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墨殤才開口說著自己的判斷。
「已經到醫館核實了,沐風有腿疾,經常會犯疼痛,別看他現在很正常,但實際上他有一條腿是假的,昨夜突然疼痛,到醫館醫治,待了一整夜,不過,醫館的大夫說了,中間有一段時間他睡著了,所以,不知道沐風到底有沒有離開過!」
「沐風表面看上去非常陽光,但實際上他心裡有問題,他非常自卑,甚至不敢跟別人多說話,他擔心自己不止是身體上有問題,就連交流也會出問題,他擔心他的秘密被人知道,屆時,他的形象便會一落千丈,至於那些喜歡他的女孩兒,也極有可能會因此離他而去……」
「所以,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其實是可以理解的!」。
「若是兇手當真是沐風,並且強/奸之後殺害的理由是因為有過或多或少的碰觸,那麼,下一個會受到威脅的人,是……」
「是我!」白淺回神,逕自接了這話酢。
「其他人只是跟他有過身體碰觸他便難以忍受,我今日不但碰了他的手拉著他的衣服,還故意詆毀了他,看似只是一句撒嬌的話,但是對於這種心理有問題的人來說,那話是嘲諷。」
「你怎麼那麼沒腦子,這種事情竟然也要以身犯險!」君顏知道自己白天誤會了白淺,但是高傲的他說不出道歉,這會兒聽到白淺這話,便只覺得煩躁。
「總要有人引蛇出洞的,並且,我是最適合的人選!」白淺不理解君顏這幾天為什麼情緒波動會這麼大,但是眼下也沒時間思考,便直接說著自己的判斷、
「可是這樣很危險!」
「我知道危險,若他當真是個慣犯,對待那些大家閨秀或許不需要使用什麼迷/藥,就憑我今日跟你們一起出現過,他定會採取其他的措施對我!」
白淺翹著二郎腿,將身子往後一仰,整個人便懶洋洋的靠在身後的椅子上了。
「可是,我這人天不怕地不怕,最不怕的就是迷/藥了,並且,我自己本身也有一些武功在身,再不濟,身邊不是還有你們在麼,難不成,你們幾個,居然連一個武功一般的人都抓不到麼?」白淺眼睛明亮極了,說這話帶著一些挑釁,但是在場的人卻無端聽出一些信任來,心裡沒來由的一暖。
「你倒是有信心!」蘇瑤給她倒了一杯水遞過去,笑著打趣。
「哎,沒信心不行啊,今夜過後,距離友誼大會便只要八天了,要是在不趕緊抓住他,我敢保證,不出三天,這座皇城,絕對會人心惶惶!」
「可惜,之前的兩個還沒有著落!」蘇瑤幽幽歎氣、
「誰說沒有!」白淺眉毛一挑,已經直起身子。
「剛剛凌楠不是來報告了麼,已經在皇城發現了總共一百六十三家賣煙火的了!」
「其中可疑的店舖有七十二家,我相信,咱們一定能夠從這七十二家當中找出一些眉目來的!」
聞言,君顏實在是忍不住想翻白眼,但是良好的教養生生讓他忍下去了,最主要的是,翻白眼這麼小家子氣的動作,實在不適合男人。
七十二家,她說得輕巧,等一家家排查完畢,早就已經打草驚蛇,只怕人都已經逃走了,再者,這些店舖是分佈在整個皇城,就算到時候兇手乖乖在原地等著沒跑,怕友誼大會已經開始了,到時候,還查個屁啊查。
「你有辦法對不對?」可是看白淺這樣淡定的模樣,又仿似其實那些都是些不要緊的事情。
「山人自有妙計!」白淺笑得很是邪惡,「大家趕緊趁現在睡一覺吧,今天晚上養足精神準備抓人!」
夜半時分,整個縣衙寂靜一片,只聽吱呀一聲,便已經有黑影開門走了進去。
床上的女子似乎睡得很沉,胸脯微微起伏著,像是夢見了什麼,笑得很甜。
黑衣人先試探了一番,見床上的女子沒有絲毫反應。便扯掉了自己臉上的面紗。
他伸出手,輕輕的摸著女子姣好的面容,彷彿在摸一件稀世珍寶。
