聽說過,卻並沒有真的見識過。
今天早上沒有在生物鐘的召喚下準時起床,便和它有關係麼?
可是,君顏為什麼要對她用檀香呢?想到君顏可能有事情瞞著她,白淺胸腔有些悶悶的、
「主子,您回來了!」說話間,君顏已經大步走來,經過一夜的修養,他似乎精神了很多。
他將盔甲脫下,凌楠很自然的接過往一旁放去。
「似乎從咱們成親之後你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今天起床的時候看著你滿臉疲憊,便想讓你多睡一會兒,所以特意去找了這個來,你放心,檀香有安神的作用,對身體並無危害」!
剛剛在門口已經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君顏坐回桌子邊,已經有侍衛拿了他的飯菜來,他知道白淺對他不放心,但是他從來都不知道,白淺對他的不放心到底來自哪裡。
今天去練兵場的時候經過醫館,他隱約覺得白淺昨天突然間轉變的態度或許跟虞染有一些關係,但是,他不方便過問、
「你去練兵場了?」君顏能夠察覺到她的懷疑白淺並不覺得驚訝,此刻被說穿也不覺得尷尬,不過既然君顏這麼說她便沒有什麼好在意的了,雖然不滿意君顏打亂了她的生活節奏,但是這人似乎是為了她好,這樣的話,她倒也不好計較什麼了。心裡剛剛升起煩躁感因為這句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淺放下手裡的檀香,繼續啃著自己碗裡的雞腿。
君顏的飯菜跟她是不一樣的,應該是軍營裡的伙食,菜色倒也不差,白淺瞥了一眼,好幾個菜,均是一個盤子盛著,白淺瞭然,這個應該就是軍營裡專用的器具了、
「嗯!」
「對了,我的那一百多人已經安排好了麼?」這件事情已經在一個月前拜託給了君顏,那些人畢竟是戰場上過來的,一直將他們丟在那裡也不是辦法,所以,白淺想讓他們到軍營裡邊練練,若是將來他們有本事,進入虎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辦事,你大可放心!」今天一早他還特意去看了他們的訓練,也認真觀察了,他們雖然在之前的夜襲賽中贏了虎營,但身體素質各方面確實還不達標,但是他相信,假以時日,他們一定可以進入虎營。
「下午有時間麼?」白淺逕自轉移了話題,她來軍營可不是來玩兒的,她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此刻,更是沒有心情跟君顏玩這種幼稚的字的遊戲。
「當然!」
「好,下午陪我轉轉!」白淺已經解決掉了一隻雞腿,此刻正端著盤子準備吃裡邊的蔬菜。
「義不容辭!」能夠有和白淺接觸和陪伴的機會,君顏心裡樂開了花。
之後,兩人趴著頭各自吃著自己的午餐,凌楠也在一旁坐下開始享用自己的。
三人之間看上去倒挺和諧的。
「將軍,軍營外邊來了個小女子,自稱是夫人的朋友,一直想要進來!」正在這時,有小兵來報。
「嗯?」白淺將自己嘴裡的東西爵完,稍微有些驚訝,這個世上,除了蘇瑤和羅蔓,她應該沒有其他朋友了,而顯然,這個人不是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因為若是她們來了,直接就能夠進來,根本就不需要刻意通傳。
「她說她叫若素,是夫人的朋友!」小兵繼續說著。
「沒錯,是我的朋友,若是方便的話,就將她帶進來吧!」白淺不知道在古代的軍營有沒有現代的那般嚴格,所以她說這話不是客套,經過她手的案子她基本都能夠記得,所以,就在侍衛說出若素之後她便已經想起來是誰了,只是不明白,她有什麼事情需要到親自到這軍營來,難道,是那個案子被她遺漏了什麼嗎?
