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一團亂麻,強行擠進她的腦海中,讓她有些煩躁。
白淺看著眼前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心裡一陣惆悵。
「已經找到他們的窩點,就說明你的思路是對的,找到幕後兇手只是早晚的問題,你不必太難過!」突然,從白淺身後傳來一個溫潤的男聲,隨即,便有光照了過來。
不必轉身也知道是君顏來了,只不過,君顏這話算是安慰麼?
「有沒有其他線索?」沒心情思考他話裡的意思,白淺此刻心裡只有案子,這是她的職業習慣牙。
「剛剛查封了幾家有關的店子,但是那些人嘴巴都很嚴,暫時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線索。」
「剛剛那對老人?」白淺遲疑,那對老人跟襲擊者肯定不是一起的,但是,他們有意包庇是事實酢、
「言辭閃爍,話語太過連貫,像是經過反覆推敲,兩個老人,能夠在那些心狠手辣的人手裡活下來,定不會是一般人,已派人將他們請到縣衙裡去了,具體的,還需要進一步核實!」
「嗯!」白淺點頭,君顏說的沒錯,就算不是他說的這些原因,老人和襲擊者之間肯定有著某種不尋常的關係。
「走吧,回去!」君顏看著白淺瑟瑟發抖,順手將自己的外袍脫給白淺,凌楠眼睛一亮,突然發現,公主不拒絕將軍的衣袍啊、
那是不是代表著,公主其實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般討厭將軍呢?
「嗯!」其實凌楠不知道的是,白淺這會兒會接過衣袍,完全是因為她大致可以知道接下來不會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所以,她也不需要在繼續打鬥或者是其他,這跟討不討厭君顏本就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
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泛白,他們又是一夜未睡,剛剛跟那兩位老人再次來了一個談話,依舊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的線索,其他三人在君顏的地牢裡,此刻正在審問。
白淺將自己的身子陷入椅子裡,不自覺的出了神,現在,一切都好像是回到了原點,其實地牢裡的那幾人,應該只是這幫人的外圍成員,也就是說,實際上從他們嘴裡也是套不出什麼線索來的,並且,到現在為止,不管是從煙火店抓住的兩位還是沐風,他們知道的事情不會太多,除非,抓到那個一開始在雪龍國驛館投擲**的人、
可是那個人,在哪兒呢?
白淺將整個身子深深的陷入椅子裡,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小桌子上輕輕的敲著,仔細聽,仿似那是一段非常美妙的節奏。會不自覺的入了迷。
君顏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天還沒有完全亮,小屋的門開著,白淺坐在正中間的位置,週身一片黑暗,他不自覺的皺眉,將手上的夜明珠舉起,照亮了白淺的整個小臉。
一夜沒睡,她似乎有些疲憊。
「你的東西!」他將另一隻手裡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從裡邊拿出白淺每日要吃的那些東西。
「怎麼會是你親自送過來?」白淺回神,端起牛奶喝了一小口便放了回去,空腹喝奶不好,所以她給自己盛了一碗粥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管家今日要去牢房看他弟弟,剛好有事找你,我便過來了!」君顏將夜明珠找了個適合的高點放好,整個小屋突然就敞亮了許多。
「你吃過沒?」白淺這才想起,從他們回來到現在也沒多長時間,君顏回來之後直接去了地牢,應該連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
