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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噗嗤 文 / 熊丫頭

    皇上?

    呵。皇上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召見她。楊馨楠和陸伊荷想理由的時候,用不用腦子。

    「夏蓮,去跟爺爺說一聲。」

    見唐菁月要夏蓮去提醒護國公,那宮女竟也半分慌張也沒有,任由夏蓮去報。

    觀察到這宮女鎮定的模樣,唐菁月倒一時不解了。宮裡的人,說謊向來成精。但再精也不可能會在她表示要給護國公報備的時候,而無動於衷。

    護國公聽聞後,與同僚簡單幾句話別便疑惑而來。

    武將的威嚴一端:「皇上要召見悅兒?」

    「是。」宮女俯身行禮,面不改色。

    唐菁月和夏蓮互看一眼。單蠢的夏蓮這會兒也發現了奇怪之處。不是說楊馨楠和陸小姐會對小姐耍把戲嗎,怎麼這個宮女說是皇上召見說得跟真的一樣。

    同樣想不明白的護國公決定道:「那老夫和悅兒一起面見聖上吧。」

    宮女沒有拒絕,側首彎了腰:「請。」

    護國公和唐菁月跟著這宮女竟然一路上真的到達了帝王寢宮祥坤殿!這裡燈火通明,宮人滿殿,卻極其安靜。楊馨楠和陸伊荷會在這種地方動手?

    她二人哪有這樣的本事。

    「護國公爺、華小姐稍等,奴婢向皇上稟報。」

    宮女再次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後,留下唐菁月三人站在殿外,自己小步進入帝王寢殿去給主子稟報。

    護國公擔憂的拍拍唐菁月的手:「也不知聖上召你何事。」

    唐菁月也想知道。

    片刻功夫後,還是那名宮女:「皇上只召見華小姐一人,還請護國公爺在外等候。」

    護國公緊緊的捏了一下唐菁月的手:「去吧,說話注意一些。」

    唐菁月點頭表示明白。夏蓮想要跟上,卻不曾想,那宮女竟連夏蓮都不讓跟著。

    「放心吧,沒事的。」只是一個孩子,就算是晴音說了她幾句惡言,也不至於會多麼針對她。再者說,畢竟是先帝的孩子,又怎麼會對她不好。

    寬慰了一句後,唐菁月跟著宮人進入祥坤殿之內。

    宮人徑直將唐菁月帶入一座偏殿中,上了溫茶:「華小姐稍候,皇上有些困乏,怕是要過些功夫。」

    到了這裡,唐菁月已經不疑有他。從景芝皓那裡聽了楊馨楠和陸伊荷商量的密謀,她一直注意著,而現在的確是小皇帝又起了鬼靈精的古怪心思,自己都困了還將她召到這殿中,也不知是何意思。

    「嗯,」唐菁月道,「給護國公也安排個地方休息,他年紀大了,夜深露重,不好在外面站著。」

    宮女微微一愣:「是。」華小姐倒是挺適應。

    唐菁月喝著溫茶,靜靜的打量著這偏殿裡的擺設。

    很熟悉的房間,很不熟悉的佈置。她記得過去先帝喜歡在這殿裡擺一些自己喜歡的古玩書畫,如今這殿已經被空置出來,用來收集落塵了。殿裡除了有一張被巨大的床幔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床以外,便沒有什麼大物件,先帝的古玩字畫不知道被轉移到了何處。

    天宏。

    小皇帝的名諱是景天宏。天翼宏圖,婉妃的兒子。

    多可笑,婉妃謹謹慎慎策劃多年,終於有能當上皇上的兒子了,最後的結局卻要被送入皇陵陪葬。而她唐菁月膝下無子可依然能在宮中風光濃烈,直至太后之位。如果沒有婉妃最後豁出性命的刺殺,她現在會是這皇宮裡最有權力的人!

    不過也挺感謝婉妃的。那根毒針讓她重獲新生。

    唐菁月其實寬容的,雖然曾經和婉妃有著捋不清的仇怨,但人都死了,天宏又是先帝唯一的兒子,唐菁月還是願意在需要幫助天宏的時候伸出手。畢竟,天宏也叫過他一段日子的「母后」呢。

    想起那時小小的天宏叫她母后,唐菁月不由得出聲笑了笑。

    「呵呵。」

    漂亮的音色還在殿裡飄蕩,忽而插進來了另外一道聲音:「看來姐姐心情不錯,想必是今天大出風頭開心極了吧?」

    楊馨楠從角落裡笑著走了出來。

    「楊馨楠!」唐菁月猛地一驚,難以置信,「你怎麼會在這裡!」

    如果楊馨楠能夠出現在這裡,那不就說明方纔那宮女……

    「呵,你還真是手眼通天,」看著向她走來的楊馨楠,唐菁月為自己的大意而發笑,「這是祥坤殿,皇帝寢宮,你是如何買通這裡的宮人,甚至還敢假傳聖旨!」

    手一握,沒料到握緊了方才喝茶的杯子。唐菁月心中大驚,拿起杯子就朝楊馨楠砸了過去!