若素很快被帶了上來,君顏隱約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間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
女子待看見白淺之後笑得很甜,跪下便開始行禮。
「快起來吧!身子好了麼。」
「好了,謝謝夫人。」之前打聽到那日去她家的女人是將軍夫人的時候她著實驚訝,待知道她還是個公主的時候就更加的佩服了,此刻再見到白淺,只覺得無比的激動。
她今日穿的是件改編過的男士小一號的長跑,及腰的長髮被她高高束起,不似之前見到的那般無助和柔弱,倒顯得英姿煥發。
白淺注意到,她問這話的時候若素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羞愧,她知道,她已經真正接受了那件事情並且已經開始正常生活。
「你來找我,有事?」沒必要太多的寒暄,她向來都是這樣。
「夫人,知曉您跟著將軍來了軍營,我便直接趕過來了!」若素笑笑。「您說的沒錯,人這一輩子總要經歷一些事情才能夠看清楚自己真正在乎的是什麼,我也應該,好好活著,不管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我的家人。」白淺笑笑,並未打斷她的話,因為她知道,若素千里迢迢趕來,不可能只是為了道謝。
果然。
「我想跟著夫人,往後都侍奉在夫人左右!」她終於鼓足勇氣說完,隨即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當然,前提是夫人不嫌棄的情況下!」
也是在這個時候,君顏才想起來眼前的女孩到底是誰。
他和凌楠對視一眼,眼裡都有驚訝,沒想到,她真的能夠自己走出來,倒也是不容易的。
「我自然是不嫌棄的!」白淺將身子往後靠了過去。若素聽到這話,面上一喜,顏面笑了起來。
「但是,我身邊從來不留無用之人!」
「……」若素猛地抬頭,驚訝的看著白淺。
「並且,你來之前應該也打聽過我,我不喜歡有人伺候」!
聽到這裡,若素眼裡剛剛燃起的希望盡數熄滅,除了之前的那件事情,她還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孩子,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沒錯,她肯定打聽過的,不然也不可能找到這裡來。
「但是,你既然已經來到這裡,若是這樣就讓你回去,你肯定不甘心!」白淺笑笑,這孩子,真是單純的讓人心疼呢。
想起一個月前初見時她那個柔弱的模樣,她都會覺得心疼,但是,若是現在不對自己狠心,將來,在遇到同樣的事情,她也依舊沒有能力去面對。
「啊?」聽到有希望,她仰頭,再次笑了起來,她長得真的是很好看的,眉清目秀,濃眉大眼,此刻臉上的妝容已經全部卸去,更顯得清秀可人。
「你若是能夠跟隨普通士兵訓練一個月之後還能夠繼續堅持的話,我就留下你!」
「夫人可要說話算話!」若素一張小臉笑得非常燦爛,只要夫人能夠給她這個機會,那麼不管多難多苦,她都會堅持下去的,本來在來之前
,她就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思想準備,因為她知道,像白淺那樣優秀的人,身邊的人,肯定也不會差了的,她想跟著她學東西,而不是成為她的累贅。
「自然!」白淺也被這個單純的女孩逗笑,笑著承諾。
若素喜不自禁,之後白淺又跟她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她便被凌楠帶下去了、
凌楠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條被子和毯子,白淺看著他,笑得有些揶揄。
「給若素也準備一套吧!」
「你就這麼有把握,她能夠堅持下去?」白淺心情好,君顏自然也是好的。
「她一定可以的!」
「嗯,或許吧!」君顏笑笑,那麼柔弱的女子,雖然之前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並且堅強的活下來了。但是,她終歸是個弱女子,白淺安排她去的是普通士兵的訓練項目,但是,能夠成為他君顏的手下,就沒有真的很差的人,那樣的訓練,是她一個大家閨秀的能夠承受得住的麼。白淺這樣的安排,當真是她能夠承受的麼?
他笑笑,突然有些好奇。
「君顏,咱們打賭如何?」看著若素離去的背影,白淺突然
就來了興致。
「哦?這次賭什麼?」白淺每一次都讓他覺得驚喜,當然,這樣的驚喜,他不介意多一些。所以,她有這樣的提議,他肯定贊同、
群號大家沒有看到麼,423248863,你們都不進來,我好傷心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