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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看什麼看! 文 / 熊丫頭

    「華……華容……悅!」

    正正被唐菁月用匕首刺入肩膀的楊馨楠血紅了雙眼,慘叫著用腳踢蹬唐菁月。

    「啊!啊!來人吶,來人吶——」

    淒慘的求救從偏殿傳出,而這偏殿附近卻沒有一個宮人存在,這裡,早已經被清空宛若皇宮最為清冷之地。

    小皇帝打著哈欠的一縮脖子:「什麼聲音?」

    敏芳沒有絲毫停頓的繼續為皇帝退換衣衫:「奴婢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唔?朕好像聽到有人在喊?」

    「不會有人膽敢在夜裡於祥坤宮中叫喊的。皇上太累了,早些休息吧。」敏芳淡淡道,語氣肯定。

    守在殿外的晴音轉首循音望去,最南邊似乎有人在叫喊?他正想向皇上稟報,敏芳嬤嬤卻派遣宮女前來道:「晴侍衛,敏芳姑姑說晴侍衛今日辛苦疲憊,可以早些休息了。」

    宮女滿面通紅的偷偷打量著晴音,只見月光下的晴音更像是傳說裡落入凡間的妖精,妖美異常。不禁被晴音的美貌所迷醉,兩位眼睛閃著光。晴侍衛真的好俊美啊。

    聞言,晴音輕皺了眉頭,看著黃紅色的月光,心裡有些沉甸甸的。

    「嗯,知道了。」他說。

    心中發惑,敏芳嬤嬤從來沒有管過他,更別說關心問候了,那為何今夜反常的派人囑咐他可以休息了?

    再次看向方才似乎有動靜傳來的方向,晴音微瞇起眼眶,是要藏著什麼事情,不想讓他發現嗎?

    直至看著敏芳嬤嬤身邊的宮女離開,晴音在祥坤宮裡轉了轉隨意巡邏了一遍,最後在觀察周圍沒人注意他時,朝著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悄悄尋去。

    晴音離去後,一個小身影才像夜行的貓兒般悄無聲息的轉身。

    「晴侍衛向雍翩殿去了。」

    「嗯。」

    夜色下,敏芳立於窗邊,看著窗外漆黑無景的畫面,心底的湖生不出半分波瀾。

    這樣的算計對於現在的她,已經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敏芳看著無精打采的夜空,眉心點點皺起,她是從何時變成這樣的呢?

    月亮似乎像是生病了,顏色像將死之人的臉,死氣沉沉。敏芳皺著眉看,漸漸的,竟然不知不覺的將月亮化成了一張青白僵硬的遺容。那是小姐的臉,死時滿面青白,像是石頭。

    她一直記得小姐對她說過的話……

    「敏芳,如果我有一天死在阿皓的前面,你……」

    「小姐不准胡說。」

    「呵呵,沒有胡說的。我是想說,你看我死的時候好不好看,如果死得很難看,就不要讓阿皓看見我死了的樣子罷。光是想想,我都不高興。」

    ……

    所以,攝政王爺根本不知道小姐死時的面容是何等怖人!為什麼不看,為什麼一眼都不看?

    對著窗下花枝,敏芳的思念無聲而又輕輕。小姐,敏芳想您了。這世間也就她們四個還想著您吧,好多人都把您忘了,就連似乎是最不可能的那位……也忘了,忘得還很徹底呢。

    想起當初有小姐做依靠時的日子,敏芳想笑,那時哪怕艱辛,也無比安穩。真想啊。

    小宮女驚訝的看著平日裡不苟言笑的敏芳姑姑竟然在流淚,驚得不敢出一聲。

    護國公和夏蓮自然沒有被宮人請到屋子裡等候,一老一少依然站在祥坤宮外,眼巴巴的盯著祥坤宮的宮門,等待著唐菁月下一息就能從裡面安然無恙的走出。

    鑒於之前小姐給過她的交代,夏蓮見已經過去了許久也沒有小姐的影兒,生怕小姐遇到麻煩。夏蓮之前都向唐菁月保證了,保證她不會再辜負小姐的吩咐!