    這茶水……可惡!

    千防萬防沒有想過楊馨楠還能有這種本事。

    誰幫助的楊馨楠?是楊馨楠的表哥典南雀,還是天宏身邊的侍衛晴音?

    察覺到視線有些模糊,唐菁月不甘的坐下,但還是保持雙眼如炬的看向楊馨楠。盛怒的目光若是在平常,楊馨楠絕對不堪承受。可是今日,親眼看著唐菁月喝下那杯茶,楊馨楠已經把唐菁月看成自己手中的麵團。

    「華容悅,你現在任我揉捏!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楊馨楠狂笑出聲,這般囂張,讓唐菁月訝然側目。在祥坤宮高聲大笑,楊馨楠到底是有什麼靠山?

    看見唐菁月因為藥效而一點一點軟了身子,不再挺直脊樑,楊馨楠得意至極:「是不是想知道我如何能害得你?哈哈,陸伊荷那個膽小鬼,我跟她說了計劃,她就怕了。但是沒有她不要緊,有貴人來助我!華容悅,你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連宮裡都有人想收拾你。哈哈哈哈哈……」

    楊馨楠簡直開心的合不住嘴。

    自從那一天,就是自從前往萬安寺上香卻受辱的那一天,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此刻的場景!華容悅像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綿羊一般,倒在她的腳下,任她嘲諷唾沫,任她侮辱欺凌。

    「萬安寺時,你是怎麼害得我,恩?」楊馨楠一把將唐菁月的長髮抓在手中,猙獰的臉好似癲狂的逼近唐菁月的面前,「把我送上一個淫僧的床!華容悅,你怎麼能如此心狠,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毀了我的一生!」

    一甩手,將唐菁月按在了桌子上。

    楊馨楠咬碎了牙:「今日,我也要讓你嘗嘗那般受辱的滋味。今夜過後,看你還有沒有臉面在我的面前裝清高、擺架子!」

    就在這時,唐菁月用盡全力,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楊馨楠搖晃被扇開一邊。

    被楊馨楠放開以後,唐菁月連忙撐著站起身子,向殿門跑去。和得了失心瘋的人,沒什麼好說!典氏和楊馨楠母女倆個,從來都是把自己的不幸歸結於他人的毒害,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是不是有錯處。

    本來是設計她的,楊馨楠自己被害以後,這母女倆就選擇性遺忘是她們自己下得套,自食苦果,而是將錯處全部歸到她的頭上。

    和這種人爭鬥,就是個不死不休!

    唐菁月一把攔住門框,用力!

    門鎖的聲音在簌簌響動。

    門被人在外面鎖住了!

    楊馨楠緩過疼後,踉蹌著撲過來,抓緊了唐菁月:「賤人,你還想跑!你跑不掉的!所有我承受過的恥辱,你也一定會承受一遍!」

    被楊馨楠抱得死緊唐菁月,想要抓起身旁任何一件可以作為攻擊的東西。可是,偏殿空空!而且,藥效越來越強,再加上和楊馨楠的幾番來往,唐菁月的體力漸漸不支。

    華容悅的身子底子實在是差,不是一年半載就能休養過來的。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床幔,唐菁月大聲呼喊:「來人啊!」

    但不僅聲音細弱,還引來了楊馨楠的怪笑:「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就像我上次一樣!」

    將唐菁月朝地上一扔,楊馨楠掀開床幔,裡面躺著一個被麻繩綁起來的男子。那男子倒是沒有被餵藥,而是四肢被牢牢的捆綁住,口中還塞著一塊布,見到有人掀開床幔,急得嗚嗚叫。

    唐菁月倒在地上,沒有抬頭看去。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她夠狠的解決處置了典氏母子三人,如今楊馨楠就比她還狠的在宮裡就敢對她動手。