「還沒!」君顏這麼說著,便從一旁的盒子裡拿出一個碟子,逕自盛了自己的,本來就想著這樣比較省事兒,所以他剛剛特意多拿了一隻碗的。
白淺挑眉,也不多說,埋頭吃了自己的,真是太餓了,這點粥怎麼夠吃啊。
君顏似乎是看出白淺餓極了,吃了一小碗便沒有再動。
「你還要麼?」白淺看著只剩下最後一小碗的粥,有些不滿的撇嘴,她現在十分的糾結,給了君顏她就餓了,不給吧,君顏好像本來就只吃了一點點。
「不了!」君顏嘴角上揚,白淺恨不得將整個粥桶都護在懷裡了還問他要不要,這簡直是口是心非啊。
不過,這樣的她好像很可愛呢。
「你說的啊!」白淺一樂,三下五除二的將粥桶倒了個乾淨,臉上全是滿足、
「嗯,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確實應該多吃一些!」君顏笑笑,其實,也不是所有女人都那麼討厭的,最起碼,他看白淺是越看越順眼了。
「咳咳!」白淺一口粥就這樣被卡在了喉嚨,不對,不是卡,是嗆,她皺著眉頭咳嗽了幾聲,緩緩的將碗放下,看著僅剩下的為數不多的粥,突然覺得難以下嚥,尼瑪,她不就是看上去像小孩子了一些麼,不就是吃的多了點麼,至於這樣冷嘲熱諷麼。
「吃不下就少吃點!」他掏出絲帕遞給白淺插嘴,心裡卻在滴血,最近真的太忙了,他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但是眼下時間緊急,他也沒想過饒過大半個
將軍府去廚房重新找吃的,一碗粥,對於他這樣的八尺男兒來說,還不夠塞牙縫兒的。
白淺瞬間淚奔,她哪裡是吃不下啊,分明是被氣的啊,但是想了半天,還是覺得不應該虧待了自己的肚子,端起一大口扒了個乾淨,君顏看得那叫一個心疼啊,白淺這簡直就是在暴殘天物啊。
不知道粥是需要品的麼。
「君顏,你很餓麼?」白淺打了個飽嗝
,這才後知後覺。
君顏臉色一紅,微微有些尷尬,他表現的有那麼明顯麼?
「不是,來之前吃了東西!」他將頭偏開,不在看白淺已經空了的小碗,隨即,肚子處傳來一聲嘰裡咕嚕的聲音、
「哦,你吃了東西了!」白淺只覺得好笑,這人有時候真的好好面子啊,若是他早說,她就算餓也會分一半給他的啊。
「咳咳!」君顏輕咳,他只是看她吃的太香不好打斷罷了,再者,男人餓一下有什麼關係,大不了等忙完之後再吃就好,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的肚子居然這麼不配合,掩下尷尬,君顏索性岔開了話題。「他們嘴裡套不出什麼關鍵的東西,你知道的,對於破案這樣的事情本就不是我的長項,說不定是我遺漏了什麼呢,你要不要親自去看看!」
「去吧!」白淺利落的直起身子,這才想起她已經一天沒有換衣服了,跑來跑去的,並且還打了幾架,現在整個身子都覺得不舒服。
來不及洗澡,換個衣服總該來得及吧。
「外面等我!」白淺說完,直接將君顏推出了屋子,彭的一聲,小屋子已經被關上,君顏無奈,這女人怎麼就這麼沒禮貌呢?
很快,只聽吱呀一聲,門再次被打開,這回換君顏驚訝了,他從來沒有見誰換衣服會這麼快的,他連呼吸都還沒調整過來白淺就已經出來,這簡直不是女人啊……
「我向來喜歡速戰速決!」白淺解釋。
「需要換個屋子住麼?」
「不必,這裡挺好!」不明白君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但是現在白淺住在這裡很舒適,她之前種下去的那些菜啊花啊草啊的,都是根據這個季節來的,此刻整個院子綠油油的,看上去非常的好,她喜歡獨居,喜歡安靜。這樣的對方也才是她喜歡的。
「嗯!」君顏點頭,不置可否,這裡看上去確實非常好,就連他都忍不住想住進來了、
地牢不同於一般的監牢,倒有些像前世特工基地那些專門用於關押國際重犯的地方,透著森嚴和冷清。
裡面當差的都是些武功各方面都不錯的人,他們一個個面容冷酷,看見君顏會一板一眼的叫將軍,但是對於白淺以及白淺的身份,眾人一點都不好奇。甚至可以用目不斜視來形容也一點不為過。
白淺暗自點頭,都說有什麼樣子的頭就有什麼樣子的兵,這話倒也是沒錯的,君顏很多時候都是冷酷的。
這些人,大多像他,但是也調教的很好,對於不是自己的事情,他們不會過問和好奇,對於他們,白淺其實是有些同情的,因為他們只知道聽從上級的指令,嚴格的執行著一切的任務,全然忘了他們自己。他們像是一根線拴住的木偶,沒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緒。