    「國公爺,奴……」想到國公爺對攝政王爺是個什麼態度的夏蓮卡殼,「奴婢想、想去找……找……」

    掛心孫女的護國公爺哪有心思聽夏蓮結巴:「想出恭就快去!」

    ……

    被誤會的夏蓮紅著臉跑開。

    祥坤宮裡偏僻的雍翩殿裡,三人正血冷對峙。

    唐菁月趁楊馨楠因為被刺傷肩頭而哭嚎不止時,也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刀。疼痛讓神思一時清明。唐菁月咬著牙,渾身虛乏幾乎是拖著腳步的倒在床上,用匕首將捆綁住君樂的麻繩一一挑斷。

    君樂因為臉上的傷而滿面鮮血,任誰看都會知道,這張臉必定毀了。

    可是君樂卻從一開始的疼痛叫喊,到現在的忍著疼將唐菁月護在身後。唐菁月方才奮力的反擊讓君樂大受震懾。是怎樣的毅力和信念才會讓一個女子能夠爆發出這樣強大的無畏和勇氣?

    君樂的眼睛之前被血液黏糊的睜不開眼皮,忍著痛好不容易的將臉在床褥上蹭過,才能夠看到一點實物時,他看到的恰好就是唐菁月像一隻潛伏已久的豹子猛撲獵物的畫面!

    女子的視線極其銳利,似乎盯緊了獵物就必定會捕獲拿下。

    君樂看得出來那時的唐菁月已經竭盡全力,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唐菁月在奪下楊馨楠手中的匕首之後,竟還會在電光火石之間抓住機會狠狠的插了楊馨楠一刀,重重的給予楊馨楠一擊。

    他被唐菁月於那一瞬那中的犀利所震,一整張臉的刺骨

    疼痛彷彿已經不算是什麼。

    這就是她所說的「自救」嗎?

    從頭至尾,她沒有向他求救一句。哪怕他幫不了她分毫,但她就是只憑著自己,咬著牙只的依靠她自己,便將整個形勢扭轉!

    此刻,全靠她,才得勢均力敵。

    唐菁月砍向楊馨楠的這一刀真是對極了!

    楊馨楠疼的拍門叫喊,也得不到外面的半分回應。

    看著床上被君樂護著的唐菁月,楊馨楠吃吃的苦笑:「華容悅,你真是有福,這種情況都有人幫你!呵,呵呵……還扎我一刀。」

    楊馨楠痛苦的依靠著殿門,滑落在地。明明天衣無縫,明明成功近在眼前,她卻能被華容悅在最後一步掀翻在地。她的匕首竟也被華容悅奪去。

    如果老天爺真的能顯靈,楊馨楠真的想大喝求問,問老天爺為什麼不幫她,為什麼!

    「哈哈哈哈,」楊馨楠真的瘋了,她仰頭大笑,「命,這就是!我巧得貴人相助,竟還輸在你手下,真的是命啊——!華容悅,為何這命是站在你那邊的!我不服!」

    還她的榮華富貴,還她的身份地位。華容悅擁有的一切,本應該是她的,她的!

    楊馨楠和典氏之前計劃的是楊馨楠入宮後,便去尋找過去認識的少爺公子,爭取攀談較交好,能勾上幾個自然更好。可是現實的情況打了楊馨楠一個措手不及。

    楊馨楠和典氏都太自信了,輔天中略微有些身份地位的,都不會想和清白被毀、貶籍為奴的典氏母子三人有任何的接觸。是以,楊馨楠晃蕩過了大半程的皇宴,也沒有碰到一個傻子欣賞衣著樸素的她。

    失望透頂的楊馨楠又看著群宴殿內接受眾人矚目的唐菁月,不由得黑了心肺。

    毀了華容悅,毀了華容悅!

    入宮前,楊馨楠準備了烈性春藥帶在身上。她本是為了自己和哪個公子用,卻沒想到最後會用在了唐菁月的身上。

    虛弱的唐菁月此時已經聽不清楊馨楠在說些什麼了。她方才手下沒有輕重,又對自己極為狠心,於是力道極重的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道。看著被劃破的衣袖漸漸被染得大片暗紅,唐菁月無力的向背對著擋在她的面前的君樂氣息若風道:「謝、謝謝你,拜託了……」

    說罷,唐菁月終於再也堅持不住的暈死過去!

