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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似此星辰非昨夜 文 / 哭泣的落葉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黃景仁《綺懷詩二首其一》

    街道上,一輛精緻豪華的馬車行駛著,讓人覺得驚訝的是,駕車的一名身著朱色衣衫的女子,女子爽朗的笑容,和英姿揮動馬鞭的神情讓路人不禁佇立觀看。

    「小姐,我看那個西嶺輕颺長得還蠻俊的,要不你也別去找那個什麼歐陽梅了,乾脆你跟著他回西嶺國當太子妃吧,」朱雀邊駕著馬,邊對著坐於馬車內的夏翎菡笑說道。

    「朱雀,我家小姐的心你還不知道嗎?」素兒挑起簾子,像他們這類在皇宮內苑的人,甚少有機會看到這大街上熱鬧的景象,因此就連平日裡穩重的素兒也忍不住多看了簾子外的風景。他們家公主自小的心思她可是看著明白,她的心裡除了皇上,還能容得下誰?皇上雖好,可是畢竟後宮如雲啊,她和公主相依為命,她自然也希望公主能夠有個好的歸宿,其實她一直覺得洋王爺不錯,對公主又溫柔呵護的,比起那看似冷漠的皇上,洋王爺的溫潤如玉似乎更能讓公主得到幸福,只是公主死心眼,一心喜歡的只有皇上。

    「小姐啊,我看這皇……公子太花心,妻妾那麼多,你啊,還是省了吧,要不我幫你介紹那焱昕閣閣主?我可是有個好兄弟和閣主老交情了呢,」朱雀自從五年前接炎熙漠的命照顧翎菡之後,便盡心盡職,最主要的,她好歹也是一女兒家,在這宮中逗逗可愛的公主倒也不錯。最最主要的是,焱昕閣內都是些自大的臭男人,哪像大美人公主那麼可親?這些年的相處,她倒是真心把小公主當成自己的妹妹般保護著。

    「朱雀,不准再說了,再胡說,我就讓熙漠哥哥把你給嫁了,」夏翎菡嘟著紅唇,她才不要其他人呢,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心,誰都能明白,唯有熙漠哥哥不明白。

    「唉,要怎麼樣才能讓他明白我已經長大了呢?」夏翎菡歎了口氣,又失落的躲回馬車內,如果再不能讓熙漠哥哥知道,哪天皇奶奶真把她給嫁了怎麼辦啊,那時候她一定會和朱雀素兒一起浪跡天涯去,不行不行,素兒有喜歡的人呢,她和雲浩哥哥早就眉來眼去了。

    「小姐那麼可愛,公子又怎麼會不喜歡呢?只不過他還有很多過不去的心坎而已,」朱雀自小被炎熙漠收容在焱昕閣內,其實她一直都覺得,閣主平日沉默寡言,卻唯有對公主悉心呵護,他一直逃避,或者是因為覺得自己是害死公主父親的兇手,亦或是因為名義上公主是他的『皇妹』。唉,這『情』字真麻煩,就連平日裡雷厲風行的閣主都變得婆婆媽媽的。她可不要像那公主一樣,整天為了閣主胡思亂想的。

    「太子……」街道的那一邊,一名身穿錦袍的男子目不轉睛地看著駛過的馬車。

    「去查查看,方纔那輛馬車內的女子是哪家的小姐……」慕容華吩咐著手下的侍從,方纔那張從簾子內透出的小臉真是傾城,雖無法看見身姿,光是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和如水霧般的鳳眸就讓人充滿了遐想。此次他來錦軒,是衝著和親來的,雖然姑姑和父皇都說要讓他迎娶錦軒國兵部尚書的千金,但是,他可不在乎多帶一個美麗的女人回去寵玩。

    不一會兒,便到了尚書府,素兒和朱雀扶過翎菡,夏日將過,每年秋冬,都是他們最害怕的時節,因為那時的翎菡便會被寒氣逼迫的心痛難忍,每到那時,也是皇上最為難熬的時節。只希望今年的秋冬,翎菡可以平安度過一切。

    「歐陽姐姐……」因為有了上次歐陽梅送的香囊,三人很快便見到了歐陽梅。

    「菡兒……」爽朗的歐陽梅看到翎菡,也很是開心。

    「你們先下去吧,我想和歐陽姐姐單獨說說話,」翎菡支開素兒和朱雀,她只是想讓歐陽梅能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姐姐,其實菡兒有一事是瞞著姐姐的,」夏翎菡輕輕拉起歐陽梅的手,想要取得他人的信任,必須先要坦率相對。

