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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9.百年寂寞生糾葛 文 / 哭泣的落葉

    不願那驚鴻一瞥換之後的相決絕。白首不相離,不願只是一個傳說,看不盡人間的悲歡離合,總有一個人,會在燈火闌珊處為你等候,永不離開……

    洌王府,處於離皇宮不遠的地方,在繁華的街頭這樣一座輝煌的府邸總是容易引來旁人的矚目。只是洌王爺炎熙洌向來脾氣爆裂,孤傲不羈。和皇上的關係似乎也不怎麼樣,而對於他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炎熙洋,彷彿也疏遠得很。洌王爺酷愛歌舞,總是在深夜時分,也是歌舞昇平。不過,這樣的一個王爺,並無實權,留下的只是那虛無的爵位和用不盡的金銀,自然便縱情於逍遙了。

    「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沒?」炎熙洌低沉的聲音傳出,只見他的侍衛同樣眼睛裡露出陰狠。俗話說的物以類聚,近墨者黑或許就是這樣的般。當你在一個地方熏染的時間長了,那麼你的神情和舉動自會和那一個人開始相似。滿意的看著侍衛點了點頭,炎熙洌的神情裡滿是仇恨的期待。他已修書給慕容華,慕容華帶兵北上,而他的蛟龍軍和暗士們匍匐隱埋在皇宮四周。只待時機成熟,便可圍剿皇宮,將炎熙漠一舉拿下。到時候這天下都是他的了,他定是要拿著金燦燦的皇印祭拜曉曉。得不到自己一生最想要的,那麼就讓最高的權威來補償滿足他吧。他往後的樂趣便是看著他最厭惡的人們怎麼哭。蔡風,這個護了他多年的男人,曾經叱吒朝中的權相,卻原來是他的父親。他的死,他提不起有多大的傷心,但是有些遺憾。一切彷彿都是笑話,他不願相信那個真實的背景。他最大的樂趣和心願,便是毀滅炎熙漠。唇角的陰冷和眼眸的陰狠,讓原本俊朗的五官顯得有些猙獰。原來他不是炎家人,卻依然是帶有了骨血裡的癡情。多情本笑我,不似無情苦……

    「雀兒,你和熙洋哥哥最近可有進展?」閒暇的午後,夏翎菡坐在陽光底下的石凳上撫弄著琴弦。今日是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寒冬漸漸過去,帶來了些許的春意,今年冬天,因為有了如月的醫治,她的寒毒再沒有像原來那樣痛徹心扉。今年冬天,因為得知了熙漠的心,她的寒疾已被心內的暖意所慢慢融化,雖然還會疼痛,那痛的感覺卻被溫暖覆蓋了。

    朱雀本是雙手撐著下巴,靜靜地聽著翎菡如天籟般的樂曲。要知道在這錦軒國,公主的琴藝無人能比,即使是已經去世的蔡妃曾經的第一才女蔡曉曉也是無法攀比。只是要聽得公主的琴聲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這些年,除了她和皇上的琴簫相和,或是幾名親近之人以外,再無人有幸可聞之。她是對著縐縐的東西不在行,但是聽著那高山流水清透的琴聲,心情也會隨之便好,所謂修生養性也就是這樣吧。只是這好端端的聽個琴聲,怎麼公主就忽然問起了這個。朱雀的臉微微一紅,公主又不是不知,王爺的心裡只有她。

    「公主……」

    「雀兒,洋哥哥為人溫柔和善。雖說他對誰都是溫溫潤潤的,可其實他就是個不會表達的。你這性子,或許倒是能讓他有些樂趣。熙洋哥哥自小沒得到多少的母愛,在這深宮中,他能說的上話的也就是熙漠哥哥和我。若能真讓你陪在他的身側,我倒覺得真是美事一樁,」她是知道的,朱雀是個沒心沒肺的女子,但她卻對熙洋情有獨鍾與眾不同,可見是花了心思的了。如今,他們之間的隔閡怕是她這個無聲無息的影子吧。

    |「公主,王爺對你,」朱雀吞吞吐吐地說著,唉,這是她最大的心結,卻也是讓她得以走近王爺的原因。

    「金城所致,金石為開。我無法左右熙洋哥哥的心,但是我的心,雀兒你還不明白嗎?」淡淡一笑,她可以是溫婉如水的惜菡公主,也可以是嬌俏動人的夏翎菡。而她的心內,卻是充滿解不開的善良,身在皇室本無法選擇,而她,或許人生重來,依然會毫不猶豫地跟隨著熙漠哥哥入宮吧,這便是前世的注定,今生的牽絆。此生此世,再無法改變。這些年她捫心自問,熙洋待她的心和情不亞於熙漠,曾經輕颺玩世不恭的眸子裡對她卻有著發自肺腑的關懷,即使那慕容華也是癡情不移形貌俊逸。可是她有感動有感激卻不會有愛。有些人說不清哪裡好,但他就是入了你的心,無法改變,無法替代。一如熙漠哥哥在她的心裡,便是那一抹再也洗不去的硃砂痣。

    「雀兒,你知道,除了素兒,你便是我最親近的人,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把你們當成自己的姐姐。如今素兒已經出嫁,我的心底是極歡喜的。只是她和雲將軍本就是郎情妾意,因此一路順坦。倒是你,雀兒,」翎菡看了看朱雀,而朱雀此刻的心底也是感動的。相處這麼多年,她知道公主從不似表面那般柔弱,也常見她古靈精怪的模樣,然而她們都知曉,公主的心底向來是清明的,善解人意的。