    華容悅這具日夜拿藥滋補的身體能被唐菁月撐到現在,真的是用命在強撐,透支著生命的精力。

    「姑娘!」君樂聞聲扭頭看向唐菁月,見唐菁月瞇眼昏倒在床上,大驚。

    立刻趴在床頭,查看唐菁月的情況。君樂真害怕唐菁月出了問題,一睡不醒。

    堵在殿門口的楊馨楠看到唐菁月昏死過去,開心的哈哈大笑,甚至掙扎著想要上前一看。

    「死了沒,死了沒!」

    在殿外聽了些許功夫的晴音再也沒有忍住,抽出佩劍直接砍在了門鎖上。幾聲碎響之後,晴音一腳將殿門踢開。

    沒有料到竟然會有人進來的楊馨楠還堵在殿門前,被這股力一推,撲倒在地,肩上的傷口碰到地面,頓時疼得又是撕心裂肺的叫喊。

    「我受傷了,來人,快叫御醫,快!」楊馨楠捂著肩膀倒在地上,大聲呼救。

    晴音只是在殿門聽了兩句,並不知道殿內是什麼情況。一入殿,見不僅是唐菁月和楊馨楠在,還有一個男子,晴音不假思索的意識到有麻煩了。

    正在此時,幾聲呼喊從晴音來時的方向速速的清晰飄來。

    「晴侍衛,晴侍衛在嗎?晴侍衛?」

    有幾名宮人一邊呼喊著晴音一邊向雍翩殿而來,帶著明亮的幾桿燈籠。晴音訝然看去。不知宮人是尋他何事,但他剛剛推開雍翩殿的大門,便有宮人來尋,是否太過於巧合?

    晴音不禁想到他是不是已經被捲入這件事中。

    楊馨楠呼救的聲音比之品瑞園中的怪異還要淒厲,幾個宮人很快便在晴音無法阻攔的注視下到了殿前。

    一看殿內情形,宮人有幾個宮人尖叫「殺人啦」的扭身就跑,晴音想要開口制止她們大呼小叫,可是卻被留下的幾個宮人纏住。

    「晴侍衛,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還會有男人,這兩位小姐是?」

    而晴音除了知道兩個女子是華容悅和楊馨楠外,自然是什麼也不知道!

    他正要說話,突然楊馨楠在旁邊大叫:「華容悅和人私通,華容悅在這裡和一個男人私通!她要殺我滅口,救命啊,救命!」

    晴音和問話的宮人一臉驚詫,看向受傷的楊馨楠,再看向另外一邊還躺在床上的華容悅和君樂。

    天!

    本以為尖叫著離開的宮人怎麼樣也該在路上花費些時間,才能叫來人,沒想到僅僅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便有大批的宮人帶著能夠照亮來路的無數火把燈籠,速速而來。

    楊馨楠方才歇斯底里的叫嚎讓所有人都聽見了,晴音甚至聽到了遠處洶湧而來的眾人爆發出轟然一陣討論。

    而看過去,護國公正一臉焦急的跑在最前方!

    直覺是自己也被算計其中,但晴音卻到現在也不明白他是被誰、被如何算計了!

    護國公一眼便看到倒在雍翩殿門檻前方的楊馨楠。

    地上的鮮血刺激了護國公的神經,他驚恐的大叫:「悅兒呢!」

    無人知道楊馨楠在見到護國公的那一刻,有多麼的想哭。

    護國公時華容悅的爺爺,可在楊馨楠的心中,又何嘗不是她的爺爺?從小到大,她一直恭敬盡孝的國公爺,難道就不是她的爺爺嗎?

    雖然在華容悅欺負她和母親弟弟時,護國公的偏袒讓楊馨楠傷盡了心,可是在受著傷時,再見護國公,楊馨楠發自心底的想要呼喚一聲「爺爺」!