「說我不行,你不試試,怎麼會知道呢!」黑衣男子笑得很是猙獰,衣櫃後的墨殤滿臉驚訝,竟然,真的是沐風。
可是又不像他,白天的他溫爾,此刻的他像是魔鬼,像是喪失了靈魂的人。
只見他肆意的在女子臉上撫摸,還伸手做出了解開衣服的動作。
墨殤暗自慶幸躲在衣櫃後面的是他,若不是他有先見之明跟君顏換了位置,此刻,怕君顏早就衝出去了。
「啊,你是誰?」在他的觸碰下,白淺終於醒來,只見黑衣男子正在準備解開他的衣服。
「我的小美人,別吵,我保證讓你舒服!」他伸出自己的手指,掩在白淺嘴邊,卻被白淺讓開。
舒服,是到死也不會舒服才對吧、再者,他的手指,想想就覺得噁心、
「沐風,你要做什麼,你讓開,否則我就要叫了!」此刻的白淺看上去十分的柔弱,她眨巴著
眼睛,仿似就要哭出來一般。
「你要是敢叫,我就立馬殺了你!」沐風臉色一變,卻沒有多大反應。似乎算盡了白淺不敢喊。
「你要幹什麼,那些人,都是你殺的對不對?」此刻的白淺脆弱的像個孩子,她聲音透著哭腔、眼裡滿是害怕。
「閉嘴!」沐風把玩著手上的匕首,在白淺臉
臉上輕輕的拍了幾下。「別亂說,我怎會殺了她們呢,我只是讓她們體會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樂,而你,將會成為下一個!」
「不,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白淺不自覺的將身子往後仰去,聲音透著害怕。
「說,你知道了什麼。你都知道了對不對!」聞言,沐風臉色一變,動作也變得粗魯起來。
他胡亂的將白淺的衣服挑開,認定白淺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
所以,他索性掀開了自己的長袍,露出自己那異常恐怖的腿,白淺眼睛睜得很大,她這一生,從未見過這麼可怕的腿,只見一隻腿上纏滿了白布,另外一隻腿上滿是可怕的筋痕,看上去像一條條蟲子,在他的血管中爭先恐後的要爆出來,竟是,那般的可怕和噁心。
白淺微微低頭,那些女孩,是不是就是在事發的時候發現了沐風這條可怕的腿,所以,便被惱羞成怒的他活活折磨致死呢?
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便沒有必要在跟他多做糾纏,趁著沐風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白淺一個反手抓住了他拿著匕首的手,沐風明顯一愣,一個翻轉便落在地上,衣櫃後面的墨殤快速出擊,與他打在一塊,白淺邁步,準備追去。
「將衣服穿好再出來!」君顏雖然一直藏在床底,可是剛剛發生的事情他是可以聽見的,此刻看見白淺被扒開的外衣,眼色一沉,一把將她拽住,說完這話之後便直接朝外追去。
沐風的武功不錯,但是有君顏,墨殤在,他定是無法逃脫的。
再者,院子裡還藏著凌楠幾人,今夜,他就算插翅也難飛,所以白淺不急,將衣服拉好出來的時候便看見被眾人制服的沐風。
「我倒是小看你了!」沐風看著白淺,臉色陰沉。
「哼,你小看了太多的東西!」之所以選擇住在這衙門,一來是考慮到衙門的守衛沒有將軍府那麼森嚴,沐風能夠進的去,二來,她們現在奉命辦案,住在衙門倒也合情合理,沐風不會懷疑。
便更容易掉進她們一早步好的局。
「若是本公主猜的沒錯,你是參與驛館爆炸案的人員之一吧!」雖然說著猜測的話,但是語氣裡滿滿都是篤定。