    「雀兒,熙洋哥哥的心裡不管有著誰,但是你都不要放棄,總有一天,他會明白,你是適合他的,」翎菡不想說明熙洋心中的那個人。她對熙洋哥哥的感情,是兄妹之情,她享受著自小被他呵護寶貝的感覺,對於她來說,熙洋哥哥便是最最珍貴的哥哥。

    「公主,雀兒明白了,」朱雀的心內忽然豁然開朗,其實,她從不在意王爺的心內有著公主,只是她也會想要放棄,怕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如今有了公主的一番話,她卻是再也不願放棄,充滿了力量。

    「雀兒,本公主今日的點心呢?」彈了一下午的琴,還真是有點餓了,方才去太后宮裡陪太后用的午膳這會兒估摸著都消化的差不多了。她是尊愛太后奶奶的,只是在那裡實在是規矩太多,愛吃的不能吃多,拘拘謹謹的每次都吃不飽。

    「今兒個吃什麼好吃的?不好吃的我可不要哦,」翎菡調皮的對著朱雀說,唉,這些年,她的胃早就被素兒給養叼了,如今素兒不在,她還真是饞著她做的小點心。好在那丫頭還算有心,嫁了丈夫不忘公主,總是讓雲浩哥帶些小點心進宮。

    「桂花糕配青梅茶,可合你的心意?」朱雀沒好氣的瞪了夏翎菡一眼,這公主還真是挑剔。隨後,她又裝作平日裡嗲聲嗲氣的小宮女模樣,對著翎菡說道:

    >「公主,這是雀兒為您做的桂花糕,素兒姐姐不在,奴婢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朱雀拿過旁邊的桂花糕,這可是她花了好大功夫才學會的東西,獻寶似的端到夏翎菡面前。

    「我估摸著熙洋哥哥這邊應該也有吧,」翎菡調皮地對著朱雀眨了眨眼睛,只見朱雀臉頰微紅,看來,果然是不出她所料。丫頭春心一動,可真是像變了個人啊……

    素手輕捻,那桂花糕的香味陣陣撲鼻,她自幼偏愛甜食。還記得每次熙漠哥哥來,她都會纏著他也要他吃,而他每一次都會一口一口的吃完,原來以為他也和她一樣,但卻發現每每嬪妃短甜食給他,他閉口不嘗,原來才知,熙漠哥哥是不喜愛甜味食品的,只是她給他的,他都不忍拒絕。想到這裡,心裡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咀嚼著桂花糕,看來雀兒丫頭的手藝還長進的不少啊。喝了口青梅茶,梅香四溢,優哉游哉。看向那遠處的暖陽,微博上泛起銀光,清風拂面,陽光照耀,而她,那慵懶的身影更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公主,你怎麼了?」忽然間,朱雀只看到夏翎菡的臉色慘白,泛白的纖手用力捂在小腹上,那慘淡的蒼白不似是她平日裡來葵水的模樣。難道是寒疾?不會啊,深冬時節也不見翎菡有如此嚴重的發作,怎麼此時公主卻面無血色,冷汗沁出。

    「雀兒,肚子好痛,好痛,」唇角邊流出的血卻不是鮮紅色,那黑紫色讓朱雀一看便知,應該是中毒了。

    「快去請皇上和如月神醫,」焦急地對著宮女吼道,一時間,大家也都慌亂了腳步。

    翎菡只覺得小腹內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將她侵蝕地快要崩潰了,彷彿自己跑入無限的黑暗中,她想要睜開眼睛卻看不清任何東西,眼前是一片模糊。熙漠哥哥,她還沒和他在一起呢,她怎麼可以死,她還沒陪他到地老天荒,他該是有多麼的寂寞?

    「公主,你醒醒,公主……」朱雀第一次覺得那麼的無助,上一次公主寒疾發作時,她也不曾如此慌亂過。難道是那桂花糕?

    「菡兒,菡兒……」炎熙漠的心又一次被撞擊地如天搖地震般,一次又一次,自己竟然都保護不了她。

    「皇上請冷靜,先讓草民為公主把脈救治,」如月看著沒了分寸的炎熙漠,只要有翎菡在,閣主便不再是那個冷靜的閣主,而此刻的閣主,竟然眼角有些濕潤,原來冷漠如閣主,卻也多情自擾。

    「公主應該是中毒了,」看了看夏翎菡的症狀,如月說道。

    「公主方才吃了些什麼?」炎熙漠冷然地問著,朱雀卻一頭霧水,桂花糕青梅茶……只有桂花糕和青梅茶。她撲通跪地,怎麼會這樣?

    「熙漠哥哥,不是朱雀,不要幽禁她,懲罰她,查清真相,一定不會是雀兒的……」這是夏翎菡在昏迷之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她是絕對不會相信,這毒是朱雀下的,不可能,絕不可能,她在昏迷前唯一想要做的,便是保護朱雀。

    「菡兒……」

    「將朱雀壓制天牢,不准動刑,待公主無恙後朕會親自審問,」此時,將朱雀壓制,第一時做戲第二也是保護朱雀,不用多久,如辰他們應該就能將朱雀劫走……

    「菡兒,你不能有事,」痛徹心扉的悲傷,他的菡兒,昨夜裡還和他一起花前月下的聊著天,此刻卻血色全無的躺在床上,讓他怎能不悲痛?不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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