    看過楊馨楠,護國公急忙在殿裡四顧張望:「悅兒,悅兒,悅兒你在哪!」

    眼看著護國公爺不顧她的死活,只知道去找華容悅,楊馨楠竟然一口氣憋在胸膛裡,氣得汩汩吐血。又是華容悅,華容悅!她難道就真的比不上那個病秧子?

    護國公瞧見一臉血肉剌剌被毀容的君樂後驚住,等看到君樂身後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的唐菁月時,焦急的大跑過去。

    哭泣的一把抱起床上的孫女:「悅兒,悅兒你醒醒,是爺爺,爺爺來了!」

    護國公好悔,好悔怎麼如此大意,就任由悅兒被人帶走,他應該陪著的!

    景芝皓帶著甫一和夏蓮進入大殿。當看見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月兒時,景芝皓的心中倏地宛若刀割。他大步上前,不懼他人眼光,彎腰直接將人抱起,抬腳欲走。

    是他大意!

    「你是誰?」眼看著景芝皓要將唐菁月帶走,君樂趕忙阻攔。沒人比他更清楚華小姐現在的情況,身中春藥、體力透支,完全是任人宰割的情況。

    這個男子他知道,是攝政王爺。聽聞和護國公府相對,如果任由華小姐被他帶走,那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景芝皓根本不理會君樂,他注意到月兒的手中拿著匕首,又看楊馨楠和君樂都有傷,直接就想到是唐菁月抵抗將二人劃傷,因此景芝皓對君樂如何能有好臉色。

    「甫一。」

    得令,甫一立刻上前將錯愕的君樂拿下。

    景芝皓打橫抱起唐菁月離去,護國公擔憂的大喊追上:「景芝皓,你要對悅兒做什麼,你放下!」

    百官攜帶家眷湊在祥坤宮門前等著看熱鬧。雖然景芝皓之前帶著護國公強行進入,但他們可不是攝政王爺,沒有擅闖帝寢的膽子,自然只能在宮門外七嘴八舌的猜測。

    祥坤宮內,無數目睹了雍翩典內的情景的宮人將閒話傳得滿天飛。

    「護國公的孫女和伶人私通,被楊家小姐和晴侍衛抓個正著!」

    「那和攝政王爺又有什麼關係,你沒看到嗎,攝政王爺抱著華小姐就走了!」

    「不知道,說不定是看華小姐貌美,對華小姐憐香惜玉了?」

    唐老太爺在祥坤宮外收到消息後,大怒的用榆木枴杖敲擊著青石玉板!

    「華士行這個老匹夫!竟然敢私下裡和攝政王有勾結!」

    如果沒有,攝政王爺閒得沒事會管華容悅的事情啊!

    聽著父親確言,唐季禮也面色陰狠:「是我看錯華士行了!」

    想到護國公的孫女那般絕世容貌,秦氏在旁邊悠悠酸酸的道:「那位華小姐天仙姿色,攝政王爺會拜倒在華小姐的石榴裙下,也不稀奇。唉,只是可惜了月兒的在天之靈,瞧瞧這才過了幾年啊,變嘍……」

    當初的山盟海誓、海枯石爛,現在都成煙了。

    如果唐菁月還能活著,秦氏真想指著唐菁月的鼻子大笑三聲。

    清高嘛,尊貴嘛,不是一直被人羨慕有攝政王爺那樣的好兒郎戀著嘛。現在呢,母女倆個死完了,攝政王爺移情別戀了,而她秦氏靠著唐菁月為唐家拼打出來的尊榮,地位富貴一樣不缺!果然,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呵!

    唐季禮看向祥坤宮內:「白眼狼。」

    方才護國公和唐菁月離開群宴殿後,立刻就有華小姐與人私通的消息在群宴殿內傳播。眾人不知道消息來源,只能私下裡派人打探。得到護國公和華小姐前去祥坤宮,卻只有華小姐一人進入了,現在護國公還在等著的消息時,眾人立刻意識到這裡面藏有貓膩。

    華小姐身邊的丫鬟去尋攝政王爺,攝政王爺便起身前往祥坤宮而去。要說不是跟華小姐有關的事,誰信?