君顏眼前一亮,難怪白淺會那般的從容,卻原來,是已經知道一些線索了呢。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又為什麼會懷疑我?」此刻的沐風,渾身都是狠睙氣息,完全不似白天那般的出塵。不過,若不是親眼所見,又有誰能想得到,那樣一個在皇城少女心中一直是神一般存在的男人,背地裡,卻會是這樣一個變/態呢、
「其他人在哪裡?」白淺懶得跟他廢話,自己的到底是怎樣得出的結論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人在哪裡。
「哼!」沐風冷哼,想從他嘴裡套出什麼東西,那是不可能的。
「罷了,你不說我也能找到,只不過,你可能要受些苦了!」白淺笑得意味深長。沐風不肯招沒有關係,她有一百種辦法能夠讓他求饒,保證讓他,生不如死。
但是現在,她突然想知道君顏平時是怎樣對待這些壞人的。
「交給你了君顏,我好期待你的本事呢!」君顏汗顏,確實,從跟白淺認識到現在,似乎不管什麼時候,打賭也好,破案也罷,他君顏始終輸了白淺一些。可是,這些不都剛好不是他的長處麼。
「不過,在他說出實話之前,你的人,能不能先借我用用?」
「當然!」
「若是用得上,刑部的人,也任你差遣!」墨殤接話,心裡對白淺的那點牴觸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你們這麼做,就不怕君然揍你們啊!」白淺失笑,這兩人,她該怎麼說呢、感激他們的信任,還是感動他們的真誠呢?
「為了讓我們免除這些皮肉之苦,那麼,公主殿下是否能夠早些破案,讓小的們能夠早些擺脫這種叫做擔驚受怕的東西呢!」
「噗,君顏,我怎麼從來沒發現你居然這麼幽默呢。」白淺慶幸自己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沒有在喝茶。
否則定會毫不客氣的賞君顏一臉。
「你跟我認識很久了麼?」君顏大笑,將沐風交給身後的侍衛帶走,並吩咐了句嚴加看管之後便接著說道。
「好了,不廢話了,凌楠,你,我,還有墨殤和蘇瑤,咱們兵分三隊開始搜查,我由南往北,你從北邊開始,咱們中途會和,至於蘇瑤和墨殤,你們朝著東邊去,有消息,咱們以煙火為信號!」
「西邊呢?」君顏不解,為何獨獨漏了西邊,並且,南北方向似乎特別重要。
「嚴格上來說是沒必要往東邊派人的,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找人過去看一下吧!」
「大家,可有異議?」白淺挑眉,完全一副統治者的姿態。
「沒有!」
「那好。凌楠,帶上一小隊人馬跟我走,剩下的,咱們分頭行動!」
「好!」
秋末的風有些冷,吹在身上隱約覺得有些刺骨,白淺攏了一下衣袖,才發現自己穿的是特意改造過的夜行衣,雖然方便,但未免單薄了一些。
「公主,您若是不嫌棄,就先穿著我的吧!」此刻,街上的人依舊人來人往,幾人參雜在這些人當中顯得有些出眾,白淺哈了一口氣。
「不用,多走走就暖和了!」這個身子果然
還是太弱了,等這件事情過後,還是要加緊鍛煉才行。
倒不是白淺看不上凌楠的衣服,而是她不太喜歡穿不合身的衣服,因為有突發事情的時候行動不便。
不然的話何必穿他的呀,直接到街上買一件穿上不就好了麼。
「別多想!」看著凌楠低頭,白淺微微一笑,一巴掌拍在凌楠頭上,她本來就比凌楠矮好多,這個動作是微微跳起來的,凌楠一時間竟有些面紅耳赤。
「我不是嫌棄!只是萬一咱們待會兒遇到壞人,我跑不掉,你又不能時刻保護我,穿著反而是累贅,所以,這樣就好」
「將軍交代了屬下要好好保護公主,屬下定會竭盡全力保護好您的!」這本是白淺的一句玩笑話,不曾想凌楠卻是當真了,白淺突然覺得無語。
凌楠確定能夠保護她麼?
