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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梅香荷香飄萬里 文 / 哭泣的落葉

    如何?遣情情更多。永日水晶簾下,斂羞蛾。六幅羅裙窣地,微行曳碧波。看盡滿池疏雨,打團荷。(思帝鄉——孫光憲)

    大殿上,群臣恭敬的站立著,面朝錦軒國內最高的統治者,那位年輕的君王。這些年,皇上的果斷和才幹,對內嚴治,對外安撫,對民和善讓這些原本都看輕的老臣們刮目相看,對於這個年輕的君王,他的才能他們是實實在在的看到了。即使沒有了太傅的輔佐,他依然將朝事處理的妥妥當當。而對蔡風,他看似尊重實則防範。對於後宮,他雨露均濕,尤其是對那些內臣的千金們,更是不溺愛不冷淡。尤其是他那雙帶著冷意的褐色眸子,讓人不自禁的便臣服其中。

    「皇上,江都國太子此番代表江都國特來拜訪皇上,想是帶著聯姻的想法來的。臣思來想去,我朝公主不多,唯有那皇上的義妹『惜菡公主』今年正好及笄,或許……」

    「如若要兩國交好,非得女子不可嗎?那你們這些朝上堂堂大臣又是做什麼用的?」聲音雖並不是太響亮但卻足以震懾,炎熙漠生氣的不僅是因為那名大臣打著菡兒主意,更是因為開口的大臣是林婕妤的叔父,難免是帶著公報私仇的目的。要知道他炎熙漠對嬪妃們本就是秉著做給人看的寵,從沒有愛,何況一個心機太深一心想要趕走菡兒的女子。

    「如果朕沒記錯的話,林愛卿除了林婕妤一侄女外,好像還有一名千金吧。愛卿家的女兒定是格守婦道,身聰心慧的。朕看,到也可以以公主的名義和親江都。」炎熙漠不急不緩地說著,卻是知道這林大人只一愛女,果不其然,方才出言的人現在只得裝傻退下。

    「臣的女兒實在不登大啊,還望皇上收回成命,」林大人不再言語,這少年天子可不是好惹的,他在誅殺貪官,貪贓枉法之人時,從不心慈手軟,他可不想嘗試。

    「此事,等慕容太子來了之後再從長計議。正巧,朕的小師弟西嶺國的太子西嶺輕颺也來錦軒國找朕小聚,兩國太子拜訪,宮中自是要好好安排,禮部尚書,這些事就由你們禮部好好操辦了!」說完,那深邃的雙眼再次環繞了一下四周。他早已接到風聲,此次慕容華和親的對象,便是兵部尚書之女歐陽梅,畢竟出去鎮遠將軍白絮的兵馬,能掌握整個軍事大權的便是兵部了,控制好兵部,也等於是控制了他。恰逢他調查當日那名送菡兒香囊的女子歐陽梅,便是那兵部尚書千金歐陽梅。倒是真不愧為將門之後,果然有著英姿颯爽,菡兒的眼光向來不錯,他也想著那歐陽梅若是為自己所用到還是不錯的。其實他的真實想法,便是歐陽梅如果能和輕颺結緣,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當然,這事情能辦的成的,估計也只有菡兒了。下朝後,他便向惜菡園走去,當然,若是讓輕颺知道了他想要設計他,那小子會怎樣的暴跳如雷?

    惜菡園內,樹蔭下,小石桌邊西嶺輕颺正和夏翎菡在對弈。

    「不算不算,這個子不算,」夏翎菡眼看自己的又要敗落了趕緊用雙臂護住棋盤

    「又不算?我說你這小丫頭也太賴皮了吧?」西嶺輕颺看著夏翎菡,忽然就想起一句非常恰當的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眼前的女子,明眸皓齒,肌膚如雪,身姿纖細,可是那刁鑽的性子實在是讓人嚇一跳啊,看來,也只有他那強壯的大師兄才有這好本事。

    「我哪有賴皮?熙漠哥哥說我最可愛了,還說我下棋下的好呢,我每次都能贏他,」夏翎菡驕傲地說著,她自然知道熙漠是讓著她的,或許她炫耀的並不是她的棋藝,而是那份寵愛。

    「好好好,你最厲害,」西嶺輕颺愛笑的眼眸又露出笑意,這丫頭果真是被大師兄寵的無法無天的。然而,如果他也有這樣一個不受禮教,真性真情的妹妹,他一定也會如此珍愛的,只可惜,他宮中的那些皇妹個個都是大家閨秀,笑不露齒,言不會多,真正無趣得很呢。要不,把這小丫頭拐回去讓他解解悶?好歹也有個人能和他鬥鬥嘴,(膽子真夠大,也不怕某人扒了他的皮。)當炎熙漠趕到惜菡園時看到的便是陽光下二人對弈鬥嘴的樣子,惜菡白皙的雙頰在日光下露出嬌粉的紅暈,一片樹葉落下,炎熙漠看到的便是輕颺帶著笑意的眸子溫柔地看向翎菡,而他的手則是輕輕撫去翎菡髮髻上的落葉,那一幕,看上去是如此美麗,可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卻是如此酸楚。菡兒,會喜歡輕颺嗎?他的小師弟俊秀而倜儻,他們在一起,年齡又較為相仿,為什麼,在他的心裡會深深升起一份失落感?

