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且僵持著,院外有敲門聲響起。
她們住在一個很小的院子裡,小院只有一進。劉蘇心中默想著小院的規模,猜測可能只有四到五間房。
有人前去應門,清冷的聲音:「何事?」有個男聲不知說了些什麼,那女聲道:「知道了,多謝。」聲音中殊無熱情之意。緊接著,大門又吱呀一聲關上了。
劉蘇心裡輕輕歎氣,這種信息挖掘再多,對她逃脫這裡也沒什麼作用——僅就武力值而言,這位豐滿美人和那個清冷的聲音隨便一個小指頭便可以碾死她。
真是令人無比沮喪的事實啊……
而等著羈言來救,這確是唯一出路。可是,若她們的目標便是羈言……
來不及多想,美人收走了餐盤,重又將她穴道封閉。美人身姿搖曳地端著餐盤出門去,與那個清冷的聲音喁喁低語,劉蘇聽不清楚,只得就著僵硬的姿勢重又睡過去——她本性懶散,日前又是中毒又是重病,近日便格外嗜睡起來。
下一次醒來並非自然睡醒,而是被花弄影強行拖起。她終於見著了那個清冷聲音的主人,心中暗讚:又是一位美人!
兩位美人面色嚴肅,如臨大敵。劉蘇不明所以,直到聽到那個沉著的聲音——是他!阿言來了!
小院中不過一株枇杷樹,亭亭如蓋;餘下便是尋常雜物。看似簡單,實則設有難以攻破的陣法。
今日是雲破月與他約定好的時間。
花弄影率先現出身形,手上微微閃光。那表明她戴上了鮫綃手套,用以隔絕暗器上的毒藥。她的手很美,但更致命。
此刻,那美麗的右手放在鹿皮囊上,蓄勢待發。隨後,劉蘇與雲破月同時現身。羈言心算,三天時間,她看起來並未受到傷害。
雲破月笑道——她臉上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左手扣在劉蘇喉間——「師兄且慢動手。咱們好好兒說說話不好麼?」
羈言暗自警惕,「有話便說,我並未阻攔你與我說話。可你二人——」從他身邊劫走人,那是毫無疑問的挑釁。
花弄影:「這小姑娘嘴硬得很,就是不肯說她到底是什麼人——我們兩個弱女子,不敢在師兄那裡耽擱太久,有什麼辦法呢?只好帶回來細細問。可惜……」
她終究不屑在這樣無足輕重的人物身上用上她精妙折磨的手段,否則,這不修口德的少女,哪有現在這般活蹦亂跳?
羈言挑挑眉:「她什麼人都不是。」
「說了我只是借宿的路人了嘛。」劉蘇滿含嘲諷,「你們的恩怨與我無關,我更不知什麼謀劃。只求速去。」
只求速去……很好,這是她的心願,這樣很好。她很聰明,只有這樣才能脫身;也只有這樣,他才能無牽無掛地送她離開。
花弄影冷笑一聲:「劉師兄,你猜我們信不信?」
羈言無聲苦笑,她們自然是不信的。他這樣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收留別人?又怎會為了不相干的人,就對上兩個極度危險的同門?
蘇蘇……羈言看劉蘇一眼,忽地發現——花弄影與雲破月是習武之人,可以控制自己的呼吸。但劉蘇不同。
此刻她呼吸略微粗重,卻不是從她與雲破月站立的那個方向傳來,而是來自庭院當中的枇杷樹下!
羈言不動聲色。卻聽花弄影歎道:「師兄,你養著她便養著了,何苦不承認呢?」
是沈拒霜!劉蘇的存在很好察覺到,但只有沈拒霜知曉劉蘇是在被羈言「養著」!
拒霜容不下劉蘇,怕她壞了他們的謀劃啊……
卻見花弄影笑了一笑,眼波流溢,「師兄不必多慮。你只需點點頭,這事便告完結。我二人再不會麻煩於你。」
羈言:「點什麼頭?」
花弄影與雲破月對視一眼:「讓這女孩……去死!」