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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劫難 文 / 八寶豆沙包

    孟洛被侍衛強行送到了桓七郎的營帳,那營帳的角落裡還瑟瑟躲著一個衣衫襤褸面容清秀的小郎,他驚懼地望著孟洛,哆嗦著將頭埋在臂間,不敢言語,也不敢動彈。

    以桓七郎的性情,孟洛如何能夠不明白,眼前這小郎只怕就是被他從流民之中抓回來了,難怪他會離開新安城,帶著侍衛到這荒野之地來。

    只是如今自己也落入他手中,只怕他不會放過,孟洛心沉了下去,望了一眼那瑟縮在角落裡的小郎,靜靜地坐下了。

    不過一會功夫,就有侍從入帳帶了那小郎出去,只留下孟洛一人在帳中,想來今日桓七郎是一定要讓孟洛吃盡苦頭了。

    孟洛聽著帳外再無人走動,伸手取下了頭上束髮的竹簪,攏在袖中,卻是尋了條絲帶束髮,低垂著眉眼坐在席上,靜等著桓七郎入帳來。

    遠遠便聽見桓七郎沉重的腳步聲,想來他此時心情大好,大聲吩咐侍衛:「將那小郎好生看好了,明日就要讓他侍寢,不可教他跑了!」

    說話間一把撩開簾子大步走了進來,望著安靜坐著的孟洛卻是頗有些吃驚,這女子已是落入他手中逃不出去了,竟然不驚不懼,一副淡定從容地模樣,若不是喬張做致,便是不知道他桓七郎的手段,難不成她還以為以她的模樣,自己會心軟不成。

    他冷笑出聲,上前一把攥住孟洛的手,將她扯了起來:「你不是生的一副好容貌,叫桓五與那謝家六郎都動了心思麼,想不到你還有這等手段,今日就好好伺候我,若是伺候地好了,說不定我能饒你一命!」

    他笑得張狂,將孟洛一把甩在帳中的軟榻上,粗魯地扯下自己腰上的束帶:「還不過來伺候更衣!」他冷喝道。

    孟洛慢慢直起身子來,袖中的手緊緊攥住那支鋒利的竹簪,起身向他一步一步走過去,只要能制住他,就可以要挾侍衛將劉媼與劉大郎連同那架馬車一起還給她,這一路去新安也不過百餘里,到了那裡,桓七也奈何不了她了。

    只是她終究是害怕的,步子竟然有些發軟,只覺得心跳如鼓點急促地敲打著,卻是一步不停,走到桓七郎面前,正對著他輕蔑陰狠的笑。

    就在她要伸手之時,卻聽帳外忽而驚叫呼喊起來,有侍衛大步奔過來挑開簾子,急匆匆道:「郎君,有不少人向這邊過來了。」

    桓七郎不耐煩地回頭道:「又是流民,一個個膽大包天,也不看看這是誰家駐紮的營地,都與我打死!」

    那侍衛卻是滿臉憂色:「那些人個個騎著馬,手裡還有刀,只怕不是流民,來意不善!」

    正說話間,卻聽見帳外傳來幾聲短促的慘叫聲,有兵刃交接的響聲,像是已經交上手了。

    此時桓七郎臉色為之一變,顧不得理會孟洛,大步向帳外而去,侍衛也緊跟著出了帳去。

    孟洛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心,卻是落了回去,鬆開緊緊攥著竹簪的手,無力地跌坐在地上,若非剛才出了變故,此時的她不是用這竹簪抵住桓七郎的脖子,逼得他放了自己走,就是已經被桓七郎瞧破,折磨致死了。

    只是她很快回過神來,外邊不知出了什麼樣的變故,但這是絕好的機會,能夠逃出桓七郎的手心,她顧不得害怕,慌忙起身來,跌跌撞撞向著營帳外而去。

    出了營帳她卻是嚇得愣住了,營帳外此時已是亂戰,不少穿著怪異手持胡刀的人與桓七郎身邊的侍衛廝殺著,眼看桓家的侍衛已是死傷越來越多,桓七郎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已經不敢再多看了,向著自己的馬車奔去,高聲呼喊著車伕趕著馬車走。

    孟洛也察覺到那群不知是何來路的人分明滿臉殺氣,竟然連已經受傷無法反抗的侍衛也不放過,都是一刀捅死,不留一個活口。一時間營帳前已是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她連忙大步向謝府馬車奔去,劉媼與劉大郎他們都留在馬車上了,只要上了馬車,就能快些離開這裡,躲開這群人的追殺,和桓七郎的折磨。

    只是還不等她奔到馬車邊,來人已是發現了桓七郎爬上馬車,拚命地呼喊著要車伕速速趕著馬車逃走。

    那群滿臉凶狠的高壯漢子提著刀快步追上去,一刀砍下了車伕的頭,勒停了馬車,將肥胖臃腫的桓七郎拽下了馬車來,也逼停了孟洛,狠狠望著桓七郎:「錢帛糧草在哪裡?!」卻是一副怪異的腔調,不似是南晉中人。

    一旁正與他們廝殺的幾個侍衛卻是臉色大變,叫出聲來:「他們是羯胡人!」

    羯胡人!一時間活著的人都變了臉色,眼前這群殺人不眨眼的凶漢竟然是羯胡人!可是他們不是應該還在建康嗎,怎麼就趕到新安城外不遠了,難道建康已經破了?

    孟洛只覺得心頭一震,建康城裡的謝凡,還有衛臨他們難道都已經……

    桓七郎卻是已經嚇得面白如紙,笨拙臃腫的肥肉都在發顫,他愣愣望著眼前正指著他的胡刀,竟然說不出話來。

    那羯胡人望了一眼那邊馬車上的徽號,獰笑著問桓七郎道:「你是桓家人?錢帛糧草在哪裡,交出來!」

    望著桓七郎懼怕的模樣,又道:「你若是肯磕頭求饒,就饒了你的命!之前洛陽謝家人就是不知好歹,不肯求饒,都死了!」

    他說罷,在場的羯胡人都大笑起來,肆意輕蔑地看著桓七郎,對於南晉的世家清高重名,他們也都早有耳聞,更是以折辱他們為樂趣,先前洛陽謝府中人便是不肯折腰向他們求饒,寧願赴死,才會一府盡亡。

    桓七郎顯然不曾料到羯胡人肯繞自己一命,他有些不敢置信望著狂笑著的羯胡人,他終究是

    世家中人,若是向羯胡人跪拜,即便活下命來,傳揚出去,只怕也是毫無臉面,便是桓家也不會容得下他了!

    他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求生的**高過一切,慢慢屈膝下去,拜倒道:「請諸位饒我一命……」此時他的臉已經紅的不成樣子,這是何等的屈辱,這一拜葬送了世家中人所有的名節高貴!

    孟洛別看臉去,不願再看,這不僅僅是桓七郎的屈辱,亦是他們南晉人的,連南晉最為高貴清的世家中人都向蠻羯跪拜求饒,晉還有何臉面!

    羯胡人笑的更加肆意,得意地道:「世家也不過如此!終於跪下求饒了!」

    只是桓七郎卻是沉沉望向孟洛,露出一絲癲狂陰狠的笑容:「我還有一事告知諸位,這位並非什麼小郎,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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