    果不其然,出大事了。第一次正式在權貴官員面前展露風姿的華小姐,第一次入宮就與人私通!

    此時,祥坤宮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惋惜,多少人笑!

    「不可能!」王斌思到處給人澄清,「華小姐不是不知檢點的姑娘,她不會做出那種事,肯定是誤會,肯定是有人陷害她!」

    輔國公給了王斌思後腦勺一巴掌:「跟你有什麼關係,閉嘴!」

    「父親,華小姐是很好的姑娘,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

    「我叫你閉嘴!」

    輔國公屬於攝政王一黨。發現護國公府的小姐和自己的主子有牽連,輔國公立刻意識到這裡面的事情還不能隨便議論吵嚷。偏偏他這個不著四六的孽子還說個不停!

    「護國公府的小姐怎麼樣,跟你沒關係,您給我好好的待著!」

    面對父親的訓斥,一向無所顧忌的王斌思自然還是不怕:「怎麼跟我沒關係,我喜歡她,我

    要娶……」

    這下,輔國公直接趕忙的給了王斌思一個嘴巴子,攔住王斌思脫口欲出的狂言:「你喜歡誰,老子叫你閉嘴你聽到沒!」

    平素裡,輔國公對於這個兒子是極其寵愛的,雖然王斌思時常惹事生非讓他頭疼,但管教兒子卻不動手可是輔國公的一大美德。可是今天因為王斌思的口沒遮掩,說話不經思索,輔國公重重的打了上去!

    「父親,你打我!」王斌思雖然也意識到自己在胡說八道,異想天開的和攝政王爺搶女人,可是父親怎麼能打他啊!

    「哼」地一聲,王斌思去尋找雲少空「療傷」了。

    看著兒子跑開的背影,生怕兒子執迷不悟的輔國公重重的歎了一聲:「唉,孽子!」

    元紅幡一臉「我說的對」的表情,像麻雀一樣對元少空連連說:「你看我說得沒錯吧,那個華小姐不是什麼好姑娘!瞧瞧,冷血不說,還放蕩的與人私通!」

    元少空看了她一眼:「女子口舌切勿惡毒。」

    一身紅衫的元紅幡訕訕閉嘴。

    「華姑娘,不會是那樣的人。」陸嵐意有些擔憂的道。

    而陸伊荷怯怯的躲在父母身後,不敢這事說任何話。

    景芝皓打算將唐菁月直接抱入小皇帝的寢殿之中。本來就覺得外面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睡不著的小皇帝,在聽到宮人一點也不掩飾的竊竊私語時就偷偷起來了。

    什麼?華容悅和伶人私通!

    胡說八道!

    小皇帝覺得,像華容悅那麼漂亮的女子,再怎麼沒眼光,肯定也不會看上一個伶人的!

    正想著,有宮人稟報道:「啟稟皇上,宮中出事了。護國公府的丫鬟和晴侍衛發現,護國公府的華小姐在雍翩殿與一伶人私通。

    「什麼,晴音發現的?!」小皇帝一個骨碌從寬敞的龍床上面滾下來,「晴音人呢?」

    「還在雍翩殿。」

    小皇帝小手一揮,心急如焚:「走,走,給朕更衣,朕要去看看!」

    晴音發現的,那肯定就是真的了。哎呀,華容悅怎麼是這種人……不對,華容悅怎麼這麼沒眼光,晴音也比什麼伶人好啊!

    宮人正要給小皇帝更衣,敏芳帶著宮人而入:「皇上不用去看了,奴婢處置就可。」

    小皇帝欲要穿衣的動作一滯,不敢看向敏芳的臉,低聲道:「朕……朕想去看看。」

    「皇上還是安心休息,明日的早朝不能耽誤。其餘的事情,交給奴婢來處理。」敏芳根本沒有顧及小皇帝的請求,冷硬的說。同時,揮手示意方才給小皇帝稟報消息的宮人退下。

    「自己領罰去吧。」

    宮人畏懼的顫顫巍巍的磕頭:「多謝姑姑開恩。」她得到消息,沒有在第一時間稟報給敏芳,而是前來報給皇帝,這違背了敏芳定下的規矩,因而必須受到處罰。她以為,她以為這麼大的事,皇上肯定應該知道的。