    而面對這樣一個溫婉女子的親暱,歐陽梅這樣不拘小節的女子竟無法拒絕。

    「姐姐,其實當日和我一起的那名男子便是當今的皇上,而我,便是他親封的『惜菡公主』。另一名皇上稱為師弟的男子便是當今西嶺國的太子西嶺輕颺。」夏翎菡從來都不願意說自己是炎熙漠的義妹,她討厭這樣束縛住她的身份。然而,聽到這些的歐陽梅,著實訝異了一下,怪不得這兒人身散發出來的都是與生俱來的高貴,她端覺得二人身份不凡,卻沒想到儘是君王。而菡兒,都說皇上寵愛當今的『惜菡公主』,看來那份寵溺比傳言更過。只是那名和她爭功的玩世不恭的男子,竟也是身份如此高貴之人。想到那個西嶺輕颺,她的心裡就不滿了一下。

    「姐姐莫不要因為菡兒這樣的身份就和菡兒疏遠了,菡兒久居深宮,也知深宮險惡,宮中公主本不多,而那些嬪妃又都是各懷心事的,菡兒那日得見姐姐英姿爽朗,是真心想要和姐姐做姐妹的。」翎菡的語調溫婉柔弱,卻又不矯揉,讓歐陽梅實在沒法不喜歡她。

    「好吧,你們身份非凡,當日小心翼翼那也是正常的。」歐陽梅雖然是兵部尚書的千金,但自幼不喜歡女紅,反倒喜歡舞槍弄劍的,尚書大人寵女,倒也隨著她的性子去了。

    「姐姐,菡兒今日來,是因為得到線報,江都國太子要來錦軒國,說是拜訪皇上,但實則卻是想要聯姻。而如今皇上英明,早已收回蔡風手中的兵權,白絮將軍忠君愛國守護邊疆,唯有尚書大人仍握有實權。我和皇上都知道大人一代忠臣,只是那江都國卻不知打著怎樣的棋盤,聽聞非要迎娶姐姐做太子妃,」翎菡說的情真意切,其實她是真的喜歡歐陽梅,她也不想那歐陽梅就這樣嫁給一個自己根本不可能去喜歡的人。而輕颺哥哥,那可不一樣了,他們的結識不就是帶著很深的緣分嗎?忽然覺得那日鬥嘴的二人是如此相配。

    「我是不會同意的,

    管他是太子還是什麼?」歐陽梅氣不打一處來,這江都國的太子也太自大了吧,憑什麼他想要誰聯姻就誰聯姻?

    「姐姐,其實朝中多事之人也有慫恿皇上讓我聯姻的。只是事到如今,菡兒不想瞞姐姐,菡兒從小喜歡的,便是皇上,今生今世,再不會有他人,「夏翎菡毫無羞澀的看著歐陽梅,亦或是她真的被寵壞了,因此她並不覺得像她這樣的女子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

    歐陽梅看著夏翎菡坦蕩蕩的眼睛,好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卻如此勇敢的面對自己的心,她雖為皇上的義妹,卻如此堅韌,而皇上,那日對她的關心,應該也不似對一個妹妹那麼簡單吧。

    「那皇上呢?」歐陽梅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和好奇。

    「他定是不捨得我遠嫁的。但是他對我,到底是兄妹之情還是其他的,我就不確定了,」輕輕歎了一個口氣,似乎沒有方纔的自信了,歐陽梅看著她有些失落的樣子,明明那日皇上對她的寵愛,就不像是對妹妹的啊,怕是皇上在意的還是她公主的名分吧。

    「那菡兒你覺得如果江都國的太子真的提親了,我該怎樣應對呢?」現在逃跑?萬一連累了爹爹怎麼辦?

    「唯有一個辦法,就是你早已有心上人,而那個人的地位,絕不比江都國太子低。」點到為止,夏翎菡知道歐陽梅也是個聰明人,再說反倒會讓她有『故意』的嫌疑了。

    「這事,讓我再想想吧,」比太子地位高的?皇上?那可不行,那皇上是菡兒的心上人……那就只有?不要,那個桃花眼?為什麼,想到他的桃花眼時,歐陽梅的雙頰竟情不自禁的有些泛紅了。

    「姐姐,菡兒難的出宮,你就先不要想了,陪著菡兒好好玩玩吧,下一次出宮,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翎菡撒嬌地拉著歐陽梅的手,一來有些事情點到即可,轉移了才能顯出她的誠信,二來她是真的難的有機會出宮有沒有那個囉嗦的男人陪伴著,當然得玩個盡心。最開心的,是她從歐陽梅遲疑的眼神中看出來了事情有發展的前途。

    「你看我,光想著自己的事了,走吧,姐姐請你去聚香樓吃好吃的,然後我們再去城前街逛逛,那裡可熱鬧了,」到底不似一般閨秀,爽朗的歐陽梅也很快的便將自己的事情先暫時拋諸腦後了。看看菡兒,好好的一個水靈的大美人,卻只能居於深宮,自己是幸福多了,現在,她當然也得帶著小菡兒好好玩玩。

    說著,二人便手牽著手走出尚書府,倒也讓悶太久的素兒和朱雀也沾了光,兩丫頭玩的也是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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