她本該也是這樣的人,但是,好在師傅雖然嚴厲,卻還記得將她送去警局,也是因為這樣,她才得以保留了自己的本性,沒有完全變成機器。
三人是分開關押的,此刻,已經奄奄一息,對於這些人,白淺從來不會同情,只是看到這地牢裡的十八種酷刑之後覺得有些殘忍,之前只在電視劇裡看過,沒想到,那些其實都是真的。
「招了麼?」
「沒有!」士兵有些苦惱,這一夜,除了戶外的,這些戶內的酷刑他們都已經試了一遍了,但是眼前的三人,卻都毫不鬆口,許是想著打死不認便不能被判刑,也或許是已經抱著必死的心態所以不在出賣自己的主子。
總之,不管哪一點,其實這是一種值得敬佩的精神。
「沐風,我去看了你的畫,我知道你其實是一個非常固執的人,但是,我之前就已經跟你說過了,你不說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總有辦法的!」
「哼,若是你真的有辦法,就不會來這裡了!」沐風滿臉的血跡,看上去稍顯狼狽,一襲黑衣被染成了更深的黑色,看樣子,已經留了不少的血。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沒有抓住他們!」白淺毫不在意他話裡的嘲諷。「但是我有辦法讓你開口,即使,我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計劃!」
「哼,你要是有辦法也就不會等到現在了,別在大放厥詞了我的小美人兒!」沐風長長的髮絲全都墜了下來,臉上滿是汗滴,顯然剛剛用刑不久。看上去有些陰柔的美。
「是麼?」白淺微微一笑,君顏知道,她定是要採取什麼舉措了。可是這個想法才剛剛冒出,他便被自己嚇了一跳,什麼時候,他居然連白淺的慣用表情都能猜得到了呢。
「沐風,
你看,這是什麼?」白淺伸出自己白哲的但是上面佈滿了老繭的小手,輕輕的在沐風眼前搖晃。
她的聲音無比輕柔,透著別樣的神采,不自覺的,就要將眼球給吸引過去。
「沐風,你看,你仔細看!」白淺的小手輕輕轉動,五指轉成了螺旋一般的樣子,沐風不自覺的陷了進去。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沐風眼睛癡迷,輕輕的搖頭。
一陣困意襲來,他突然好想睡覺,但是腦子又特別的清醒,就好似看到了他最夢寐以求的東西,那是,一個非常美好的世界。
「現在呢。你看到了什麼?」當他在花海中徜徉的時候,一陣輕柔又空靈的聲音傳來,他突然就停住了自己前行的腳步,目光變得癡迷、
「我看到一片非常美麗的花海,花海中央有一座小木屋,而我的愛人,就在裡邊等我,她們正
在畫畫!」
「你的愛人是誰?」
「不知道……有好多好多,她們都說很愛我,有夢煙,有思靈,有若素,還有白淺,好多,好多……」夢煙和思靈是之前遇害的兩名女子。
「她們現在在做什麼?全都在畫畫麼?」
「是啊!」他突然露出幸福的眼神,隨即,便變得無比驚恐。「不,她們說怕我,她們看見我的腿,說要離開我……」
他的神情突然變得無比激動,整個面部都變得極其扭曲。
「她們不愛你!」
「不,她們都碰了我,怎麼可能會不愛我?她們要走了,她們要離開我了……」他的胸脯開始劇烈的起伏著,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暗。
「她們不是故意的!她們是真的不愛你。」
「我這麼優秀,她們怎麼可能不愛我呢,不,我要她們跟我永遠在一起,沒有人能夠分開我們的,誰都不可以!」
「若是她們當真要走,你又怎會攔得住呢!」這聲音,似乎透著歎息,沐風激動起來,他不要同情,他要她們心甘情願的跟他在一起。
「不,娘親告訴過我,只要成為我的人,她們就會聽話了!」
「那萬一,她們還是不聽話呢?」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她們逃不掉的!」
「你喜歡穿黑色的衣服,你自己知道麼?」
「哼,你是傻子麼,放眼整個皇城,誰不知道我只喜歡白色的東西呢!」沐風佯裝一怒,隨即便洋洋得意起來……白色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潔的顏色了,所以他喜歡。
