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為了避開流民,眾人都是格外小心翼翼,白日都是在路上奔馳著,只有日頭落山天色暗了下來,才找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下馬車歇息,劉大郎與車伕也都輪換著駕車。饒是這樣,還是有幾回險些被流民圍住,實在是驚險萬狀。
這一日黃昏,馬車已經行到離新安不足百里之處,只要第二日再走上一日就要到新安了,四下的流民也漸漸少了許多,劉媼幾人心中大定,臉上也露了笑,道:「算來只要一日就可以到新安了,總算不曾出什麼禍事。」
孟洛卻是想著明日就要去城中見到桓宣一眾人,很是鬱鬱,低聲道:「先尋一處地方歇下吧,明日再說入城之事。」
正說著話,卻見前面道旁不遠處的荒野裡隱隱有火光,旁邊還停著兩輛馬車,有人在火邊走動,似乎是在那裡紮營。
只是這荒野之地,又是有流民出沒,誰會在這裡如此明目張膽地紮營呢?就不怕被流民圍上嗎?
車伕疑惑地將馬車駛近,之間那兩架馬車上赫然是桓家的徽號,頓時大喜過望:「女郎,那是桓家人的馬車,駐紮在這裡的是桓家人。」
還不等孟洛開口,他已經揚鞭趕著馬車向那火光之地奔去,孟洛卻是眉頭緊皺,連聲喝道:「停下,快停下!」
為時已晚,不過眨眼的功夫,馬車已是離那一處不過數丈,在那一處守衛的侍衛也瞧見了他們,仗著刀劍上前來查問了。
車伕停下馬車,歡喜地跳了下去:「請問可是桓家貴人在此?小的是建康謝府使來的,送洛娘來新安。」
他話音還未落,那邊掛著桓家徽號的馬車裡有人挑起簾子,赫赫地冷笑著走了下來:「洛娘?那真是再巧不過了,把她交給我就對了。」
滿身橫肉一臉殘忍的凶相,卻是桓七郎!!!
孟洛猛然攥緊了撩起打量的簾子,剎那間面白如紙,居然是他,桓七郎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跟著桓家人一道去了新安城了嗎?怎麼會在這荒野之地遇見了他!
他幾乎是孟洛的噩夢,一看見他,孟洛就會想到當初在謝府金谷堂宴席上,他為了要將自己得到手,不惜將阿莫送給桓宣,最後還一劍殺了他,他又怎麼會放過孟洛!
那謝府的車伕卻是不知道孟洛的驚恐懼怕,只是為自己安然無恙地尋到了桓家人而鬆了一口氣,笑著拜倒道:「郎君,洛娘就在馬車裡。」
桓七郎看也不看他,冷笑著走到孟洛的馬車邊,開口道:「洛娘還不肯下來相見嗎,難道要人拖了你下來?」
劉媼臉色大變,驚恐地望向孟洛道:「姑子,這人是何人,為何……」
孟洛深吸一口氣,向著劉媼輕聲道:「無事,一會我隨他走,你跟大郎與謝府的車伕待在一處,若是問起來,就說你們是謝府的僕從,不要多話。」
桓七郎要折磨的只是她一個人,對謝府來的人不會多加理會的。
劉媼哪裡放心得下,待要再問,孟洛已經整了整衣裙,淡定從容地撩開簾子出去了。
「洛見過七郎。」孟洛向著陰鬱地盯著自己的桓七郎作禮拜下。
桓七郎陰森森地一笑:「你大概想不到還會有一日再落到我手裡吧,你以為你跟了五郎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他上前一把狠狠攥住孟洛的胳膊,咬牙切齒地說著:「自從那日桓五公然羞辱於我,我便無時無刻不想抓住你,好好地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讓桓五後悔,後悔竟然敢看不起我,讓他看看他的人是怎麼樣被我弄死的!」
他每一句話裡都滿是怨氣和恨意,他握著孟洛的手也在一點點攥緊,彷彿要掐入肉中,捏斷孟洛的胳膊。
孟洛沒有掙扎,這個時候再掙扎也是徒勞,她只是冷淡地望著桓七郎,道:「婢是謝府夫人命人送來見桓家五郎的,此時卻是被七郎,只怕日後五郎問起不好說話。」
桓七郎冷笑出聲:「怕什麼,大不了將那謝府車伕與幾個僕從都殺了,也就無人知道你究竟去了哪裡。」
孟洛卻是一笑,望了一眼火旁立著的幾名桓家侍衛,與馬車裡探頭探腦的僕從們,道:「莫非七郎以為這許多人便不會有人說與五郎知曉,他們也都是桓家的人,自然也該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才是。」
桓七郎聽她如此說,不由地微微色變,他還真的說不好這裡面是不是有桓宣的人,他不過是跟隨桓宣來建康,不曾帶什麼僕從,大多都是桓五身邊的人,奉命跟著他而已。
對桓宣他還是有所忌諱,只是讓他就此放棄折磨孟洛卻並非那般容易,他冷冷望著孟洛,許久才道:「來人,帶洛娘去我的帳中!既然是姬妾,就該伺候男人,我卻不信了,你讓我睡一夜,桓五郎還能殺了我不成!」說罷,看著孟洛臉色大變被侍衛強押著帶走,得意地大笑出聲。
----------------------
三更送到,感謝諸位親一直以來的支持,感謝打賞催更票,豆沙包子會勤快地更新了,還請諸位繼續支持。十二月一日《貴家棄女》就要上架了,豆沙包子在此求個首訂,若是有粉紅票也請打賞一張,三張粉紅有加更哦,還請繼續支持棄女,支持豆沙包,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