君顏的水平到底怎麼樣她不知道,但是凌楠可是在私下已經找她切磋過好幾回了呢。哪一次不是她的手下敗將啊。
「那個,咱們查了幾家了?」無奈,白淺只得轉移話題。
「已經第十一家了!」凌楠偏頭想了一下,神情不自覺有些黯淡。
他們查的這條線上一共只有十三家,眼下已經過去大半,但是沒有發現絲毫可疑的東西,不免有些垂頭喪氣、
白淺微微擰眉,這事情不對啊,難道,是哪裡出了問題麼。
「下面兩家在哪個位置!」
「嗯,從這邊走,一直走到巷子盡頭就是一家,另外一家在這條大街上,最繁華的位置!」
「走,去這家!」白淺指了凌楠手裡的地圖,說的是巷子裡的那家。
這個巷子平日裡像是沒什麼人,此刻更是安靜極了,越是往裡面走,越是安靜,甚至連幾人走路的聲音都能夠聽得見。
身後幾個膽子相對較小的士兵們擠作一團,看上去很是害怕。
白淺步伐穩健,凌楠也面無表情,這和身後的幾人倒是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孬種!」凌楠瞪了一眼幾人,平日裡也不見他們這麼膽小啊。
「不能怪他們!」白淺譬了一眼,「這個地方四處透著詭異,平日裡應該很少有人來,既然這樣,煙花店開在這種地方顯然不對勁兒!」
「公主的意思是……」凌楠也不多說,伸手朝身後揮了一下,示意眾人跟上。
「還有多久到!」
「按地圖上的指示來看,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你沒來過麼?」白淺擰眉,越發的覺得不對勁兒了。
「沒有啊!」凌楠抬頭,雖然手裡拿著夜明珠,但是這裡,真的太黑了。
其實不止這家他沒來過,所有的資料都是從衙門弄來的,這幾天事情太多,之所以說覺得古怪也只是從地理位置和衙門的那些官差那裡口述來的,不然,也不至於跑那麼多路啊。
白淺頓時覺得無語,但也不是指責的時候。
正在這時候,在不遠處有一家亮著燈的屋子,眾人疾步走了過去。
只見門上赫然寫著,***火店,但是看上去已經年代很久,字跡已經完全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楚上面寫著的是什麼、
白淺看了一眼,屋子的門很小,還被拉上了布,一切都無比的破敗,透過虛掩著的門,隱約能夠看見裡邊那盞根本就不算亮的煤油燈。
眾人驚訝,這種地方,真的有煙火賣麼?
「你好,有人在家麼?」白淺輕輕喊了幾聲,但是因為附近都沒人,她的聲音顯得很空曠、
「有事麼?」許久,便掀開簾子出來了個七八十歲的老朽,聲音都透著荒涼。
「老人家,聽說您家的煙火做得很好,我們是特意尋著過來的!」白淺難得有耐心,出奇的溫柔。
「煙火?」老人顯然很吃驚,「姑娘怕是找錯了地吧!」老人先是一愣,可是隨即便哈哈大笑起來。
「此話怎講?」白淺微微皺眉、
「聽胡娘口音,不像是這皇城的人吶!」老人並沒有直接回答問題。
「這裡啊,很久以前確實是賣煙火的,可是現在,早
就不賣了!」
「可是,我看到您這店門上還是啊!」白淺指著屋子頭上那塊模糊的字跡,顯得很驚訝。
「喲,這哪是煙火啊!」老人嗤笑,隨即吃力的將一旁的木板推開,藉著夜明珠,上面清晰的五個大字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紙火店。
眾人不自覺的後退一步,也就是說,這裡實際上是賣紙火的麼。也難怪這麼偏僻並且無人行走了。這種地方,一般人看見都喜歡繞道走吧。
「姑娘若是想置辦一些死人用的東西,這裡倒是有!」老人的笑容有些古怪,身後的幾人已經露出些許害怕了、
「既是紙火店,為何開在這麼隱蔽的地方啊,並且,您為什麼不將牌子掛起來呢,這樣,我們也就不會打擾到您了呀!」