    見宮女受罰,小皇帝的頭低垂了些:「朕只是想去看看。」

    有宮人輕輕快快的從殿外而入,給皇上行了禮後,當著皇上的面,湊到敏芳的身邊,耳語道:「姑姑,攝政王爺抱著華小姐過來了。」

    敏芳狠狠的將眉皺起:「君主不應為這些小事而勞心傷神,皇上請睡吧!」

    說罷,帶著宮人走出寢殿外,站在高高的階上,迎接攝政王的到來。

    雍翩殿忽而熱鬧,忽而情冷。方纔的「抓奸」戲碼過後,人全走了,只留楊馨楠一個人趴在地上,痛苦無聲。

    為什麼沒有人注意到她,為什麼?她受著傷,快給她叫大夫啊!

    「來人,救命啊……來人……嗚嗚,快來人。」

    「乎」地一道黑影飛進來,落在殿內。

    楊馨楠一驚,等看到的確是有人來後,驚喜的憤力大聲求救:「救救我,我的肩膀受傷了,求你!」

    多次大聲的呼喊,她的嗓子喊啞了都沒有人理會她。此刻,楊馨楠聰明的對著黑影大喊:「我是護國公府的小姐,你救救我,我會給你很多銀子,很多!」

    但是,聽著她的求救和保證,那黑影卻一聲嗤笑:「呵,就你也算是護國公府的小姐,現在被我家主子抱著的才是護國公的小姐,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找到了楊馨楠,甫一直接上前用鎖鏈將楊馨楠給捆了起來。方才主子沒有吩咐要把楊馨楠也給拿下,他便一時忘了。把那個伶人扔給小弟以後,甫一才猛然想起來罪魁禍首還沒有抓。趕忙回來看,幸虧沒跑。

    「雖說你是姑娘家,但我只有鎖鏈,」看著被自己用鎖鏈捆住而痛呼不止的楊馨楠,甫一胳膊一拉,將人直接拖著走,「不過,你等會兒受到疼肯定比這個疼很多,小巫見大巫。行了,你別叫了,留著點力氣等會兒喊。」

    楊馨楠兩條胳膊被強行扭到身後,臉朝地面的被甫一拖出殿外。

    聽著楊馨楠因為肩膀傷口在冰涼的地上摩擦而發生的痛叫,走在前面的甫一露出凶狠的目光。膽敢陷害主子的女人,準備好經受千刀萬剮吧!

    「阿皓……」

    昏昏沉沉中,唐菁月感受到手邊堅硬的胸膛,她沒有多想,只是憑著直覺喃喃低語。

    景芝皓很平穩的抱著

    唐菁月,聽到唐菁月的聲音,欣喜的低頭看去,但見唐菁月並不是徹底的清醒了,只是在胡言亂語。景芝皓有些失望,但他腳步未停,並且出聲安撫道:「堅持一下,大夫馬上就到,很快,什麼事都沒有,你還是好好的。」

    護國公有些疲憊的緊緊跟著景芝皓。他年紀已經大了,自然比不得景芝皓年輕力壯,抱著一個人還能健步如飛。

    聽著景芝皓柔聲對自家孫女的安慰,護國公頓了頓。

    什麼?

    這一頓,景芝皓正巧抱著唐菁月飛身快走,一眨眼,就差出了十多米。護國公想吼點什麼,但看著景芝皓步履急切,護國公一時啞巴了的無語。

    「國公爺,您不走了?」夏蓮喘著氣,問停下的護國公。

    「走!為什麼不走!」護國公重新邁步,更加的快了,「哼,老夫的孫女用的著他關心?」

    敏芳冷眼看著攝政王抱著一個女子從空中落地向她快步而來。五年了,敏芳幾乎沒有見過攝政王有過如此慌亂的神情。

    是的,慌亂。

    別人從攝政王那張常年無表情的冰凍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和情緒,但是跟隨過唐菁月多年的敏芳又怎麼會認不出來。

    「呵呵,攝政王爺夜闖入祥坤宮,不知有何目的?」敏芳冷言冷語,高聲質問。她的語氣裡充滿譏諷。如今,攝政王爺又有了能讓他動容的心上人嗎?不過是長得漂亮些,也能和她家小姐相提並論?!