    「熙漠哥哥,你回來了?」夏翎菡還是看到了站在陽光下的炎熙漠,一襲金黃色陽光照映在他明黃的龍袍上,那軒昂的身姿更顯得有幾分溫暖的俊朗,這樣的熙漠,讓她看得癡傻,而他臉上的失落也令她心疼,她自幼喜歡的,只有熙漠哥哥,她可不想被誤會了。

    「菡兒,又在耍賴皮了吧?」菡兒嬌蠻的性格是他嬌寵的,小丫頭其實很聰明,只是沒耐性。

    「唉,某人的熙漠哥哥一來,我又變閒人了,我還是識相點去找二師兄和熙洋玩吧,」西嶺輕颺看著二人含情脈脈的樣子,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的,他就不明白了,大師兄究竟在克制什麼,好好地把菡兒納入懷中娶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子不就得了,也省得這樣不受禮教的丫頭將來『禍害』民間啊。不知為什麼,看著那二人自然的默契,他便想到了當日在聚香樓遇見的那名和菡兒有的一拼不講理的女子,那女子伸手還真不錯,也沒有他討厭的大家閨秀的扭捏,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見?

    待西嶺輕颺離開後,炎熙漠便向翎菡說起了今日朝上的事情。別看翎菡平日裡一副調皮的模樣,此刻,倒是站立樹下,沉思冥想。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也許就是這般的吧。那婉約如水的面容配上沉思的模樣到真正有了幾分大家閨秀高貴端莊的氣度。

    「所以熙漠哥哥是想讓我去給歐陽姐姐一些善意的『忠告』,是不是?」

    炎熙漠點了點頭,果然,菡兒是最懂他的心的

    ,無需他多說。

    「可是,熙漠哥哥,你把輕颺哥哥當成自己的親弟弟般,這樣安排,你就不怕輕颺哥哥不能接受嗎?」她是無所謂啦,只要對方不是要嫁給熙漠哥哥,她都能接受,何況,她是真心喜歡那個歐陽梅,輕颺哥哥的確優秀,別看他整日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她知道,他的骨子裡,是有大智大才的。怕是他這樣的男子,整個西嶺國的女子,都想嫁於他為妃的吧。這樣的兩人還真是挺相配的。

    「輕颺喜歡的,定不會是那種自小深受三從四德循規蹈矩的大家千金,他的骨子裡帶著江湖人士的豪氣,或許,這性子潑辣的歐陽梅到才真的適合他,也不會將來居於後宮委屈了自己。」熙漠也一直覺得,做太子妃或皇后的人選,定然不能是那類只會哭哭泣泣委曲求全的人,在骨子裡必須是堅韌又不失善良的人,而歐陽梅恰巧都具備了。

    「那熙漠哥哥呢?也喜歡這樣外表柔弱實則爽朗的女子嗎?」夏翎菡小心翼翼的問著,她從來不是那些乖巧的大家閨秀,那麼熙漠哥哥,會喜歡她嗎?

    「菡兒……」炎熙漠不想回答翎菡的這個問題,他喜歡怎樣的女子?曾經看起來柔弱但卻堅韌的木綿綿,可是,卻從未曾有任何一個人超越過自小菡兒在他心內的地位。縱然他曾經喜歡過綿綿,卻也不似對此刻的菡兒來的如此的強烈,這些天他早明白,那份喜歡,不是因為對妹妹,而是因為菡兒早已深入他的骨血,如同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無法想像,若有一天菡兒嫁人,離開他,對著他人撒嬌時的情形,他甚至不喜歡其他男性接近菡兒,甚至親如自己的師弟。可是,他對先生的諾言?他不想讓先生九泉之下不能瞑目,他不想猥褻了清澈如出水菡萏的菡兒啊。那份喜歡他是不是只能深深埋藏在內心深處?她已經是他名義上的妹妹了呀。

    「熙漠哥哥,菡兒已經長大了,菡兒不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小女孩,但仍然是那個依賴熙漠哥哥的小翎菡,菡兒從來都不曾改變過,菡兒想做的便是成為綿綿姐姐那樣的女子亦或是雲浩哥哥那樣可以陪伴在熙漠哥哥身邊的人,」或許這是第一次,夏翎菡如此剖白自己的心意,她不是一個畏縮的人,她只是想讓熙漠明白,她的心意。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自五年前綿綿姐姐便莫名死去,但是她依然羨慕曾經綿綿姐姐可以侍奉在熙漠的身邊。

    炎熙漠不語,他不敢語,然而,他又無法克制住自己想要將翎菡擁入懷裡的衝動,是的,曾近她哭泣時,是他擦去她的淚痕,他們之間的親暱,早已升過了兄妹之情啊,是他的錯嗎?可他此刻真的不想去追究。如果不是因為他,菡兒又怎會沒了爹爹?他對她,終究是含有愧疚的。

    翎菡靠在炎熙漠的懷裡,那份溫暖是她永遠的眷戀,她什麼都不在乎,這一生,她唯一在乎的,便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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