「呵呵,姑娘是不知道吧,這裡啊,可算是皇城一塊被人遺忘的地方咯!」老人像是孤獨了很久,此刻終於遇到願意聽他說說話的人,便多說了幾句。
&
nbsp;「哦,此話怎講!」白淺表現出濃重的好奇,身後的幾人眼神卻變得幽怨,這種地方,看著就這麼冷清,定不會有什麼好的故事的。
公主想聽故事難道不知道白天來麼,這會兒黑燈瞎火的,看著怪滲人的。
「這後面便是亂葬崗,這裡的屋舍,基本都已經棄了,原本啊,我們也是做著煙火生意的,那些年生意也確實很不錯,可是,自從幾年前這裡得了瘟疫死了人之後啊,生意便一落千丈,這裡原本還剩下幾戶人家的,但是因為太過孤寂,便也都陸續搬走了呢。現在,便只剩下我和老伴兒這兩個年紀大了走不動的了!」
「並且啊,我和老伴兒年紀大了,種地也是沒有什麼力氣的,便改行做了這紙火生意,這些年啊,哪家有喪事還是會到這裡來買,倒也勉強能夠餬口……」
「姑娘是有所不知啊,這牌子,不是我不想掛上去,而是這些年年紀大了,根本就掛不上去啊!」
「凌楠,幫幫老人家!」白淺一直靜靜的聽著,眼睛卻在四處轉著,屋子裡隱約能夠傳出老婆子的咳嗽聲,看起來,確實有點像那麼回事兒,可是,直覺告訴她,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試想,誰會在這一個了無人氣的地方做著紙火生意呢?
就算當真如老人所言,是老了走不動了,那麼,既然已經老到不能搬家,又怎樣去進貨呢?
難不成,這些東西,都是他自己做的麼?
好,就算退一萬步講,這些東西當真是他自己做的,那麼,他也需要材料啊,所以,他的話,壓根不可信。
凌楠不明所以,但他覺得白淺不會做無聊的事情,便不顧老人家的阻攔,直接拿起木板縱身將它安在了原本的舊標記頭上。
老人顯然有些吃驚,眼睛微微有些不一樣的色彩閃過,雖然是晚上,但是白淺看得真切,不自覺的,她朝著剛剛放木板的地方望去,除了特別乾淨以外,一切都沒有什麼特別的。
「謝謝姑娘,你們真的大好人啊!」老人拱手道謝,白淺不著痕跡的點頭。
既然只是一個鄉下老頭,為什麼看見凌楠施展輕功一點也不覺得驚訝呢。
「老伯,您看我們從外地來一次也不容易,現在都這個時候了才找到您這,可否給我們一口水喝?」
「進來吧!」白淺甚至看見老頭眼裡閃過精光,所以在老頭轉身進去的時候,用只有幾人能夠聽到的話吩咐一會別真喝,眾人驚覺,頻頻點頭。
「姑娘,外面風大,快進來吧!」老者已經進去好大一會兒了,但是聽見沒有聲音便出聲喊著。
「留下幾個人在外邊守著,有任何動靜趕緊想辦法通知我,凌楠,帶上剩下的人跟我進去,記住,別吃,別喝,多看。見機行事。」
「噯,來了!」白淺輕答一聲,先一步轉身進去,凌楠緊隨其後。
老人的屋子很是詭異,不,應該說很多的紙火店都是這樣的妝扮,不大的屋子裡滿是各式各樣的紙火,牛頭馬面,丫鬟娃娃等等不計其數,老人的老伴時不時的咳嗽著,一直靠在角落不說話,看見她們進來,只是仰頭打了聲招呼。
「姑娘,這是剛剛老伴燒好的,你趁熱喝吧,這大冷天的,倒也委屈你們白跑一趟了!」
「好,謝謝老伯!」白淺眼角含笑,看上去乖巧極了,她白哲的手指輕扣碗底,像是無心般輕輕的聞了一下,之後,不動聲色的輕輕搖晃,她猜的果然沒錯,這水裡邊,真的有東西。
「來來來,幾位也幸苦了,都喝點吧!」
「謝謝老伯!」凌楠率先坐下,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跟白淺對了一下眼色、
「老伯,這些東西,都是你自己親手做的麼?」見白淺輕輕搖頭,他便放下杯子,起身朝著這個看上去很小的屋子裡轉悠著。
「是啊,我這一輩子,就這麼點手藝了!」
「老伯,既然這附近都沒有人居住了,您為什麼不搬過去好一點的屋子住呢,
剛剛聽說您老伴身體不好,這裡到了冬天的時候,只怕很難熬呢!」白淺趁機岔開話題,將茶杯放在嘴邊輕輕抿了一口。、