    攝政王爺,你好無情!

    景芝皓已經派人去傳令松神醫,現在就是盡快為唐菁月尋一個舒適的地方躺下,準備好沐浴。見敏芳攔路,念在她是自小服侍在月兒身邊的丫頭,與他也算是交情頗深,景芝皓還存了些耐性的回道:「護國公的孫女華小姐遭人下藥陷害,現在需要一間僻靜舒適可以好生歇息的房間。」

    聽景芝皓言,敏芳真的想笑。多麼理直氣壯。怎樣,新歡有難了又怎麼樣,讓她為他的新歡準備舒適休息的屋子?!

    哈哈,真當這世間人都像他一樣!

    「攝政王爺說這話未免太過於理所當然吧?祥坤宮可沒有能讓華小姐休息的屋子。攝政王爺還是抱著華小姐,回攝政王府好好休息吧!」

    祥坤宮的宮人驚訝的發現,他們一向死板嚴厲的敏芳姑姑,此時說話的語氣極盡嘲諷。

    「抱著」、「回攝政王府」、「好好」……哪個字眼刺耳,她就撿哪個字眼重重的說。就差沒白著說攝政王爺和護國公府華小姐有私情了!

    景芝皓擔心唐菁月的身體,不想和敏芳多做口舌之爭。

    「快些讓開,否則,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等得知了華容悅的真實身份,自然會有敏芳後悔的。

    可是,他這句話立刻點燃了敏芳所有的不滿:「怎麼,華小姐要是出了什麼事,攝政王爺難不成還想怪罪到奴婢的頭上?哈,奴婢可承受不起。為了以防萬一,攝政王爺還是抱著華小姐出宮吧,省得……死在這裡!」

    「敏芳!」景芝皓厲聲呵斥,回頭,對身後的手下道,「把她們趕走!」

    月兒危難關頭,他哪裡有時間與敏芳爭論。

    一聲下令,攝政王身後的甫二和甫三火速上前,毫不留情的便將阻攔的敏芳等一眾宮人扇飛到殿落一旁花木之中。

    悄悄打開寢殿大殿朱門的小皇帝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道:「太好了!」

    跟在攝政王身後趕回來晴音無奈的摸了摸小皇帝的頭:「攝政王爺帶人闖進來了,有什麼好的?」

    前一刻還在高興敏芳嬤嬤被教訓了,下一刻,小皇帝也蔫了精神:「哦,是哦。」

    ……

    攝政王闖進了帝王寢宮!

    怎麼辦?!

    「咚咚咚」!今晚怒火不見片刻熄寧的唐老太爺氣得是打算將榆木枴杖給敲斷。

    「攝政王這是造反,造反!」老人家氣得直哆嗦,「季禮,叫人來,擒拿反賊!」

    於唐老太爺的口中,景芝皓於一瞬間就變成了擅闖帝寢,挾持天子要逼宮造反的大反賊!

    唐季禮立刻喚來冕戴軍:「冕將軍,景芝皓帶人闖入祥坤宮,在祥坤宮中肆意傷人,你該如何!」

    此時,冕戴軍應該義不容辭的跪下接令,高聲道「保護皇上」!可是,聲明威赫的威世武大將軍冕戴軍遲疑了……

    冕戴軍是反對攝政王大權獨攬的,可是這次的事情牽扯到的還有護國公華士行!

    他與護國公交情深厚,面對國家大義,他該如何面對他與護國公多年的共赴沙場、浴血奮戰?

    唐季禮詢問冕戴軍的這一聲音量極大,幾乎吸引了祥坤宮外所有武大臣的注意。但是冕戴軍的遲疑沒有回應,無聲中狠狠的給了唐季禮一個巴掌!