「好,你可以回來了!」白淺的問題已經問完,便慢慢收了手,她的臉色有些複雜,君顏的就更是複雜了。
白淺剛剛的動作,看上去非常的簡單,但是連他都差點陷入白淺的蠱惑裡了,若不是他警覺性比較高,在加上他本就有所防備,估計,此刻……怕是那個跟著白淺思緒走的人,也會是他吧。
他看著白淺,眼睛不自覺加深,這個又是什麼東西,為什麼,這般的蠱惑人心,若是傳了出去,只怕白淺會被灌上妖女的名號吧。
到時候,就算他想保住她怕也難了,君顏朝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身側的士兵便點點頭出去了。
很顯然,君顏的意思,他懂。
白淺並不看君顏,也不在乎周圍的人是什麼表情,但是,她也非常的清楚,這個在現代很簡單的催眠術在這裡怕是非常忌諱的東西。
再看沐風,此刻已經恢復了之前眾人在畫舫見到的樣子,他眼睛清明,已經醒來,但是對於眼前的事情,他顯得非常的盲目。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他的聲音非常好的聽,和白天看見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麼?」君顏詫異。為什麼沐風給他的感覺,完全是兩個極端的?那種感覺,就好似不是同一個人。
白淺微微閉眼,將身子靠在身後的刑架上,對於這樣的事情她只感覺到難過和無奈。
「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沐風顯得很著急,他急忙起身,卻因為扯到了身上的傷痕而疼得差點跌倒。
君顏看得出來,他很慌亂,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慌亂,發自內心的東西和一般的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天吶,你們誰給我換的衣服,為什麼會是黑色的?」沐風顯然不能接受自己身上出現除了白色以外的其他顏色,他慌亂的想要將衣服從自己身上扒去,卻扯動了拴住他的鏈子,他懊惱的蹲下身子,顯然對這一切的事情都不能接受,也或者,他現在太亂了,需要靜一靜。
「其他兩個,還需要去審麼?」君顏雖然疑惑,但也知道這裡不是討論這件事情的地方,便岔開了話題。
「不必了,浪費時間!」白淺轉身,已經先一步離開了地牢,君顏吩咐手下將事情跟沐風說一遍之後便也離開。
此刻,天已經大亮,白淺逕自走著,並不說話,看得出來,她興致不高、
白淺這話是在告訴君顏,沐風是真的有問題,他不是裝的。
這個事情君顏剛剛就已經看出來了,但是白淺這個說法卻是第一次聽到,饒是他在怎麼淡定,也難免有些接受不了。
「你的意思是,一個人。兩種性格麼?」
「……不是,但也對!」白淺被問住,這些現代名詞,君顏不理解也是正常。
「這個事情真的不好解釋,但是君顏,沐風這麼做,他不是故意的,他甚至比之前管家的弟弟還要無辜!」白淺的聲音透著無助。
在現代,像沐風這樣的情況是應該送去看病的,可是在這落後的古代,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畢竟,那些事情也確實是他做的,他背負著兩條人命這是不爭的事實。
「嗯,我知道!」君顏俗雖然不是很懂白淺的話,但是他隱約能夠猜出她的意思,「既然他是一個有問題的人,又怎會和襲擊者扯上關係呢?」他分明記得,昨天夜裡白淺問話的時候,他雖然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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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這也就是他一直不清楚的東西,而且,就在剛才白淺使用的催眠術裡,也根本沒有問道這類似的問題,那麼,她又為什麼會知道?
過年期間不會斷更,這案子應該會很快結束,過年的時候就得上兩人之間比較甜蜜的東西啦,大家會繼續支持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