如願以償的看見老頭眼裡隱藏著的笑意。
眼睛不自覺的譬到老人家裡唯一的櫃子,白淺便好奇了起來。
「老伯,你家裡怎會又在這樣的箱子?」白淺微微一下,有些輕快的朝著黑色的箱子走去、
「哎,姑娘別亂動,這不是箱子,是我原來的櫃檯」
「怎麼會,這分明是檀木製成的箱子啊,可貴了呢,我之前見過一個一模一樣的,上面還有鎖呢!」
白淺這麼說著,便逕自對著黑色的檀木箱子敲了起來,她的表情像是好奇,但卻把老頭驚出一聲冷汗。
「姑娘!你不是來買東西的吧!」見制止不住白淺,老頭臉色一寒,直接說了實話。
「是啊,我是來查案的!」白淺倒也爽快,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裝了這麼半天,也不是一點收穫沒有,最起碼可以肯定,這裡,絕對有問題,所以在此刻亮出自己的身份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我們犯了什麼,需要派公主親自前來呢?」老者斜靠在烏黑的櫃子上,說話的語氣明顯硬了幾分。
「犯了什麼,你自己心裡不是清楚麼?」白淺笑笑,一點也不介意這人
人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份。
「呵,那也要看,公主有沒有本事抓住我們了!」老者將臉上的面皮一拉,瞬間變成了三四十歲的中年漢子,就連一直在角落裡的老婦人將臉上的面皮撕下以後也變成了一個非常年輕貌美的女子。
這個,白淺一點也不驚訝,因為即使她們剛剛學的很像,但是身段卻是無法改變的東西。
老者剛剛走路步伐穩健,一看就是高手,婦人雖然趴著,但也能看出她白哲的脖頸和纖細的手指。
「你可以試試看!」白淺說完,趁著男子不注意的時候一個反手便已經將他制止,男子武功不錯,很快便掙脫了白淺的鉗制,身後的女人也朝著眾人衝來。
「啪!」外面的幾個雖然膽小但也還算激靈,趕忙燃放了信號彈。煙火在夜空中燃燒出明媚的花朵,君顏和墨殤趕忙朝著這邊趕來,與此同時,還急忙封閉了各個出口。
只是片刻的時間,整個紙火店便已經一片混亂。
「你不是……」男子氣喘吁吁,看著依舊精神抖擻的白淺,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不是已經種了你的迷/藥了是麼?」白淺勾唇,就這麼劣質的迷/藥也想迷住她麼?這簡直是笑話,不說她剛剛根本就沒喝,就算喝了,這點藥對她來說也是無關緊要的。
「你居然知道!」男子皺眉,看來那人說得的確實不錯,白淺,確實是一個不容小視的角色。
「少廢話,將櫃子打開!」白淺懶得理會,練手已經差不多了,此刻,就是真正對決的時刻,不理會週遭的聲音,她疾步上前,幾下便已經將男子制住,她瘦小的手直接捏住男子的喉嚨,好在男子不是很高,倒也不覺得吃力。
「打開!」
「有本事自己打開啊!」男子像是料定了白淺打不開,說出來的話也是無比的蠻橫,或者可以說,他其實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的任務是盡量拖延時間,眼下已經完成,那麼,能不能活下去,便都不重要了、
白淺眼色一寒,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她直接登出一腳,將他踢到凌楠身側,凌楠快速將他制服,和先前抓到的女子綁在一起。
只聽匡噹一聲,男子以為白淺連開鎖都找不到的人,居然在眨眼間便已經將檀木打開。
門口傳來一身響動,白淺這才發現,門口剛剛放木板的地方,便是密道的入口了。
「留下三人在這裡等候將軍和墨大人,其他人跟我走!」白淺仔細檢查了一下捆綁的繩索,在確定他們無法逃脫之後便直接朝著洞裡鑽去。