    見之,唐季禮大怒:「冕戴軍,華士行暗地投靠反賊景芝皓,不聽悔改,難道你也和他們是一丘之貉嗎!」

    寬袖自面前揮過,唐季禮氣憤直視對面。對面站著的全是擁護攝政王的官員,在聽到唐季禮問話時就神情凝重。

    「右丞大人還勿血口噴人!攝政王爺忠君愛國,如何能是反叛逆賊!」

    立刻,兩派人馬大肆爭吵起來。

    「攝政王帶人擅闖祥坤

    宮,打傷宮人,這就是造反!」

    「有證據嗎,有證人嗎,拿出來!」

    哪裡會有證人證據,祥坤宮內外消息全靠探子宮人傳遞,如果暴露出來,萬一這次攝政王沒倒,怎、麼、辦!

    爭吵不休。

    祥坤宮內。趁著敏芳嬤嬤沒心思管自己,小皇帝急忙帶著晴音下令宮人,給唐菁月安排殿室。

    方才想了想,攝政王闖進來又不是打他,攝政王要什麼,他給什麼,不就行了?

    景芝皓終於能將唐菁月放置在溫暖柔軟的床褥上。他一起身,唐菁月立刻纏了上來:「阿皓……」

    握住她的手,景芝皓心中疼惜:「月兒。」

    床邊,護國公看得眼抽抽:「啊咳!咳咳!」當著他面「悅兒」「悅兒」的,想氣死他嗎?

    「悅兒,感覺怎麼樣,爺爺已經讓人去叫御醫了!」

    護國公想將景芝皓從床邊擠開,但是唐菁月死死的拉扯住景芝皓的手,無論多大力都扯不開。護國公鬱悶的坐在床邊,既擔心的看著孫女,又擔心的盯著景芝皓。

    「攝政王,悅兒如今被人下藥,神志不清,還望攝政王海涵。」

    認真守著唐菁月的景芝皓沒有理會護國公的歉意求諒解。

    見攝政王沒有回應,護國公又咳了咳:「嗯,悅兒曾經養了一條狗,就叫『阿皓』,攝政王爺不要介意。」

    夏蓮聽著自家國公爺編瞎話,假得連她都不好意思抬頭。趕忙忙進忙出的去給小姐準備沐浴用具。

    景芝皓呼吸一滯:「甫二,把護國公請出去。」

    「是。」

    護國公不走:「我不走,景芝皓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老夫手裡還有二十萬兵馬,你敢對悅兒做什麼,我明天就帶兵踏平你攝政王府!」

    哦,好心提醒景芝皓,他手裡還有因為唐菁月才得以保存的兵權呢。

    景芝皓斜看了護國公一眼:「護國公爺勞苦多年,可以告老退朝了。」

    一句話,二十萬兵權收歸國有。

    「景芝皓,你!」氣得說不出來話了的護國公被甫二推出殿外。

    關上殿門,還有護國公在外面大喊大叫的聲音傳入:「讓老夫進去,悅兒,悅兒!景芝皓,你敢動悅兒一根寒毛,老夫……老夫跟你玩命!」

    「夏蓮,照顧好小姐啊!」

    「悅兒,爺爺就在這裡,悅兒你不能有事啊!」

    唐菁月在床上扭動著身子,迷迷糊糊道:「唔,好吵。」

    ……

    「甫三,把護國公帶遠一些。」

    「是。」

    唐菁月揮動著手,她想要抱住阿皓,想,特別想。

    可是景芝皓卻想處理她胳膊上的刀傷,在唐菁月掙扎的時候困住她的難安。

    「主子,松神醫到了。」

    「叫進來!」

    松神醫是個一把年紀的老者,一身青黑衣衫,懷裡揣著一副銀針。老人家大晚上被影衛帶到天上飛來飛去,卻沒有一分脾氣,看來是遭遇此種情況也遭遇的多了。

    很快速的為唐菁月檢查了傷勢,一邊包紮傷口,一邊對景芝皓囑咐道:「傷口又窄又深,注意不能碰水。她體內的春藥藥效太沉,老奴去煎藥,需要熬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裡,這位姑娘會很難受,主子看著點。」

    恩……讓景芝皓……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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