    楊馨楠口中的「貴人」到底是誰。這宮裡,除了天宏,還有誰膽敢在皇上寢殿裡設計害人、為非作歹。

    想不明白。

    暫且放下這個疑問,唐菁月忍著糊塗環顧四周,有什麼工具可以幫幫她。

    「華容悅,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楊馨楠費了勁的將唐菁月搬到床上,「本來我只是想給你下個藥,讓你在眾人面前大出醜,可宮裡的貴人就是有辦法。瞧,這是宮外進宮來給皇上獻藝的伶人,瞧這嫩得,相信一定會讓你舒服的!」

    將唐菁月扔在床上後,楊馨楠從懷裡掏出一把小匕首,打算割斷捆綁住伶人的麻繩。

    「你這低賤的下人就別想著跑了,有機會伺候護國公府的嫡小姐,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瞧瞧,瞧瞧我姐姐多漂亮的臉蛋。你可要好好伺候,要不然……」楊馨楠用匕首在伶人的臉上一劃,「我要你死!」

    看到楊馨楠掏出的匕首,唐菁月神思一震。

    這個蠢貨。

    君樂驚悚的在楊馨楠揮動著的冷冷刀刃下顫抖。突然遭遇這一切,讓君樂無法接受。宮裡的人用刀逼著他,讓他去玷污一位女子。不!

    「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做這種事!」他重重道,直視楊馨楠瘋狂的雙眼。

    不曾想過楊馨楠找來的男人會說出這種話,唐菁月驚訝的抬頭看去。

    君樂一瞧見唐菁月愣住了。他記得這雙眼睛,那日他被人牙子往人牙巷裡拉扯時,他向她救命,但是她卻告訴他「苦難也能成為墊腳石,不要奢望他救,而要想辦法自救」!

    他一直記得這句話。所以被伶人館的買走後,他不僅不再想著逃跑,反而努力的適應。他知道他身無一技之長,哪怕是出了伶人館也一定會因為這張臉而遭受萬般挫折。所以他在伶人館裡努力的學習圓滑處世,也努力的學習如何讓自己活得更好。

    他最想的,便是有朝一日能以全新的、沒有恥辱的身份走到那位沒有救下他的姑娘面前,讓她看看他能夠自己救自己!

    然而,如今這個再見的場景還真是著實詭異。

    ……

    君樂知道,他因為記得這女子的聲音和雙眸,所以認出了她,但是她認不出他。

    護國公府的嫡

    小姐?華容悅?

    拿匕首的這個女子是誰?他聽這女子之前曾經喚過她「姐姐」,君樂不明白,哪裡有姐妹相仇到這個地步的。

    忽然的,知道了躺在他身邊的女子就是那日的姑娘後,君樂不慌了。她不是說自救嗎?他到想看看,她如何自救。

    對於君樂的所有訝然,唐菁月是全然不知的。她閉著眼睛,一心想著如何去搶奪楊馨楠手中的那把匕首。

    她體力不支,就算是僥倖搶奪下來了,也一定會再次被楊馨楠奪走,可是身旁伶人的話令她突然有了希望。

    沒有想到這伶人還是個品性純良忠厚的。

    楊馨楠沒有想到,到了最後關頭,卻被一個低賤的伶人攪事,要讓她功虧一簣!

    「不!」楊馨楠尖叫,「你不做也得做,做也得做!」

    怒氣沖沖的用匕首劃上君樂的臉:「賤人,都是賤人!為什麼不做,是不是看她漂亮,你心疼了?啊!一個低賤的戲子,也知道憐香惜玉,哈哈,笑話!」

    君樂慘叫。

    唐菁月看著這一幕,怒極。

    「賞一個冰清玉潔的女人你還不要?要不是我把藥全給我親愛的姐姐吃了,你以為你能逃過!」楊馨楠根本不把她匕首正在劃拉的東西看做是人的臉、是血肉。她只知道她想要發洩,發洩!

    為什麼那個淫僧不知道放過她一馬,她也是女子,她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清白姑娘。憑什麼華容悅就能如此好運,隨便碰到一個男人就會手下留情,憑什麼!

    眼看著君樂的臉已經被楊馨楠劃傷的一片血肉模糊,唐菁月蓄積了許久的體力終於在一瞬間爆發,她猛地撞在了楊馨楠的身上,劈手躲過楊馨楠手中的匕首,緊接著狠狠一插!

    「噗呲!」

    這是利刃入體的聲音。

    「啊——」

    楊馨楠痛叫!

    唐菁月模糊著眼前一片紅色的世界。她早就該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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