凌楠本想說讓他在前面探路,白淺卻不給他這個機會,自己率先進去了、
洞口很深,裡面有柴火燒過的痕跡,此刻又是晚上,看上去有些陰森森的,洞的深處,有一對老人被緊緊綁住,看見幾人進去,滿臉的驚恐,白淺可以確定,眼前的兩位才是真正的煙火店的主人。
「別害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白淺微微感歎,這樣看來,這條地道是直接通往後面的,看來這一次,還是來晚了一步,不過幸運的是,這對老人沒事。
「告訴我,他們多少人,都有些什麼特徵好麼?」
白淺將老人扶起,柔聲問著。
對待真正的老人,她的態度向來很好,之前還一直被蘇瑤調侃,說她是個善變的女人,她也覺得自己應該去演藝圈發展,這麼好的演技,說不定還能當個影后什麼的。
可是,玩笑始終只是玩笑,演藝圈終究不是她白淺想去的地方。
「十幾個,各
個凶神惡煞的,不過領頭的是個非常俊俏的公子!」
「那,有沒有聽他們說起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倒是聽那些人問過,但是,領頭的那人說的話,我們聽不懂!」
「哦?他說了什麼你聽不懂。」
「火!」老者說,其實這話不是那個男子說的,當時,為首的男子當時帶著斗笠,一直看不見他的臉,也從來沒用聽他說過話,那些人問他接下來的計劃的時候,他指著眼前的火堆,同時伸出了三根手指。
至於這個火字,是老者自己猜測的。
「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
「大約一個時辰以前!」白淺點頭,那就是說,他們其實已經察覺到今晚她們會有行動,所以先一步做了撤離。只留下兩人在店裡掩人耳目。
「你們先出去休息一下,若是想起了什麼,記得趕緊告我們!」白淺習慣性的吩咐,待看著老人已經被扶著出去之後,便帶著凌楠朝著洞尾繼續追去。
洞口很深,一直走了很久才走出去,白淺心裡一沉,那就說明,其實那對老人也並未完全說的實話,這個地道,一看便是已經挖了好多年的了,自己家底下出現這麼大個地道她們不可能不清楚,並且,經過之前的幾次事情,完全可以看得出來,襲擊者不會是那麼善良的人,卻獨獨放過他們,這一切都難以理解。
可是,一時半會兒的,白淺想不到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從剛剛的對話來看,老人說的話其實也有所保留,像是說了事實,又像是沒有,因為他說的那個襲擊哲的手勢和動作,分明是故意讓他們猜測的,也或許,老人這麼做,也是為了拖延時間……
本以為今夜將會是柳
暗花明,卻沒想到掉進了更大的謎團裡,白淺只覺得無比煩躁。
凌楠一直安靜的跟在她身後,兩人一路無話,差不多行了一炷香的時間,兩人終於來到地道盡頭。
可惜……
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樹林,白淺只覺得自己之前忽略了什麼東西,但是又想不起來。
她揉著已經越來越痛的太陽穴,神情變得有些急躁。
這莫大的樹林,又該往哪裡找?
再者,只要出了他們的視線,這些人再次變裝之後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皇城,甚至,接著做他們還未完成的計劃。反正她不認識他們,所以,即使是出現在她們眼皮底下也不一定認得出來……
剛剛老人說的對方領頭人做的那個動作,是三麼?
難道,他們的下一次活動在三天之後麼?
是三天之後的什麼時候,地點在哪兒,又是要做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